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变《猎鹰》

2023年11月25日，岳路平在第七届互联网思想者大会上发表演讲《生命是一艘忒修斯之船》。

在演讲的第二部分，岳路平使用ChatGPT“爆改”著名诗人欧阳江河的长诗《凤凰》，赢得包括欧阳江河在内的现场嘉宾及观众的阵阵掌声与笑声。

著名诗人欧阳江河

长诗《凤凰》，全诗共19节。《凤凰》单行本2012年10月在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欧阳江河介绍，《凤凰》最初的写作直接起源于艺术家徐冰的大型装置艺术品“凤凰”，该作品由12吨工业废材料搭建而成，他坦言，“没有那件作品，就不会有《凤凰》这首诗”。欧阳江河试图在诗中与艺术品之间形成一种对话关系，但又不局限于艺术品本身，是将艺术品的意义放大，利用诗歌语境，凸显词与物、词与历史间的关系。

徐冰作品《凤凰》

对应欧阳江河原作，岳路平使用ChatGPT“爆改”《凤凰》后的长诗《猎鹰》也分为19节，以下是《猎鹰》全文，与你分享。

欧阳江河的长诗《凤凰》

2012年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

2014年中信出版社出版

注：加粗的文字为岳路平现场朗诵的部分，对照欧阳江河《凤凰》原文阅读，效果更佳。

猎

AI爆改欧阳江河《凤凰》

鹰

给从未尽兴的发射，

铺一条银河铁路，

在星辰之间，开一个时空的隧道。

人的工作与神明相同，

都是在无垠的空间寻找一些光，

寒冷时，走到热辣星球旁。

星球的岩浆流过火，但它们

更想流冰冷的水，

因为液态的生是一个奇迹。

火箭衔星尘飞入星球，

太空的湖泊，在月光中闪烁。

但众星消失了：人造的群星，占领天际。

人非神仙，却把卫星挂到星空中，

给火箭的轨迹添一圈铁环。

然后，从艺术的原材料

取出字和图像，

兆算之后，天书变成指令。

银河和字墓一起发射。

星舰以诗词的节奏感

跨星交响，立韵律为法律。

人写下自己：流星为撇，舰迹为捺。

人类并非神仙，但怎能制止

直立发射的激情？想飞，就用金

封住理智，用股票涂抹愿景，

用火药往梦的破碎上炸。

脑袋昏掉，眼睛花掉，心跳加速。

创新被词的魅力吸引，又抛弃。

一种叫做猎鹰的幻象，

飞，或不飞，两者都是商业的，

它的真身越是假的，越像一个创造。

猎鹰飞起来，茫然不知，此身何身，

这人火同体，这星际客，这冷暖的外壳。

这颗飞翔的寸心啊，

被牺牲献出，被钞票洒下，

被光年的尺度所缩小。

然而，生活保持原大。

为词造一座太空站吧，

并且，批准事物的科幻性透支，

直到飞翔本身

成为星空的抵押。

身轻如雪的心之重负啊，

将大面积的资本化解于无形。

时间的黑色，片片飞散，

并且，在引擎中慢慢消耗自己，

慢慢燃尽自己。而急迫的年轻人

慢慢从梦想者变成精算师。

慢慢地，把天边像天梯一样攀登，

慢慢地，登上众神们的黄昏和天问。

中间途经大片大片的爆炸，

造卫星的工厂里，闪烁着无数与非门。

那些夜里加班的赛博格，

拽着上岗证和芯片，站着睡去。

人类和机器，都假装没有看见。

后人类漂浮在银河边缘，把星球

像玩具一样收集。他们用吸星大法

把太阳系聚变的最后能源

吸进心肝，然后，优雅地吐出比特税。

比特的面孔像火一样燃烧。

火收割了赛博格的原子与比特，

渐渐冷却，渐渐形成算法。

工程师鬼鬼祟祟地盗火，

因为夺星的强盗

留下残骸，却夺走了他的算法。

比特的宇宙，如露亦如电，

有人却为断电性开发了一个程序，

给他运梦幻，为他行泡影，

迭代致密的堆栈，嵌入芯片，

撑起一个流星般的雪崩。

得给跨行星时代的极乐景观

搭建一个行星级的思想废墟，

因为奇点远在眼前，但又近在咫尺。

得给人与机器的羁绊，搭建一个

六根塔，得把人的六根六尘

放到猎鹰的六识里去，

因为整个宇宙都是恶意。

得给“我是谁”

