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标题「多伦多西区那些事儿」可快速关注

我们想让你知道的是
野生捕捉的虾子通常鲜甜多汁,充满麸胺酸、甘胺酸以及其他美味的天然胺基酸。养殖的进口冷冻产品,吃起来则像是橡胶般的人造蟹肉。不过,你吃的虾子如果是从亚洲养殖池底的泥巴舀出来的,那么你还可能吃下柴油、氯、腐烂的虾饲料,甚至极少量的致癌抗生素。
抗生素吃到饱
人类食用的虾类有两百种,在北美约可吃到二十种,其中包括栖息在旧金山湾的草虾——以前亚洲渔夫都会捕捞草虾外销中国;在南卡罗莱纳州称为“跳虾”的粉红虾;还有甜美娇小的北方长额虾,学名“Pandalus borealis”,在魁北克称为“马塔讷虾”,在美国称为“缅因虾”。
一旦谈到养殖虾,选择更是少得多。在厄瓜多尔与巴西,一如亚洲大部分国家,最受偏好的养殖虾是学名“Penaeus vannamei”的南美白虾。如果你喜欢吃炸虾、吃到饱的虾子大餐,或是包装好的速食虾,那么你吃到的大概就是学名为“Penaeus monodon”的草虾。这种虾子又称为“虎虾”,原因是其尾部带有条纹,而且又可快速长到三十公分长。
日本生物学家藤永元作被尊称为现代虾养殖之父。1930年代期间,他首先在实验室里养殖虾苗,达到市场规模,又在1963年成立自己的养虾场,利用废弃盐层上的大池养虾,并以没有人要的杂鱼剁碎当作饲料。自从1958年以来,德州加尔维斯敦的一座政府实验室发展出了养殖浮游生物的技术,借此喂养虾幼虫。现在,无论在菲律宾还是美国索诺兰沙漠的养虾场,都混合采用了“加尔维斯敦孵育技术”与藤永元作开发的养殖方法。
坦米尔那督的养虾渔民购买虾苗的来源有二,一是当地的孵化场以虾卵孵化的幼虫,二是渔民用蚊帐在河口地捕捞的虾苗。一次能够产下一万四千颗卵的母虾,是渔民特别觊觎的对象,抓到这样的母虾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因为光是一只抱卵的母虾,就可以向养殖场卖到两百一十五美元的价钱——相当于虾子加工厂工人四个月的薪资。(现在,非法走私母虾已成了一门利润丰厚的黑市生意。)捕虾苗的混获情形非常严重,平均每捕到一只虾苗,就有一百六十只其他种类的幼苗遭到丢弃。
浪费的现象还不仅如此。卜蜂水产公司生产的虾饲料,主要原料包括了鱼粉和鱿鱼粉。生产一磅的养殖虾肉,至少需要两磅的野生鱼肉和鳕鱼肝油、维他命、碎米以及引诱剂一起磨碎。(比较先进的配方,则是采用合成引诱剂、晶粒胺基酸以及黄豆。)正如科谢里神父所强调的,虾养殖业无助于增加世界的粮食供给:用野生鱼类饲养虾子,只会造成世界上的蛋白质净额减少。养殖做法甚至把甲壳类动物变成了同类相食的动物,因为卜蜂水产公司生产的饲料当中,第二大原料正是磨碎的虾头。
养殖虾容易感染多种恶性疾病。黑裂病、褐鳃、白点症病毒以及蓝虾病等,都曾经导致亚洲的养殖虾大量死亡;拉丁美洲的虾养殖业也一再受到一种叫“红尾病”的疾病所苦。要不是因为经常添加化学药剂,虾子在拥挤的人工养殖池里绝对活不过一季。
根据坦米尔那督渔业部门的规定,养殖池在放水之前,首先应该撒入尿素与过磷酸钙,以促进浮游生物生长。养殖池里的咸水通常抽取自附近的溪流,一旦加满水之后,通常会在水面上铺上一层柴油,借此杀死昆虫的幼虫。接着,再加入氯或鱼藤精等灭鱼剂,毒死一切可能与虾子竞争的水中生物。不过,目前已发现鱼藤精和人类罹患巴金森氏症具有高度关联。(在热爱假蝇钓鱼的人士游说下,美国为了让湖泊与河流里能有捕不完的虹鳟鱼而在水里施放鱼藤精杀死杂鱼,是二十世纪少为人知的一大恶行,严重破坏了生态多样性。)
