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四位年轻女教师在2017年10月相聚沪上时合影。左起,吴钰湘、朱瑞芳、寿虹和甘玉雪四位老师。
“‘长新’的来历或许就跟当年与‘致源’名号切割一样不会再被人提起……”3月20日《新华路时光》推送叶黎明撰写“那年那月的那座学校”一文,旋即引起不小的反响,跟我有微信互动的老同学、校友议论纷纷:“哦,原来那是一座老牌私立学校……”年近八旬的陈爱芳班主任老师在微信中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致源”系“致远”之误。陈老师一并在微信中谈到1965年她刚入教职那会儿聆听高崇靖校长讲话时,知晓高校长1941年创办私立中学起名缘自“宁静致远”之意。

怀着对母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抑或是出于自己长年做编辑的职业惯性,虽说心里明白陈爱芳老师年事已高,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疏于笔墨打理的状况,但我还是试探约请陈老师围绕“致远”的前世今生为公号撰稿。陈老师倒也爽快,伊讲,当年自己也年轻,对“致远”前世今生知之甚少,恐怕担当不起撰写校史的重任,不过她可以在老一辈“致远”教师中请教、征询一些史料片断,并建议我对如周一丁、管志强、闵丽霞等高年资老师进行采访,以探寻一些行将飘逝的史料痕迹。
掐指算来,陈老师提到的那几位前辈年届髦耋,不宜叨扰。陈老师在向沈恩明老师打听中获悉周一丁老师已九十有八,虽说健康状况尚可,思路也清晰,但听觉视觉则大打折扣。闻讯赶快打住,惟有衷心祝愿周先生健康长寿,不便再去打扰老人平静的生活节奏。
年近八旬的陈爱芳老师
说起在班主任陈老师课堂上的四年中,耳濡目染受教良多。我是觉得班主任陈爱芳老师有为人师表的担当,有不放弃不抛弃的侠义。碰上学生组稿陷于进退两难时,毅然伸援手,表现出理解、守望相助的热忱。
真要说起来,公号与己不甚搭界,我完全可以置之度外。对陈老师而言,早在1978年就调至五爱中学任教,长新的“前世今生”也完全可以不闻不问。可能是彼此性格相近的缘故,陈老师不厌其烦辗转找到甘玉雪老师,希望从她那儿得到相关信息。
据甘老师透露,长新中学高年资历史老师陈钟圭先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写过一部回忆录,其中有回忆“致远”的篇章。闻此讯息,在下即告之街坊吴伟余兄,与之一起分享组稿好消息。
伟余见多识广人脉众多,有从事政府机关工作履历,年逾花甲仍被“社联”留用,并且和我一样关注“新华路时光”。比较意外的是,伟余兄告诉我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长宁区府办公室工作,一度与退休赋闲仍挂区政协常委虚衔的“致远”老校长高崇靖有过交集;再一个,伟余负责区域文化条块工作,新华书店长宁店负责人与其有工作上联系,而这位负责人又恰恰是陈钟圭先生的至亲。
于是乎,伟余又与陈老有过走动。据知,陈老早年就读东吴大学历史系,学养深厚。至于老先生有回忆文存,那伟余就不知道了。时过境迁,高校长、陈老先生一二十年前先后作古,追寻“长新”的DNA,伟余兄法道再大,则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那年那月的那座学校”作者叶黎明(左)和本文作者兴致勃勃谈论“新华路时光”
幸好,甘老师有陈钟圭老先生公子的联系方式,应我再三请托,甘老师在与陈公子通电话中被告之,其老父亲确实在晚年花了不少心血倾情撰写回忆录,可是多少年过去了,一时半会恐怕寻找不到手稿。
根据组稿经验,家属说这话的另一种可能就是敷衍而已,因此,我已预感路到尽头,还是洗洗睡吧。而就在自己与伟余兄交流中言明放弃的时刻,甘老师通过陈爱芳老师给了我一个柳暗花明的惊喜——陈公子经过努力竟然把他老父亲回忆录的部分章节找到了!