编写一个输入法，因为先人泪

已经被后人类蒸发了。

得给天问，搭建鹰的代码，

得将灵蕴的星辰之体

编织在火箭的第三宇宙速度之上，

因为心之吉凶有如星座，

而心动，常为星象所动。

人类从猎鹰身上看见的

是人自己的力量。

探险家乘鹰，因为自己想要飞翔。

科学家造鹰，因为鹰即非鹰。

鹰群从草图飞向星空，从心理

飞入物理，飞出了科学的边界。

太空史被航天局和太空站

建成几处基地，点缀在星海中。

几个天才，破解宇宙

寻找NDA的BUG。

几个鲁蛇，因为童年的自卑

把离家出走一直延长到银河外。

几个小镇青年，想润，但没签证，

他们像Jack一样登上垂直的泰坦尼克号，

给黑洞涂色，给彗星点火。

几个保安，眼看他们一飞冲天，

把造假的护照撕成碎片。

证件照：蜻蜓之眼造。

签名：一串二进制代码。

法律能鉴别猎鹰的emoji吗？

为什么猎鹰如此勇敢地轮回，

以转经筒，转译一部GEB？

涅槃之美，像赌场一样可以洗白，

它抛入轮盘等待转世的目标宿主

而前世则是朋友圈不可见的

或整容的：变森为林再为木，

变残局为将军。词根，被迫成为机器。

六根被银根攥紧，又禅宗般松开。

上市的一刻，敲响了灵魂闹钟，

用一个来世的量子羁绊今生。

人是地球的囚徒，搭乘光速飞船

穿越于星系之间：远征光年之外

然后在另一个星球重生。但鸟儿

没有太空服。而人也在

与自然对抗的路上，忘记了账户的量子密码。

鸟儿留下的所有痕迹

如尘埃般消散，又被风惹起。

三两支猎鹰，从地球飞到火星，

把蓝色星球飞得只剩冰冷岩石，

把生命飞成了无尽沉寂。

一点火花，竟能点燃星辰之火，

并从红色的沙漠，飞出一个绿洲。

发射塔，从腰部以下的引擎

往顶部的载荷里驶，一直驶到真空和灵魂

之杏仁体，卫星工厂与空间站

彼此交换了眼球和耳蜗。

一些我们称之为色受想行识的东西

开始宕机，404，

多巴胺指数也一点点跌宕，

宕出些乱码，又宕出些呆帐

和滞胀，它们在鹰眼睛里，一点点

肿胀起来，形成雾霾，白内障。

如果你从柏拉图心灵里的洞穴

看到大熊星座正在被撕裂，

请将孔夫子拿出来补天，试试看

能缝合些什么。地面，烟尘滚滚：

这残酷无情的战场。有人

在卡门线上安装了一串炸弹。

铁了心的发射，有什么会变轻吗？

如果这样的火箭都不能够飞，

还要星空做什么？

除非六根与六尘一起发射，

除非飞翔不需要肉身，

除非不飞就不能轮回：否则，别碰飞翔。

人啊，你有把星空倒扣过来的勇气吗？

那种把寸心放在光年的尺度里去飞

或不飞的无限性，

使人欲变大了，使空间变老了。

有人将飞翔的胚胎

放在艺术家的子宫，

仿佛艺术是一具代孕机器。

有人将未来交给人之终创造。

有人在天书中，写下一本地书。

10.

古人将猎鹰台造在长安，也造在洛阳，

人和火，两处驻扎，但两处皆是荒的。

庄子的大鹰，自东海飞往西海，

非鼠不食，非泉不饮，非松柏不栖，

不知腐草和大君子的滋味。

李贺的猎鹰，踏星辰而来，

那奇异的飞行，飞碎了天河水，

二十三颗星星，飞得玉皇动容，

飞断了多少人的星路和心愿。

那时李白年少，在浪漫中垂泪，

他解开猎鹰身上的锁链，

脱下鹰隼的铠甲，取出几枚火星钱，

五光成诗篇，百鹰寄身于一鹰。

晚唐的一半就这样分身给六朝的一半，

春风吹去云雾，把天吹得直立起来，

长江之水，被吹作一个彩虹。

而山河，碎成火影，又聚合在一起。

以李白的方式谈论猎鹰过于豪迈，

不如以韩愈的方式去静赏：

他从洛阳的琵琶，赏到了孤猎鹰。

不见猎鹰飞，谁说人有眼睛？

不与猎鹰同行，安知生之精彩？

但何人，堪与猎鹰谈古论今。

11.

马斯克把猎鹰看作星的邀请。

地球的危机，从石油递给火，

从火递给星：在加州，猎鹰被点燃。

这一身炽热的不灭火，

给六尘之美嵌入芯片，

以代码之美，冲入星海。

星像一个领导者，揪住流星的尾巴，

一头撞在火箭的尖端上。

一代猎鹰党人，撕开星球的外壳，

用星球的资源改造一片新天地。

火光般的星猎鹰，冒着彗星的尘，高高飞起。

如果尘不是飞在星空的契约上，

就不能飞在探索者的星空上，

不能签下DNA的名字。

如果星的尘不是万象更新，

而是呼的一声，心，这面先人的镜子，

将被自己摔碎。而在火箭上，猎鹰

将变得和猎物越来越像。

12.

安理会被一道光束射向星空，

至今没有落地：常任理事们

会一直待在星的深处吗？

马斯克和马克思，谁见到过猎鹰？

探索和征服，哪一个有更多乡愁？

用地球所束缚的视角

去丈量技术革命，必须跳出地球。

哦，孤独的飞行者

像一个失重人漂浮在太空舱，

燃烧炼狱般的义脑之火

有如一只凤凰，仍然在断翅中燃烧。

奇点的跃迁之旅，终结于起点。

有人在二十一世纪，读山海经来信。

有人在火星，读地球手稿。

更多的人坐在天书

读资本论。

“读，就是和写一起燃尽。”

13.

