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只接受简单观念,难于被动摇
我们始终认为,一种正确的观念很容易被接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旧观念很难被消除,对待同一个明显的道理,有理性的人或许会接受,但是换成缺乏理性的人,则很快会被他无意识的自我带回原来的观点,人们将会看到,过不了几天他就故态复萌,用同样的语言重新提出他过去的证明。所以说,群体很容易处在旧观念的影响之下。

▍群体只接受简单观念
简单地说,群体能够接受的观念有两类。
第一类是时髦的观念。这类观念因为环境影响而产生,非常容易让人着迷,然而来得快去得也快,因此很少有生命力,并很少能够发挥持久的影响。
第二类是基本观念,比如说过去的宗教观念,以及今天的社会主义和民主观念,都属于这一类的范畴。
相比起第一类观念,它们因为环境、遗传规律和公众意见而具有极大的稳定性。不过现在,那些曾经被我们的父辈视为人生支柱的伟大的基本观念,正在摇摇欲坠。它们的稳定性已丧失殆尽,同时,建立于其上的制度也遭遇了严重的动摇。
无论为群体提供上述观念中的哪一种,它们都必须是绝对的、毫不妥协的、不容置疑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们必须是最简单明了的。
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的,群体是用形象来思维的,并且容易夸张,容易陷入极端。正因为如此,想要某一种观念对群体产生有效的影响,它就必须披上形象化的外衣。
因为只有这种形式,才能为群众所接受。
在18世纪英国的南海股票风潮中,一位诈骗者的手段简单而大胆,他发布了一份募股说明书说:“本人有一个项目,需要50万英镑的资本,一共分为5000股,每股面值100英镑,定金两英镑,认购者只需要支付定金,每股每年就能得到100英镑的股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当他打开康恩希尔街办公室的房门时,疯狂的人群蜂拥而入,几乎要把他挤倒。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已经卖出了1000股,并且都付了定金。这个大胆的骗子在五个小时里就赚了2000英镑。他见好就收,当晚就逃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个同样成功的骗局,行骗的手段是所谓的“环球许可证”。这些许可证只不过是一些扑克牌形状的纸片,上面贴着“环球饭店”的标志,刻着“帆布许可证”的字样。按照诈骗者的说法,持证人可以在将来的某个时间里,随意认购一家新建的帆布厂的股票,而这种许可证在交易市场上的售价高达60个金币。
类似这样的骗局还有许多,它们往往简单得令人咋舌,然而它的效果又是那样地好。这种盲目的轻信,毫无疑问是建立在群体的简单观念上的。
也只有靠形象思维得来的简单观念,才会让群体如此盲目而轻信。
而且,尽管以上的骗局一个又一个地被揭穿,民众却绝不会因此而停止受骗,相反,无论到什么时候,受骗者都大有其人。
▍如何让群体接受新观念
只有简单而明了的观念,才能被群体所接受,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观念都是简单明了的。
想让它更容易被群体接受,就要对其来一番彻底的改造,使其更加通俗易懂。特别是那些高深莫测的哲学或科学观念,以群体低劣的智力水平是根本无法接受的,因此,对它的改造也就来得更加深刻。
尽管随着种族间理性程度和聪明才智的不同,这种改造有的时候大一些,有的时候小一些,但是无论如何,改造的方向都必须是低俗化和简单化。
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从社会的角度看,观念从来不存在等级制度。我们从来没发现哪种观念会比另一种高明,这是因为不管观念刚出现时多么伟大或正确,只要它一进入群体的智力范围,它那些高深或伟大的成分,便会被立即剥夺殆尽。
17世纪俄国的变革,可以称得上是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当彼得大帝尝试着在俄罗斯展开一场全面的改革时,所有来自西方的科学思想、技术成果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强烈的抵制,而且这种抵制不仅仅来自于万千民众,甚至皇太子都加入到了其中。
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以群体的智力水平,是无法接受一套复杂的变革观念的。
于是彼得大帝被迫做出了调整,将这套变革观念改造成了最低俗也最简单的形式,以便在民众之间传播。
改造后的新形式是——从男性臣民的脸部入手,剪掉他们的胡子。
当彼得大帝的欢迎宴会开始后,卫兵们就冲上前将来宾都按住,强行剃掉他们的胡子,震惊的来宾甚至还没回过神,就已经成为了新观念的接受者。
▍群体难于被动摇
我们始终认为,一种正确的观念很容易被接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旧观念很难被消除,对待同一个明显的道理,有理性的人或许会接受,但是换成缺乏理性的人,则很快会被他无意识的自我带回原来的观点,人们将会看到,过不了几天他就故态复萌,用同样的语言重新提出他过去的证明。所以说,群体很容易处在旧观念的影响之下。
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一种情感。这种观念,才是影响着我们言行举止最隐秘的动机。
这就意味着,只要观念能够深入到群体的头脑中,并且产生一系列效果时,和它对抗就是徒劳的。
这就导致了一个社会学现象:所有的群体都很难被动摇。
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前的一个世纪里,所有人都信奉君权神圣,民主与自由的观念根本无法在法国保有一席之地,谁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一定会被当成疯子。甚至哲学大师伏尔泰也因为公开宣扬天赋人权,两次被囚禁在巴士底狱,最终被赶出了法国。然而正是这些曾经被嗤之以鼻的观念,引发了欧洲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革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些观念深入群众的心中后,就变得根深蒂固,其不可抗拒的威力尽人皆知。
在它的引领之下,整个法兰西民族为了社会平等,为了实现抽象的权利和理想主义自由而做出的不懈追求,不仅让整个欧洲王室都摇摇欲坠,甚至让全世界都陷入了深刻的动荡之中。
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欧洲各国都为血海淹没,那种旨在毁灭一切的大屠杀,即使在成吉思汗和他的士兵看来,也是胆战心惊的。
这种灾难性的悲剧后果,正是因为观念的传播引起的。
群体的激情或许超乎你的想象,这是因为它们很难动摇,让观念在群众的头脑里扎根需要很长时间,而根除它们所需要的时间也短不了多少。
诸如中世纪的基督教观念,上个世纪的民主观念,或今天的社义观念,所有这些基本观念都包含了一些令人叹息的错误。
然而尽管所有的政治家都清楚,但是迫于这些观念的强大影响力,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们将是决定各国行动的最基本因素。
▍群体的伪推理能力
我们不能绝对地断言:群体没有推理能力。然而,群体所能接受的论证过程,从逻辑上说,属于十分拙劣的那一类,因此把它们称为推理,只能算是一种比喻。在此,我们姑且把它命名为:群众的伪推理能力。
这种伪推理能力究竟是怎样运作的呢?
他们的推理方式与爱斯基摩人非常相似,比如爱斯基摩人从经验中得知冰这种透明物质放在嘴里可以融化,于是认为同样属于透明物质的玻璃放在嘴里也会融化。
又比如在亚洲一些野蛮人的部落中流传着这样的风俗:当他们将骁勇善战的对手击败后,往往会吃下这个人的心脏,认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他的全部力量和勇气。或是像一些受雇主剥削的苦力,他们认定天下所有雇主都在剥削他们工人。
再如澳洲的土著居民朱瓦西人,常常会把自己的箭赠与另一个猎人,然后他就有权分享这个猎人射杀的任何动物。猎物被认为“属于”杀死它的箭的主人,即使狩猎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
从这里可以看出,群体推理的特点,是把彼此不同、只是表面相似的事物搅在一起,并且立刻把具体的事物普遍化。因此不妨这样说,他们并不推理或只会错误地推理,并且绝不会受到推理过程的影响。
这样看起来,只要能够为群体提供这样的论证,那么也就等于操纵了群体。
事实上,当我们重读一些演讲稿的时候,常常会为其中的漏洞和错误感到惊讶,然而正是这样的东西,竟然对听众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往往会忘记一点,那就是这些演讲稿并不是为哲学家准备的,而是用来说服民众的。凡是和群体有密切交往的演说家,无一不擅长激发群体,在它们中间创造一个有诱惑力的形象。
可以说,任何一个人,只要他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他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方面,即使有二十本真知灼见的著作,也比不上几句能够号召起头脑风暴的话语。
而这就意味着,群体没有推理能力,因此它也无法表现出任何批判精神;也就是说,它不能辨别真伪或对任何事物形成正确的判断。群体所接受的判断,仅仅是强加给它们的判断,而绝不是经过讨论后得到采纳的判断。
在这方面,也有无数的个人比群体水平高明不了多少。有些意见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普遍赞同,更多是因为大多数人感到,他们不可能根据自己的推理形成自己独特的看法。

