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塌陷，真正的道歉，应不只是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

思想的碰撞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有良知有深度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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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道歉，应不只是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

文/里约热泪奴

记得当年读初中的时候，暑假或守候作业里有一道猜谜题：大家都笑你，打一城市名。

答案是齐齐哈尔。

多年后，这个城市让我想起了这道题。它之所以在网络上引发如此密集的围观，与它对突发事件的处理方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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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14时52分，齐齐哈尔市第三十四中学体育馆屋顶坍塌，11名师生遇难。

但是，直到深夜十一二点，没有一个负责人出来跟这些心急如焚的家长说明情况。

在那个刷屏的视频中，家长们拿着手机，围成一圈。一位女士哽咽说：八点半跟我说抢救呢，其实五点多人就没了。

陈诉的男家长表现得非常理性而克制，在长达6分半的视频里，他只是反复诉求：沟通！沟通！沟通！

但是，只有帽子叔叔来到医院维持秩序，防止家长闹事。当然也还有政府来的工作人员，一位男家长说：我进去之后，马上有一个政府的女同志跟我进去了。她不是去帮助我跟医生沟通的，她看看我们要干什么。把情况随时向领导反馈。

有人及时给领导汇报情况，却无人给家长说明孩子的生死。

但凡真正把生命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但凡有起码的悲悯与同理，至于如此吗？

缺少必要的将心比心，将悲痛的家长当成潜在的“敌人”，避免任何引发注意力外溢的不稳定因素，结果事与愿违。

往深里说，归根结底，是有没有真正将人当成“人”，或者说，有没有只是将人当成统计报表上的数字，或者工具。

最新消息说，24日晚，齐齐哈尔市召开新闻发布会，市长在会上说“代价极为惨重、教训极其深刻，我们深感痛心、深感自责”，“向遇难者表示沉痛哀悼，向遇难者家属、受伤人员及亲属和社会各界表示深深的歉意。”类似这样的话语，如果能早点说，能换个地点说——不是在新闻发布会上，而是在家长聚集的现场；能面对面对当事家长说，而不只是对麦克风说——效果肯定不一样。

另外，当地表态：“在这起事故中，暴露出安全隐患排查不到位、安全监管不到位、企业安全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等问题。我们将深刻反思，汲取教训，全面深入开展重大安全隐患排查整治2023专项行动，特别是对校园、体育场馆、建筑工地等场所进行彻查，坚决消除安全隐患，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深刻”、“全面”……这样的词汇大家已经很熟悉了，可能需要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行动，比如对相关利益链动刀，才能令人相信这不是走过场的套话。

因为，齐齐哈尔市应急管理局在7月20日，也就是事发三天前，才刚刚开展了安全生产20万人大培训。还声称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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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来的好快啊，20万人大培训，培训经费花了不少吧，没人发现体育馆楼顶违规堆放的建筑材料？这背后的根本原因还是没有将人当“人”，最终流于形式主义。

楼顶的珍珠岩遇水重量会增加10倍，造成坍塌。而当地“盯”家长的骚操作，造成了一次信任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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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其实还担心另一种坍塌，即一个人内心意志力的坍塌。

大家都记住了视频中那个冷静陈诉的男家长——还好这次没人网暴他，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孩子在学校被车碾压致死的武汉年轻妈妈，她因为在处理现场打扮精致、态度冷静，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披头散发而遭遇了网络谩骂——事实上，在那种特定的公共场景之下，一个人失去孩子的痛感是麻木的，是被隐藏起来的，只有事后，最初的麻木感消失，悲伤才会如潮水般涌来，及至将一个人淹没、吞噬。

视频里的这个男家长，人前越是冷静，独处时的痛感可能越甚。

武汉那个妈妈最终不堪压力跳楼，造成第二次悲剧，据说也与来自某些方面出于稳定需要的冰冷“关照”有关，希望齐齐哈尔的这些家长不要受到类似待遇。

作者简介

里约热泪奴，男，70后，湖南人。小学四年级开始发表作品，出版散文集、随笔集、评论集多部。现居深圳。本文原载“常识流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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