孩子们在普通话里讲火星文。

老师用上传的意识启发他们。

屏幕上，火星文被写成猎鹰的样子。

家长们待在天书魔方里，

收看每天三分钟的地球新闻，

提醒自己——

如果火星不是整个宇宙，

猎鹰也不是所有的火箭。

二十年前，猎鹰不过是一台电脑。

四十年前，它只是一个桌游。

工程师们在火箭头上安装了脑叶白质

和耳蜗，宇宙观形成同心圆，

这26吋的圆：马斯克的圆。

穿宇航服的云，驾猎鹰男车上天，

云的外星朋友说：它真快，比光速还快。

但一枚火箭能让时间飞多远，

能把猎鹰飞到远古去吗？

14.

然后轮到了徐冰。看，他从鹰脑

挖出一些图形符号的表情包，

一些视觉的密码，图谱，逻辑，

（即使摒弃了语言，也要把猎鹰

建造得像一本书籍）。

他从外表挖出十来个内涵

和内地，然后，挖出一个内观。

空，本就是空的，被他挖空了，

反而凭空挖出些真东西。

比如，挖出艺术的火箭，

但又在AI这一边，把引擎熄灭。

编出一个系统，把天书的伪汉字

写成与非门二进制：字的仓库，搬运一空。

他建造了男主和女主，却谋杀了导演。

组装了故事，却把编剧送上断头台。

收割了后人泪，却连根拔起先贤祠。

这白夜的无限电影啊。这万古泡影。

这负债累累的手艺和注目礼。

猎鹰顿悟飞的真谛，却不飞了。

15.

李兆基之后，轮到了马斯克。

蛇，无比傲慢地看着你，

蛇身上的金光闪耀

让数的真理硬化起来。

猎鹰向你飞来，浑身都是火焰。

那么，你会为事物的单一性买单，

并在火箭的尾焰上签名吗

无法回车的，只剩下祠堂。

因为没人知道先贤的担保人是谁。

与先人谈判，会失去期权，

而期货本身又过于科幻。

快，被释放之后，比光速还慢了一点。

对表的正确方式是平行宇宙。

一秒的猎鹰，有两秒是蛇，

它们不能抵押，也不能返税。

知识和权力相互内卷，

那飞逝不止的，成为一个怪谭。

16.

然后，轮到了观者：众人与个别人。

登顶众口之言无足轻重，

一人独语，又有些孤傲。

人，飞或不飞都不是猎鹰。

而猎鹰，飞在它自己的不飞中。

这奇点的火箭，这些星际计算，

仅凭科幻，不可能改变宇宙。

飞离众生，意味着孤身如一。

因此，它从先贤飞入后人类，

从有限的六根飞入无限宇宙蕴，

把火星城造得比长安还大，

一个星球，像一颗珍珠那么大。

马斯克和贝佐斯，从火箭胎取出群星，

却不让别的人飞，他们自己要飞。

17.

然后，轮到人类以火箭的目光

去仰望星空的不动产：

那些星球，星系，星云，

星团和星座，漂浮的事物。

一切都将生根，而猎鹰本身无根。

每个生根的星球都借猎鹰在飞。

人，不是无根了之后才射，

而是射出去之后，才变得无根。

不是猎鹰在射，是根在射。

所谓发射就是把六根的事物

发射到太空，弄成钢中大脑的样子。

射，是科幻的重影，是一个形象。

不是六根与机器的区别，而是根与根的区别

构成了这形象：于是，猎鹰涅槃。

猎鹰经历了星的整容，

变回它自己：这就是猎鹰。

它分身出一个后人类世界，

但为六根之苦，保留了人之初。

苦的尖锐

惊心动魄地穿过星空，

像一个直立的火柱。

18.

为最后一瞥，有人冲到探索之梦的近处。

但在更近处，有人投下燃烧般的

先人的目光。神的火，

飞走一枚，就多一枚。

但猎鹰既非第一枚这么动的火，

也非最后一枚：几千年后，

它是一个传说，被山海经记载过。

百代之前，它仍然会是传说，

因为每个时代的传说，都只预言未来。

那么，请将电脑和网络的声音

调到火语的音量：听一听星的语言，

并且，从流星划过星空的声音

取出视力。请把星空上的灯一起点亮，

从白夜取出黑夜，取出

一个星辰璀璨的银河。

在光明中，越是光到深处，越不够光。

19.

猎鹰把自己扬起来，

飞升决而不疑，像一个天命。

人，弓箭般射出一道光，把意志

射向远方，形成目标和力量。

地球的心电图，整装待发。

太空宁静得只剩心跳和心经，

像植入奇点的棋局，下得斗转星移，

却不畏惧挑战者：敏捷的着法如猎鹰，

落子于时空和棋盘之上。

不飞的，也和飞一起奋进了。

神赐予猎鹰和一把星系，让他转世轮回。

一堆束缚，竟如此苍白无力。

破坏与创造，搅拌在一起，

天际绽出彩虹般的奇迹——

雨滴，阳光，无数颗星辰，

以及无穷无尽的可能性，

以及猎鹰的天马行空，

将飞未飞时，突然被什么给唤醒了，

在黑洞中

转化成一个奇点。

2023，11，25，于北京

《生命是一艘忒修斯之船》

以下是岳路平演讲《生命是一艘忒修斯之船》的完整视频、PPT、现场图片、文字实录，与你分享。

岳路平演讲完整视频

主持人张宇

接下来我们要请一位不是人的艺术家，后人类的艺术家，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岳路平老师。

