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排，米克·贾格尔（Mick Jagger）今年将在全美的各大体育馆演唱滚石乐队的经典曲目《让我心潮澎湃》（“Start Me Up”）。音乐界传得沸沸扬扬，说已经预定了巡演。然而，滚石乐队却在 4 月通过社交媒体来了个“内部梗”：一张 1972 年的照片，乐队创始人之一的基思·理查兹（Keith Richards）显得放荡不羁，他身旁的标语写着：“请耐心等待……没有毒品的美国才是最重要的！”
具体什么意思呢？滚石的歌迷们没法如愿以偿了。
“我本来就想休个暑假，”尽管外界一直猜测他生病或受伤了，贾格尔从意大利 8 月的艳阳天打来视频电话时，依然笑声爽朗。
正如贾格尔所说，他应该 “稍微放松一点”。滚石乐队的巡演可能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但他们仍然是现场音乐界最具吸引力的乐队之一；在过去十年里几乎每年都会上路巡演。贾格尔与女友梅兰妮·哈姆里克（Melanie Hamrick）育有一个 6 岁的儿子。2019 年，他接受了一次成功的心脏手术。今年 7 月，他 80 岁了。
除此之外，为了支持将于 10 月份发行的《哈克尼碎玻璃》（Hackney Diamonds），滚石乐队暌违 18 年的首张原创录音室专辑，乐队的这架“宣传机器”一直在持续高速运转。贾格尔说，同时应对专辑和巡演会让他精疲力竭。所以，他以执行管理人员的身份做了决定——待在家里。有快乐健康的米克·贾格尔，才能有快乐、健康的滚石乐队。正是这种清醒、有远见的管理头脑，帮助滚石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长寿的摇滚劲旅。
贾格尔并不打算只在泳池边休息。他要在纽约拍摄一组照片。另外还有乐队采访、制作 MV。他人在意大利西西里岛和我对话，不久前才在那里接待了他的孩子们和他们的伴侣（“非常有趣，嗯——有点太充实了。”）。下周，他将飞往巴黎看望朋友，并赶一场独立摇滚乐团“梦龙乐队”（Imagine Dragons）的演出。
“我能这么健康真是幸运，”他说，不怎么提自己非常注意饮食，且几乎每天都去健身房。“最重要的还是运气好。就是遗传的。”
“摇滚一代”正在我们眼前消失。最近的一系列讣告叫人眩晕茫然。然而，滚石乐队还在，让我们错觉死亡还远。甲壳虫没能坚持十年；成立于 1962 年的滚石乐队已经走入了花甲。贾格尔记得，第一次有人问他滚石乐队是否还会巡演是在 1966 年。两年后，《滚石》杂志以他们的复出为封面故事。乐队发行上一首大热单曲——1981 年的《让我心潮澎湃》时，许多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过气，巅峰不再。滚石 “老了”，这话人们已经说了整整五十年。
比起同时代的其他乐队，这一支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最令人信服的答案可能是他们有个名叫迈克尔·菲利普·贾格尔（Michael Philip Jagger）的伦敦经济学院辍学生——他在不经意间成为了商界与乐坛的双重传奇。贾格尔说，他从未想过要打造第一个摇滚“巨兽”品牌。然而他仍然开辟了一条道路，带领艺术家们摆脱天真无知和潜在的剥削，走向毫不遮掩的重商盈利，就像泰勒·斯威夫特的“时代之旅”世界巡回演唱会。
那是一种自卫，他说。
“我其实并不喜欢做生意，你懂我的意思吗？”他说。“有些人是真心喜欢。我只是不得不做。因为要是不做，就只能等人施舍。”
滚石乐队的统一口径是，在乐队几近解体，尤其是 1980 年代的时候，是基思·理查兹将成员们维系在一起。但有个强有力的理由可以证明，如果没有米克·贾格尔，滚石早就分崩离析，变成一摊碎石了。
