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又一年岁末。互联网语境里,年味的浓度不断上涨。
越来越快的网络节奏像湍流,推着年轻人向前奔涌,一波波流量造就的爆款又像是一汪汪浅浅的水,脚刚刚踩下去,就触到了底。但同时,互联网也让年轻人拥有了非常开阔的眼界,更多人选择向来处看,目光落在河床深处。
郑云龙入境李白暮年,一首《将进酒》让盛唐梦里人逐渐清晰;36个女孩出画入戏,以实入虚,让几百年的《汉宫春晓图》“活”了起来……2024年小年夜,蓄力了一年的总台网络春晚(以下简称“网晚”)以“青春聚力,共赴开新”为主题,和年轻人一道完成了一场文化寻根的探索,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应答。
出演原创音乐剧《将进酒》之前,郑云龙心中的“李白”是一个符号,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这也是大多数人对李白的印象,他是课本上光彩夺目的天才,被后世赋予无穷想象。
身兼主演和艺术指导,郑云龙在做足功课后,独辟蹊径,希望把李白“人化,而不是仙化”。“凡人”李白仕而不能、隐有不甘,有举杯邀月的洒脱,也有月下嗟叹的失意。
2024网晚选取了整部剧的尾声。彼时,李白已至暮年,在返回故里的扁舟上自斟自饮,吟唱《将进酒》。
这一部分来自郑云龙的设计,他让李白与自我进行了一场对话,“所有人都觉得李白是谪仙人,诗词歌赋无一不能。我让李白问问自己,他到底是不是谪仙人,或者只是一个人,或者是水中的影子。”
唱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半苍凉,一半旷达,飘摇半生,他好像还是那个少年,江风吹动他的衣袂,潇洒无比。
《将进酒》的导演马达说,郑云龙本人的性格也是这样,即使地上一片狼藉,也要选择抬头看天上的星星。郑云龙还记得自己刚接到项目时,只有“将进酒”三个字,半年时间从无到有,过程非常艰辛。
时间紧迫,项目最大的难点是重现中国古人的生活场景,“比如说舞剑、舞蹈、中国民族音乐、戏曲、武术等等。”《将进酒》中有一场戏是郑云龙持剑与多人对打,练剑的过程很累,甚至危险,如果可以穿越到唐朝,他想问问李白,练了多久的剑。
郑云龙有一个习惯,每演绎完一个角色,就带走角色的一样东西,而对于“李白”,他打算带走这把剑,他将《将进酒》视为自己十年音乐剧生涯的一次“开新”,而这把剑将成为纪念。
谈及将音乐剧搬上网晚舞台,同样是一次新的尝试。不仅是两种载体的碰撞,也让剧场之外的观众看到了中国人家喻户晓的故事与西方剧种的融合碰撞。
“网晚这个片段从解构到表演再到音乐风格都是很音乐剧化的,观众可能会看到音乐剧原来是这个样子,可能会产生一些好奇心。”郑云龙说。
“好奇心”带来开阔的视野,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年轻人与“李白”的对望,是少年心跨越时空的遥遥呼应。年轻的人们与过去对话,不断推敲古典与现代之间的微妙平衡,以实现传统文化的革新。在包容、创新的时代精神激发下,传统文化正以各种全新的方式被演绎、诠释和传播。
李白曾在诗中写到“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过去一年,一个事实是,宽袍大袖、裙袂飘飘的汉服正在“失去”回头率,汉服已经融入年轻人的生活中。
邓晖和陈诗雅是他们中的一员,同时也作为湖南艺术职业学院相关专业学生,参与了网晚《汉宫春晓图》节目的幕后妆造工作。
这个节目既不是舞台剧,也不是单纯的走秀,而是以演做展,还原古画中精巧的服装设计,再现各种迷人优雅的中国古典色彩,让人徜徉在东方美学的传统意趣之中。
与此同时,观众会感到一种熟悉的陌生感:从穿着打扮看,人物是从千年前而来,但从言行举止看,她们也会嬉闹、会嗔怒、会说笑,又和当下的年轻人毫无二致。
时间、空间、过去、未来,在此相互重叠,也是幕后人员入画、出画的过程。
《汉宫春晓图》描绘了古代妃嫔、宫娥等的春日生活日常。画中有的在伏案读书,有的在梳妆打扮,有的在奏乐、在捣练、在斗草、在扑蝶、在赏花、在刺绣。
陈诗雅刚开始研究《汉宫春晓图》不久就发现了自己和画中人的联结,“她们熨衣服的方式和我们差不多”。
在后来的复原过程中,师生们也常常会思考古人的生活方式和现代人的异同。画中的每位女子各有姿态,样貌也各有特点,为了给人物找到合适的模特,邓晖和陈诗雅一天有四五个小时都花在舞蹈专业的排练厅里。他们手里拿着一摞打印好的人像,与同学们逐一比对,完成确认的过程往往就在一瞬间,“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长久地关注一个焦点,会觉得万事万物都与此有关。那段时间,他们在路上看到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做什么发型。《汉宫春晓图》中大部分人物都是正面,看不到后面的发髻,他们只能一点点摸索,反复尝试。
