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市》成了“当代红楼梦”

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有多火？数据显示，《罗刹海市》已创下多项记录，上线一周全网播放量突破十亿。截至8月3日，这首歌仍占据着QQ音乐指数全站第一，并拥有超过八万条评论；在短视频平台抖音上，一条第三方平台发布的完整歌曲视频，也获得超过200万点赞和100万次分享。

数据之外，经过一番发酵，《罗刹海市》俨然成了“当代红楼梦”，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罗刹国”。鲁迅曾将《红楼梦》定义为“清之人情小说”，并且论述小说的主题道，“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一部《红楼梦》就如同一个万花筒，从不同的角度照出世界不同的面向。

而刀郎的《罗刹海市》，似乎正在起着同样的效果，不同的人从中看到不同的“颠倒”，以及不同的时代剖面。刀郎也因此被一些网民封为“音乐界的鲁迅”。

比如台湾《联合报》7月30日发文直言，《罗刹海市》一曲正映射了当前的台湾乱象：“蒲松龄在其《罗刹海市》小说里提到十六个字：‘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举世一辙’，述说有真才实学的人得不到重用，反而是一些无学之人青云直上。不论是蒲松龄的《罗刹海市》或是刀郎的《罗刹海市》，他们所要传达的，即在点出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扭曲是非颠倒黑白’者，而这些不也映射了当前的台湾。”

文章写道：“台湾的‘又鸟马户’可一点都不少，这几年甚至是变本加厉，德不配位者何其多：政治人物看似好学向上，实则假学历、假论文、假镀金；庙堂高官望之似人龙，实则小三、劈腿、性骚犯；各行各业的‘metoo’事件频传，许多素有名望者一个一个被撕开假面具；官商勾结、利用权势赚黑钱，基层民众却只能低薪过日子，四处是假象、乱象的台湾，不就是另一个‘罗刹国’？”

再如自媒体“明叔杂谈”8月2日发表题为《刀郎的罗刹海市，说的不就是美国吗？》的文章，其中写道，“美国不反思自己，天天血口喷人，这不就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罗刹国的做派吗？”“美国自己穷兵黩武，是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美国政客反倒是天天指责中国是‘威胁’。这又是美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例证。”

此外，文章还在最后罗列了美国跟“罗刹国”的相似之处：美国自称是全世界“自由、民主”的灯塔，实际上美国所谓的“民主”制度早已经千疮百孔，沦落为“寡头政治”；美国自称是“山巅之国”，实际上美国对外穷兵黩武，一再违反国际规则，破坏二战以后它自己主导建立的国际秩序，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的一个“坏分子”，甚至沦落为一个不讲规则、不懂规矩的“泼皮无赖”；美国天天污蔑中国，但实际上中国要做的不过是追求自身的发展，让14亿多中国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美国天天说要跟中国竞争，但实际上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把戏，根本不敢跟中国进行光明正大的竞争，只能利用美国在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中残存优势，胁迫朋友，不让中国发展……

总之，《罗刹海市》的影响力已超越音乐本身，它掀起了小至私人恩怨，大至社会现象及国际关系的讨论与反思。就像《罗刹海市》的最后一句歌词所唱的，“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人们也试图从被拔高的歌曲中，收获某种深刻性。这种现象本身，或许是歌曲火爆背后更值得追问的。因为“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原本是常识和共同的底线，在现实中已经变得摇摇欲坠。

说回到《红楼梦》，与《罗刹海市》的内核确有相通之处，那就是“荒诞”和“颠倒”。最近看刘再复悟读《红楼梦》，其中有这样一段表达，用在这里刚好：曹雪芹给《红楼梦》设置了一个“太虚幻境”的故事框架，表面上是说天上之境，实际隐射人间之境，它暗示人们，你争我夺的现实世界也是太虚幻境，并非实在。本是一种幻境，人们却殚精竭虑地争个身心俱碎，这便是荒诞。所谓荒诞，正是以幻相为实相的颠倒梦想。

《罗刹海市》中的“罗刹国”，何尝不是另一个看似虚幻的人间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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