并不是所有人融入集体时都会失去自我,群体也并非全都容易被愚弄和统治,勒庞只是从大众心理学的角度阐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人的确容易受到群体的影响,并且群体的确有走向狂热并被人利用的趋势。历史上很多事件都证明了勒庞的正确性,因而,对群体保持足够的警惕显得十分必要。

一个人必须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群体的一员。孤立的个人比较容易具有主宰自己的反应行为的能力,群体则缺乏这种能力。正因如此,勒庞的《乌合之众》一书具有长久的参考意义,它警示我们:要保持自己独立的思考,警惕群体的狂欢,灾难来临时,不要成为乌合之众的一员。
为此,先知书店诚挚推荐“群体心理与政治”四书:《乌合之众》《狂热分子》《群氓之族》《群众与权力》。这套书就是“演讲者”、“操控者”的说明书,“思想者”、“自由者”的启示录。
这套书虽是学术著作,但语言生动流畅,分析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故一经问世便广受欢迎,至今已被翻译成近20种语言,风靡世界,成为社会心理学领域的经典之作。
作者以十分简约的方式,考察了群体的特殊心理与思维方式,尤其对个人与群体的迥异心理进行了精辟分析,提供了一个理解自身与社会的可靠的维度,让我们避免不思考的恶,成为有独立思考的人。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购买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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