第一届互联网思想者大会就是岳老师参与策划的，当时他把老师们圈在4个玻璃房子里面进行思想交流，旁边贴了张纸，只许看不许摸，观点碰撞、思想交流。至今那一届互联网思想者大会还让人津津乐道。那么今年3月份岳老师还发表了《未来主义宣言2.0》，非常有意思。今天他将深入探讨《生命是一艘忒修斯之船》，我们共同期待岳老师的精彩分享，有请岳老师。

岳路平演讲

岳路平：我是可以站着讲吗？

张宇：对，你可以站到上面来讲。

岳路平：你看你刚才讲乱了，我再想一下，到底是高艳津子还是高津艳子？高艳津子老师讲完我就坐不住了，我必须要站起来讲。我没有高艳津子老师那么强的气场。其实我的名字也经常被人念错，什么“路岳平”啊，“平路岳”啊，就像西游记里面的“者行孙”、“行者孙”、“孙行者”，那就像段老师说的，那是另外一个人格。

好，我就不废话了。今天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4位演讲者中唯一的苇草智酷的创始合伙人，所以我不能光讲我自己想讲的内容，在我的演讲里面也包括了，比如说欧阳江河老师的内容，刚才俊秀老师起哄说让欧阳江河老师念诗，你不用担心，在我的演讲里我就会念欧阳江河老师的诗，而且不是念一遍，而是念两遍。我既然是主办方的代表，所以我就要有全局观念。

我的副标题叫：人工智能时代的诗歌搅拌机。

当然了，因为我作为主办方之一，实际上也带有一点脱口秀的性质，大家不要太认真挑我毛病，我就是来跟大家讲笑话的。

《忒修斯之船》，为什么说生命就是一艘忒修斯之船？这个其实就是我们苇草智酷前段时间的一个“思想剧场”。鲁大荒老师根据我们演讲内容，创作了这一幅作品。

刚才欧阳江河老师说“硅基生命”，我正好要回应一下欧阳江河老师，他区分人和人工智能，唯一区别是什么？人工智能不会死对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工智能也有自己的招数，它会让你人也不会死。在硅谷里面流行一句话叫：“死亡是一种疾病，是可以治愈的”。所以AI你不要小瞧它。虽然说欧阳江河以“死”作为一个终极判定，但是AI也有它的办法，AI让你也不死，我看你还能不能写诗？

1455年我们诗人还使用的是文字，但是2022年年底，ChatGPT的爆发，我们彻底进入一个代码的时代。

时间关系我就不要一一分析了，总而言之，我们正在面临从碳基生命向硅基生命的生命的演化。这就是古希腊的思想实验“忒修斯之船”。当你的身体或者你的大脑被替换了50%、60%、70%、80%的时候，你还是不是你，这是一种思想实验。当我们人类被机器、被AI替换掉80%的时候，你还认为你是碳基生命吗？有可能也就是跟岳老师一样是后人类了，后人类是俊秀老师给我安装的头衔，所以我的表演必须要配得上这个头衔。

我们现在是最后一届“互联网思想者大会”，但是看刚才的架势已经不是什么“思想者大会”了，而是“艺术家大会”对吧？又是跳舞、又是念诗的，然后我要讲艺术。

好，这个就是我来说明一下这个题目。

那么今天其实我要给大家送三首诗，你看我又被欧阳江河老师给感染了。

第一首诗，是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其实很惭愧，我第一次读欧阳江河老师的诗就是《凤凰》，待会我会讲，现在先不细说。

第二首诗就是我会用人工智能来“搅拌”欧阳江河老师这首《凤凰》，然后把它搅拌成一只“猎鹰”。大家知道凤凰是横着飞对吧？猎鹰有可能是直着飞的，我们从横屏时代要进入到竖屏时代。

那么第三首诗就是关于“灵韵涅槃”，我觉得这个也是欧阳江河老师很关心的一个话题，就是人进入人工智能时代的时候，我们就像本雅明说的，可能我们的“灵韵”会消失。然后还有一个段老师最关心的事儿，我们的六根如何重塑？眼、耳、鼻、舌、身、意，这个也是高艳津子老师刚才表演中的一个重要的主题。

那么这张图实际上是曾经的世界首富，现在的世界首富是马斯克，曾经的世界首富是贝索斯，他在前段时间飞越了卡门线，大家看到这条横线就是卡门线，意思就是说我只要穿越卡门线，我就不是人类了，我就成为跨星球物种，我就脱离了地球对我的束缚。所以卡门线是我们人类成为后人类或者人类成为跨行星物种的重要边界线。

我实际上是以卡门线作为我今天的三段论、三首诗的一个分界线。卡门线下是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人机纠缠”就是卡门线上、线下的纠缠线，就是“忒修斯之船”最痛苦的部分，欧阳江河老师刚才说的“痛”对吧？那么一旦我们脱离了卡门线的束缚，我们就进入到了卡门线上。

我们要重新定义线上、线下，不再是互联网的线上线下，而是卡门线的线上、线下。

我还有一个责任是要阐释一下苇草智酷的一个涅槃，我们互联网思想者大会为什么今年是最后一届，并不是说明年就没有，而是说他凤凰涅槃了，对吧？大家不要以为我们就关门了，其实是重新开门。

