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田静。
今天是中秋节,我打算用一个爱情故事祝福你们节日快乐。
都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纯粹的,在一起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你打篮球的样子很帅,抑或是她的马尾辫特别可爱。
从朋友到恋人,往往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契机,就敢托付整个青春。
但对于很多学生情侣来说,这样的恋情却也常常存在“毕业即分手”的魔咒。
今天故事主人公叫梁小卉,她对这件事很有发言权——大学恋爱,毕业异国。
横在她和男朋友之间的是中美1万公里的距离、12小时的时差。
她用他们长达5年的异国恋爱,为所有面临分离的情侣开了一单恋爱处方:距离和时差都不是打败感情的借口。
他们的故事,有懵懂、有痛苦、有成长、有披荆斩棘,也有相互扶持。
你可以把他们的故事当作一篇异地情侣相处指南
△讲述人:梁小卉
广州的夏天总是很长,整个城市像是被烧透的砖窖,即使是夜晚,也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拿着一瓶橘子汽水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爸妈在客厅里的看着电视,浓稠的夜色包裹着远方的万家灯火,潮热的晚风吹在我的脸上,我的思绪更乱了。
刚刚晚上聚餐的时候,朋友无意中问起:“他去美国几年了?”
“两年多了吧,时间真的是很快的。”嘴硬着说完这句话,眼角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要流下来,我赶紧喝了口茶掩饰一下。
聚餐结束,一个人坐在回家的公交上,路过一个电影院,看着散场后的情侣们,手牵手的过马路,他们聊着、笑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甜蜜。
多希望他现在就坐在我的座位旁边,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分享。
回到家,妈妈看到我心情不好,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哪里有吵架的时间呢。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晚上9点10分,美国是早上,他应该正在忙忙碌碌的准备去上班吧,我放下了手机,继续看着窗外出神。
我和他之间,中国和美国之间,隔着12小时的时差,1万公里的距离。
原以为时差不是问题,我早起一会,他晚睡一会,就可以了;本来以为距离也不是问题,他送我的玩具熊,我放在床头就像他在我身边一样;把手机的屏保设置成我们的合照,每天打开手机就像能看到他一样。
但是,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遂和美好。
当我早上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时,他正准备进入梦乡;
当他终于起床开始做早餐时,我下午的工作已经完成大半;
当我下班回到家,想跟他聊聊天的时候,他往往是正要急匆匆赶车去上班,被工作折磨到天昏地暗,无暇顾及我;
当他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疲倦回到公寓,抽出空来跟我聊天,中国已是凌晨时分,我已经睡觉了。
之前我得了肠胃炎,发信息给他:“你在干嘛,我好难受,好想你。”然后给他发了一个视频邀请,他迟迟没有动静。
一个小时后,他依然没有回复。
“在干什么呀,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两个小时后,他回复:“宝贝我在忙,一会儿说。”
伴着胃疼引发的头痛,想到明天公司还要开会,我擦擦眼泪关了手机,睡了。
过去,那些只要他摸摸头就能扫除的烦恼,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了。
这发生在我异国恋的第二年,我们并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和争吵,但我却感觉我的情绪正在失控,向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点一点逼近。
一切似乎都在逼着我做出一个了结。
回想起来,也是夏天。
2008年,在一所重点高中物理实验班被称为“数理小公主”的我,由于数学这一科“翻车”,与心心念念的上海交通大学失之交臂,不得不继续留在广东上大学。
开学第一天,老师组织大家开班会,我在嘈杂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一件简单的白T恤,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似乎并没有什么抢眼和特别的。但阳光打在他身上,仿佛都在帮他蛊惑人心。
轮到他自我介绍时,他从讲台的左侧走到中间,我的视线也跟着他的步伐移动。
“大家好,我叫XXX。”简单干脆,且写了满脸“生人勿近”。
我甚至都没有听清他的名字,但那一刻,我就觉这个男生很特别,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很多年以后,我知道了“Crush”这个词。我想,见到他的那一刻,那种如同子弹打中胸膛,心跳漏掉一拍的感觉,是Crush没错了。
而Crush最显著的特征是无疾而终。它止步于汹涌的幻想,停留在浅浅的接触。陷入Crush的人不求回报,被爱的人,也不必知道。
这种心动就像广州夏天的花火。上一秒使夜空亮如白昼,下一秒星辰就散落在地。Crush来得不讲道理,消失得也没有逻辑。
我的这份少女悸动,很快就随着五光十色的大学生活而冲淡了。
我像一台“永动机”一样每天不停挖掘大学生活的乐趣。而我Crush的那个他,说实话,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却好像很少出现在平行时空。
他是班里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要么逃课、要么上课迟到,坐最后一排,也几乎从不参加班集体的活动。
果然“学霸”和“学渣”的梦幻联动,只会出现在那个年代的台湾偶像剧里。
时间长了,我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刚开学的那次怦然心动了。
大学三年,我们说话都不超过十句。
电影《推拿》中有一句话:“车和车相撞叫车祸,人和人相撞叫爱情。”
有的时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大三期末考试结束,班级组织了一次聚会。
那场聚会在KTV,很少参加班聚的他也来了,恰好就坐在我的正对面。
当时的我正在学习吉他,所以一听到音乐,就忍不住的想摇摆、打拍子。
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听到同学唱《简单爱》这首歌时,我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他。
他好像也在看我。虽然在房间很黑,但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迅速低下了头。
但他为什么会盯着我看呢?正在我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时,他悄悄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置上,对我说:“能不能交换一下手机号码,有空的时候可以一起吃个饭呀。”
那一瞬间,我心中好像冒出了无数思绪,但表达出来时只有一句磕磕巴巴的“好呀”。
在那个微信没有诞生的年代,我们通过短信开始“闲聊”了起来。
在交换电话号码的第3天,我忍不住主动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明天我有空,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他非常迅速地回复了我:“可以呀!去哪里吃?什么时候?”