数十年来，致命危机数不胜数：吉他手布莱恩·琼斯（Brian Jones）情绪不稳，活成了一个悲剧；乐队和商业伙伴发生重大冲突；基思·理查兹的海洛因毒瘾；乐队发生激烈的内讧，被理查兹称之为“第三次世界大战”；2021 年，全体成员钟爱的核心人物，鼓手查理·沃茨（Charlie Watts）去世。
但是贾格尔算是个“杂家”，有各种各样的技能，竟然在各种巧合之下，成为了 CEO，度过了这些危机。
贾格尔是摇滚史上最伟大的主唱之一。他在舞台上如同运动健将般充满活力（每天晚上都相当于跑了一场迷你马拉松），也具有非凡的商业智慧。但还不止这些。最重要的是，他有非常冷静的头脑，本能地避免自我神化和过度曝光。音乐方面，他总是乐于接纳新的声音，无论是流行乐、雷鬼还是迪斯科。也许比这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很少感情用事。
滚石乐队历久弥新，代表了二战后美国婴儿潮一代人长久的影响，但同时也象征着一种截然反主流的文化：流行音乐家需要成为商人。起步之时，滚石乐队也不是财务专家，也走了很多弯路，遭遇了严重的商业问题，才百炼成钢。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没能拥有《满足》（“Satisfaction”）等早期热门歌曲的版权。这故事是不是有点熟悉？甚至在 2023 年的今天，泰勒·斯威夫特这种名利双收的艺术家仍然因为早期的一些决定，难以对自己的作品拥有所有权和控制权。
米克·贾格尔则走在了时代前列：早在挣钱不被允许的时代，滚石乐队积极筹划商品、品牌和赞助等方面的生意。他们成为因此备受非议的先驱，而今天的艺术家们则享受了他们的福泽。
“说到滚石乐队，我有一件非常引以为豪的事情，就是我们开创了竞技场巡演的先河；他们有自己的舞台，自己的音响，万事齐备；体育场巡演也是我们最先弄起来的，”贾格尔说，“当时还没人搞过体育场巡演呢。”
如果你好奇，滚石乐队为什么暌违 18 年才完成一张原创歌曲的新专辑，那原因可能完全不符合你各种理想化的幻想：他们总是不停地进录音室，再一无所获地走出来。
理查兹在录音室里喜欢出其不意的即兴，不那么循规蹈矩，希望能为灵感的产生创造条件——美妙的节奏，难忘的旋律。但贾格尔很务实，注重成果。他并不特别喜欢那段终日与毒品为伴的漫长法国旅居生活，而正是那段生活造就了滚石乐队 1972 年的经典专辑《流放大街》（Exile on Main St）。贾格尔并不是铁石心肠的机器人，但他希望只要进了录音室，就能迅速出歌。
所以，滚石可谓身陷囹圄。为了摆脱困境，贾格尔制定了一个紧凑的时间表，并聘请了一位新的制作人。几番努力之后，《哈克尼碎玻璃》问世了，这张专辑风格相对直接，不加修饰地混合了摇滚与民谣，仿佛一颗胶囊，浓缩了滚石乐队不同时期的风格。
2022 年 8 月，乐队最后一次欧洲巡演结束后，贾格尔和理查兹进行了一番长谈。他说，虽然成员们都觉得已经录制的那些东西不怎么样，但因为是滚石，所以还是应该更上一层楼。理查兹表示同意。
但贾格尔也希望能有个截止日期。“我想做的是，写几首歌，进录音室，在情人节前完成唱片。”他对理查兹说：“这只是我随便选的一天，但人人都能记住这个截止日期。然后我们就带着这张唱片去巡演，就像以前那样。”
理查兹告诉贾格尔，这个根本办不到。
“我说，‘可能的确办不到，基思，但我们就设定这个目标吧。我们总得有个该死的截止日期吧。’”贾格尔说着，做了一个空手道的手刃动作，“不然，我们就总是进录音室，待上个两星期，再出来，等上六个星期，我们又回去了。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要设定一个截止日期。”（理查兹拒绝了采访要求。）
贾格尔说，他想要复刻 1978 年《一些女孩》（Some Girls）带来的那种迅速逆转，那是一张由贾格尔领衔的专辑，充满纽约风情，其中包括热门歌曲《想念你》（Miss You），使得乐队重焕活力。“并不是要你急于求成，”贾格尔说，“但也不是要一首歌录 117 次那么麻烦；不要过于纠结地争论到底这首歌好不好，那首歌应不应该放进专辑里。”
