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华人土地限购令进入第四届特别会议，外国情报监测法有望获重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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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詹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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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项有可能将亚裔美国人视为替罪羊的法案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挫败。在德州，禁止中国公民购买不动产的法案未能挺过第三次特别会议，在第四次特别会议中也不是立法重点。在国会，两党共同推出了对FISA第702条改革的法案，有望保护华人避免受到不成比例的监视和审查。
让我们庆祝已经取得的胜利，但与此同时继续谨慎观望这些法案的走向。我们一起，停止指责。

最近，几桩与在美华人息息相关的立法都有所发展。

昨天（11月7日），德州议会结束了第三届特别会议，从众所周知的SB 147变身而来的SB 51提案全程未提交给任何委员会；但同一天，德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把已经兼职工作大半年的议员召集起来，召开第四次特别立法会议，又有一项旨在限制中国等国家公民拥有不动产的提案提交，编号为HB 47。限制特定国家公民拥有土地这一点并不是第四次特别会议的立法重点，但类似提案反复出现，可能标志着它将成为特殊或常规立法会议的“常客”，不断尝试闯关。

另一方面，一项有可能对亚裔美国人构成格外严重的威胁的法案，也就是授权情报和执法机构不当监视美国公民的《外国情报监听法》(FISA )702条款，已经获得了两党的普遍批评，11月7日，两党在国会提出了《2023年政府监督改革法案》，一旦通过，它将有望成为40多年来最重要的监控改革立法。

这些立法进展对于华人的生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下面提供详细分析。

SB 51彻底被无视，德州特别会议表现惨淡

在周二上午宣告结束的第三届特别立法会议中，州长阿博特主推的教育代金券和他要求的几项边境安全法案都没有达成任何协议。但阿博特表示坚决不放弃，下午5点宣布立刻召开第四届特别立法会议。

对于第四个特别会议周期，阿博特提出，重点将是以下四项：增加对学校的资助，包括通过创建代金券计划；学校安全措施；立法将非法跨越德州-墨西哥边境定为刑事犯罪；为边境墙和边境安全行动提供资金，包括为Colony Ridge社区增加警察。可以看到，限制中国等国家公民拥有不动产不在此列。

以上三项与教育和边境安全、非法入境有关的提案属于阿博特在本周期的核心，已经提交委员会，而限制外国人拥有不动产不在其中。

德州议会的立法进展原本不在华人的关注范围内，只不过今年有点不一样：在此前的文章德州禁中国人买地提案“复活”，美国华人要再打一次一文中我们提到，SB 51由华人广为熟悉的SB 147脱胎而来，这是一项以国家安全为幌子，禁止亚裔国家的个人购买土地的歧视性提案。

自从去年11月由共和党籍参议员路易丝·科尔克霍斯特(Lois Kolkhorst)提出以来，它受到了华裔和其他少数族裔的强烈抗议，在大家的努力下，最终被成功扼杀。但科尔克霍斯特在第三届特别会议中把SB 147的立法语言稍改了几句就又递了上去。由于特别会议只有30天，留给民众动员和抗议的时间非常有限，这个案子被再提上议事日程，一度引起了德州和全美亚裔组织的担忧。

让大家稍稍松一口气的是，这份提案和几份类似提案全部未能提交给委员会，推动这些法案的政治意愿似乎没有获得任何前进动力。

科尔克霍斯特在10月份发过推文，想要为这份提案造点势，她亲自下场与网友辩论，结果被网友直指她的提案是种族歧视和排外。在新近开始的第四届特别会议上，她再未提交任何相关提案。

科尔克霍斯特在推特上舌战群儒没讨着便宜。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第四届特别会议周期，主张“100%反对堕胎”的共和党议员凯丽·伊萨克(Carrie Issac)又提出一项名为HB 47的提案。与SB 51对比来看，其阻止包括中国在内的数国公民持有不动产的立法思维仍然保持不变，只不过语言更为笼统。预计在这个周期可能仍然不会获得推进，但华人仍需保持警惕和关注。类似的提案反复被拿出来，已经足以证明德州部分立法者是多么急于通过煽动种族主义和排外情绪获得政治上的动力。

此外，还有一项与移民房产权有关的法案表现同样惨淡，在讨论时遭遇了包括共和党议员在内的立法者强烈质疑。

在休斯顿东北部有个超大型房地产项目，名叫Colony Ridge，当地执法部门和开发商认为，大多数居民是来自拉丁美洲的无证移民；其余的大多数是美国出生的拉丁裔。其中许多人从事建筑、景观美化和房屋清洁工作，可以说，这是一个为蓝领提供廉价住房的样板工程。但在被右翼媒体盯上后，它突然被描绘成了犯罪猖獗、贫困的非法移民聚居地，之后又被极右翼作为打击移民和巩固选民基本盘的立法入口。

Colony Ridge的新在建项目。来源：Texas Monthly

阿博特州长指示立法机关在第三届特别会议上讨论有关该小区的公共安全和住房所有权的立法。但他的党内一些真正去过这个小区的人承认，这与他们想象中的犯罪窝点完全不同，这促使一些共和党议员大声质疑州长是否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对于Colony Ridge的立法思路，共和党也完全不清晰：是土地使用改革？大规模驱逐出境？是以此为基础进一步扩充像SB 147/51这样的外国人土地所有权禁令？