随着虾子逐渐长大,水中又必须加入愈来愈多的杀虫剂和灭鱼剂,但最令人忧心的则是添加抗生素以避免疾病的做法。抗生素对其他海洋生物具有强烈毒性,也会对施放者造成接触性皮肤炎。生长季节结束后,一旦漏光养殖池的水,仍可见到上百公斤的虾子浸泡在池底的毒泥巴里,于是养殖场还必须雇用人手把这些虾子捞起来。
养虾渔民,例如库玛和我所见到的那一位,自然都会否认自己使用抗生素,因为他们深知这是受到重要出口市场严禁的行为。不过,虾子还是经常检出违禁的化学药剂,何况美国食品药物管理署对于输入国内的海鲜只抽检不到百分之二。路易斯安那州自行把关,结果在百分之九的抽检样本中验出氯丝菌素这种已知会引起白血病与再生不良性贫血的抗生素。
2007年,欧盟拒绝进口印度六大出口商的虾子,原因是氯丝菌素与硝基砆喃的检验都呈阳性,其中硝基砆喃也是一种强效抗生素,并且有致癌之虞。另一方面,日本则在若干货品检出硝基砆喃之后,要求从印度进口的虾子都必须经过政府实验室认证。食品安全专家发现,有些人以为自己吃贝类而产生发痒或红肿是过敏现象,但实际上却是养殖水产品残留的抗生素引发的身体反应。
虾子就算体内组织的化学药剂已经排空,还是可以由其体内的伤寒或沙门氏菌等抗药性病菌看出养殖业者是否使用了抗生素。密西西比州的研究人员买了十三个品牌的进口速食虾食品——其中有些还附有鸡尾酒酱——结果发现了一百六十二种不同种类的细菌,对包括氯丝菌素在内的十种抗生素皆具有抗药性。他们的结论是,消费者购买速食虾食品,最好煮过再吃,免疫系统不良的人更应该如此。
“所有的养虾渔民都使用抗生素,”洁苏.瑞席南说,她是纳格帕提南一个协助海啸受灾渔民的志愿团体的主任。“只要看看当地的养虾用品店就知道了,里面什么化学药剂都有。可是他们很聪明,会在收成前七天停止使用。只要经过一个礼拜,虾子体内就检验不出化学药剂了,可是这些药剂还是会随着养殖场的水流入溪流、水库以及海洋里。”
这类欺骗恶行不仅限于养殖场内。如同干贝、甚至是某些野生鲑鱼,虾子也经常浸泡于三聚磷酸钠里。这种疑似神经毒素的物质在美国仍然合法,水产品浸泡于其中不但可避免在运送途中死亡,也可增加重量。而可用为清洁剂和杀虫剂的硼砂,在某些国家里也被用来保持虾子的颜色。此外,黑心厂商更可能用苛性钠把草虾染成讨人喜爱的粉红色。
野生捕捉的虾子通常鲜甜多汁,充满麸胺酸、甘胺酸以及其他美味的天然胺基酸。养殖的进口冷冻产品,吃起来则像是橡胶般的人造蟹肉。不过,你吃的虾子如果是从亚洲养殖池底的泥巴舀出来的,那么你还可能吃下柴油、氯、腐烂的虾饲料,甚至极少量的致癌抗生素。
祝你胃口大开。
---我是广告---
---我是广告---
红树林里的亡命之徒
食用养殖虾对消费者而言虽然可能充满风险,但对于蓝色革命就发生在自家后院的民众来说,管制不严的养虾场更是足以致命。
慕稣沛红树林位于纳格帕提南区的南端,高韦里河(Cauvery River)的六条支流在这里形成两座潟湖,然后再注入孟加拉湾。在一般人的认知里,这种红树林的名声总是好坏参半。在佛罗里达州,骗徒把这种“沼泽地”卖给乡下来的土包子,买者花了大笔钱财之后,才发现自己买到的土地毫无经济利益,只充斥着鳄鱼和响尾蛇。新加坡、孟买以及香港也都是借由填平红树林沼泽地才得以缓慢扩张。但另一方面,红树林却是地球上生产力最旺盛的生态体系,也是目前人类所知最有效率的碳汇,可将造成全球暖化的气体隔绝在其叶子里。
一如雨林,红树林现在也备受威胁。目前世界上仅存的红树林,每年都有百分之二遭到砍除。一项研究发现,世界各地消失的红树林,有百分之三十八都可归咎于虾养殖业。美国连锁餐厅使用的养殖虾有一大部分来自厄瓜多尔,而该国自从养虾业盛行以来,将近百分之七十的红树林都已夷为平地。整体而言,共有一百五十万公顷的热带红树林遭到养虾场取而代之,面积相当于整个夏威夷。
曾在慕稣沛红树林担任看守人的拉玛穆提,同意带我走访那片树林。他体型瘦小,戴着一副大眼镜,说起话来总是沙哑低沉。他当初虽因健康不佳而不得不退休,却还是非常热爱自然。
