人人喊杀的白蚁，竟然有这么多好处？

白蚁不仅蛀蚀家具，门框、窗框、衣柜全不放过，更喜欢隐藏在木结构内部，破坏或损坏其承重点，往往造成房屋突然倒塌。等人们发现白蚁危害时，相当程度的损失已经造成。这也难怪人们“谈蚁色变”，不胜其烦。只想端除蚁窝，消灭白蚁。谁能想到白蚁内心的委屈：“其实，我只是在分解死去的树木啊！”

长期霸占新闻头条的白蚁，

可以说声名狼藉。

全球每年因白蚁危害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

多达数百亿美元，

这哪是在啃木头啊，

简直是在吃钱！

世界各地有超过2000种白蚁。

摄影：INGO ARNDT

因为种群数量众多，

又酷爱咀嚼富含碳的物质，

白蚁还造成了全球碳排放量的2%。

摄影：MICHAEL NICHOLS

这群破坏者，

在自然生态系统中，

却也是重要的贡献者。

在热带雨林，

白蚁会啃食落叶和枯木，

减少它们的数量，

让枯枝败叶里的营养物质重回生态系统，

成为其他植物、昆虫和动物的养分。

印度尼西亚婆罗洲海岛Gunung Palung国家公园，薄雾覆盖的雨林。

摄影：TIM LAMAN

在婆罗洲马廖盆地的原始雨林深处，参天大树高耸入云，鸟儿在歌唱，野生动物在漫步，马来熊一掠而过，眼镜王蛇施施然离开。

2015年到2016年的厄尔尼诺现象，曾让这片雨林遭遇严重干旱。但那里数量近乎雨量正常年份两倍的白蚁，帮助森林完好无损地度过了旱灾：在白蚁密集的地方，土壤依旧湿润，发芽的树苗更多，尽管遇到了长时间的严重干旱，这里的生态系统仍然运转良好。

白蚁统治着森林里的泥土王国，它们咀嚼树下的落叶，挖掘通道、疏松土壤，是整个生态系统的“工程师”。白蚁的存在就像是生态保险，最终保护了森林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科学家预测，伴随着气候变化，马廖盆地的干旱将会越来越严重，婆罗洲最后一片原始雨林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面对气候变化，白蚁是保持森林完整性的关键所在。

摄影：SARAH LEEN

遇到干旱时，

落叶上的白蚁越多，

土壤越湿润，

发芽的树苗越多，

整片森林就这样度过了——

20年来最严重的干旱。

白蚁土堆的高度可达5米以上。

摄影：WINFRIED WISNIEWSKI

一只白蚁比指甲盖上的半月牙也大不了多少，

它半透明的外骨骼那么脆弱，

甚至小孩子的人字拖都能将其碾压致死。

但是如果有一两百万只的白蚁，

它们就成了令人生畏的建筑师，

建造的土堆高度能达到5米以上！

这么微小的白蚁，

究竟是如何建造出如此宏伟的结构的？

白蚁的群体力量

正是展现在它们建的“金字塔”上。

它们的一生就是跟雨在赛跑。

建造一个白蚁土堆需要四到五年，

但是一场大暴雨却能毁掉土堆的三分之一。

白蚁随时都在奔忙着重建它们的土堆，

速度就跟土堆被天气毁掉的速度一样快。

白蚁通过触碰和振动来进行彼此之间的沟通。
摄影：Mark W Moffett

白蚁能对轻微的空气运动、湿度变化，

二氧化碳之类的气体的密度变化做出反应。

只要一发现扰动，

某只白蚁就会用触碰和振动传递消息。

白蚁重建受到破坏或天气侵蚀的土堆。

摄影：MARK W. MOFFETT

白蚁会一小群一小群地站在一起，

摩擦彼此的触须。

大批量的白蚁会在嘴中噙着泥土，

奔向出问题的地方。

骚乱随之会吸引更多的白蚁带来更多的泥土，

一个小时左右破洞就会被填上。

15公斤左右的白蚁，

平均每年能够移动250公斤的土和几吨的水。

J. Scott Turner在白蚁的饮用水中加入了绿色荧光染料，标示出白蚁如何在土堆中传递大量的水。
摄影：Mark W. Moffett

这两只白蚁在...湿吻？

咳咳，白蚁正是通过“接吻”

