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集团华谊兄弟4月底交出了上市后最差的一份年报，这是华谊兄弟自2009年上市以来首次出现净利润亏损，“华谊兄弟遭遇上市以来最大的一次冲击”，华谊兄弟董事长王忠军今2019年年初在机构调研会上如此说。成立于1998年的华谊兄弟由王忠军和王忠磊两兄弟组建，2009年上市时风头无两，一举成为中国最大的电影公司。但其业绩自2016年开始出现下滑，2018年，华谊兄弟实现营收38.91亿，同比下降1.40%，净利润亏损近11亿，同比下降231.97%。
华谊兄弟王忠军（左）和王忠磊（右）
亏损主要由两方面原因导致，其一是电影、电视剧及实景主营业务业绩未达预期。影视娱乐业务仍然是华谊营业收入的主要来源。从电影业务看，2018年华谊兄弟上映的影片主要包括《芳华》《前任3：再见前任》《狄仁杰之四大天王》《找到你》《江湖儿女》《小偷家族》等等。虽然影视娱乐实现收入36.57亿元，较2018年同期相比上升8.39%，但业绩贡献主要来自于2018年跨期上映的《芳华》和《前任3：再见前任》，两部影片共计入19亿票房，占影视板块全年主营收入近52%。其余影片票房皆不理想，备受期待的徐克导演的《狄仁杰之四大天王》以及鬼吹灯系列《云南虫谷》皆未达预期。
电影《芳华》剧组
“最近我收到市场的很多质疑，认为电影业务的表现会拖累到集团的整体业绩，事实也的确如此。”王忠军在公司投资者交流会上承认。他总结教训，“华谊兄弟业务开展中存在两大问题，一是项目选择的精准度不达预期，开发项目能力发挥失常，导致2018年储备匮乏；二是已有项目的市场定位和市场风险研判不足，导致执行力度不到位。拍起戏来大手大脚、几个亿成本的戏两句话就拍了。一部戏好的时候每个人都说有功劳，但一到不好的时候，错误在谁就根本找不到了。”
华谊兄弟在2018年年度报告中进一步指出其电影业务的风险。公司长期以来过于依赖商业大片，自成立以来，公司出品的《天下无贼》、《宝贝计划》、《集结号》、《非诚勿扰》系列、《唐山大地震》、《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画皮》系列等影片均为商业大片，在赢得票房的同时还赢得了口碑，对公司的电影业务收入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商业大片需要大额资金投入，产量一直无法迅速提高，妨碍了公司电影业务收入的稳步提升。
此外，近年来华谊兄弟在实景娱乐为主的“品牌授权及服务”业务布局上动作频频。华谊兄弟电影世界（苏州）已于 2018年7月23日开业，是华谊兄弟首个电影主题公园，并且华谊兄弟(长沙)电影小镇也于2018年12月22日全面对外开放，预计2019年还会有2-3个项目陆续开业。2018年该业务板块营业收入为1.5亿，营收占比为3.9%，较2017年同期下降42.15%。华谊兄弟在年报中解释道，报告期内受市场环境的影响，各项目推进进度存在时间性差异，导致营收较上年有所差异。但值得注意的是，华谊兄弟的实景娱乐项目更侧重“轻资产”运营模式，即华谊公司提供IP，收取版权、运营等费用，项目本身建设要依赖企业和地方政府。从参与度和控制程度上看，华谊何时能靠实景娱乐获得丰厚的收益依然是未知数。
苏州华谊兄弟电影世界
除了主营业务未达预期外，华谊利润大幅下滑的另一大原因是高额的商誉减值。商誉是指在收购中超过被并购企业账面资产价值的差额。2018年华谊兄弟在营收微降的基础上，商誉减值损失为9.73亿，其中导演冯小刚的公司东阳美拉以及演员张国立的公司浙江常升都进行了减值。
华谊兄弟曾是高溢价收购明星持股公司的先驱，早在2013年便斥资2.52亿元取得了张国立控股公司浙江常升70%股权，2015年豪掷7.56亿元获得李晨、冯绍峰等明星股东持股公司东阳浩瀚70%股权，同年更是以10.5亿元的价格收购了冯小刚的东阳美拉70%股权，那时东阳美拉仅成立2个月，净资产为负5500元。“娱乐产业已全面进入明星驱动IP的时代。”王忠军曾在2016年公开表示。
但事实证明，明星或是IP都无法等同于好的内容生产力，也无法为公司带来持久的竞争力。2019年东阳美拉仍在业绩对赌期内，其2018年仅实现净利润6501.5万元，远达不到业绩对赌要求的1.3亿元，冯小刚需要向华谊兄弟缴纳近7000万元的业绩赔款。与此同时，尽管东阳浩瀚在2018年完成了1.3亿元的业绩目标，但是少数股东由于参与制作的项目未达到收入确认的时间，尚不能计入本报告期净利，因此东阳浩瀚的股东、演员郑恺需要向华谊兄弟缴纳近2000万元的业绩补偿。高溢价并购为华谊兄弟埋下了业绩隐患，即巨额商誉，并且截至2018年末，华谊兄弟账上仍有超过20亿元的商誉。
冯小刚
目前华谊还面临缺钱的窘境。2019年1月，阿里影业向华谊兄弟提供了7亿元借款，并与之签订合作条约，华谊未来5年的10部作品，阿里享有在投资、发行、票务等方面的优先合作权。值得注意的是，早在2006年，马云就以个人身份入股华谊，2014年，阿里和腾讯又同时宣布入股，并列成为华谊的第二大股东。
2019年华谊计划上映的电影有10部，目前已上映的泰国电影《把哥哥退货可以吗？》仅收获175.2万票房，下半年暂定上映的影片则有周星驰的《美人鱼2》，管虎的《八佰》，孔二狗的《东北往事之二十年》以及《前任3》导演田羽生的新作《伟大的愿望》。虽然2019年的影片成绩很难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王忠军这位娱乐大佬将重回江湖。他表示华谊将回笼资金，优化债务结构，逐步剥离和电影、实景关联较弱的业务和资产，目的是用这些钱把内容制作做好做强。他将把工作重心放到主营优势的重建，“从2019年开始我会参与公司所有的电影项目，从孵化开发到宣发落地，全面强化对电影业务的管控。而且我要正式回到电影公司的绿灯委员会，拥有一票否决权。”
撰文：王忆万 编辑：周京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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