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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才教授是我国疾病预防控制领域,尤其是疫苗临床领域的知名专家。长久以来,他带领的团队为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知社亲自采访了朱凤才教授,并为其整理了特辑。
朱凤才教授简介:朱凤才,男,安徽安庆人,主任医师,博导,毕业于南京铁道医学院流行病学系,现任江苏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负责完成了百余项疫苗临床评价。2009年以来连续在国际顶尖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论文3篇,《柳叶刀》发表论文7篇。《柳叶刀》发表题为“朱凤才:中国疫苗评价引领者”的人物专访。 
救苍生而拒鬼神,活跃在疾控一线的防疫专家
朱凤才教授十几年来一直活跃在疾病防控一线,为我国的传染病预防控制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些年来,每次出现重大疫情,总是能找到朱教授及其团队的身影:1998年7月下旬,江苏苏中地区发生多起原因不明的“急性感染中毒性出血性休克综合征”,朱教授带领团队敏锐判断、迅速处理,成功控制疫情。
2003年“非典”爆发其间,朱教授不顾自身安危,投身防疫一线,亲自采集病例样本、参与感染者的排查与管理工作,并对一些地方卫生机构做出了详细的技术指导。他也因此被中共江苏省委、江苏省人民政府授予“全省防治非典型肺炎工作先进个人(享受省级劳模待遇)”的称号。
2008年汶川地震期间,朱教授担任江苏省赴川抗震救灾卫生防疫队副大队长,奔赴灾区进行医疗支援。他们是首批抵达北川的外省防疫支援队伍。朱教授奔波在艰苦又危险的环境里,奔波在余震不断的断壁残垣里,开展各项防疫工作,并为灾区防疫积累了第一手经验,反馈给指挥部,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除此之外朱教授还对灾民进行心理疏导,履行着医生的天职。
2009年,甲型H1N1流感病毒在全球爆发,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重压之下,朱教授带领团队成功完成了全球首个甲型H1N1疫苗临床评价项目。该疫苗临床评价的论文最终在国际顶级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其设计、实施、数据收集和统计分析均得到了国际知名专家的认可和高度评价,不仅为全球甲型H1N1流感疫苗临床研究提供了数据和借鉴,也为我国制定甲型H1N1流感疫苗免疫策略提供了依据。知社学术圈日前有幸与邢老师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采访,此处特别感谢中国爱思唯尔卓越科研论坛的邀请。
推动建立科学规范评价体系,
为中国疫苗临床走向世界做出卓越贡献
在我国医疗技术获得长足进步的大背景下,国内自主研发的疫苗品种相继问世。但是如何按照科学规范的方式对其进行有效性评价,建立起国际公认的创新性技术评价指标,这成为了阻碍国内创新疫苗品种获得进一步成长的难关,也让国内的研发成果难以走向世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意识到问题重要性的朱教授积极响应组织号召,在心里酝酿起了解决方案。

朱教授注意到,当时我国疫苗领域的评价体系难以满足疫苗创新和更新换代的临床评价需求。于是,他从疫苗设计的科学合理性、组织实施的规范性、数据的准确性和可溯源性这几个方面入手,创建了一个更加符合科学规范的疫苗评价体系,突破了国内疫苗发展的瓶颈。
朱教授及其团队的努力为我国疫苗事业得到国际认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2009年,主持完成全球首批甲型H1N1流感疫苗临床研究,在全球首次提出了一针15微克无佐剂甲型H1N1流感疫苗为最佳免疫策略,开启了我国疫苗临床研究的新纪元。2010年,主持完成全球最大规模11.3万人的重组戊肝疫苗临床研究,研究数据的科学性和可靠性获WHO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认可,并在首个戊肝疫苗立场文件中被大量引用。2012-2013年,主持完成全球首创的EV71灭活疫苗临床研究,全球首次确立EV71疫苗保护效力,提出了EV71疫苗免疫学替代终点。2015年10月,由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生物工程研究所陈薇研究员带领团队自主研制的重组埃博拉病毒病疫苗,正式启动了在塞拉利昂的II期临床试验。这次试验由朱教授和塞拉利昂埃博拉应急响应中心合作主持,这也是中国研制的疫苗首次在国外获得临床许可。这次国际援助的成功经验,无疑为我国的疫苗事业带来了良好的声誉。
“医者国心”
——医生与学者双重身份下的责任与道德
对于朱凤才教授在塞拉利昂主持的II期临床试验,知社特对朱凤才教授进行了专访,朱教授针对当今医学工作者和学者的道德责任,与我们分享了自己的见解。访谈内容节选如下:
知社:您在疫苗领域做得工作十分出色,为我国的疫苗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那么您为什么对疫苗这方面感兴趣,并选择它作为自己的专业呢?
