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学子】 第 108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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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学子】编者语

今天是【留学逆袭】连载 50-6期
一个青春逃学、叛逆、个性十足的儿子，留学后，好像重新发现了自己。 
后来儿子对他父亲说：“其实，我们的起点很低，爷爷那辈上还是农民，轮到你就进了省城，而到了我这儿，就能出国上学，并有机会获得奖学金读博士，已经很幸运了，应该知足。”
儿子留学生涯，在父亲的笔下，内容详实、语言风趣，活灵活现，而且寓意深刻。
教授的话 危言耸听
儿子确实“够狠”，关键时刻决不手软——大三的下学期，是课业压力最大的时候，就连午餐时间也在上课，晚上作业要写到半夜。
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心疼。儿子说庆幸自己生在寒门，要是官二代或富二代就没必要这么拼，这也让我的淡泊名利有了缘由。的确，如果儿子草包，我是不敢如此懈怠的，因此，谢谢儿子。
这个学期，他实在太忙了，基本没有时间闲扯，我从他那儿得到的信息很少，自然也就写得少了。
大四上学期，应该是儿子本科阶段课业最重的一个学期，要修24个学分，且多是数学和物理方面的高难度课程。而且，因为上课时间冲突，有门物理课只好选择自学了。跟物理教授商量课程的时候，教授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个学期，可一定要活下来呀。”
教授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听儿子说，这学期一上来，作息就被完全打乱了。早晨起床后，简单吃过早饭，七点多就开始上课了。九点来钟时，有半个小时的休息，然后接着上，中午也在上课，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午饭和晚饭合在一起，就在下午的半晌吃。这样的话，每天就只剩两顿饭了。

