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叔”走了,网络上一片“爷青结”,大家纷纷翻出周星驰电影里的经典片段,缅怀两位银幕最佳拍档的过往。吴孟达确实为各位爷的青葱岁月带来了快乐,但他自己的“爷青”,又是另一番滋味。
吴孟达1953年出生于福建厦门,7岁时与父母移居香港,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他回忆自己童年顽劣、无心向学,十三、四岁时是校内最坏的学生,成绩好的同学都不愿和他来往。
因为喜欢看漫画和电影,吴孟达很向往娱乐圈五光十色的生活,认为做明星才有机会名成利就,瞒着家人报考无线第3期艺员训练班,拿到录取通知后才告诉父母,原本以为会捱骂,想不到父母却大力支持。
以下需要一点眼力:哪个是吴孟达?
那是1973年,他的同期同学包括有周润发、卢海鹏、林岭东等。找到了喜欢做的事,成绩自然优异,他与卢海鹏同被视为“具有喜剧潜质”的未来新星,一毕业已经受到重用,翌年开始加入TVB皇牌综艺节目《欢乐今宵》。
《欢乐今宵》
也是那时,吴孟达在尖沙咀与第一任妻子麦莉莉相遇。麦莉莉是圈外人,被吴孟达搭讪、两人互换电话号码,“合眼缘”就拍拖,并于1976年结婚,麦莉莉后来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1976年与麦莉莉结婚
同年,吴孟达在著名导演李翰祥的历史大片《瀛台泣血》中首登大银幕,饰演戊戌六君子之一康广仁,全部镜头加起来还不到1分钟。
惊鸿一瞥
1979年古装剧《楚留香传奇》,吴孟达饰演男二号“胡铁花”而走红,演出机会大增,但名利使他有点飘飘然,烂饮、烂玩、烂赌样样齐。“从小我就很好胜,在训练班已经样样认叻,连谢师宴争做致辞”,吴曾经自我剖析,年轻时自认有急智、有口才又有表演天分,“去到外面像大爷一样,变得好轻浮,对演戏不再认真,赌钱、饮酒也是因为好胜,想赢尽所有人,我本性也好赌,想在赌方面表现自己有超人的智商,这是很多赌仔的心态。”
在《楚留香传奇》中饰演胡铁花
很快他财政出现问题,赌仔总是侥幸相信“有赌未为输”,故而赌得越来越大,还向身边朋友借钱,之后还找银行、高利贷,拆东墙补西墙,欠下一屁股债,紧急时甚至刷爆信用卡买黄金,再卖出套取现金。最终被信用卡公司告上法庭,债务终于“爆煲”。他赌债最高时,曾想向同班同学周润发求借30万,但发哥拒绝了,导致他一度很恨对方,心灰意冷,甚至想一死了之。
吴孟达(后)与发哥同期出道
自杀和上庭认罪,哪个需要的勇气更大?1983年,吴孟达还是死死气走上法庭,被宣判破产。当时每个月7000元工资,4000用来还债,3000给太太和女儿做生活费。最终他决心戒赌,“当时想既然没有人帮我,只好自己帮自己,我给自己三年时间,还清所有债,戒除赌瘾、酒瘾和夜生活,每天在家看训练班时的笔记,又看很多有关戏剧和演技的书,我以待罪之心,判自己三年徒刑,没有自由,也没有资格去风花雪月。”
达叔说到做到,30万欠债一年多已经还清。因为有不良纪录,无线已将他“雪藏”,很多监制不敢用他,最多只能演些小角色。吴孟达仍不放弃,在戏剧方面狠下苦功,就算只有几句对白也努力钻研,研究各种不同的演法,不单背熟自己的对白,连其他对手的对白也记熟。
让吴孟达“咸鱼翻生”的,是1984年的《新扎师兄》。剧中他留一撇小胡子出现,已经接近于我们熟悉的达叔造型。
从资历上说,他是主演梁朝伟、刘青云的师兄,角色也是他们的教官。
有一场戏是他骂了梁朝伟一顿,他将剧本看了200多次,有人问他,达叔你是记性变差了吗?这点戏都要翻来覆去看?吴孟达说,我想要“轮(啃)得尽啲”,演出层次更丰富一些,达到这样一种效果:嘴上骂得非常凶狠,但是眼神却是关爱他的,这两重意思,要让观众隔着电视也能看出来。
让他最终成为香港银幕经典形象的,到底是《新扎师兄》里的“爹味”人格(persona),还是演技?这两件事恐已无法分开。
吴孟达和周星驰的合作始于1989年剧集《盖世豪侠》及《他来自江湖》,尽管吴比周只大9年,他们的角色关系却始终形同父子。1990年,吴孟达自己也获得了实力上的肯定。杜琪峰拍《天若有情》,指定要他演太保这个角色。
当他以此夺得人生中惟一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上台致谢时,杜琪峰说,其实你应该感谢周润发,是他力荐你来演的。吴孟达这才恍然大悟,如果当时周润发借钱给他,他只会继续掉入赌债的无底深渊,不借钱反而挽救了他的演艺生涯。
天若有情,大概也会怀念达叔。
参考来源:明报周刊、TVB周刊、香港0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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