这次参与网晚演出,由于是高清镜头,对服装和妆容方面的要求更高,他们选用了更为精致的材料进行了头饰的重新制作,服装也进行了进一步的修复和完善。
为了能够在录制现场做出更好的造型,邓晖和陈诗雅常常在教室对着头模整夜练习。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专注与勤恳。就仿佛《汉宫春晓图》的作者仇英,一笔一笔日积月累,终以一个匠人的勤恳与谦恭留下传世名作。纵使已经过去数百年,依然可以找到了传承的交汇点。
服饰是一部穿在身上的历史,在网晚的演出中,《汉宫春晓图》还加入了新中式服装的走秀。中式特有的纹样、机理和颜色交织在一起,结合现代的工艺、裁剪,更时尚的同时,不失古典气质。年轻人和传统文化之间“互相改造”和双向奔赴,传统文化成了他们的一种身份认同和自我表达,他们也反过来将属于这个时代的精神趣味、审美风尚以及年轻人的活力,注入了传统文化,碰撞出新的可能,让传统文化生生不息。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各地文旅纷纷发力,各地年轻人也加入这场“整活大赛”中,为自己的家乡摇旗呐喊。他们在短视频里操着家乡话,短短几句话,一个地方的腔调顷刻之间溢出了屏幕。南腔北调成为一道桥梁,连接着家乡的过去和未来。
在网晚舞台上,吴启华、许文广、成泰燊、范明四位演员为诗词注入乡音,一语入华夏。
其中山西籍演员成泰燊用山西方言演绎了李白的《行路难·其一》。方言带有地方的性格,山西方言就像那里的人一样含蓄、内敛,多以降调结尾,这与李白慷慨激昂的表达相冲突,“本来是要扬上去的地方,但在山西方言里却是收回来的”。于是成泰燊就想了个办法,“假设李白此时此刻就是山西人,我就要用山西的风格去演绎,把他《行路难·其一》中对人生、对未来的一种展望表达出来。”
这是成泰燊表演生涯中为数不多用方言的演出。曾经,他作为一个有文艺梦的炼钢工人,辛苦练习的“普通话”让他走得更远,但他始终记得方言是来路、是标识、是出发的原点,“一个人没有方言会有一种虚无感”。
方言不只是一种语言,更是一种烙印,一字一句,涂抹着关于家乡的点点滴滴。
《我的家乡最闪耀4.0》作为网晚的“常青树”节目,让中国民乐与国际音乐元素碰撞。比起纯粹的民俗歌曲,它更像一部实时更新的地方志,记录当地人的生活、思考和正在发生的新变化。
来自广西的歌手蒋亮用壮族传统乐器天琴弹奏了《山歌好比春江水》。“广西人说‘饭养生,歌养心’,劳动的时候大家就会扯开嗓子唱山歌。”蒋亮说话时句尾的音调上扬,透露着故乡对他的烙印。
熟悉的音乐响起时,蒋亮明显感受到台下一部分观众尤其兴奋,“‘根源音乐’是一个纽带”,像一根记忆链条,勾连起一群人的“附近”。关于故乡的种种,经由充满节奏感的曲子,像走马灯一样呈现,那里有童年的欢乐,有曾经的困惑,有离别的决心,也有回望时的温存,再见时的欣喜。
前人的智慧,加上后人的传承与发展,才让古老的文明流传至今。只有曲调没有唱词的节目,却让台下观众发自内心的唱和,忍不住想跟着节拍摆动。或许这就是网晚将民乐与电子音乐接轨的意义,在时间的长河中寻找文化被聆听的可能。这种对于文化场域的敏锐直觉,将重新构筑一种文化的韧性,也为年轻的人们寻到了开新表达的锚点。
古老的种子,它生命的胚芽蕴藏于内部,只是需要在新时代的土壤里播种。
在近2小时的晚会中,这种“播种”贯穿始终。节目《九州神话》用一首歌将中国神话故事串联,从女娲补天、盘古开天辟地到封神榜的故事,《九州神话》撬动年轻人对古人瑰丽想象力世界的无限遐想;在苏运莹《生活倒影》的歌声里,来自矿山、田埂和外卖电瓶车上的三位诗人把虫鱼鸟兽和人生的酸甜苦辣写进他们的诗中——生活是一首最好的诗,那是中国人骨子里流淌的温良。
泱泱五千年的文化传承至今温热,网晚又添了一把柴火,年轻的人们发现,原来传统文化“还可以这么玩”。
蛋壳由内向外打破才是生命,2024年小年夜过后,必将有更多“开新”的文化作品出现在互联网世界。在这一轮万物皆可“寻根”的潮流之中,年轻一代将是重要的推手,推动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而网晚也将一直陪伴广大年轻人,一路“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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