饭后，便是作业时间。作业非常的多，经常需要写到午夜过后。尤其是物理，每次课的作业通常是四道题，做完每道题就要一个半小时，每次作业都要写五六个小时，往往会写三十页左右的稿纸。儿子向我展示，每次作业单独装订，都是厚厚的一个本子，看上去很漂亮。
课业之外，儿子在九月份考了托福和GRE。考前，他来电说：才发现按规定在美读本科的学生申博时，其实是勿需提供托福成绩的，但他还是考了，几乎得了满分，少的几分，其实因为口语，这让他耿耿于怀，实在令他诧异，发短信说：这口语，我也是服了！
照常理说，儿子从小伶牙俐齿，又早早出国，在美读了七年书，学得也用心，口语不拿满分，的确出人意料。后来，他听有经验的人说：对于非美考生来讲，托福考前还是应该找专门的人士，做些针对口语考试的辅导，或许有些道理。
托福之后，儿子考了GRE，成绩综合来讲，相当不错。
近几年来，不知怎的儿子就养成了给自己层层加码的习惯。托福和GRE之后，又去参加了GRE的专业数学考试，这个考试针对的是申请数学和计算机类博土的学生，全球每年只有一万多人敢于参加，足见其难度之大。
昨天清晨，看到儿子发了张雪景照片，说是他那里下雪了，温度也降到了零下20度。我问他期末的考试怎么样了，他说：“全考完了，感觉很烂，等分数下来吧。” 说这话时，他面带笑容，表情轻松，我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假期了，我劝儿子好好休整一下。他说，近来忙于考试，当助教的很多作业还没有改，要突击一下，然后才可轻松几日。至于最后的学期，再修14学分，4个专业就都可以毕业了。
然而，14学分跟18学分学费时一样的，他已找教计算机的教授谈过，准备选修电脑编程。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将进酒 杯莫停
去年夏天，儿子打破自己的清规戒律，在旧金山的海滨别墅里，跟一位老年单身学会了喝酒。到如今，似乎已砺炼得像正常的成年男人一样，把饮酒当成很平常的事情，那种叫做“吉尼斯”的啤酒，有13%的酒精度，他说沒劲；同学买的40度的苏格兰威士忌，他不太喜欢那种口感，而是自己去买回法国进口伏特加，看上去喝得很有感觉，说要多买些，以备不时之需……
我说：“既然喜欢度数高的，明年夏天回来，我带你领教一下中国白酒的风釆。” 他连声说好，似乎很期待。哈哈，不惧酒色，那才叫男人。
那年暑假，儿子从国外回来，跟我出席过几次饭局。
谈到某兄，他说：“一个人的档次低，有三条：抽烟、喝酒、搞小三儿，三者居其一，便符合标准。你这位老兄倒好，一条不拉，全占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当时，我没接儿子的茬儿。因为话虽说得孩子气，却正义凛然，我也看不上某兄的做派，更不愿为其开托，尽管我觉得这是人家的自由。
接下来，儿子说：“烟酒这种东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沾！” 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虽然这话说得有些满。对于儿子声讨的“三大恶行”，我持容忍态度，并且部分参与——至于哪些部分，恕不赘言。
五月初，儿子放假，随同学家去了趟旧金山。同学妈妈有位叔叔，在海滨有别墅，邀请他们去住几日。
那几天，儿子跟我聊起“老单身”的故事，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那老者名叫麦克，七十三岁，是位快乐的老单身。他年轻时在医院工作，但不是医生。具体干什么说不清，收入却是可观。退休后住在自己的海滨别墅里，呼朋唤友，自由洒脱。
麦克先生年轻时离过婚，跟第二任妻子感情甚笃。然而，他的妻子却染上毒品，很快去逝。自此，麦克的内心充满了悲伤。
麦克有个儿子，生活得很不如意。失业、离婚，又因付不起妻子扶养费而被吊销驾照，他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父亲的富有。姑娘们只盯着父亲的钱包而使他遇不到真爱，婚姻的失败导致了他人生的失意。
儿子的状况很令麦克失望，他良言相劝，儿子却听不进去。一来二去，父子断了来往，麦克已决定将来把自己财产全部捐掉，一分钱也不打算留给儿子。
这老头儿可真够倔的！
这位倔强的老头儿有位三十年的情人，相处得很好，却从未打算结婚。是啊，若不是脑子进水，谁愿意“反复打脸”呢？
按照儿子过去的理论：结婚是件错误的事情，离婚是件打脸的事情，而再婚就是反复打自己的脸——真是奇谈怪论。
麦克还告诉儿子，他有好几个情人，而他跟每个人都处得很好——不负如来不负卿，这位先生是多么豁达的人！
儿子知道得这么多，令我感到好奇。便问道：“麦克先生什么都跟你讲啊？”
“是啊。麦克先生喜欢喝几杯，也常在家里待客。同学的妈妈只能稍微喝一点儿，而同学和他的女友则完全不沾酒，我不得不挺身而出，充当老头儿的酒友。于是，我便被他引为知己。”儿子答道。
