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豆瓣网上,momo发布了一篇名为《我都当全职儿女三年了》的帖子,帖子文字很短,仅仅一百余字,写下的是她当全职儿女时唯一的工作内容——陪爸妈看病,以及对自己未来的焦虑与迷茫。
“我去医院住院的时候,医院的阿姨们虽然羡慕我妈妈有姑娘陪护。但是一听到我没工作,还是会有点给眼色。
momo在评论区这样说。
帖子发布后的大半年间,持续有网友回应。其中“不丢人,乖,他们羡慕还羡慕不来呢。”的评论获得500余赞,被顶到热评第一。之所以回应的声音如此统一,是因为回应的成员同属于一个名为“豆瓣全职儿女工作交流中心”的小组,这个小组成立于2022年12月,至今吸引了四千余豆瓣网友加入,这其中以全职儿女为主,他们在这个小组里写下自己的情况与困惑,是国内较为集中的全职儿女聚集地。
2023年的夏天,“全职儿女”的群体获得社会空前关注,这一个小组也越来越活跃。关注此事的人中,有的会把这件事和逐渐增长的社会失业率挂钩,有人认为养老应当是子女义务,怎么还能向父母要钱,实际就是啃老。
这样的舆论战争我们经常可以见到。当我们有兴趣去了解的时候,要怎么去分辨,理清自己的思路避免被带节奏呢?今天在文章的开始我们尝试更深度地分析全职儿女这件事。
 /Benoit Drigny/
全职儿女观点谈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什么是全职儿女。在全职儿女工作交流小组的描述中,是这样定义的:全职儿女,一种新型的脱产生活方式。指的是年轻人脱产寄居父母生活,并通过付出一定的劳动换取经济支持,同时保持学习,尝试找到职业目标。
在这个定义中我们能看到“劳动换取经济支持”的字眼,这是全职儿女们对“职”的诠释,也是此事最大的争议点。
“陪父母看病,做饭,尽孝是义务,怎么能收钱呢?这不就是啃老。“这是对全职儿女最高频的负面评价。在全职儿女们口中,被评价不能赚钱的是“废物、垃圾、摆烂”也是很高频的关键词。
而在正向观点中,“弥补陪伴遗憾、缓冲、快乐”则是高频词汇。通过媒体采访各类全职儿女,我们会发现,导致他们如此决策的原因可能各有不同。失业、找不到工作当然是一大诱因,此外,能成为全职儿女也有家庭方面的因素,比如家庭条件相对较好,或者父母长辈有患病需要照顾。
/maryanne nguyen/
“啃老”与“职业”的界定
那要如何去分析观点,产生自己的判断,这就需要看两方观点的论据究竟谁更客观、更有说服力。我们可以使用逻辑思维来区分一下以下的观点和概念
先来聊聊“啃老”。
在世俗的界定标准中,“啃老”是已经具备劳动能力,却不工作在家寄居,仍旧让父母给予金钱维生。从全职儿女的生活状态来看,似乎和该描述很像。因此,只要儿女在家,在履行义务的同时就不应当获得报酬。我们能发现,这一论据其实也是观点,并不是事实。而这一观点形成的原因主要与社会经验和道德规范相关。
这就要从不同年代的代际分工形态说起。新中国成立以来,经过数十年的经济发展期,我们的人口也是逐渐增加。在全职儿女这个现象发生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成年后择业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包分配工作,到经济发展期,不同的城市基于发展方向不同,都有不同程度大于或等于人口基数的岗位需求。青年人若不想留在家乡,还可以选择城市间流动就业、创业等多种就业方式。到2000年之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政策出现,中青年的创业热忱高涨,数万商业公司像雨后春笋冒出,又为就业贡献力量。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中,青年择业的客观难度较小,大家对于职业的界定也更固定——青年离开家庭,以劳动换取报酬。而不外出务工的人,如果不产生收入,在家赋闲,则被视为“啃老”一族。
这样的观点放在如今的子女情况中却有待商榷。在今天的社会状况来看,中国逐步迈入老龄化阶段,独生子女开始挑家庭经济大梁时又遇到经济下行,困境也逐步产生。“全职儿女”,更像是在被动困境中产生的主动选择。
而另一个争论点,则来自于“职”,即对于儿女在家劳作的金钱价值界定。
由于市场经济的充分发展,当我们在谈论金钱与报酬的时候,不同行业的不同岗位已经形成其市场平均价格,我们能直观评定做一份工作与报酬是否相当,但儿女在家劳作对工酬评判标准却是模糊的,因为这只取决于家庭的经济水平与老板们(父母)的金钱观。
/Chiara Ghigliazza/
其实分析到这里,争论的矛盾点已经很明显了,不同人对于全职儿女的观点看法不同,其一是看问题是否考虑了社会经济发展阶段变更等大背景,其二则是个人的金钱观不同。