我们搭著一艘木制汽艇循着清浅的寇莱河(Korai River)往下游驶去,他在途中一再向我指出各种生物,包括招潮蟹和特异海姑虾、树顶上的翠鸟、在我们头顶上盘旋的白颈婆罗门鸢,还有数十条跃出水面闪耀着银色光芒的虱目鱼。
严格来说,慕稣沛应该属于保护区,但这里并不像美国的黄石公园或加拿大的杰士伯国家公园管制那么严格,而且也有不少人口仰赖这片红树林为生。码头上,渔民忙着把铺在塑胶袋上的野生白虾切掉头部,然后用手持磅秤秤重。水面上,可看到打着赤膊的渔民走在深度及胸的水里,持着蚊帐找寻野生虾子。在我们身后,一群牛只涉水穿越溪流。我们逐渐驶近潟湖的码头,舵手随即把船尾的外挂马达举出水面,以免螺旋桨割断一排标示著捕蟹笼位置的浮标。邻近的村庄里共有三千户人家在这片树林周遭的水里讨生活。
上岸后,我们循着一条木栈道走入红树林当中。这种树木看起来像是儿童漫画里的植物,叶子仿佛上了蜡,数以千计的气根则像是一根根插在水里的筷子。在这里,唯一的声音就是水滴和螃蟹细碎的脚步声。拉玛穆提解释道,红树林的树叶腐烂之后,即可为底食动物提供养分,鱼也会从海洋游到这里,把卵产在树根交错而成的安全处所里。
这里是南亚面积最大的红树林,栖息了六种不同种类的虾,还有八种红树,和七十三种鱼。水鸟在迁徙途中也会到这里休息。其他比较不容易见到的生物则是隐藏在暗处,包括眼镜蛇、麝香猫、蹄鼻蝙蝠、狐蝠,还有各种药用植物,可用于治疗蛇咬与肾脏疾病。
我们搭船沿着寇莱河返回防波堤,拉玛穆提在途中指向一道砖造堤岸,上面架设了刀片刺网,透过刺网可看到一座座茅屋,大多数的屋顶上都竖立著电视天线。那些都是当地一百五十家养虾场其中几家的办公室、工具室或者警卫室。
这些养虾场抽取干净的水,然后透过非法挖掘的排水管把多余的水排入红树林里。慕稣沛红树林的面积原本有一万三千公顷,现在却有百分之六十都因为非法放牧、砍伐与盗猎等活动而遭到破坏。拉玛穆提说,其中又以养虾场带来的冲击最严重。
我们这艘小船的船长也是渔民,他一得知我们在谈论养虾场,脾气随即爆发。“野生虾子每年都愈来愈少,就是因为养虾场造成的污染。”他一面握著舵柄,一面怒气冲冲地说:“这里以前可以看到海鲈、鲤鱼、吴郭鱼、笛鲷,但是这些动物很脆弱,现在都来不及长大就死光了,我们只好到愈来愈远的外海去找。现在柴油又这么贵,抓那些鱼已经愈来愈不划算了。全部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伸手指向养虾场。
拉玛穆提邀请我到他家的门廊上喝杯印度茶、吃点姜脆饼。他住的平房是他曾祖父用竹子和棕榈建造而成的。拉玛穆提因为一次心脏病发作而从树林管理员的工作岗位上退休,现在则是到大学教导自然疗法与环境研究的课程。
“红树林是抵挡龙卷风和海啸的自然屏障,”他说:“在海啸发生的那一天,海边数以百计的红树都被连根拔起,可是慕稣沛周围没有发生潮汐作用,水面高度也没有改变;而这里以北的海岸却是灾情惨重。红树林阻挡了海水倒灌。”
住在红树林后方的村民几乎无人伤亡。繁杂的根部系统吸收了浪潮来袭的力量,并且把水分散到湿地里的潟湖和潮沟。沿岸聚落的部分房舍距离红树林边缘还不到五十公尺,但海水到达这里的时候,海啸的力量早就消散了。
在遭到海啸袭击的亚洲各国里,情形都是一样,只要有红树林的地方,居民就得以幸免于难,只要是红树林遭到砍伐一空的地方,就不免发生惨重的伤亡。邻近的喀拉拉邦政府发现,只要是红树林遭到破坏的地区,灾情都特别严重,因此已投入三亿四千万卢比(八百五十万美元)复育红树林。