在整个土堆里传送大量的水。

一只白蚁喝的水能达其体重的一半，

它赶往土堆中相对干燥的地方，

把水传递给其它白蚁。

除了平衡土堆中的水分含量之外，

移动这些水也会造成土堆形状的显著变化。

像图上这个纳米比亚的土堆一样，白蚁堆出的土堆里，有许多分叉的通道连接着气泡状的腔室。
摄影：Frantisek Staud

在土堆内部，

一连串气泡状的腔室由分叉的通道相连，

它们能吸收外部气压或风的变化，

并使它们透过土堆。

为调节内部气体的混合度，

并维持一个稳定的巢穴环境，

白蚁永远都重构着土堆，

以应对不断变化的条件。

工程师Rupert Soar被白蚁土堆激发灵感，

他计划用多孔的墙来建造高效节能的房子，

可以利用穿墙而过的风能。

他也研究了利用白蚁进行建造的方法，

来帮助机器人在遥远的地方

使用当地的材料来建造一些结构。

白蚁工蚁身上的锌分布。

图片：AARON STEWART

就像哺乳动物在骨骼中富集钙元素一样，

一些昆虫也会通过吸收锌和镁来加固外骨骼，

还很擅于将不需要或者有毒的金属排出体外。

白蚁在采集地下材料筑巢的时候，

能够“开采”并储藏黄金。

利用白蚁筑巢的这个特性，

或许能帮助人们找到潜在的金矿点。

蚁后在她长达15年的生命中产生了数亿个卵。

摄影：MARK W. MOFFETT

在白蚁土堆内部的腔室，

蚁后出汗的身体，

膨胀到了人的手指头大小。

透过皮肤

可以看到它焦糖色的脂肪和液体在蠕动。

一队工蚁托着它产的卵，

以令人惊愕的速度奔向旁边的温床，

而其它的工蚁则在喂养、清洁蚁后。

白蚁工蚁爬过蚁后。

摄影：GREGORY MD

“蚁后”的头衔让人误以为它掌管着整个土堆，

但它并非大权在握，

反而只是一个被俘虏的卵巢，

在它15年的生命历程中，

要生产出数以亿计的卵，

繁荣土堆中的白蚁种族。

在蚁后的腔室下面，

是这个超级有机体最大的部分：真菌养殖园。

这种真菌所占据的空间比白蚁多八倍。

在白蚁和真菌维持了数百万年的共生关系中，

白蚁会沿着长长的觅食通道到土堆外面去，

回来时它们的肠道里装满了咬碎的草和木头。

在返回的途中它们会排泄出来，

而其它的工蚁则把这些粪便收集起来，

送进几个迷宫般的真菌丛中。

白蚁随后会在真菌丛中种下真菌孢子，

作为菌圃。

孢子形成菌丝，

经过逐步的生长最后成为鲜美的蘑菇。

大白蚁亚科的一个分支

在我国云贵川原始森林中，

种出了菌中之王——鸡枞。

《舌尖上的中国2——秘境篇》中的白蚁与鸡枞菌

种蘑菇的小白蚁，还可能改变我们对于“思考”的思考方式。哈佛机器人学教授Radhika Nagpal将白蚁的行为与大脑活动进行了对比：单个白蚁不会思考，而会做出反应；但是在整体层面上，它们会展现出一种认知能力，并对周围环境有所感知。与此相似的是，在大脑里，单个神经元不会思考，但是思考却产生在神经元之间的联系上。（例如，单个神经元可能能识别出一支棒球棒和热狗的气味，但是只有协同工作，它们才能让你知道你是在一场棒球比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