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新经典
是遗作
更是弥补遗憾之作
不可避免,传奇落幕的故事总让人感叹命运的变幻无常。
2014年4月17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那个写出了传世名作《百年孤独》与《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离开了人世。
或许你清晰地了解,是他的魔幻现实主义深刻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坛;
或许你一鼓作气读完了他的代表作品,对他只有相见恨晚;
或许你早已购入《百年孤独》,但面对繁多重复的人名望而却步;
加西亚·马尔克斯与《百年孤独》
当残酷的告别时刻在最平常不过的一天到来,一切突然只剩遗憾。时任哥伦比亚总统曼努埃尔·桑托斯发表电视讲话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去世,给哥伦比亚留下了一千年的孤独和悲伤。”
而命运自有其安排,遗憾或失落的记忆,偶尔也有机会被续写——2023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版权方卡门集团与兰登书屋在法兰克福书展上宣布,作家尚有一部遗作小说待发表,名为《我们八月见》。作品将以多语种全球同步的形式,于2024年3月与读者见面。
消息一出,立刻引发了全世界“爱马士”的积极讨论。不少读者表示,想不到自己还能有机会与马尔克斯“再续前缘”,甚至有资深读者怀着和四十年前一样的心情,等待这位伟大作家即将问世的新作:
我已经有四十年没有为一本书感到焦虑与渴求了:1985年,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等待《霍乱时期的爱情》上市,然后用了三天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
现在,我恨不得坐在门口,等待2024年3月终于读到《我们八月见》。
经过译者和编辑团队的不懈努力,《我们八月见》中文版的正式上市日期最终也做到了与西班牙语版首发日保持一致,成为全球首批发行的版本之一。2024年3月6日,加西亚·马尔克斯97岁生日当天,《我们八月见》将正式上市,为中文读者带来致敬文学大师、弥补曾经的遗憾的机会。这一次,生日寿星老马留给世界读者最后一份礼物。
赴一场邀约
踏上属于八月的宿命之旅
《我们八月见》有一个邀约般的名字,而这本书带来的第一份惊喜,是加西亚·马尔克斯首次将女性设置为了长篇小说的主人公。全书基调充满女性视角独有的细腻优雅,一股柔且韧的力量贯穿其中。
小说开篇,我们熟悉的老马以充满暗示性的笔调,勾勒出一幅极具张力和想象空间的画面,也奠定了小说悬念的基本走向:
每年八月,女主人公都会乘渡轮来到这座岛上,为母亲的坟前摆上一束鲜花。她将此行视作一种仪式,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且只能独自完成,年年如是。
她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每年的旅程会有何不同?主人公母亲的故事有什么玄机?这个每年重复的仪式,究竟包含了多少生活的可能性?命运又为她准备了怎样的安排?所有的答案,都藏在这本增删十余年才完成的书中。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场邀约,为什么一定是在八月?
八月,八月。这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最具代表性的月份——
观雨独白的伊莎贝尔总会想起炎热的月份,想起八月里那些使人昏昏沉沉的漫长的午睡时分,人们被沉重的时间折磨得半死不活;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八月的某天因忘情的演奏被投进监狱,宣称自己“不过是个可怜的恋人”;

上校在八月退伍的日子登记写下“本人有权”几个字,数十年来却再也没能等到那封装着退休金的来信;

八月是权力之日的凄凉朝霞,执政百年的族长承受着最原始的不安和返祖式的恐惧,惧怕一个新的黑暗世纪未经允许便在世界上耸立起来;

八月是个“恶时辰”,要有三天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马孔多总是在下雨,而“八月下雨很正常”

