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艺术沾边 ·211》虐猫者说

虚极子按：水可灭火，亦可助火；爱能止虐，亦能致虐。

如果说世上真有国民性这个玩意儿的话，那么霓虹国人的性格特点便是纠结。一方面他们承袭了农业民族中国人对猫的喜爱之情，另一方面又难以遏制内心深处虐猫的冲动。

▲ 非洲野猫

不论是庄子在《逍遥游》里提到的东西跳梁的“狸狌”（野猫），还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秀才驱怪》中谈及的“黄狸黑狸，得鼠者雄”（1.0版本的黑猫白猫论），中国人对猫的心态大抵是平和的。即便是“玄猫”，也就是令今人多多少少怀有一丝恐惧的黑猫，在古代中国人心中也依然是吉祥之兆。《明清阴阳风水学》载：“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意思就是说，把一头黑猫养在朝南的大门旁，它就会保佑主人会多子多孙，但人要忌讳把猫窝挪来移去。

霓虹国刚引进猫的时候，猫价格不菲，只有宫廷贵族才有财力豢养，猫在日本民间的普及已是江户时代之后的事情了。在上千年漫长的养猫世俗化进程中，民间对猫的心理隔膜不可能一蹴而就地消除。故而，我们会在日本古代各种稗史杂谈里读到有关妖猫作祟的故事。

江户时代早期的《宿直草》中有一个坑娘的故事：一头“猫又”幻化成猎人妈妈的形象（图左下方），被猎人一眼识破，一箭射去中了猫又的哽嗓咽喉。

▲ 《宿直草》插图（1687年）

1709年由一位无名氏杜撰的《大和怪异记》中记载了这样一则奇闻：有位武士家中闹鬼，常有火球在屋中房顶上下乱窜；邻家园中树梢上有魂魄萦绕；女仆们的枕头旋转如陀螺；随后有一个女仆倏然不见。武士遍访法师禳怪无果。一日，武士于家中，忽见一猫，奇老无比，兀自在屋顶上用后腿直立行走，且戴一头巾，上绣有失踪女仆的名姓。武士抽弓搭箭射杀之。众人趋前审视，见此怪尾生双叉，确是一猫又无疑。猫又既死，家宅遂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