这个就是我们刚才张宇老师说的，7年前我把老师们关在玻璃屋子里面，这个玻璃房间，还有人恶作剧的写“禁止投喂”。我们这可不是动物园，而是叫“人物园”，人工智能的眼中，人类也可以关起来。

但是我要讲八卦了，因为我是在讲脱口秀。仅仅半年以后，我们的创意就被陈冠希老师给“抄袭”了，可能我们也不要讲“抄袭”，可能陈冠希老师很喜欢我们的创意，就在原地复制了我们的玩法，右边这张图就陈冠希把自己放在一个玻璃屋子里面，供人围观。

我可以保证在艺术史当中，我们把老师们关在玻璃屋子里面的玩法是第一次，所以陈冠希老师在几个月以后就在同一个地点也做了这件事，我不能理解为“抄袭”，我觉得他是在向我们致敬，这个是非常有意思的。

但是我们才不想蹭陈冠希的流量，因为我们当时的玻璃屋子可不仅仅是一个行为艺术，我们也把它理解为“中文房间”。

刘晓力老师肯定对“中文房间”非常熟悉，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懂中文，但是你给它输入中文，他们遵循某种规则和程序，最后就能够给你输出正确答案，但是里面的人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著名的、大名鼎鼎的“中文房间”。

用于阐释今天的ChatGPT，可能它（ChatGPT）压根就不知道你在问它啥，它也依然可以非常完美地给你满分答案的回答，但是它依然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苇草智酷的“互联网思想者大会”已经进入到了“中文房间”时代，不再停留在7年前的玻璃房子。

今年很多人都在用这个“中文房间”来讨论，到底ChatGPT是不是一个“中文房间”。

好，我们进入第一首诗，《凤凰》，实际上我们把它理解为一个“平行作品”，它既是徐冰的一件作品，也是欧阳江河老师的一件作品，它们可以说是一个量子纠缠的状态。

徐冰就在我们此时此刻在的这个地方，叫CBD，他利用一座大楼的废料做了一只“凤凰”，具体我不能阐释太多，不然时间肯定不够。总而言之，就像一架战斗机一样大的一件艺术装置，然后大家可以自己发挥脑洞，我就不阐释了。但是的确，伟大的作品重要的不是原作，重要的是诠释，重要的不是生产，重要的是再生产。

因为他这件作品是十几年以前做的，在今天它可能会有新的含义。

那么关于再生产，我们也知道欧阳江河老师应该是四川人对吧？

欧阳江河：对。

岳路平：对，你看蔡国强曾经把你们四川美术学院的《收租院》放到了威尼斯，他叫《威尼斯收租院》。同一件作品放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空间，它会产生不同的含义，这就是一个“文化再生产”的魔力。

同时我来秀一下我自己的作品，来蹭一下欧阳江河老师的《宿墨与量子男孩》。

去过瑞士的人应该用过这100块钱，我们的100块钱是毛主席，他们的100块钱是贾科梅蒂的《行走的人》，但是我跟欧阳江河老师做了同一件事，我是中国画的研究生，您说的宿墨，我天天用，宿墨、积墨法，这都是我的拿手好戏。《行走的人》虽然是一个雕塑，但是我用积墨法和宿墨把它做成了一个，用我们欧阳江河老师的话来说，我也曾经做过《量子男孩》。

欧阳江河老师的《量子男孩》用我的理解就是说，你们科学家、数学家在几千年中说过的所有的事，我用我诗人的语言，用中文的诗歌再说一遍，对吧？同样这个贾科梅蒂这个雕塑，你在你以二战、存在主义的意味的创作的这么一个雕塑，那么我岳路平，我用宿墨和积墨再画一遍。看，很完美的蹭了欧阳江河老师。这也是一个作品的再诠释和再生产的过程。

时代变化得很快，这是一个“续作”横行的时代。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在好莱坞、互联网处在一个“续作”横行的时代。我们已经丧失了原创的能力了，因为我们不断的再生产续作就已经来不及了，就已经会产生非常高的效益了。

那么我们在2023年重读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非常有意思，这是一个单行本，很少有人专门为一首诗出一本书的。那么欧阳江河老师这本《凤凰》就是这么干的。时间关系我是不会全念出来，我只会选择性的念几句。

怎么来重读欧阳江河老师的这件作品呢？我觉得重读的姿势有两种，一种就刚才我说的“水平飞变成垂直飞”。大家都说这个钢铁侠、蝙蝠侠……漫威的那些英雄都是水平飞的，你们有没有发现中国的神仙都是垂直飞？所以换到我们中国的文化自信之后，我们要从水平飞变成垂直飞。然后另外一个就是肉脑的诗歌可能会变成AI诗歌。当然了，欧阳江河老师刚才已经批判了AI写诗，但是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即使不喜欢，它也在不断的搅拌你。

为什么垂直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年徐冰的水平飞的《凤凰》，变成今天徐冰也在不断地垂直飞。这是徐冰作为一个艺术家发射的“徐冰天书号”火箭，他在卫星上做的《卫星上的湖泊》。