……
时常有人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充满“宿命感”,结局早在开端之日就已经注定,你我在命运的安排之下逃无可逃。《我们八月见》则为这种宿命感又增添了一抹余韵:在每一部作品的八月里,我们终将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再相见。
爱情
和其他可赞颂之物
加西亚·马尔克斯早已说过,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在写爱情,《我们八月见》自然不会例外,其创作灵感与契机甚至早在写作《霍乱时期的爱情》时就已经现出雏形。作家本人曾说:“创作《霍乱时期的爱情》时,我有了一个想法:爱情是否会随着岁月流逝、年龄增长而改变?我开始创作一系列新故事,不断改进。”
从《霍乱时期的爱情》一路写到《我们八月见》,新增了二十年人生阅历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更加熟谙人心。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似乎了然女性心思,总能用最敏锐的句子捕捉到每一丝幽微的心绪:
他着力刻画女性在婚姻与家庭生活中的处境,在不易察觉之处提出疑问与思考;
他用细致笔墨描写每套衣服、每件首饰、每本书、每支乐曲,赋予它们独特微妙的含义;
他太熟悉感情中的拉扯与交锋,一两句对话就写尽一个故事;
他更知道爱情代表着最诚实的欲望,正如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熟悉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读者,能在书中读到与许多其他作品的互文,在某一行、某一段背后窥见老马狡黠的笑容,而初次接触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读者,同样能在细节上感受大师笔力,为高频次出现的巧思和金句击节赞叹。
装帧设计上,中文版《我们八月见》同样多有巧思,努力保留下原版的全部惊喜,并添加了更多细节:
外封与西班牙语首版一致,选用西班牙插画师绘制的油画风格场景展开图,将小说核心场景最直观地呈现在读者眼前;
内封选用绿色为底色承袭外封的大色块,并增加了一束手绘的剑兰,对应书中的核心意象;
精美彩色环衬将护封上的天空图景进一步放大,营造出更为梦幻的视觉效果。
蓝鹭纷飞,剑兰盛放,每个八月都充满生活与爱情的无限可能。翻开这部邀约之作,便能真的进入梦境般的海岛世界。
“那是属于凡人的笑容。”
《我们八月见》正式发行的今天,距离1999年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马德里美洲之家的文学论坛上第一次公开朗读作品选篇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再次回顾困难重重的成书历程,有无数故事打动人心:
随着岁月流逝,加西亚·马尔克斯逐渐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在自己这一边了。衰老、疾病、甚至死亡若隐若现的阴影,都让他的创作之路越来越艰辛。1997年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不无感慨地坦白了内心的焦躁:
我显然比从前着急多了,从前我总是说“接下来的二三十年可以完成”,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或许没有下一个二三十年了。我努力克服这份急躁,因为仓促而成的作品一眼就会被识穿。对死亡的恐惧支撑我一直不停地创作,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继续写下去,如果我就此停笔,那我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凭借顽强的意志,作家十年内将稿件增删五版,每一页稿纸上,都留有他亲笔批注的符号。这位完美主义者打趣地宣布:“我一旦给作品画上句号,就不会再回头检查了。”而他也的确为这部最终之作画上了句号——完整的、定稿版本的《我们八月见》扉页上写着老马的亲笔批注:最终版棒极了。
“Gran ok final”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阿尔茨海默病严重拖慢了他的脚步,也不止一次地让这位曾经无所不能的伟大作家感受到绝望与挫败。他的两个儿子回忆,在《我们八月见》的创作过程中,父亲是在和记忆的衰退赛跑。
西班牙语原版编辑在疫情时期居家整理核对作家的多版手稿和笔记注释,终于打磨成最终版本。在编辑的回忆中,作家是如此亲切和蔼:“每一次阅读稿件,我都感觉加博正站在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最深沉的谢意献给他,每当有人带着敬神般的心态来到他身边时,他都会报以微笑,那是属于凡人的笑容。”
中文版译者,西安外国语大学副教授侯健同样向加西亚·马尔克斯表达了敬意与缅怀,他说:“翻译完这本书的最后一个字时,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自己仿佛看到马尔克斯放下笔,松弛下来的样子,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写作了。但还好那一部部作品还在,我们可以与大师年年月月相见。”
自得其乐地待在书房里,执笔写下一行又一行,一段又一段,这就是作家留给我们的最后印象。他努力远离衰老与病痛的纷扰,将自己对爱情的领悟与洞察化作充溢着海风气息的如歌篇章。
在收藏有作家大量档案文件的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哈里-兰瑟姆中心,数百张小说原稿无言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而命运总算慷慨了一次:尘封的稿纸被重新寻回,宿命的羊皮卷也写下了新的结尾。十年后的春日,加西亚·马尔克斯遗作小说《我们八月见》正式出版,迟来的邀约终于成真——

凹凸镜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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