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的报道说,乌克兰军情局的头子布达诺夫将军是俄罗斯重点想干掉的目标,但是这位前突击队员好像并不喜欢隐藏自己。
需要多大的恐惧,才能吓倒经验丰富的军事情报人员?
2022年3月俄罗斯对基辅乌克兰军情局雷巴尔斯基岛总部的攻击,确实达到了标准。军官们回忆起导弹落地时的那种"恐怖",窗户爆裂,破旧的建筑边缘崩塌。
这些在接待区等待见老板的军官,纷纷卧倒在地上。
几分钟后,身边的一扇门打开了,凯里洛·布达诺夫少将走了出来。
"都挺好,"在场的军官记得他哼了一声,然后命令他们继续工作,"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戴上帽子,走到外面检查损失。"
现年37岁的布达诺夫将军曾是一名突击队员,俄罗斯境内越来越多的特别行动,他都是策划者,这使他成为克里姆林宫的大敌。
这位间谍头子的助手说,"至少10次 "有人试图谋杀他。最近一次是在5月29日,弹道导弹、巡航导弹和无人机袭击了他的雷巴尔斯基办公室,只差一点,无人机击中了另一座大楼。
一天后,普京自夸说, "精确 "攻击已经摧毁建筑,亲克里姆林宫的媒体报道说,布达诺夫已被疏散到德国,而且陷入了昏迷。
经济学人亲眼目击证明,这两种说法都不够真实。
这个特务头子的办公室,是他16个月来的住址,充满了混乱的,昏暗的能量;沙袋挡住了窗户,机枪和防弹衣散落在地板上。但是角落里放着一个唱机,尽管办公室里的维瓦尔第音乐来自YouTube的播放列表。
一只鱼缸里游泳的青蛙,还有一只金丝雀,加剧了荒诞感。墙上挂着布达诺夫的战争纪念品,在相邻的一条走廊上,悬挂着一张3月越境突袭俄罗斯布良斯克的照片,乌克兰坚称袭击是独立的俄罗斯游击队所为。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个大屏幕,上面显示着莫斯科的地图,5月无人机袭击的目标。
乌克兰没有宣称对这两项行动负责,但布达诺夫似乎并不尊重官方的含糊其辞。他说:"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克里姆林宫上空的无人机向世界表明,俄罗斯的防御只是一个波坦金村。"
将军说话时,旁边的助手们挤在一起。在他的领导下,乌克兰军事情报局,已经成为一个大胆和自主的权力机构,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显然已经超过这个机构的体量。
“类似于一个帮派。"一位资深军情官员说:"以前我们有管理人员,现在我们有一个领导者"。
与布达诺夫军相识数十年的特工奥列格,对这位年轻将军用自己的热情感染他人的能力大加赞扬,将他比作一条蛇,"在他进来杀人之前对你进行催眠。克制,有分寸,从不惊慌。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布达诺夫将军在国内和国外都有对手。在国内,相互竞争的安全机构对他的权力和资源感到担忧。
"在战争期间,军事情报部门变得强大是合乎逻辑的,"一位竞争机构的官员说。"但现在没有他的签字,你就无法完成很多事情。"
即使是朋友也将这位军事情报负责人描述为 "难缠"。一些人发现很难与他相处, "几十次 "行动的合作伙伴德米特罗·蒂姆科夫准将说,"他不太采纳别人的意见"。
年轻的布达诺夫如果认为指挥官错了,就已经会站出来指出来。
然而支持者说他也有 "慷慨 "的一面。
奥列格说,布达诺夫将军在外部世界是一位心智游戏大师,但他从未在同事身上使用这些手法,"他明白你不能欺骗骗子"。
泽伦斯基在2020年决定提升这位鲜为人知的突击队指挥官,让很多人感到惊讶。但在部门内部,布达诺夫的名字已经是个传奇。
就连克里姆林宫也对他有所了解。
"这相当于向他们发出了警告,"军官安德里·尤索夫说。"这使我们中的许多人相信泽伦斯基的国家安全领导力是够格的。"
