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
人们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平台
为自己发声
迎接迟来的正义
但在中国,还有一群人
他们被误解、被嘲笑
面临深渊
却无人声援、无法诉说
只因他们是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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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帅曾遇到一个被拐骗进盗窃团伙的聋哑少女,她因频繁盗窃被抓。面对警察的询问,她只能默默流下无声的眼泪。
打手语时,唐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随后让女医生检查。女医生发现,女孩身上有100多处烟头烫伤留下的疤痕,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胸口。
之后才了解到,拐卖这个女孩的是一个盗窃团体,而她已经对这个盗窃团体的肆意凌辱习以为常。因为不会说话,无法沟通,他们对她任意打骂,甚至强奸也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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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女孩未满16岁,案情特殊,检察机关同意不予逮捕。唐帅怜悯她,买了米、油,还准备了一千块慰问金把她送回家。
然而,想象中的亲人相聚并没有发生,唐帅的一片好心换来的却是女孩家人厌恶的质问:“你们把她送回来干什么?你们养她,给她找工作吗?”
唐帅震惊极了:“婆婆,她出去偷这件事,你知道吗?” 女孩外婆反问道:“不偷她吃什么啊?”
不到3天,女孩又坐车离开了老家,这一次,依旧没人知道她的行踪,也没人关心她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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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唐帅的内心百感交集。长期与世隔绝,让聋哑人不知道什么行为是犯罪,更不知道如何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寻求帮助。
他也意识到,正常人的世界对无声的世界有着意想不到的压迫。“我们正常人的社会,对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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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也许你要问:“唐帅是谁?”
他是“全国唯一一名手语律师”,也被叫做“孤独律师”。他的“孤独”不仅在于数量的唯一,更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无声的世界,他的客户,都是聋哑人。
他曾经做过手语翻译,当过律师,还专门为聋哑人拍过普法视频,是全中国聋哑人心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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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唐帅走心的普法视频,一夜之间,他的微信爆了。
上万人的好友请求一下子淹没了整个手机屏幕。很快,他的好友数量就达到了5000人的上限。申请扩容之后,这个数量又急剧上升到了10000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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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对面的人来自于五湖四海,他们甚至没有语言,也没有声音,只有夸张的动作和焦急的神色,隔着千山万水,向唐帅抛出一个个难题。
现在的唐帅,对手机的提示音异常地敏感和惊觉。
每天醒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消除微信屏幕上密集的“小红点”。有时候凌晨两三点,他也会被身旁的手机震醒,揉一揉眼睛,再困也要打开手机看一看。
因为没人能知道,这则消息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多少纠结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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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被不同的微信消息震到头脑发晕,他也没办法做到半夜关机,因为危机的到来从来不分日夜。
之前,有人半夜给唐帅转发了一个视频,画面里,一个聋哑人正对着镜头用手语比划着什么。睁开惺忪的睡眼,唐帅猛地惊醒,因为通过手语,他辨认出,这位聋哑人正在向大家宣布自己的死亡——
“对不起,聋人朋友们,我要自杀了。”
这可把唐帅急得团团转,他振作精神,迅速把这则视频转载到上百个聋人微信群。不过十来分钟,这个在遥远内蒙古的聋哑人被人认出,并成功获救。
无法想象,平日里到底有多少聋哑人依赖着他,唐帅苦笑道:“要在全国找一个聋哑人,只要通过我的手机,基本上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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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国,一共有2700多万聋哑人。
简单换算一下,每50个正常人中,就会有1个聋哑人。而这,仅仅是6年前的数量
在这2700多万人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地进入聋哑学校,接受手语的学习。很多人不会手语、不识字、只能依靠单纯的肢体语言和这个世界艰难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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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当这些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没有的聋哑人们遭遇法律问题的时候,能与之无障碍沟通的律师几乎没有。他们的诉求不被接受,也不被理解,身处远离法治社会的荒漠。
而这个80后的小伙,就成为了聋哑人们的“助听器”,他伸出双手,为一片无声的世界仗义执言。
也许在国内知道唐帅名字的人并不多,但在今年5月,这位孤独的律师吸引了BBC的注意,让这个听起来有点陌生的职业展露在了人们的眼前。
唐帅登上BBC主页
一直帮助聋哑人的唐帅并不是无声者,他之所以成为聋哑人心中的英雄,是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失聪者。
得知儿子是健全人,唐帅的父母高兴坏了。但为了不影响他的成长,他们从小就把唐帅送到了外婆家,希望他可以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在有声的世界里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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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唐帅一天天长大,想要和父母交流的心思就越来越强烈。
固执的唐帅为了和爸妈交流,没事就往爸妈工作的福利工厂跑,那里面有上百个聋哑工人,唐帅就向他们一点一点地学习手语。
唐帅的父亲(左)
从一开始简单的“你好”、“谢谢”,到连词成句,日复一日的学习和摸索,真让唐帅学会了手语,有时厂里的领导开会想要翻译,还会请他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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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考到西南政法大学,别人浑水摸鱼的大学生活,在他这里从来都是紧赶慢赶地努力学习,他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修完了4年的本科课程。2005年,他顺利考取了手语翻译资格证书。
毕业之后,唐帅做起了专职手语翻译,协助公安局审问聋哑嫌犯,这个工作一做,就是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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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间,唐帅接触了上千个与聋哑人有关的案件,但他发现,会手语的律师却一个也没有。
由于专门的手语翻译人员不了解案件详情,有时候会翻译错误,甚至会影响到检察官或者法官的判断,这也让唐帅感到十分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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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声,很多委屈,都被无情地忽视了。
一个聋哑姑娘因为偷窃罪被告上法庭,她明明努力地打着手势想要说明:“我没有偷。” 但翻译却因为不懂“方言手语”,清晰地记录着一行字:“我偷了一部金色的手机。”
最后那一刻,女孩天真地以为对方理解了自己的表达,自己成功地洗脱了冤屈。但白纸黑字,带来的却是一道无情的审判。
如果不是遇上唐帅,这可能就是一场错判。面对一片无知的领域,解释、眼泪、委屈,都被冰冷的误解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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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译错?那是因为在中国,手语分两类。一种叫文法手语,相当于普通话。一种是自然手语,相当于各地方言。这两者之间差别很大,再加上法律上的许多专有名词,往往只是一个简单手势的区别,其含义可能差别千里。
更让唐帅揪心的是,翻译人员不受监督,不论翻译人员如何翻译,是否向他人传递了错误信息,外界都无从知晓和断定。
BBC大意:中国有一套官方手语系统,还有一种民间自生的手语,而且各地区之间差异很大,容易造成误解。
所以,当聋哑人们的权利受到侵害时,他们更多的,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更让人揪心的是,有专门的拐卖团体,打着帮聋哑人找工作的旗号,偷偷将他们拐卖出去。这些聋哑人被迫去偷、去骗,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就要遭受毒打和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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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正规的企业工作,面对老板克扣工资的行为,聋哑人往往也无处申诉。