比如有的人认为儿女做家务,赡养老人应当是义务,则他/她所做的事是不具有金钱价值的,收入应当为零;有的人认为儿女其实替代了保姆、陪诊师等的工作,他/她的收入是具备金钱价值的,应当以同等职业收入看待;有的人则会认为,或许儿女在家做事与否和父母给予的金钱支持都没有直接关系,给多少其实全看父母的态度。
谈到这里,你是否产生自己的想法了呢?网上在热议时,并没有完全界定清晰全职儿女的“概念”,实则全职儿女这一社会现象背后包含着无数具象的个体。我们无法使用一个观点去评价所有的人。他们每个人也都面对着自己的困境,也有着自己的憧憬。
/Chiara Ghigliazza/
真实的困境与憧憬
舆论之声纷纷扰扰,但对于舆论中心的人而言,他者的声音逐渐在生活里弱化。
话题再次回到刚刚提到的momo,在那篇帖子中,她也一一回复了评论中对她的建议与疑问。momo来自一个东北的二线城市,按照她的形容,城市里的就业环境很不好,“就算是马云来了也要干三年销售”,而她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学历也不高,在择业上陷入困境。
/Julia/
而在花销上,说是“全职儿女”,这个身份给她更多的福利在于包吃包住。她透露自己一年的消费只有5000元,“我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不买护肤品。不买电子产品。不玩游戏。这5000块钱只是吃一些其他东西,还有一些网购小零食。就还其实够用的。”
但是当全职儿女也并不是安乐的,“躺平”并不等于快乐。她的表述中也透露出对于生活的焦虑,她目前已满33岁,直言濒临35岁的日子就像行刑前最后的狂欢。这样不上不下的又不快乐,又挣不到钱何必呢?”momo在评论区如是说。
从她的表述中,我们其实能看出来,momo其实对于自己的定位与需求十分清晰,只是她在认知社会的部分有了困难,产生自我需求与融入社会的差距
/图片来源于b站: 阿呆只想躺平/
全职儿女们的缩影:家中有卧病在床老人,需要人全天照顾,自身找工作困难,暂时选择当全职儿女。不过该up此时仍在做自媒体,并在发出视频后不久还是去找了一份外卖小哥工作。
在媒体对全职儿女的报道中,我们也能看到有不少80、70后因为职场的变动回归原生家庭。这种选择,于他们而言更多地是一种对过往没有好好陪伴的弥补。在报道中,不少人做全职儿女的身份同时,也会保有一份兼职, 此时“全职儿女”的性质也被弱化,他们兼职外的生活更多地是陪伴看病、郊游,教电子设备技能等事务,这些都融入进生活里。
但无论现实生活安逸与否,每一个“儿女”也都会思考未来生活的可能性,没有人会持续停在原地。因为每个人都能意识到,大部分家庭经济条件总是有限的,如果没有长期需求和自身能力养成,“全职儿女”并不是一种可持续的生活。
FM ILLUSTRATION /
面对全职儿女现象,

我们怎么做

透过一个个个体案例,我们其实可以发现,全职儿女只是名词,“职”并不是该名词最重要的部分,“儿女”才是。但社会的争论点却都在“职”上。如果真的用一份职业来衡量儿女的工作,或许做儿女的内容将被拆分成陪护、陪诊师、家政师、收纳师等很多工种。但在现实层面,没有多少父母会以这样的标准去看待子女,一如没有多少子女会真正把父母当成自己的老板。
C计划课程用图 /
那么作为家长,应该如何帮助孩子择业?或者如何让孩子学会正确的独立思考,进而来择业?C计划的课程里提到过一个择业模型——“三圈交集”,即一个圈是热爱的,一个圈是擅长的,一个圈是社会需要的,三者重叠处就是孩子可以从事的。因为既满足了孩子兴趣爱好,又兼顾了能力范畴,还存在符合社会需要,这种工作是理想中的工作。
今天,我们深处的世界变化越来越快,无论是技术发展,还是社会变迁,我们曾在与一名大学教师沟通中发现,很多大学毕业生有和社会需求脱节的现象,其中也有返还家乡当全职儿女的学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她说一个重要因素是大学教授的知识,但就业时由于换行或者变化快,很多无法用得上,导致刚开始在社会立足变得艰难。
/Teodor Hristov/
超越知识本身,思维才是更加底层的能力。拥有思辨力,才能更加有效地解决现实困境,帮助个体解决学习、工作、生活里的难题。
最后,全职儿女这种现象归因起来,也只是一个人在人生发展阶段的一种选择。好的社会,本身也有让不同人安身立命的功能,这是社会本身的责任。全职儿女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或许还会长期存在,但对于个体人生来说,它只会是一个阶段,每个借助家庭度过危机后的人依旧会思考未来的生活。毕竟无论是否选择躺平,回避本身没有长期意义,大部分人只能把全职儿女这一站作为人生的中转站而已。
撰文|东瓜
排版|番茄
编辑、校对许呢呢、尚逸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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