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STEVE SCOTT
作者 Jacob Gallagher
在《太阳照常升起》一书中，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把破产形容成一个逐渐发生、而后猝亡的过程。同样的形容也可以用在男士着装的休闲化上。几十年来，穿西服套装上班一直是职场铁律。
从大约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休闲星期五”竟发展成了“休闲每一天”，西服不再一统天下。毋庸置疑的是，一些公司仍要求穿西服上班。但在全美各地的很多办公室里，领带成了濒危物种，摇粒绒背心替代了西服上装，男性似乎也放弃了将西装衬衣塞进裤子里的穿法。
穿衬衫不把下摆塞进裤子是最偷懒的选择，这种穿法对职场着装无可救药地向休闲风转变可以说“居功至伟”。如今，职场男性让衬衣下摆在各种地方随风飞扬，就像预科学校的下课铃打过之后作鸟兽散的学生那样。（穿着不塞进裤腰里的衬衫出现在麻省南部岛屿楠塔基特的海鲜派对上是一回事，出现在达特茅斯大学塔克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硕士见面会上则是另一回事。）
办公室里，西装可能在逐渐消失，运动鞋也许正无声潜入，但对于一个职场男性来说，能否麻烦您至少在工作日的时候将衬衫塞进裤子里？这似乎没戏。
“衬衣不塞星”的威胁已持续了10年，影响也越来越大。早在2004年，《纽约时报》就曾报道称，越来越多商界人士和名流都开始把塞在裤子里的衬衣下摆扯出来。六年后，这一趋势不断扩大——GE医疗(GE Healthcare)的前员工Chris Riccobono创立了休闲衬衫品牌Untuckit（字面意思就是“别塞了”）。这个富有煽动性、号召大家行动起来的品牌所设计的正是不用塞进裤子里的衬衣，其裁剪策略也很简单：将衬衣下摆整体剪短，后摆缩短。今年8月底，这个品牌的门店数量为39家，还有进一步扩张的计划。J. Crew和Gap等品牌也销售无需将下摆扎进皮带里的衬衫。“不塞星”已开始站稳脚跟。
对于这个现象，今年30岁、在旧金山从事服装研发工作的安德森(Ian Anderson)用了一个词——“新常态”。他说，衬衣是否掖起来“现在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职场着装现在超级休闲化，”还说自己至少从五年前开始就不愿把衬衣塞进去了。
在反感着装规范的旧金山，“只要穿个带领衬衫，你就算是衣着讲究的前25%之列了。”跟很多男性、特别是那些从2008年以来就再没进过健身房的男性一样，安德森发现，不穿有紧绷感、需要塞进裤子的衬衫让人觉得更舒服。但别忘了：舒适是时尚的大敌。
纽约男装品牌Kent Wang的副总裁Aaron Mack Schloff表示，不塞衬衫的问题是，当你坐下来开始工作后，“它立马就会变皱，让你看起来很邋遢。”衬衣原来的清爽利落感在你起身时，或在晨会结束后要离开时，会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皱皱巴巴，就像是从一摞衣服的最底层拽出来似的。
《男人与时尚：随笔、访谈和思考》(Men and Style: Essays, Interviews and Considerations)一书的作者考金斯(David Coggins)说：“你不仅无心追求衣着的优雅，反而像是过了一个脏乱差的周日下午，或仍在大学里突击考试。”他还说，设计不用塞进裤子里的衬衫，这个思路是在顺应男性最糟糕的懒惰本能。
当然，对许多男性来说，不愿塞衬衣不是因为懒惰，而是因为想遮掩自己的啤酒肚。但那种疑似“孕妇”的形象其实瞒不过任何人。除非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否则还是把衬衣塞进去更显精神。瑞恩·高斯林(Ryan Gosling)、布拉德·皮特(Brad Pitt)、甚至不怎么苗条的尼克·奥弗曼(Nick Offerman)之所以能频繁跻身好莱坞最佳着装榜绝非偶然，他们都是优雅的“衬衣要塞星”的信徒。
但优雅并不意味着令人窒息的板正。一件塞进裤腰的得体衬衣不需要像豆腐块被子一样有棱有角，你穿着它应该能舒舒服服地伸手够到桌子上的电话，而不会觉得伤到老腰。
如果你已归顺“衬衣不塞星”，至少请留一半下摆在外面吧。奈飞(Netflix)真人秀《粉雄救兵》(Queer Eye)中时尚顾问弗朗斯(Tan France)建议那些对穿衣搭配毫无头绪的节目参选者采纳“法式塞”(French Tuck)，即前摆塞进去，后摆留在外面，这也是布拉德·皮特支持的穿法。当然，我们仍更倾向于全塞，但社会已如脱缰野马，我们也只好无奈地希望，至少您能塞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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