滚石乐队已经准备了几首有已故鼓手查理·沃茨参与的曲目，其中包括 《搞砸了》（Mess It Up），让人联想到迪斯科风格的《想念你》（Miss You）。不过，“剩下的部分都很快就完成了，”贾格尔说。他的目标就是让录音具有一些紧迫感。“即便是一首好歌，要是录制时没有激情，也不会真正打动你，对吧？”他说。
为了给乐队注入新的活力，贾格尔邀请了 32 岁的安德鲁·瓦特（Andrew Watt），流行音乐和摇滚乐制作人，曾经获得过格莱美奖。两人相识是通过唐·瓦斯（Don Was），滚石乐队 1990 和 2000 年代录音室专辑的制作人。
“米克把人引入乐队；基思来留住他们——或者把他们扫地出门。”瓦特说。
从去年 11 月开始，贾格尔、瓦特和滚石乐队所有成员都进入了洛杉矶的亨森录音室（Henson Recording Studios），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将数百首待选歌曲精简到了大约 25 首。瓦特作为编外人员，参与了入选专辑的三首歌曲的创作，其中包括《依赖你》（Depending on You），这首歌的和弦是贾格尔、理查兹和瓦特在剔除了贾格尔自己的一些候选曲目后共同创作的。
“基思、我和安迪想做一首民谣，我一直说，‘我有好多很棒的民谣，咱们就做这一首吧！’”贾格尔说。“结果他们说，‘这还不够好。’‘行吧，还有一首！’他们说，‘不要，我们还是从头开始写一首吧。’”
专辑有很多特邀参与的朋友，可谓大腕云集，包括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贝斯）、埃尔顿·约翰（Elton John，钢琴）、史蒂夫·汪达（Stevie Wonder，钢琴）和 Lady Gaga（主唱）。如今已 86 岁高龄，在上世纪 90 年代停止与乐队合作演出的原贝斯手比尔·怀曼（Bill Wyman）也出现在嘉宾名单中。
设定截止日期是有用的，贾格尔说。滚石乐队在四个星期内录制了基本音轨，最终确定了 12 首歌曲；《哈克尼碎玻璃》其实是在情人节的几个星期后完成的。“在这张唱片里，大家听起来并不像 80 岁的老人。”瓦特说。
然而，因为制造黑胶唱片需要等待，滚石乐队无法立即发行这张专辑。“我和唱片公司的高层们见了面，问，‘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能发行这张专辑？’”贾格尔说。“他们问我，‘圣诞节怎么样？’我说，‘滚蛋吧，不行。’”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定在了十月份。乐队正在讨论明年的巡演事宜，先是在美国，也希望能去其他国家。
身在西西里的贾格尔穿着白色 V 领 T 恤，罩衫没有扣扣子，显得轻松快乐。他轻盈自如，爱开玩笑。休息了这么一个夏日，仿佛有魔力，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我问贾格尔，他是否认为这是滚石乐队的最后一张原创专辑。“不会——因为我们还有一整张专辑的歌曲没有发行！” 贾格尔说。“我必须要把它们弄完。但我们已经完成四分之三了。”
外界常说，贾格尔只负责商业，艺术的部分都要归功于理查兹；贾格尔对这种说法愤愤不平（“我非常喜欢去自己的音乐室，打开鼓点节奏，创作一首歌——非常有趣。”）。他也有各种弱点，也承认乐队内部的紧张气氛自己或多或少有点责任。
“我也不是事事都做得完美。”他说。
20 世纪 80 年代，他想脱离滚石，建立自己的个人艺术特性，导致他与理查兹的关系濒临破裂。总的来说，他不喜欢把“滚石神话”挂在嘴上。“我从不回顾过去”，他说。