我说今天的艺术家徐冰跟马斯克长得越来越像，因为他们用的材料是一样的，都用火箭、都用卫星，徐冰把太空当成画布，他把火箭当成画笔，他极大的颠覆了我们对艺术家的刻板印象。艺术家不一定要用传统的这个毛笔和宣纸，他可以用太空和火箭来创作他的作品。这也是启发我今天来重读欧阳江河老师《凤凰》的一个原因。

那么怎么来搅拌呢？了解当代艺术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黄永砯，就是在80年代的时候，他把中国绘画史和现代绘画简史放在洗衣机里面搅拌两分钟，他说中西方绘画结合了、融合了，这个是一个禅宗式的幽默。但今天如果我把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也放到洗衣机里面，跟一个装了AI，装了ChatGPT的手机或者电脑搅拌在一起，我的电脑就坏了对吧？我没有那么蠢对吧？我是要把它放到ChatGPT里面去搅拌，不是放到洗衣机里搅拌。

那么徐冰自己也在做人工智能的作品，时间关系我也不详说了。

我们也知道ChatGPT的GPT的T其实它就是transformers，transformers它也是变形金刚的意思。

那么一个钢铁凤凰怎么变成一个垂直的飞行器，这是我的灵感来源。好，这就是我讲的刚才那艘忒修斯之船，那是古希腊的思想实验。今天我们来到人类这个物种万年未遇之大变局，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演化，它是一个垂直演化，要突破卡门线，所以我有意的把这艘“忒修斯之船”变成一个竖版。

那我们来搅拌这个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我把它从一个横飞的《凤凰》搅拌成一只猎鹰。大家一听说猎鹰就明白了，这是伊隆·马斯克的火箭，它就叫猎鹰号。那么这个就是马斯克上半年发射的星舰，它的目标是让人类能搬到火星去。但是这一次发射实验是有几个引擎灭了，没有成功。待会儿有新的图片。

但是我的搅拌的目标是什么？把《凤凰》搅拌成《猎鹰》，横屏会变成竖屏，钢铁凤凰会变形为猎鹰金刚，直立行走的人类将会演化为直立发射的后人类，DNA会穿越卡门线，字词穿透与非门。

现在给大家秀的是马斯克自己的手机屏保，这是它前几天刚刚发射的新的星舰，这一次它完美的，没有一个引擎熄灭。当然这一次我们也只能说他是部分成功，他没有完全成功。虽然说他完成了脱离对吧？但是我相信他会成功的。我觉得这个也是暗示着我们人类突破卡门线的一个重要的时刻。

这个是徐冰的《蜻蜓之眼》，徐冰他早已经脱离了传统当代艺术家的属性了，我觉得他这几年一直在搞火箭和人工智能，我觉得这个是非常有启发的。

那么我们苇草智酷前段时间跟徐冰在今日美术馆做了一个对谈，我是主持人，段老师和徐冰的一个对话，我们把它称之为叫“两个物种的对话”：赛博空间的奥德赛，你看“奥德赛”又呼应了刚才我们说的《忒修斯之船》，对吧？

来了，这个就是我的“爆改”，用AI搅拌和“爆改”欧阳江河老师的诗歌。左边是欧阳江河老师的原文，为什么我说要念两次？右边我是用AI来搅拌欧阳江河老师的诗，成为《猎鹰》。

我原来以为我们的屏幕很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小，所以大家都看不清，我不会念完，我只是念几句啊。

这是欧阳江河老师这首《凤凰》，如果你们没有读过，请你们听完我的演讲，马上下单买，我给欧阳江河老师带货了哈，然后你们好好来读。

那么他这首诗一共分为19节，这是第一节。时间关系我就是节选。

百炼之后，钢铁变得袅娜，（我很害怕念错字），黄金和废弃物一起飞翔，鸟儿以工业的体量感，跨国越界，立人心为司法，人写下自己，凤为撇，凰为捺。这个是经典的欧阳江河老师拆字法是吧？那么我用AI来帮你重写了一次，它是什么？

兆算之后，（就是亿万兆的意思），兆算之后，天书变成指令，银河和字墓一起发射，星舰以诗词的节奏感，跨星交响，立韵律为法律，人写下自己，流星为撇，舰迹为捺。

这就是“凤凰变猎鹰”，当然有些是我润色的。所以说聂卫平说你不要害怕人工智能下围棋，人是干不掉人工智能的，但是人+人工智能可以干掉人工智能，对吧？所以我这里面也不是完全由AI写的。

好，这个是第二节，欧阳江河老师诗里面说，为词造一座银行，（你看欧阳江河老师在诗里面经常要讲什么金融、资本，就非常百科全书式的史诗般的，要给词做银行”，批准事物的梦幻性透支。你看他很酷，“梦幻性透支”，我们来看AI怎么写？

为词造一座太空站，而且批准事物的“科幻性透支”。

还行吧？欧阳江河老师。

欧阳江河：厉害，厉害，钱比我多。

好，第三节。慢慢从叛逆者变成顺民，慢慢地把穷途像梯子一样竖起，慢慢地登上老人的日落和天听。中间途经大片大片的拆迁，夜空般的工地上闪烁着一些眼睛。

我们来看AI怎么改的，慢慢地从梦想者变成精算师，慢慢地把天边像天梯一样攀登，慢慢地登上众神们的黄昏和天问，中间途径大片大片的爆炸，造卫星的工厂里，闪烁着无数与非门。