这位即将上任的间谍大师,作为2016年一次大胆突袭中的指挥官得到了荣誉和名声。行动是要摧毁俄罗斯占领的克里米亚扬科伊空军基地的直升飞机。这次行动等于一脚踹进了俄罗斯安全部门的后院,足够大胆。
在离开的路上,布达诺夫带着的突击队还与俄罗斯特种部队交火,杀死了几个,包括一名高级指挥官。俄罗斯人后来发动攻击来报复这次突袭,没有击中布达诺夫,却杀死了他的直接上司。
蒂姆科夫将军被认为是那次突袭行动的二把手,他很官方的否认了这次行动,令人难以信服。但他提供了另一个故事,反而增加这位间谍大师的传奇色彩。
他说,2015年初,两人在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深入敌后,,当时布达诺夫还是中校,反步兵地雷的弹片打进他的脖子和肩胛骨。
"凯里洛要求我们离开,留下他走人",但这群人拒绝了,通过惊人的意志力,这位受伤的军官跌跌撞撞地走到了3公里多远到达安全地带,"他一路上什么都没说,谁都知道那有多疼。"
作为军情局的新间谍主管,布达诺夫将军推动了一种 "一切皆有可能 "的态度。
2021年从喀布尔疏散阿富汗人和其他外国国民的救援任务,为他赢得了赞誉。但在俄国全面入侵之后,他才真正崭露头角。刚开始,当破坏者在基辅活动时,人们看到这位将军拿着机枪在雷巴尔斯基总部附近。
在霍斯托梅尔机场、伊尔平和基辅边缘的莫斯丘等地,他策划关键行动,阻止了俄罗斯人的前进,尽管只是阻止。他向被围困的马里乌波尔钢铁厂派出了补给和救援直升机,亲自参加了许多前线行动。
这种冒险行为让一些同事感到担忧,他们认为领导人应该得到更好的保护:"但当你你试着阻止他", 这位将军会说他这样做只是因为其他人处于危险之中,"人命关天。没有犯错的余地。"
西方伙伴将这位乌克兰间谍头子描述为一个直率而廉洁的角色。前英国军事情报局上校菲利普·英格拉姆说,布达诺夫现在掌握的美英情报,比德国或法国的多。
然而,布达诺夫的大胆,有时候也很不受盟国欢迎。泄露的文件显示,中情局不得不进行干预,阻止布达诺夫将军在2月入侵周年纪念日攻击莫斯科。破坏活动和此后在俄罗斯境内的突击行动,加剧了盟友对挑衅一个核国家的担忧。
布达诺夫关于要准备俄罗斯崩溃的声明也是如此。然而他说,九年来对俄罗斯侵略的研究,自己在评估核升级的风险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作为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我直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他说。"尽管我不喜欢俄罗斯联邦,但没有多少白痴在管理这个国家。"
他坚持认为,如果不在战略上击败俄罗斯,以及在那里 "重新配置权力",和平是不可能的,"要么大家同时退出战争,要么一方输,另一方赢。没有其他选择。"
作为泽伦斯基的心腹(政府中的人称他们为同一类人),布达诺夫在幕后和平谈判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有消息称,他是与一个大国进行秘密会谈的渠道,而且他还与俄罗斯雇佣军瓦格纳组织领导人普里戈津进行了接触。
在谈话中可以看出,布达诺夫是在认真思考战后的乌克兰问题。去年冬天,曾有关于他将成为国防部长的说法。但他坚持说,自己唯一的政治抱负是战胜俄罗斯。
然而,泽伦斯基办公室进行的秘密民意调查显示,他们正在考虑利用人们对这位英雄间谍大师的崇拜,来抵消乌克兰总司令瓦莱里·扎鲁兹尼所构成的(人们认为的)政治威胁。
布达诺夫将军的同事说,他们相信,一旦和平到来,他注定要扮演一个重要的政治角色,如果他能活那么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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