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一个好朋友的孩子,刚上985大学,和他的一个同学,带了一份礼物,来到我的办公室,请教该读什么书。
《礼记》说,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别人不来学,我好为人师是无礼的。别人来问了,礼数已到,不尽心沟通则是我的无礼。一个简单的问题,显得异常沉重,让我思虑万千。
大学这几年,是人生中最关键的、定基调的。读了好书,读了坏书,影响可能都是半生一生。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表面上已经独立,稍有不满,便叛逆起来,但事实上,他们受周边环境的影响极大,老师是什么观念,市面上在营销什么书,同学们议论的话题书,几乎可以左右他们。大学毕业后,很多人的阅读量减少,一般就靠着大学的底子过一生。
回想起我二十来岁时,当时身边的环境,就是新自由主义的天下,不读不先进,不读不启蒙,不读不时尚,从流行文化到晦涩理论,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玉石俱焚,无人能免。我听两位年轻人的想法,仍有我当时读的一些书目,还谈及一位同学,人生志向就是出国不回返。
新自由主义,对精英有极强的迷惑性与腐蚀力。它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要自由不要责任,要个人不要集体,要市场不要政府,推演到逻辑极致,必然是个人原子化,义务、责任、家庭、民族、政府、国家、文明,都可视为对自由的压迫,一钱不值,是落后的标志。精英是强大的个人,有能力、有魅力、有权力、有影响、有财富。新自由主义大大迎合了他们:你的这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享受吧,强者可以为所欲为,贪污腐败是你的报酬,伴侣随时可以换,家庭约束你,是万恶之源,你对这个国家不必有什么爱与责任,你是世界公民。新自由主义就是有史以来一切精英主义的最新话术,是精英们的最新陷阱。
我到了四十多岁,几乎读遍新自由主义经典,发现这套理论,越来越不能解释中国的现实,越来越被中国的发展打脸。从香港黑暴开始,我确认这一套是错的,之后世界的大变局提供了更多佐证,美国开打贸易战,制裁华为,否定市场自由,三年疫情,社会主义中国展示了人类史上最强的动员、组织、互助、生产能力。也是在这段时间,我从两条阅读线重塑自己的思想,一是从孔子开始的中华文明线,一是从马恩列宁到毛泽东。终于在某一天,精英观死了,人民观生了。这世界不是精英创造的,是人民创造的,只有代表人民的精英才不会被世界抛弃。回想半生,步步惊心,错了并不是都有机会改的,我只是幸存者。有这机会,与我一直自立有关,我无法接受靠别人活着,更不能忍受嘴着新自由主义,身体却靠体制与国家供养(这是新自由主义给我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一直没有脱离实践,我写作,投资,开公司,做产品,接触上下游那些劳动者,真实的世界助我最后击溃浮夸的理论。唯物主义必然战胜唯心主义。可惜,更多人是不会转变的,年轻时入脑的错误理论,将锁定他们一生,即使现实证明他们错了,他们也会蒙上眼睛说,现实错了。
当然,把我漫长的阅读书单开给大一学生,操作性太差。我最后给的读书建议是:一是保证把专业读好;二是读透《论语》(请参阅“不读《论语》不可能当好中国人,甚至不可能理解中国人”)和《毛泽东选集》,人生与事业的大方向对了,大原则树立了,有了人民观,就不会被坏书、坏人、坏事带走,风险将大大降低。迷信精英观,路线错了,感觉天天在读书,人生其实错得离谱。说实话,这几十年,新自由主义一统天下,中国的精英阶层沦陷许多,文科知识分子很多精神美国人,法律、媒体、文艺、NGO,太爱跪美国,中国为什么不倒?为什么越来越好?正因为中国人民不信新自由主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一套,他们从来没有背叛优秀的传统价值,他们一直深爱为人民奉献了一切的毛泽东。年轻人要读毛泽东,才不会走歪,人一生要不停地读毛泽东,才不会变质。
半年多前,和这孩子一家吃了一次饭,席间,他说他和那个同学都在读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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