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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世界最大佛学院是什么感受
叩访佛门
文/胡庆和
(一)
我以为,在中国冠以“学院”头衔的地方,一定树木森森,鸟语花香。而对于“学院”的知名度来说,在我心中具有崇高地位的“学院”,无不都是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发达之地。
那些地方的学院,当然美丽,名字当然振聋发馈、如雷贯耳。因为,那些学院培养了一代代莘莘学子,一个个栋梁之才,为我们这个社会、我们这个赖以生存的大地浇灌了令人羡慕的花朵。
但是,当我走上康巴高原听到另一所学院的深深呼吸后,当我的目光匆匆掠过它的外貌后,我的心不由得惊悸了。它的历史虽然远不如那些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名气长存的学院悠久,但它注定要留传千年。虽然它的环境并不优美,但它实实在在地占据了神奇之地。“学院”的社会功用是培养合格的造福社会的人才,它却以自己的独特方式给人注入汩汩清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有了它,恶性变善;有了它,物欲淹灭;有了它,假恶丑远去,真善美留驻。它,就是喇荣五明佛学院。
(二)
鲁迅先生说,翻开任何一部县志,都能找到该县的十景八景,实在没景了,也可以想出“远村明月”、“古池秀水”的名目。于是这个县立即变得文气浩然。然而我打开九十年代出版的洋洋几百万字的《甘孜州州志》却没有对它的记载。是编箸者的忽略,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它没有载入这部史册。这不要紧,重要的是它承传的古韵与新生的灵气在康巴大地乃至更多地方流淌不息。
在中国唐朝,在吐蕃王朝时期建立的佛教寺院桑耶寺,曾派人到喜玛拉雅山那边的印度,盘腿打坐于那棵菩堤树下,苦读佛经。其中有被称之为“七试士”之一的毗卢遮那学成佛教密宗“金刚乘”教法回寺后,却受到寺内僧人反对,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要求吐蕃王朝的执政者处死毗卢遮那。藏王虽然对毗卢遮那很器重,但无可奈何,只好将其流放康巴。从西藏拉萨到康巴有几千里路,雪山、冰河,关山重重。那时没有汽车,也没有飞机,他花了多少时间没人统计,洒了多少汗滴没法称量,历经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来到了大小金川一带传播学问,弘扬佛法。没想到人们并不欢迎他,依然视他的学问为异端邪说,以污言秽语冷眼木脸相迎。没办法,他只好密住山洞。《仓央嘉措秘传》曾将他居住过的著名山洞“毗卢遮洞”记录其中。“毗卢遮洞”在今天的阿坝州马尔康县境内。
毗卢遮洞  图源网络
他居住洞中并非休身养性,也不是逃避那些凌辱,而是一头扎进了一摞摞佛经中,在深深的佛学大海中挥臂畅游。寒洞作伴,冷月相视,与天地对话,与信徒交流,使佛法在康东和嘉绒地区(丹巴和阿坝州的金川县一带)传播开来。后来,他的弟子玉扎宁波更加发扬光大,将他的学问推至更高境界,成为著名学者和高僧。他的学派被尊为宁玛派。
星转斗移,沧海桑田。100多年前,宁玛派一位高僧,站在康巴高原的某个山头,向护法神询问弘扬佛法的学校校址,护法神不语,挥臂弯弓射箭,那箭系着洁白的哈达,带着呼呼的啸声,穿过层层气流,落在了喇荣沟。于是此沟成了佛之宝地。
喇荣是一条荒脊的山沟,在康巴高原的色达县诺若乡。昔日色达草原并无县,也无城。作为“化外之域”的色达草原,作为五十年代由共和国政府派出的干部“指篷建城”的色达,昔日留下的只是荒凉的岁月和空寂的土地。而距色达城20余公里的喇荣沟更是人迹罕至。然而它仿佛有无边的魔力一样,将一位高僧的眼光吸住了。列美平措,从当年的“毗卢遮那”居住过的山洞里,发现了大量的佛经,那是毗卢遮那用心血记下的“圣经”。犹如美术界发现了“莫高窟”,他苦苦破译、解读、思索后,怀着满腹经纶,先于我18年,即1980年来到了当时冷清如冰的喇荣沟招收弟子办学授业。起初,无人喝彩,无人理解,但20多个弟子的诵经声终于在喇荣沟萦绕,并随着山沟小溪流向远方。几十年过去了,从这里走出去的弟子遍及藏区,常年到这里学习的有30000多人。这个规模虽然不能与三千弟子、七十二圣贤的孔子相提并论,但在中国的佛教学校中的确首屈一指。