甚至有坏心的手语翻译,当着警察的面向聋哑人要钱:“不给钱就害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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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面对莫名的指控,尚且都觉得言语无力。因为自身生理的缺陷,这样的自我辩护对于聋哑人们来说,需要克服比常人更多的障碍。
这一切的一切,让唐帅彻夜难眠,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成为一个手语律师的决心。
2012年,他顺利通过司法考试,获得法律执业资格证书,成了一名律师,主攻聋哑人法律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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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的生活就被工作填满了。从早上8点到凌晨2点,唐帅面对的工作只有增加,没有减少。除了打官司,微信上的求助也是24小时不间断。
有时候忙起来,他一天只能睡4个小时,吃一顿饭。为了帮助这些无声者,唐帅已经整整3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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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为一个在公交车上偷钱的中年男人辩护。

刚一开庭,他就听到有人对他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要给一个人渣做辩护?”
原来这个男人偷了一个老奶奶送去医院给孙子做手术的救命钱,也因为这次偷窃,直接导致老太太的孙子因为肾衰竭而殒命了。
面对众人的不解,唐帅冷静地向法官请求,能否听被告陈述这样做的理由。而聋哑男人的回答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他之所以偷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已故好友的孩子交学费。
唐帅认为,一个人可以因为自己的罪行被唾弃,被指责,但他也有权利为自己发声,这是一个人的应有权利,也事关一个聋哑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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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的案件越多,唐帅就更加认识到,这个社会上,好人和坏人并没有绝对的界线,缺乏基本的法律常识、缺乏社会的关注和关爱,才是促使一部分人走上犯罪道路的主要原因。
为了从根本上帮助聋哑人们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唐帅每个月都给区里200多名聋哑人开讲座,给他们讲解最基础的法律常识。
连续5年担任区残联的法律顾问,一年工资甚至都远不及接一个普通案件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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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军奋战,毕竟能力有限,被贴上“中国唯一的手语律师”标签的唐帅更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其中。因为只有这样,无声者们的诉求才能被更多人听见。
为了让全国2000万的聋哑人不被抛弃、不被边缘化,他专门招来手语老师给所里的律师培训,并培训5个聋人大学生学习法律常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唐帅的得力助手,可以帮助聋哑人解答一般的法律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找团队开发了一个名叫“帮众律师”的APP,用来为聋哑人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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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他还自掏腰包专门为聋哑人制作了普法手语节目《手把手吃糖》,用漫画的方式给聋哑人们解读什么是“旁氏骗局”。

这样的工作并不轻松,但每每想到求助者们绝望无助的眼神,他总想着,再多帮助一个,再多一个。
“既然老天让我生在了一个聋哑人的家庭,接触到‘无声的世界’,那么老天是什么意图呢?现在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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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采访时
唐帅这样说道
“这是一个法制社会,
作为一名手语律师,
我的职责就是要让每一位聋哑人
都享受到法制所带来的公平和正义,
我愿意尽我所能,
将我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甘愿一辈子做聋哑人的法律代言人。”
为无声者发声
为无助者执言
背负着2000多万人安危的重担
纵然道阻且长
这位80后小伙子也目光坚定、一往无前
“我不做,良心上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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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ryl,精英说90后作者,在英留学,用心写字。精英说是全球精英、留学生的聚集地。每日发布海内外前沿资讯,这里有留学新知、精英故事及美国街头访问,全方位为你展现真实的海外生活。欢迎大家关注精英说(ID: elitestalk)。
Reference:
1.https://mp.weixin.qq.com/s/z43KfUQSnlE54cYBlGGqIQ
2.https://mp.weixin.qq.com/s/krTSGFS_s2P6JfHfno0htQ
3.https://mp.weixin.qq.com/s/9kADlQKSCTQmTB_1703eoQ
4.https://mp.weixin.qq.com/s/k_s38ZJDiY8H9ap3UmeE-Q
5.https://mp.weixin.qq.com/s/T65lVUX1LbPl2hywwt3g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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