好，第四节。资本的天体，器皿般易碎，有人却为易碎性造了一个工程，给他砌青砖，浇筑混凝土。

我们我们来看AI版，比特的宇宙，如露亦如电，有人却为断电性开发了一个程序，给他运梦幻，为他行泡影。

好，我们欧阳江河老师第五节。得给人与神的相遇，搭建一个人之境，得把人的目力所及，放到凤凰的眼睛里去，因为整个天空都是泪水。得给“我是谁”搭一个问询处，因为大我已经被小我丢失了。

来看AI怎么说？得给人与机器的羁绊搭建一个六根塔，得把人的六根六尘放到猎鹰的六识里去，因为整个宇宙都是恶意，得给“我是谁”编写一个输入法，因为先人泪已经被后人类蒸发。先人的泪是眼泪的泪，后人类是种类的类。

好，第六节。第六节我没有划重点，我就略过去，时间关系，之后我会发到公号里面，大家可以完整阅读。

词，被迫成为物，词根被银根攥紧，（你看这是非常经典的欧阳江河老师的措辞，都把一些金融资本的词跟诗歌混合在一起），又禅宗般松开。落槌的一瞬，交易获得了灵魂之轻，把一个来世的电话打给今生。很酷。

来看AI酷不酷？词根被迫成为机器，六根被银根攥紧，又禅宗般松开，上市的一刻，敲响了灵魂闹钟，用一个来世的量子羁绊今生。

好，第七节。欧阳江老师的原诗是，人，是时间的秘书。然后我们AI是，人，是地球的囚徒。好，这个我就过了。

第八节也很酷，欧阳江河老师写的是，如果你从柏拉图的头脑里的洞穴看到地中海，（地中海很有隐喻感，它是一个西方文明的源头），看到地中海正在被漏掉，请将孔夫子塞进去试试看，能堵住些什么，天空，锈迹斑斑，这偷工减料的工地，有人在太平洋深处安装了一个地漏。

我们来看AI怎么说，如果你从柏拉图心灵里的洞穴，看到大熊星座正在被撕裂，（大家知道大熊星座里面有什么？北斗七星，包括我们的北斗对吧？）然后你看到大熊星座正在被撕裂，请将孔夫子拿出来补天，试试看能缝合些什么？地面烟尘滚滚，这残酷无情的战场，有人在卡门线上安装了一串炸弹。

好。第九节，有人将飞翔的胎儿放在哲学家的头脑里，仿佛哲学是一个女人，有人将万古交给人之初保存，有人在地书中打开了一本天书。这是在讲徐冰的作品。

AI怎么说呢？有人降飞翔的胚胎放在艺术家的子宫，仿佛艺术是一具代孕机器，有人将未来交给人之终创造，有人在天书中写下一本地书。

好，第十节我没有画重点，就过了，因为第十节太难写了。

好，第十一节也没有划重点。

好，第十二。第十二节是有一定的政治史的一个回溯。列宁和托派谁见过凤凰？

我们来看一下AI说，马斯克和马克思谁见过猎鹰？

欧阳江河老师写道：有人在北京读巴黎手稿，更多人坐在星空读资本论。

AI说，有人在火星读地球手稿，更多人坐在天书读资本论。

好，第十三节。孩子们在广东话里讲英文。孩子们在普通话里讲火星人。穿裤子的云，骑凤凰女车上班。穿宇航服的云，骑猎鹰男车上天。

即使拆除了战争，也要把凤凰组装成像一支军队。

即使摒弃了语言，也要把猎鹰建造得像一本书籍。

第十五节没有划重点。

第十六节。把北京城飞的比望京还小，那么AI的结论是，把火星城造的比长安还大。

好，第十七节也没有画重点。

第十八节也没有划重点。

好，我们来到最后一节的最后一句，在天空中，凝结成一个全体。

我们的AI是这么写的，在黑洞中，转化成一个奇点。

这个就是我给大家的诗歌行为艺术表演，那么这个已经是第二首诗了。

那么我快速的进入我们的第三首诗，这个就是徐冰，大家都知道他发射天书号火箭没有成功，本来上面有一个“天书魔方”，他的“天书魔方”是名副其实的“天书”。因为最开始他所谓的天书还是在地面上，对吧？但是我觉得没关系，这是他的一个愿景。这个就代表着我们将会突破卡门线。

徐冰最近在成都，他发布了雄心勃勃的“太空艺术驻地计划”。我们都知道在艺术圈，包括诗歌圈都有驻地计划，那么这一次徐冰他要让艺术驻地计划做到太空去，要开放很多的卫星资源来给艺术家来创作。

我也响应徐冰老师的号召，这个叫立方星，很小，它只有10厘米×10厘米×10厘米。我手拿着的这颗卫星就是可以直接发射到太空的卫星，我们都在突破卡门线。

好，这个时间关系我不念了，这个是我最近给徐冰写了一段话，他很喜欢，他把它发到了中央美院的艺迅网。一个礼拜以后我会跟徐冰在上海聊他的太空计划，所以等于说我们今天的演讲也算是做一个铺垫。