这么大的规模,到底教些什么呢?答曰“五明学”也。五明学,字易认,意难懂。对于内地人或许多汉族人来说,也许不一定知道“五明学”,但也许知道仓央嘉措的情歌。仓央嘉措的情歌就属于五明学之一。早年,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作为神童在学习佛法时,他的老师让他学习一本《诗境》。这是一本印度出版的文艺理论著作,讲的的是诗歌创作方法和欣赏艺术。小灵童感到很奇怪,问这也是佛学吗?师傅对他说,它也是佛学的一部分。小灵童不解,问书里面一句佛法也没有啊?师傅说,佛学有“五明”,诗歌是“声明”的课程。“声明”就是教人们写作的学问。说的话、写的文章要让更多的人喜欢读,要让更多的人欢喜地领悟,都是“声明”的功劳啊。小灵童记住了师傅的话,学习“声明”更加努力,使得他成为一代诗人,给后世留下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歌。
其实在藏区无人不和“五明”打交道。你想掌握语言、文字、音韵的知识吗,那就学声明学;你想学习天文、历法、绘画、雕刻等方面的知识从而成为一代大师吗,那就学习工巧明学;你想学医疗、药物学,从而成为一代名医吗,那就学医方明;你想掌握逻辑知识,更加明了事理,那就学因明学;你要想在广阔的佛海中畅游,成为高僧,那就学内明学。这似乎可以这样说,五明学乃学院的五大系,整个学院乃是一所综合大学。
(三)
几年前,在全省的一次报纸工作会上,成都一家传媒的谭小姐问我:甘孜州有个色达县?我点点头。色达县有个五明佛学院?我惊诧了,反问她道:你去过?你怎么知道?她说,她虽不曾去过,但心早就去了。因为她听她的朋友说,那儿是一个神奇之地。事后,我默默思索,是怎样的神奇会打动一个少女的芳心?在九八年仲秋的一天,当我被邀请前去一睹它的风采前,我一直以为它仅仅是一所“学院”罢了。司空见惯的学院有什么好看的?千篇一律的学院又有什么神奇之处?我想,学院四处可见,或在繁华的都市,或在幽静的郊野,或在某个潭边,或在某个江畔,院墙壁立,院落有致,还有教学楼、游泳池、黑板、课桌……然而,我错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学院,能给那么多的心灵提供静养的场所?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石块、残片、墙垣,在荒凉的山沟组成厚实的城廓?我带着这些问题走进了喇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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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川藏公路相接的炉霍至色达公路旁,有一条沟谷,叫喇荣沟。沿着这条沟边的公路婉延而上几公里后,小沟虽然被大山阻断,但眼前为之一亮:这就是佛学院吗?与其说这是佛学院,不如说是一座佛城、一座佛山。山顶、山腰、山底建满了排列有序、大小一致、形状相似的木质结构的小平房(崩柯),那是信徒的栖息之地。那些凌空出世、翘檐欲飞的大院,则是学院的教室、经堂、庙宇。小心翼翼跨过横跨小溪的便桥,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上方雕塑的几个大字耀眼夺目―――色达五明佛学院,汉文是赵朴初的手迹,藏文则是十世班禅生前题写。也许是伟人和大师的灵气照耀,一座“佛山”在庄重肃穆中飘出沁人肺腑的仙气。
大殿的门敞开着,像佛门对信徒敞开的一样。我仿佛被人牵着似的,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大院,院坝空寂无物。院内静得出奇,没有一丝杂音。地上铺满了绿色、红色地毯。在那些栅栏处,在悬挂的犹如蛛网般串织的细绳上,在每根木柱上,都插满了花朵,一束束,一朵朵,红的,黄的,白的,绿的。这些鲜花并不鲜,而是塑料花,也许是香水的作用,朵朵花儿香气扑鼻,弄得满堂飘香。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佛学院的课堂、经堂―――万人讲经堂。看着高深莫测的讲经堂,我探寻不到它的底蕴。眼光在那些花朵上滚来滚去,渐渐地在眼帘里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景深。
这是庄重的课堂。讲经大师多姿的神貌和色泽与信徒们闭目颂经的歌声一起飞扬。表面的场景是显而易见的,而沁在每个灵魂中的神智,还要深刻得多,复杂得多,神奇得多。讲经者声情并茂,听经者千人一面,千口一词。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气势?声如洪钟,势如大海,静中有动,动中有声,真正体现了声势浩大的深刻。
这是聚会的场所。也许那些听经者、信徒、居士们,不一定像凡尘之人拱手致礼,热情问候,可他们走进那座属于自己的位置盘腿而座后,每个心灵都在交流,于是这里成了一种彩色的梦幻,一种圣洁的沉淀,一种永久的向往。
这是一座心灵的祭台。一朵花,就是一个灵魂,一个人影,寄托着千万个灵魂,千万个梦想,千万个故事。在这里,人性得到复活,物欲不再横流,人心得到释放,快乐留在心田,理义接受洗礼,人格得到熏陶……让人走进神话,走进寓言。