我的心又开始像小鹿一样乱跳了,恨不得在电脑上把广州所有的饭店都一一浏览一遍,选择适合情侣约会的地点。
咖啡厅,好像有点太暧昧了?
西餐厅,重庆的他会不会吃不惯?
一直到约定吃饭的前一天晚上,我才在姐妹的推荐下把约会地点定在一家日料店。
见面的那一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小裙子,存心要给他留个不一样的印象。他似乎也打扮了一番,平时随意的头发上还打上了发胶。
可约会的日料店,是一家网红店,人巨多,夏天的燥热,让我的妆融化了,也让他的发型凌乱了。
喜欢真的会让人盲目,在匆匆又喧闹的人群里,两个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出现了交集。
回去后,我们的聊天更频繁了。在这样的氛围下,看电影,约吃饭也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人与人若是想走近彼此的心,除了将日常状态展现出来,还有一点就是袒露真实的自我。
慢慢我们开始相互了解。他热爱阅读、喜欢游戏、有语言天赋,年轻的身体里住好像着一个看穿世界、看透人生的老灵魂。
好奇怪,或许,这就是默契吧。我好像可以理解到他的老灵魂下的幽默思想。
他是个主动的人,恰巧我也不是一个墨迹的人。
在一次看完电影回学校的路上,绿灯亮起,在汹涌的车流中,他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没有额外的剧情,没有刻意的表白,他只是说:“那天在KTV,你笑的那样灿烂,好像把我的世界都照亮了。”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男女朋友。
在同学们眼里,我们的恋爱不亚于火星撞地球,一个狂热女和一个慢热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但我们性格上的矛盾却变成了两个人小打小闹的情趣,脾气虽依旧是一快一慢,但却总能莫名的同步。
我性子急,他很温柔,一般我们还没吵起来呢,看见他的笑脸我就发不出来火了。
我经常打趣:月老是真的很会绑红线啊!
大四那一年,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在一起。
虽然我们都是穷学生,但日子依旧是甜蜜且快乐的。
由于我塑料普通话太普通,他一个纯正重庆人硬是学会了一口流利的粤语。
我不吃辣,他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居然每一顿饭都陪我吃清淡的粤菜。
我喜欢打篮球,在其他人眼里总觉得女孩子打篮球很粗鲁不好看,但他会说“打得开心就好!”每次都会在球场等我打完球,然后带我一起去吃食堂美美吃一顿。
有的时候我也会因为他打游戏和他吵架。他打起游戏来,会漏接我的电话。为此,我不知道骂过他多少句:跟你的游戏过去吧!
但他会把这件事拿出来,一起商量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两个人约法三章每天只能玩多久;跟朋友玩游戏提前说,这样中途我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都为了彼此互退一步,就找到了爱情舒服的样子。
一次在校外闲逛,看见一个老爷爷和老奶奶走在一起的,没走几步,老奶奶就耍赖说累不想走了,老爷爷哄了半天,原来老奶奶只是想让老爷爷牵她的手而已。
我悄悄的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希望你是我最后一个男朋友,然后我们结婚,幸福的过一辈子。”
然而,随着毕业越来越近,我也开始不安起来。
他告诉我,他要随家人一起去美国了。
那时,美国对我来说似乎是遥远不可达的。难以想象的距离,万恶的时差,难以预料的归期——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
我害怕我们的感情也会随着毕业无疾而终;我害怕毕业后我们不能在一个城市、害怕人生不同的规划会让我们渐行渐远;我害怕突如其来的变化轻而易举的就把我们冲散了。
但他跟我说:“我一直记得你说的那句话,我们要像那对老夫妻一样,毕业、结婚、然后幸福一辈子,我不会说很多承诺,但你相信我好吗,等我几年,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我选择相信他,长长的一生,我应该允许他偶尔缺席。
毕业之后,我继续留在广州工作,他按原计划去了美国。
刚开始,一有时间,我们就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就好像还在一起一样。
但12小时的时差,1万公里的距离,是现实给予我们的问题。
更严重的是,我心理上的问题。
虽然心里一直不停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这段感情,但我不知道这个异地恋什么时候才会到尽头,我满脑子都是对未知的恐惧。
随着我们工作越来越忙,每天聊天的时间变少了,当想聊点什么的时候,收到的总是“在忙,一会儿说”,大部分时候发现我们的生活好像不是很同步,有点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慢慢的,我们好像也不再有共同话题。
这时,闺蜜的话又在我脑中冒了出来:“他是全家移民去了美国,他不会回中国了,你这样坚持,你觉得有意义吗?你就能保证国外五光十色的生活,他不会变心吗?已经两年多了吧,你还要傻傻的在这等他多久啊?”