朱凤才:这个也是跟机遇有关。人除了兴趣,其实机遇也有很大的影响。国家那时候药物方面迅速发展,也不断地在出一些特殊的情况,而我又恰好处于这个行业,便遇到了很多机会。我赶上这个形势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估计那时候你们可能还没出生呢。(笑)那时候我工作岗位就是做传染病的。那是九二年,就跟着老师傅干,也没有想太多,就踏踏实实的干,后来遇见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经验也积累得越来越多,也就逐渐的走到了领域的前列。
知社:您在塞拉利昂主持埃博拉病毒疫苗Ⅱ期临床评价任务取得了杰出成果,令我国的疫苗走出国门,在国际上赢得了良好的声望。您认为我国投入这么多精力去做这个援助工作,它的内在动因是什么呢?
朱凤才:你这个问题很大了。那么中国为什么要搞“一带一路”呢?这两个问题本质上是一样的。首先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有义务去帮助他们进行疾病的控制,而疾病控制中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就是疫苗。一旦有相应疫苗公布,马上各方面疫情就能得到有效控制。而另一方面,从自身来讲,我们也需要保护我们国家到非洲去工作或者旅游的人。非洲虽然在距离上来说离我们很远,但在往来上却离我们很近,利用现代交通工具来去也就是几十个小时的事情,因此我们中国在非洲的劳务是特别多的。我曾经在中东转机,一看全是中国人,都是到非洲去的。有这些人的存在,我们就更有义务保护他们。
知社:作为顶尖的学者与医生,您可以说一个非常具有责任感的人,无论是对于祖国,还是对于全人类。但是现在很多青年学者缺乏这样的责任感,对于这样的现状,您作为学界的前辈有什么建议要提供给这些青年学者吗?
朱凤才:这个要讲的话,只能说是人的不同境界的问题。一些年轻的学者,他们初入社会,各方面条件还比较困难,他首先要解决生存的问题。等到条件比较好了,他没有物质上的后顾之忧了,就能够更多的参与到社会发展的贡献当中来。他就能到下一个境界,享受。何为享受?能够为社会贡献的多,自我表现出的价值高,这就是一种享受。但是如果一个人生存问题都还没解决,你一味要求他对社会无私奉献,这也很苛刻。能做到这一点的学者或者医疗行业的工作者,即便有也是极少数。所以这个问题还是源于人的阶段不同,境界也不同。像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不缺什么了。那么几十年之后,自己可能只剩下一堆灰,你就会开始思考,你能为社会留下什么?这是我的切身体悟。就像我们中国传统道德讲的,人首先要立功,第二个是立德,第三个是立言。如果第一个都没实现,后面的都难以实现。第一个实现了,然后才是树立德行,尽量做些好事。最后才能抵达立言的境界,也就是人死了还留下些什么,比如著书立说,为全人类谋福利等等。但是,很多人第一个境界都没能圆满,这也是很无奈的。所以道德上的理想标尺是很好,但是不能太过苛求。
朱凤才教授作为我国疫苗事业的顶级专家,表现出了高级学者的顶层视域,即一种大知识分子式的,对国家、社会、全人类的一种责任意识和道德自律。这对比于在学界大行其道的功利风,足以称得上一阵涤浊荡垢的浩然正气。朱教授的分享让我们认识到,不管学者身处什么行业,其对社会的贡献精神都是共通的。与此同时,朱教授也向我们指出了更为重要的一点,不能够片面地要求学者达到一个很高的道德标准,这是一种反人道的行为,一种毫无意义的道德绑架。新时代学者的道德鹄的应当被赋予更加厚重的人文关怀。要提升学者的道德素养,必须得从改善其生存境况入手,其后续地为社会贡献的精神境界才会成为可能。这对于我国科研体制的建设,对科研人员价值观的树立,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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