在第四届特别会议上，它的走向稍稍清晰了一点，看来它的前进方向不是SB 147，而是反无证移民。它被纳入了主旨在于建立边境墙的HB 3和SB 3提案中，该提案提出要斥15.4亿巨资建立一堵墙，顺带提出要拨款4000万美元，用于维持Colony Ridge小区的公共安全。这个社区被妖魔化，乃至成为打击非法移民的借口，也进一步凸显了立法者煽动选民的偏执动机，这种思维跟打击在德州压根不是购置土地主力的中国公民如出一辙。

FISA第702条获得更多反对，两党出台改革方案

相比德州的立法，在国会最近有个好消息：FISA第702条受到了两党挑战。

此前我们在FISA第702条是什么？为什么在美华人需要格外关注这项法案？中介绍了这条或许不为人所知的法案，简单来说，《外国情报监视法》(Foreign Intelligence Surveillance Act，简称FISA)的第702条允许政府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大规模访问美国人的通信记录，但美国人的私人电话、电子邮件和短信也不可避免地会被截获。

此外，政府还会将这些数据保存两年，因此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而且FBI、CIA和国家反恐中心等机构都可以在当中查询和访问美国人的通信信息。仅去年一年，情报官员就对美国人的通讯进行了20多万次“后门搜索”。这些机构滥用职权，监视政治人物、记者、国会竞选活动的捐助者、土地管理处的抗议者和其他人。

一旦如此强大且不受控制的监控工具与种族、族裔和出生国籍等仇外偏见相结合，将有可能对亚裔美国人群体构成尤其严重的威胁。其中一个著名的例子是郗小星教授的遭遇，他在无故遭到监听后被起诉，虽然案子被驳回，但已经给他和家人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第702条将于今年年底到期，11月7日，由参议员罗恩·怀登(俄勒冈州民主党人)、参议员迈克·李(犹他州共和党人)、众议员沃伦·戴维森(俄亥俄州共和党人)和众议员佐伊·洛夫格伦(加州民主党人)领导的一个两党议员小组提出了《2023年政府监督改革法案》(GSRA)，以扭转这种对隐私权的侵蚀。

GSRA主要针对的正是FISA第702条。GSRA考虑到两党立法者的普遍反对、隐私倡导者的呼吁和包括华人权益促进会(CAA)、亚裔推进正义协会(AAJC)等亚裔维权组织的抗议，提出了如下基本改进：禁止官员对美国人的通信进行搜查，除非他们在刑事调查中获得搜查令或在外国情报调查中获得FISA第一章命令；填补“后门搜索漏洞”，该漏洞允许情报和执法机构通过购买美国人的敏感信息来逃避第四修正案的授权要求和法定隐私保护；通过消除阻止人们在法庭上挑战政府监视行为的法律障碍，并要求更广泛和及时地解密FISA法庭材料，确保更大的问责制和透明度。

对于最后这一点可以解释下：我们法律体系的一个基石是，如果有人——包括政府——侵犯了你的权利，如果你能证明你受到了影响，你可以通过法院诉讼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是，在多个案例中，法院对FISA的证据条款进行了解释，使得声称受到第702条监视的美国人无法获得对监视合法性的司法审查。其结果是单向的，“在宪法上创造了一个广泛的国家安全例外，允许所有美国人被政府监视，同时剥夺他们任何挑战这种监视的可行手段。”

可以说，GSRA对第702条进行了改革，既能保护美国人的隐私，又不会损害法律的有效性。它提供了一个填补监控漏洞的关键机会，减少了政府利用自由裁量权实施非法监控和滥诉的可能。这不仅仅是一项隐私法案，也是一项民权法案。

GSRA的通过对亚裔和华人尤其意义深远。用AAJC的总裁兼执行董事杨重远(John C. Yang)的话说：“亚裔美国人都很熟悉在‘国家安全’的幌子下受到越来越多、不成比例的审查。GSRA是关键的一步，将有助于规范收集美国人的敏感通讯信息。”

请和我们一起呼吁国会迅速通过该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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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https://www.khou.com/article/news/local/state-lawmakers-question-colony-ridge-developer/285-8168cd7b-bc9a-4fde-b183-81d2797a32a6

https://www.nbcdfw.com/news/politics/lone-star-politics/deadlocked-on-immigration-and-education-gov-abbott-calls-a-fourth-special-session/3381419/

https://elpasomatters.org/2023/11/07/texas-legislature-migrants-border-security-school-vouchers/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2023/10/28/colony-ridge-texas-migrants-border-security/

https://www.borderreport.com/regions/texas/controversial-immigration-bills-taken-up-during-3rd-special-session/

https://cbsaustin.com/news/local/dps-director-reports-colony-ridge-development-near-houston-has-growth-problem-not-crime-problem

https://www.texasmonthly.com/news-politics/colony-ridge-texas-greg-abbott/

https://www.brennancenter.org/our-work/analysis-opinion/reform-bill-would-protect-americans-warrantless-surveillance

https://www.wired.com/story/government-surveillance-reform-act-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