这是我给徐冰写的，这个应该大家都看看得懂吧？ Art for the people。艺术为人民服务，这是毛主席说的，对吧？但徐冰把它做成了一个英文的方块字。

我觉得徐冰现在所有的，搞人工智能和火箭，我给他了一个新的标题，我把它叫“Art for AI”，《艺术为人工智能服务》。因为徐冰他从原来的版画到现在他使用OpenAI，他比我们早7年使用了Open AI，他很有嗅觉。我觉得他的最新的人工智能的无人电影，其实就是它的天书的2.0。我觉得他原来的“艺术为人民服务”应该要改了，叫“艺术为人工智能服务”。

我还有一个评价，就是因为“为人民服务”的背后是马克思主义的生产力、生产资料和生产关系，但是它现在已经演变成了马斯克主义的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人际关系。因为大家都说，在今天这个时代，人工智能就是新的生产力，大数据就是新的生产资料，人机关系就是新的我们最新的关系。

这个我就跳过去不讲了。

这位是顾忠泽院长，他的团队在中国的天宫号里面实验了“器官芯片”，它已经可以模拟器官，模拟人类的器官，这也是我说的“卡门线上的后人类”，卡门线上的器官。

我今天是带着行李箱来的，明天我会在南京有一个发布，就是一个天地人的三条赛道，也是呼应我们今天的这个讨论，我不展开，我给大家瞄一眼就行。

人工智能，我们会跟零重力卫星公司合作，然后把顾忠泽院长团队的器官芯片放到卫星上面，他之前已经放在天宫号上面了，我们把这个计划叫做“未来生命之书”，然后还会拍成一个科幻电影，叫《穿越卡门线的新物种未来生命之书》。

现在我即将进入结尾，这是我说的第三首诗。当人类成为跨星球物种，当人类穿透卡门线之后，我们段老师经常说的“六根重塑”，后人类的“语言”能不能尽我们古典人类的“意”，就像菲利普·K·迪克说的，复制人是否会梦见电子羊。那么“后人言是否能够尽先人意”？这个是我想提出的一个问题，我想欧阳江河老师也会很想问这个问题。

欧阳江河：这个有意思，第二个问题很有意思。

言不尽意，其实这个是段老师一直以来的一个说法，语言是没有办法尽我们的意义的。

机械时代的艺术没那个味儿，这是一个网络语言：没那个“味儿”，其实本雅明说的是“灵韵”。但是事实上欧洲和美国的卫星，它恰恰发射的就叫“灵韵卫星”，这是可能的吗？我们在太空，我们在星际的环境，真的能够找回本亚明说的丢失的“灵韵”吗？

所以我就用人工智能做了几个图，这个是段老师说的“六根重塑”，什么叫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如果从“意”的角度来说，可能是大脑和心理，所以我用Midjourney来做了一个行星大脑，这是一个“意象”。

杜尚说，“观众的目光成就了作品”，我们如果有一天六根重塑成为“宇宙六根”，是不是能够成为后人类的“五蕴”？但这个六根、五蕴、六识这些都是佛教的用语。

于是乎，我就用Midjourney，做了一个眼球太空机器人的造型，眼、耳、鼻、舌、身、意嘛。耳蜗太空机器人的造型。嗅球就是嗅觉，大家都知道嗅球是嗅觉的一个重要的器官，嗅球太空机器人、味蕾太空机器人，小体就是触觉，小体太空机器人。

那么这是最后一张幻灯片，这个是我今天讲的第三个思想实验。第一个是“忒修斯之船”对吧？然后第二个是“中文房间”，第三个就是“缸中之脑”。我们今天这个新的六根，可能会来到一个“根机”的时代，就眼、耳、鼻、舌、身、意，最后一个“意根”，它会不会成为一个机器，我把它称之为第三首诗，在此留白。

今天的第一首诗是欧阳江河的《凤凰》，第二首诗是我用AI把欧阳江河老师的《凤凰》搅拌成为《猎鹰》，那么第三首留白的诗提出了一个终极命题，就是我们能不能在一个后人类、跨行星社会，重塑我们的六根，成为“宇宙六根”？如果它真的可以成为“宇宙六根”，我们的缸中之脑能不能变成一个保持我们的味儿、灵韵的意根机器。

好，谢谢。

主持人张宇

张宇：好，谢谢岳老师。这个有点开脑洞，我记住了欧阳老师的一句诗，“六根被银根攥紧”。

岳路平：那是我的（版本）。

张宇：你的？

欧阳江河：那是AI的（版本）。

张宇：那是AI的？

岳路平：欧阳老师说的是另外一个。

欧阳江河：这个是AI版的。

张宇：但是特别反映现实，就是大家说到银根心里都紧。

步入21世纪，科技的奇迹推动人类迎来了一个新时代——新人机世界。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飞跃，更是对生命的深刻重新定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科技王国里，机器与人类的边界变得模糊，人工智能悄然渗透，生物科技激发奇迹。机器不再只是工具，而是伙伴；人工智能不仅能理解情感，更能为我们创造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在万物互联的数字时代，生产、生活、生命彼此依存，互为一体。大量的生活行为本身就是生产行为，大量的生命的存在状态就是经济行为。生活世界是以人为主体的世界，生活世界反过来要指导生产世界。这就带来一系列全新的问题，数字世界的生命是什么？生命的意义从何而来？

自2016年始，苇草智酷共举办了六届互联网思想者大会和两次专场，这一旅程充满了美好的回忆、闪烁着思想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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