如此宏大的教室,过去我看也没看过,听也没有听过。看着那平静如水的教室、姹紫嫣红的花朵,流过太多眼泪的眼睛,感到了一些潮湿。我这个不信奉佛教的它乡异客,让超越宗教的感受留在了潜意识中,让复活的人性和蕴藏的美好撞击着心扉,于是不由自主走进楼道旁的牛皮鼓,拉动系着槌棒的绳索,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那鼓是为颂经而敲击节奏的圣物。于是浑沉的鼓音与灵魂与肉体一起跳动。
(四)
磕头,在汉文化里不难理解,而在磕头二字的中间加一个长字,变成磕长头后,这对于没有到过藏区的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即使是到过藏区,而没有真正见过磕长头,没有感受磕长头滋味的人来说,则更不易体会它的奥妙。是呀,是磕的时间长,还是距离长?应该说,这三个字并不神秘,而真正神秘的是它内涵的深奥。
磕长头,一般泛指这种现象:佛教信徒朝圣拉萨时,从出发点一步一磕头向拉萨进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春夏秋冬,永不停息,有的死在半途中,有的意志不坚半途而废,有的达到目的终成“正果”。磕长头的姿势很特别,双手合掌举至前额,然后顺额顺胸而下伸向前方。随后身体着地,额头着地……手尖着地点即为向前的起始点,依次而推……然而在佛学院看到的磕长头,既有类似的场面,又有新奇的成份。就在那一山的建筑群中,有一座金壁辉煌的大殿,那是一座雄伟而神秘的经堂。尽管是白天,从大门透进的阳光给辉煌的殿宇增添了亮彩。置于台前的酥油灯,闪出火海般的光亮,肃穆的佛像庄重而慈祥,两人合抱不住的红柱支撑大殿的重压,现代物质文明的成果――红色化纤地毯铺满地面。没有喇嘛如歌的诵经声音,没有牛皮鼓发出的如雷吼声,只有几个男人、女人、老汉、老妪正全神贯注地磕长头,全然没有注意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会不会打扰他们进入的理念王国。他们光着脚丫,站在那块属于自己的领地磕着长头,其实这个长头的距离并不长,磕头者磕完一个头后,又退回原地,周而复始,没有新招式。磕长头的人,是藏族、汉族,是干部、群众,是工人、农民,说不准,说不清。凭心而论,他们磕头的姿势并不好看,但他们进入的忘我境界却是那样神圣。它的普通意义在于他们忘记了人间烦恼,尘世喧闹。举头,与神灵大师对话;弯动身子,是对理念的倾诉;匍伏在地,是对生活的渴求。
如果说磕一个头显得繁琐,那么磕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呢?做几节广播体操就显得累,那么磕头累不累呢?回答是肯定的。据说,每个磕长头的人来此磕头,虽说只是在原地磕头,但是必须磕满十万个头。假如说,一分钟可磕六个头,一小时可磕三百六十个头,一天二十四小时用一半的时间磕头可磕头约四千个,磕完十万个头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想想看,一月时间就这么磕下去,那需要健壮的体魄,更需要坚强的毅力。假若半途而废,则心不成,佛不灵,事不顺。于是多少信徒自带吃喝、钱粮,来此安营扎寨,花一月两月时间,磕完长头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出那座经堂,慢慢消失在那通往山下的盘山公路上或通向远方的草地里,消退了一批,又来一批,就像是山沟的溪水,前面的流走了,后面的又流来了。这不在我的记忆里又流来了一位特别的人,也许她将留在我永恒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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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游览佛学院时,曾偶遇一女尼。当时,我这个记者前去“惊扰”,佛学院的大师便吩咐上茶、送糖,还端易拉罐,其中一位尼姑的打扮特别引人注目,她戴一幅眼镜,脚穿平底布鞋,虽然身体较为健壮,但从她丝纹的举止可以看出她作为女人的纤弱。趁我们一行向大师告别之机,我断后向她询问到了她来此之谜以及她的心里历程。她是从辽宁盘锦市来的大学生,学的专业是机电,父母均是工程师。她并不是因为失恋,或遇到坎坷而遁入空门,而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经一位大师的指点迷津,便从东北苍茫的黑色土地走上康巴高原的蛮荒草地,把青春年华、美好时光留在了寒寂的空门。从东北到康巴,真可谓千山万水,千沟万壑,她虽不是磕头而来,但她那颗对佛教的祟拜心灵是与那些磕长头而来的信徒没有丝毫差别。