伤心、失望、愤怒、怀疑,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异国恋爱的第二年,我的情绪开始失控,捱到第三年,我终于决定作出了结。
那天,我拿出手机在对话框快速输入:“我不想再坚持了,我们分手吧。”
点击发送后,我把手机迅速的关机了,躺上了床,把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
他的回复是:“分手可以,但要见面说。”
那是我们异国恋过程中,他唯一一次回国。
当他走出机场的那一刻,那个熟悉的、久违的拥抱再次向我袭来,我早就忘记了分手这件事,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他说,他从没有想过放弃,他自信能给到我想要的生活,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想想那一幕,还是会有点心疼,他来回一次要花好多钱。他自己也要适应新生活,还要出去打工赚钱,要存钱为我们结婚买房做准备。
那次回来,他说,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找到根源就都不是问题了。所以,他回美国后,我们也在沟通中慢慢我们形成了固有的生活模式。
无论去哪里见什么人,都拍照发定位给对方,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
工作忙时,会提前给对方说可能会不能及时回复信息。
不冷战、不冷暴力、不玩失踪,有问题就说出来,当天的矛盾当天解决。
无论多忙,我们都在固定时间通视频;每次视频接通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你好呀,小肥猪。”我每每躲在房间里,听着地球的那一边传来的声音,天天见面的时候不知说了多少句话,都没这一句动听。
我也学会慢慢调低自己的期待,调高自己感受爱的能力。
后来他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小公司,没赚什么大钱,但也是为日后结婚打好了经济基础。就在异国恋的第5年,他对我说:“准备好来美国和我结婚了吗?”
当这一刻真切的发生时,我的反应却和自己无数次幻想时的情绪不一样。
那种感觉更像是我们两人相约攀爬一座巍峨的山峰,虽然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是我们都很努力的在向上爬,一直不停地爬着、爬着。
终于,我们在顶峰相见了,我们相互对视,会心一笑,仿佛早就知道这天会发生一样。因为我们始终坚信:一路的披襟斩棘、各自成长,就是为了终有一日不再经受分离的痛苦 。
就这样,相爱的第七年,异国的第五年,他准备好了未来的一切,我们终于相聚在美国。
我后来常常想,我大概上辈子拯救一整村的人,才换来这辈子的这位Mr.Right。
我们对婚姻的理解很一致:婚姻是爱情的升华,标志着这个人独立,不再依赖父母。
结婚时,我跟父母说不想收彩礼,他们尊重我的选择。同时,我们也没有办婚礼,理由很简单,那完全就是烧钱去做一场戏给别人看。
婚礼可以不办,但婚纱照必须拍。
可在准备结婚时,他已经从那个高高瘦瘦的白衣少年变成了一个近200斤的油腻小胖子。
我对他说:“你赶快减肥跟我去拍我满意的婚纱照哦,不减就别结婚了!”
没有想到,我们隔着太平洋度过5年之后,见面共同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逼他减肥。
为了满足我的愿望,拍出完美的婚纱照,大概用了10 个月左右,他就从接近 200 斤减到 140 斤,我们也顺利的拍了我很满意的婚纱照。
 △满意的婚纱照
在我们心中,婚姻的意义,也是为了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经此一“役”,健身也成了我们婚姻生活的润滑剂——
我爱做饭,有耐心去研究、计算食物怎样配搭才能实现控制热量下营养最大化,但我没有耐心去学健身动作;
而他则是花很多时间去视频网站看各大健身大佬的干货教学,为我们训练制定计划。
我很喜欢这种两个人向着一个目标「并肩作战」的感觉,夸张地幻想一下,我觉得我们就是健身届的「史密斯夫妇」。
 △并肩作战,保持自律
不知不觉中,健身也改变了很多相处的模式。
记得之前吵架时,他会挖空心思讲很多肉麻的话给我听。但现在他哄我最常用的一句就是“老婆,不生气了好吗?你再继续生气,我的肌肉马上又要被脂肪包裹住了!”
很多人在小红书上留言问我,和老公在一起10年,最想和他说什么。
比起我爱你,我更想说的应该是:谢谢你。
谢谢你坚定地选择了我。

我十分赞同杜拉斯所说的那句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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