不久,门廊聚集了五、六名当地村庄的渔民和农夫。拉玛穆提邀集他们前来谈论养虾场的问题。他们说,养虾池的咸水流入树林之后,不但地下水变得不能饮用,红树也纷纷死亡。自从养虾场出现以来,当地已经有四十种食用鱼消失无踪,渔获量也衰退至原本的百分之二十。沿岸居民都非常贫穷,可是养虾场老板却都是有钱人,靠着贿赂政府官员行事。养虾场老板在这里经营四、五年,赚饱了就走,只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当地人自己去收拾。
结果,我身边的这些人原来都是通缉犯,都是沼泽地的亡命之徒。他们曾经要求区税收长、也就旦纳格帕提南的最高政府官员驱走养虾场,后来发现官方无意采取行动,于是自行动手。男女老少闯入了当地一座养虾场,用铁锹和锄头破坏堤岸,让虾子游入海里。警方把七十八名男子押到远处的一座城镇监禁了四十五天,但其中六人逃脱了。我问其中一人是否还担心会遭到警方逮捕。
“他们如果来抓我,”他挺胸说道:“那我就把煤油倒在身上自焚。”他的朋友对他故作英勇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按照法律规定,紧邻慕稣沛红树林的这些养虾池根本当初就不该开挖。1969年,印度最高法院禁止在涨潮线半公里以内地区从事新的开发活动,尤其严禁把农地、森林以及红树林转变为养虾池。不过,正如大家常说的,印度法律虽然多如牛毛,真正落实的却没几条。
不同于邻近的喀拉拉邦,坦米尔那督干脆不标示涨潮线,就这样直接规避了开发禁令。该邦一名渔业局长极为热衷提倡虾养殖,甚至不惜宣称淡水虾是素食。他说:“虾子和蛋一样,蛋白质含量很高,而且外面也有一层壳。”(他还进一步声称虾子和蛋一样都会在煮熟之后变硬,但茹素的印度教徒和耆那教徒都对他的谬论不屑一顾。)
印度联邦政府的态度恰与最高法院相反,把虾子外销视为赚取强势货币的一大管道。据说一名重要的官员持有养虾场的股份,许多人也认为政府利用海啸灾后重建的机会清理海岸,以便兴建养虾场与观光设施。在纳格帕提南与清奈,许多受灾渔民都获得政府赠与新建的水泥住宅,位于离岸数公里处的内陆。评论家认为印度政府的这种做法实在极为讽刺,竟然借着海啸之便把最棘手的沿岸居民尽数迁走。但渔民都不愿搬离海岸,因为海洋是他们世世代代以来的生计来源。
拉玛穆提指出,坦米尔那督的养虾场几乎全是在最高法院命令仍然有效的期间非法开立的。所以,纯就法律规定来看,慕稣沛那些渔民破坏养虾场堤岸其实是代替政府执法。
“这场官司我们一定会打赢,”拉玛穆提预测道:“区税收长自己也说了,那起事件是民众的抗议活动,不是犯罪行为。”
不过,他说当地的养虾场老板目前也烦恼不已,因为虾子都感染了无药可治的白点症病毒。渔民说他们乐见这种疾病把养虾场赶走,但也担心病毒会扩散到红树林里的野生鱼虾,因为那些野生鱼虾正是他们的生计所托。他们的担忧确实有道理。在世界上其他地区,病菌早已扩散到养虾池外面了。
1990年,一种噬肉病毒从墨西哥的养虾场散播至野外,摧毁了上加州湾的蓝虾渔场。而且,这种病菌可能已经从虾子传染给了人类,厄瓜多尔养虾场员工身上已发现了一种具有抗药性的霍乱传染病。
“这里人不吃养殖虾,”拉玛穆提对我说:“我们认为养殖虾要是吃多了,就会患上气喘和癌症。我们只吃自然生长的鱼虾,不但比较美味,也比较健康。吃养殖虾对你们的坏处可能没那么大,因为你们还吃水果、沙拉和其他许多食物。可是我们几乎就只吃鱼虾,所以我们受害的程度比较严重。”
他笑了一声,说:“在欧洲和美国,你们可以喝可口可乐消毒杀菌。”
多伦多西区那些事儿
是一个服务于新移民以及多伦多西区本地生活的微信公众号,我们会发布关于加拿大多伦多西区(密西沙加,奥克维尔,米尔顿,伯林顿)的最新最快的本地资讯。请点击标题下“多伦多地区那些事儿”关注我们,引用本号稿件必须经过允许,并醒目注明出处。

长按指纹 > 识别图中二维码 > 添加关注
多伦多西区那些事儿,每天等着你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