不过，他也勉强承认，他起到了稳定乐队军心的作用。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让乐队继续下去。“哎，这算是我应该起的作用吧，你懂吗？我想这就是人们对我的期待，”他说。“没有人会说，‘哦，应该由我来扮演这个‘思路清晰’的角色。罗尼（Ronnie Wood，乐队的长期吉他手）也没有跟我说，‘米克，你就别去担任‘思路清晰’和‘富有远见’的角色了，让我来吧。’除了我没人愿意做这个！这都是别人甩给我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也犯了很多错误，但人总是会学习成长的。”
贾格尔就是滚石的引领者和护送人，其根源可以追溯到英国的达特福德，在那里，年幼的他初遇住在一街之隔的理查兹。贾格尔的父亲是体育老师，青少年时期，贾格尔一边在俱乐部表演，一边在伦敦政经学习金融和会计。他最终决定退学，搞得父亲大发雷霆。
1960 年代，滚石乐队逐渐声名鹊起，反而自己人之间产生了“兄弟阋墙”之感。他们很赞赏美国音乐商业会计师艾伦·克莱因（Allen Klein）为其他艺人所做的努力，于是聘请了他。克莱因与迪卡唱片公司（Decca）谈判达成了一份新合约，为滚石乐队的下一张专辑赢得了百万英镑的巨额预付款。但最终，克莱因和滚石乐队走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问题之一是，克莱因拥有滚石乐队歌曲的所有权。所以，他的公司 ABKCO 音乐唱片如今拥有滚石在 1971 年以前音乐作品的版权。克莱因于 2009 年去世。贾格尔请来私人银行家鲁珀特·勒文施因（Rupert Loewenstein）为他们重建商业版图。结果发现，滚石不仅缺现金，还长期拖欠了大量税款，按照英国的税率，那是非常沉重的债务压力。为了扭亏为盈，滚石起诉了克莱因，并在 1970 年代初跨境避税，浪迹法国。（诉讼持续了多年）。
“当时这个行业刚刚起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支持，也没有这么多的人能够为你提供建议。”贾格尔说。“但你也知道，那样的事情到现在也照样发生。你看看泰勒·斯威夫特的遭遇吧！我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但她显然不太满意。”
1970 年代，滚石乐队进行了一些大规模的巡演——比如，就像斯威夫特的“时代之旅”巡演，他们的 1972 年美国巡演，就是一场流行文化盛事——开启了现代演唱会时代。从商业角度看，那时候的巡演仍然不算盈利很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贾格尔帮助滚石转型成运转良好的现场音乐机器，屡屡奉献史上巡演的最卖座纪录。
1970 年代，理查兹的海洛因毒瘾越来越深。再加上令乐队蒙羞的克莱因事件，贾格尔不得不在乐队事务中扮演更核心的角色。也许贾格尔在此期间的努力甚至间接挽救了理查兹的生命。然而，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仍然不断升级，并在 1980 年代中期，也就是 1986 年乐队发行专辑《脏活儿》（Dirty Work）期间达到了“至暗时刻”。理查兹希望巡演这张专辑。贾格尔拒绝了，部分原因是理查兹甚至查理·沃茨都因吸毒而状态糟糕。“回想起来，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1995 年，贾格尔接受采访时，对《滚石》杂志联合创始人詹恩·温纳（Jann Wenner）说道。“要真是干了，就会是滚石乐队最糟糕的一次巡演。说不定乐队整个要玩完。”
“当时我们争执不休，”贾格尔告诉正采访他的我。“后来，查理还是不行……也许是他的一种逃避方式吧。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想非要去处理某些事情了。唉，人人都在嗑药；1980 年代实在是毒品泛滥的时代。嗯——70 年代也是！60 年代也是！”