事实上,像她这种有文化的年青一代走进这座大山的,绝不是她一个。新加坡的诗人、香港的记者、泰国的教师、韩国的工程师,一个个来到这个山沟……我实在被这种现象困惑了,直到今天也没有理出头绪。磕长头,一个一个又一个,皈佛门,一人一人又一人,这算什么事?谁能改变他们真诚的作为?难道为了自以为解脱,自以为灵魂得到净化,就让他们长期执迷不悟?或许,宗教的清规戒律不一定都是科学合理的,但这种存在确有它的合理成分。或许,承认这种现象正是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这个民族自我复归和自我确认的表现。或许,在缺少精神家园的时候,我们面对人类祖先,在这里重新找到了新的起点;或许,我们在这种现象中追索到属于人类的灵魂。是的,在一段时间里,自由生活的旗帜,在古老的土地上飘得过于滞缓,追索的代价珍藏在某个经幡里,躲在某个佛像后面。此刻,我用明净的心对着空寂的大殿,用自己那双眼睛凝视着门外浩浩天空,莽莽原野。就在这种心境下,我凝视着那些磕长头的人们,吐着我满腹的疑问。              
(五)
让疑问留在山底,登高才能看远。这不仅仅是山顶有奇异的风景,而在于感觉山顶上有股气流在吸引。在山底仰望山顶的建筑,隐隐约约,虚无飘渺,犹如海市蜃楼。自然,靠大腿难以上山,靠现代化的代步工具汽车仅几分钟就到达顶端。极目四野,一边是满坡的房群,一边是苍茫荒野和逶延婉去的沟谷。山风阵阵,在秋天的日子倍感刺骨。站在此处,仿佛不是登峰攀高,而是骑在马背上和乘坐鹤脊,大有“我欲乘风归去,高处不胜寒”的意境。尤其是满坡相似、方型藏式独屋建在山坡,使人看到一幅风景画,我不由得感感慨万分。这哪儿是山,这分明是城廓。尤其令我惊讶的是,山顶上那座微型转经楼的别致与精雕细刻。攀沿石梯,登上环形平台,一座经楼在台上傲然耸立。经楼四周有一条环沟,沟中塑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佛像,佛像高不过半丈,但个个都那样精致,仿佛是一个个侍者、士兵,尽心尽责地护卫着那座经楼。经楼的门上了锁,锁住的是什么不便猜想。然而从那金黄的墙壁和凌空如飞的桡檐和雕刻精细的木檩来看,楼里一定秘藏着深不可测、难以描绘的佛像以及价值连城的宝物,当然还有震撼人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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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欣赏高超的藏族建筑工艺时,突然一阵狂风从山谷吹来,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雨滴冰雹袭面。没有躲避处,慌忙中我钻进了小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情景的确难以置信。当转经平台上的游客和信徒被狂风暴雨赶走后,一位妇人依旧在平台,对狂风暴雨的袭击毫无惧色。她满脸皱纹布得细密而宁静,手执悬项佛珠,穿着厚厚的黑色藏袍,摇动着转经筒,沿着转经楼,迈动着并不快捷的步履,嘴里念念有词地转悠。在此时转经,决不是在公园绿荫下的散步,也不是在夕阳西下看晚霞的景致,而是以一种意志、追求、理念与恶劣的自然抗争。想想吧,在海拔4300多米的山顶,在暴风雨中,在走路也感呼吸急促的空间里,面对狂风冰雹的袭击,而毫无惧色,毫不所动,那是需要一种精神支柱的。
转经,自然不是磕长头,需要那么长的时间。那位妇人转完三圈后,便消失在经楼下通往山下的小路上。也许是被那妇人的精诚所感动,也许是真有什么佛法,也许是魔术师的招术,仅几分钟,天空乌云散开,一片明净,太阳又从云缝里钻出来露出笑脸,感觉身上暖融融的。一条美丽的彩虹飞架,五彩缤纷,刹是好看。高原上的美丽彩虹,深知天地韵律,让人神醉、情动,在浮澡中感到宁静,粗犷中感到明丽。于是本想探寻妇人何故来此、转经为何的想法倾刻打住、掩口作罢。而想到人们讲诉的这里曾经有30万人汇聚于此念经的故事并非虚构。于是望着这高原的圣地,让山风把耳根洗净,静静醉听山野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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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胡庆和,男,四川万县(今重庆万州)人,曾在万县务农,康巴高原服役和从事新闻工作,现居成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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