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师维姆·文德斯的四部代表作,今年的金鸡国际影展还有另外四部风格各异的经典。
《青木瓜之味》是本届影展开幕片《法式火锅》导演陈英雄30年前的首作,将越南与法国的“味道文化”对照来看,别有趣味;当弗吉尼亚·伍尔芙遇上蒂尔达·斯温顿《奥兰多》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惊艳。
《南方》《小岛惊魂》皆出自西班牙导演之手,疏离派大师维克多·艾里斯展现父女亲情,亚历杭德罗·阿梅纳瓦尔则联合妮可·基德曼讲了一个鬼故事,但两部电影都是历史创伤的隐喻。
奥兰多Orlando
英国/俄罗斯/法国/意大利/荷兰
故事
16世纪的英国,贵族少年奥兰多因为受到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青睐而被祝福永葆青春。在之后的四百年里,他历经文艺复兴、工业革命、两次世界大战,见证了世事巨变,沧海桑田。
尤其是当奥兰多离奇地变成女性后,她更体会到人类社会关于性别的各种偏见,以及女性为了维护独立自主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
评析
本片诞生于1992年,一出世观众便“惊为天人”,三十年后来看,它依然前卫。历史的穿越,性别的流动,一切都充满预言性,整部电影就像原著小说作者弗吉尼亚·伍尔芙那样,成为一种超越时间的存在。
作为母亲的奥兰多骑着摩托车驶向新世纪,结尾这一幕令人想起了今年的《芭比》,时空次元壁破裂,异曲同工。
更令人称绝的是蒂尔达·斯温顿,在“女神”这个词尚未流行的年代,她用奥兰多这样一个银幕形象诠释了“天人”的存在——清瘦、苍白,消弭了性别,超凡脱俗。她就是穿越历史而来的奥兰多,从未年轻过,也永远不会老。
青木瓜之味
The Scent of Green Papaya
法国/越南
故事
十岁的梅来到西贡(今胡志明市)的一个大户人家当佣人,由于与主人家夭折的女儿长得很像,她颇受女主人的喜爱。后来,男主人不辞而别,几个儿子也都是败家子,家境凋敝的女主人不得不将梅送到音乐家浩民的家中当女佣。
梅年少时曾见过浩民,彼时就对他暗生情愫,随着频繁接触,浩民也渐渐被梅所吸引,可他已经有了婚约……
评析
陈英雄是当代越南电影的代表人物,1995年曾凭《三轮车夫》斩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青木瓜之味》是他1993年的导演首作。
首先,这是一部极具东南亚美感的电影,尽管整出戏都在法国南部一个摄影棚里拍摄的,但布景极其真实,让人恍然身处越战前的西贡。陈英雄想打造出一种鲜见的视觉上的完美,通过梅那善于发现的眼睛,生活的小细节都被理想化了——一滴水在树叶上颤抖,一只青蛙在水坑里昂首抬头,阳光透过植物罅隙照下来,空气中飘来青木瓜的香味。
影片并不以情节驱动,而是以梅的感受为中心,经历过两个家庭,她成长为温柔内敛亦坚强独立的女性。片子的节奏比较慢,但静下心你会发现,观影的过程就像读一首优美的诗,其中有许多微小的美等着你发现。
南方The South
西班牙/法国
故事
女孩爱丝特蕾娅从小仰望着作为牧师的父亲奥古斯汀,尤其对父亲早年间的经历和在南方的故乡产生浓郁兴趣。而在突然得知父亲和“秘密情人”艾琳之间的关系后,爱丝特蕾娅陷入到巨大的失落和怀疑中。漫长的岁月不断加剧女儿和父亲之间的裂缝,直到爱丝特蕾娅觉醒长大。
评析
以少女视角窥探成年人世界的复杂矛盾,这部1983年的西班牙经典令人想起了同在那一年的中国老片《城南旧事》。与《城南旧事》的东方恬淡自然不同,《南方》中的儿童视角被赋予了揭露和反思西班牙惨烈往事的独特意味。
影片看似讲述了一段中产家庭内部的隐秘阵痛,实则表达的是佛朗哥政权统治时期西班牙南北分裂的悲剧历史。导演维克多·艾里斯延续了首作《蜂巢幽灵》的影像创造力,用光影的丰富变化营造出独特的油画质感,整部电影浑然天成。结尾,父女两人之间的情感错位,爱丝特蕾娅的最终成长,都让人唏嘘不已。
小岛惊魂The Others
西班牙/美国/法国/意大利
故事
二战刚结束的1945年,格蕾丝带着一双儿女住进了英属泽西岛的一座豪宅,在那里等着丈夫从战场归来。两个孩子都患有不能被阳光直射的怪病(与吸血鬼同病相怜),不仅得宅在家里,窗帘还必须遮得严严实实。
某天,仆人不辞而别,格蕾丝只好又雇了三个,可自此怪事频出:窗帘会被无故打开,门会自动开关,钢琴偶发异响。格蕾丝越来越确信这栋豪宅是闹鬼了,三个仆人似乎没安好心,而丈夫也迟迟未归……
评析
诞生于2001年的《小岛惊魂》与1999年的《第六感》的反转结尾异曲同工,但在创作精神上,它更像1961年的哥特恐怖片《无辜的人》和1963年的鬼宅电影《邪屋》。
与其说这是一部鬼片,不如说这是一场噩梦。没有一惊一乍的惊吓,而是用诡异幽闭的氛围和令人不安的配乐,激发观众的想象力。我们之所以会不寒而栗,并非因为看到了鬼魂或怪物,而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女主角格蕾丝的内心恐惧。
恐怖之外,《小岛惊魂》也能给人深层次的感悟:生活总有着令人困惑的一面,你也许不像想象中那样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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