“如此，岂不破了你的清规戒律？” 我又问。
“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呀。凡事总得以人为本嘛。”他说。
儿子的回答，让我很释然。在我看来，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最近闲聊起来，隐约感到儿子在跟一位美国女生约会。做为过来人，便很容易套出些隐情。
女生建议，周末去一家意大利料理，把东西买回来吃。儿子说：“对方主动提出，食物由她来买单。做为东道主，我不得不去准备一支好点的红酒。”
“知道酒的曼妙了吧？看来，你真的是要开戒了。” 我对着儿子，半开玩笑道。
“怎么？你反对吗？我年满二十一周岁，在本州已经可以合法饮酒。”儿子笑言。
做为一个些许贪杯的人，怎么会反对别人饮酒呢？此刻，我只想对儿子说：“将进酒，杯莫停……”
儿子与四兄弟
刚过去这个感恩节，儿子也是在米勒博士家里过的，（米勒先生在【留学逆袭】前面章节里有讲述）。
其实，儿子已经从米勒所在的学校毕业了，好在离得不太远，加之米勒博士一如既往的邀请，自然不能拂人家的美意。
米勒家里，依旧是四个男孩，而且都在长大，这真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愿意而且能够养四个孩子的父母，都是伟大的父母。在此，我要向米勒先生和他的家人致以祟高的敬意，也谢谢他们善待来自异国的青年。感恩美帝。
飘雨的日子，天空变得阴郁，道路也变得泥泞，行走不便起来。独处的时侯，思绪开始高飞。
年近八旬的老母，依然在老家，守着空空的宅院，还种着两亩多田地，我能做的是，隔段时间抽空回去看她，或许会吃顿她做的午饭，或许陪她坐会儿聊聊天就走。
我曾认为这样是不孝的，好在母亲和我似乎都默认了如此相处的方式，我已习惯了拥堵、噪音和雾霾，也对虚妄和狡诈见怪不怪；而我的母亲，也许久已适应了与青山绿水寂寞相伴，不间断的劳作就是她人生的胜利。只要有时间，我会多去看她的。
母亲是幽默的。我不大清楚，她最在意的是我还是她的孙子？儿子远渡重洋之后，无形中与奶奶疏远起来，加之儿子的留学费用给我造成不小的经济压力，母亲时常怪我“自私”——说是为了“我儿子”让“她儿子”做这么多难，让她耿耿于怀。
我想告诉母亲，她儿子是心甘情愿地付出，无怨无悔；她的孙子，“小马乍行嫌路窄”，为了学业和梦想，在异乡“也是蛮拼的”，可说是更加的不易，我想母亲能懂的。
儿子跟我聊天，还是会谈到信仰——在基督学校学过五年《圣经》之后，他依旧不是耶稣的信徒。他说他的“神高于宗教”的著名论断在学校名声颇躁，哲学教授封他为“怀疑主义的有神论者”。
我问：“教授是虔诚的信徒吗？”
儿子说：“不是，他是建设性的基督徒”。
米勒博士也是儿子经常提及的人物——他是负责学校合唱团的，很受学生爱戴。年届四十，婚后多年未育，治疗无果。前些时日，合唱排练前，米勒博士突然宣布，他一下子领养了四个男孩，分别是十岁、七岁、五岁和四岁，可真“功德无量”，牛得要死。
那四个男孩，有四位不同的父亲，却有着共同的母亲。后来，有个男孩因过分玩劣，被迫退回孤儿院。不久，米勒的太太却突然怀孕，生下一个男孩，看来，也许米勒命中注定要养四个男孩子吧。
感恩节那天，儿子应邀去米勒博士家里做客，饭前跟孩子们的一块儿玩游戏。
开始之前，米勒博士先把三个大男孩叫到身边“训话”，大意是“胜不骄，败不馁”…… 然后，博士苦笑着解释：没办法，这三个男孩太容易生气了，弄不好就会闹得不可开交。因此，每次玩游戏前都要花费十多分钟交待注意事项。实在太麻烦了。
飘雨的日子，
会有许多思绪，
烹茶抑或煮酒，
雨天最是相宜。 
静心想来，
寻常日子里
跟儿子那些高谈阔论，
是多么珍贵的记忆。
下期连载内容：早晨5点儿子发来短信：“爸妈，你们醒了吗？”  睡眼惺忪的我顿时困意全无，什么事情，要这么急？........
【留学逆袭 50集】连载欣赏
儿子一个人的课堂和实验室（1） 
工薪家庭 送娃读书路漫漫
 （2）

你小子混得真不错
 （3）

爸, 知道我怎么证明灵魂不存在的吗？（4）
学业为了拼全A，为何高智商的他只能承受80%的负荷
 （5）

未完待续：每周六连载【留学逆袭】
从逃学、叛逆；从高中留美、到奖学金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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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武穆第三十二世孙, 历史教师, 业余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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