贾格尔的引领，也延伸到了乐队的音乐本身。
我想象贾格尔和理查兹合作写歌，想到的是一个原子，电子围绕着原子核飞速旋转。理查兹是原子核，是乐队的“灵魂”，永恒地守护那音乐的熊熊火焰。几十年来，他以自己独特的、顿挫的方式，演绎着查克·贝瑞式的摇滚乐。但滚石的原子之所以能不断放射能量，核心并不止在他，还在于他和贾格尔之间的张力。贾格尔是电子，是游荡的灵魂，他总有各种想法，敢于冒险，很善变，喜欢涉足新的音乐类型，尝试新的合作，然后都带回滚石乐队。得益于贾格尔的开放多变，随着时间的推移，乐队经历了惊人的风格转变：蓝调、流行、迷幻、乡村摇滚、迪斯科、新浪潮。
我和贾格尔谈到了未来，问他滚石是否计划出售他们（1971 年以后）的音乐。他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明白，用一大笔落袋为安的现金做遗产，对于继承人们来说可能不那么复杂，少一些纷争，但是“拜托了，孩子们并不需要5亿美元才能过好日子”。也许有一天，滚石会把作品用来做慈善。“也许能为世界做点好事”，他说。他也没有出版自传的打算。
不过，他也明白，滚石乐队的事业会比他的生命更长久。“现在就可以用‘身后’做文章了，不是吗？可以来个遗作巡演，”他说。“从 ABBA 之后（指这个流行音乐组合最近的“远航”虚拟秀），技术有了很大进步；我本来是要去看那个表演的，但是错过了”他说。贾格尔认为，有朝一日，滚石乐队和其他更老牌乐队的歌迷，也会在查看尘封的未发行音乐时，观看那种高科技的演出，这很符合当下的发展趋势。不过，对于滚石乐队特别擅长的对过去的音乐重新包装，“新瓶装旧酒”，他觉得要是不断这样做，“挺无聊的”。
贾格尔说，老去的问题在于，人会感到无助、无用和无关紧要。
至少目前看他的样子是没有这些烦恼的。虽然人们对待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人们会给我让路，以防我摔倒”，他自嘲道），但他在 2019 年恢复得特别快（“两个星期后就可以去健身房了”）。让他人生有目标的，除了无数滚石乐迷，还有他 6 岁的儿子德夫（Dev）。“我有一个很棒的家庭，总是给我支持。我还有年幼的孩子，让你觉得自己还很有用。”
贾格尔也越来越适应社交媒体了。新专辑中的歌曲《搞砸了》里有句很幽默的歌词，是贾格尔唱的：“你把我的照片分享给你所有的朋友/你把照片发出去，这毫无意义”。做了 60 年公众人物的贾格尔仍然希望保留一些隐私。但他在社交媒体的推文中表达自豪之情，也能从中看出他常出没于世界各地。他的女友梅兰妮（Melanie）曾是一名芭蕾舞演员，在网络上也很活跃。“生活就是这样，”贾格尔说。“但我也会划定一些界线。”在某些方面，社交媒体已经没那么可怕了。“以前，你一发什么，只要是站在你身边的女孩，人人都会想……‘那是你的新女友吗？’你懂的。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说。
当然，贾格尔仍然热爱跳舞。
今年 7 月，他在伦敦举办了一场 80 岁生日庆祝活动——先是约 50 人的家庭聚餐，然后在附近他出租的一家俱乐部举办了 250 人的大型派对。参加庆祝活动的有杰瑞·霍尔（Jerry Hall，与贾格尔共同生育了四个孩子）和莱尼·克拉维茨（Lenny Kravitz，贾格尔 1993 年个人专辑的嘉宾）。现场还有古巴乐队表演。
问贾格尔，80 岁的感觉是否与 70 岁不同，毕竟又离死亡近了一步。他像顽皮的孩童，戏谑地耸耸肩，又以苦心运营滚石的实事求是态度认真回答：
“两者都是很大的数字，”他说。“一个比另一个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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