然后通过甘老师的中转,由快递将陈老手泽复印件交到我的手上,送达正好是午餐时间,顾不得许多,赶快打开电脑噼哩啪啦敲击键盘,迅速将陈老先生近两千字的文稿输入电子文档,仿佛不这样争分夺秒,稿件会得而复失似的。
左起,顾建飞、唐震熙(69届学长,“新华路时光”版主)、叶黎朋、李华、王文琪和陈老师
陈钟圭先生回忆录的这一小章节手稿标明是P611—617,章节题目:《从致远到长新(二)》,且稿面大小似小16K。以我对文稿页码估量,陈老回忆录文字容量至少有十五六万字。
从行文风格上看,陈老文字无任何喧哗的文艺腔,亦无丝毫做作的学究气。之前,陈老的这部手稿是否有公诸于世出版发行的打算,本人不甚清楚。不过我想,以陈老东吴大学历史系功底,该回忆录从民间史话而论,纵横半个世纪人间沧桑,以点带面,从一个中学教师,一个经历不同时代背景的老年知识分子独特视角窥探教书育人“痛并快乐”的人生况味,当有不菲的阅读价值。
斯人已逝,我们已无法知晓传主究竟是出于什样的考量潜心于浩瀚的人生回忆中。传统读书人有一种不为人所知的写作境界,那就是藏之名山,留之后人的意愿。而只求排遣、释放情绪的写作状况未始不是一种给自己带来愉悦的精神修练。
在与甘玉雪老师的微信聊天中,她告诉我,在高校长、陈钟圭他们言谈举止中,可以感知传统知识分子的精神长相。什么叫知识分子的精神长相?我想,那就是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就是一种被叫作人文关怀的精神境界,陈老先生生前并非学校的管理层,他用朴实语言,还原了致远与长新的变迁,没有人文关怀的胸襟是不可能历历如绘,给人以回望的快慰。
陈老先生“从致远到长新”(二)篇章不过就区区一千八百字左右,然而史学的严谨贵在要言不烦。有道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在下清晰记得在五十多年前“文革”恶劣环境中身陷困厄中的高崇靖老师和另一位和高老同样说一口京片子,据说是教美术的谢姓老师。
陈爱芳老师说起陈钟圭老先生,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陈爱芳老师说老先生个子高高的,才依稀记得有这么个印象。甫进中学那会儿,困厄中的老师不在少数,后来成为我们语文任课老师丰禾畴给我第一印象是,她虽身陷食堂打杂处境尴尬,却有巾帼豪气。那是一个年轻女教师突然昏厥场景,只见穿得松松垮垮工作服的丰先生忙前忙后,像是120救护队主管似的。这一幕当时对我的心灵触动真的很大,见义勇为,扶危济困是人之善良、善念的本性,即使是在遭遇不公不义,遭遇诬陷憋屈的日子里,同样义无反顾施予别人以搀扶,其暖融融的情与义至为珍贵!
我们那几届学生在校期间,也正是“文革”余孽尚未褪去的年代。按陈爱芳老师的说法,老“致远”那批学问刮刮叫的高年资老师被剥夺教职,殊为叹惜,庶几是对“树人”工程的施虐。当时我在班级里出黑板报,那个说一口京片子的谢老师还在做校工似苦差事,我把谢老师叫进教室,请他在黑板报上“秀”一手美术字。其实那会儿我们已经有了崇尚知识的自觉性,有了“取法乎上”的求知渴望。然而,那是一个人妖颠倒的年代,所谓“斗批改”极左思潮加上“工宣队”的粗鄙化管理,正常的教育秩序得不到保证,由是,我们无辜且无奈被烙上“被耽误、被糟蹋的一代”的印记。
话虽如此,高校长、陈钟圭先生等一批“致远”长者,是值得我们敬重的前辈。
从陈老先生回忆片断中,可以基本厘清长新中学的DNA。上世纪四十年代伊始,高崇靖先生出资盘下育华中学资产,重组成致远中学。在那民不聊生的四十年代初期,能上得起中学的百姓子弟极为有限,当然还得考虑到当时市民人口因素,能有“大小十二间教室”的致远中学,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个学校,况且还有高中年级。
1958年后,致远才降格为初级中学。“从致远到长新(二)”行文中,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直至“文革”前一年,即1965年为校舍迁徙时,区教育局长说服高校长更改校名这一细节,可见当时高校长还是得到社会和上级领导应有的尊重。也因为这个缘故,在拨乱反正的年代,已退休赋闲的高校长才有资格领受区政协常委的待遇。
“七八年前曾被披上‘新马夹’——复旦中学·初中部,后来又变换成什么‘马夹’我也搞不清楚,彼时这所学校名号为长新中学。”叶黎明的感喟似乎说出了曾经的“长新人”情何以堪的伤感与惆怅。在再也见不着老校名的日子里,“致远”与“长新”始终留在我们心目中,留在永恒的岁月中……
【编者留言】长新已故老教师陈钟圭回忆录片断“从致远到长新(二)”业已编竣,有关作者生平简介和图片尚在等待中,一经配置完毕即刻推送。
汪频美篇 | 重返长新中学母校
原创汪频     新华路时光
沧海桑田世变变化,人生浮沉数十载,2017年回母校,长新中学改了复旦初级中学.四十多年校名变了,校园面貌变了,唯有永远不变的是莘莘学子的母校情。
这次听说母校又要改名为新虹桥中学啦,我退休了.有时间去拜访一下.这里是我青春年少时的地方。
学校大楼,运动场,依然记录着自己的美好回忆,水泥地变成了塑胶地了。
看到了学生们在运动.回味无穷我的曾经,点点滴滴⋯⋯
教学大楼依旧明亮,宽敞,我曾在一楼和四楼上课,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春夏秋冬。
学校图书馆,陈列着学生们比赛的奖杯和奖牌,激励后生们努力加油哦!
大提琴双重奏《月亮河》,《蒂凡尼早餐》主题曲
点击右下标示可全屏播放。
END -
新华路时光
xinhualu69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