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碰撞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有良知有深度有温度

初到联合国

日内瓦日记

——中国公益人联合国之行札记

文/陈行甲

前言：瑞士时间9月29日下午一点半，我从日内瓦机场起飞，经过十个小时飞行，北京时间9月30日清晨五点半落地祖国首都北京。飞机上眯了四五个小时，内心按捺不住澎湃的激情，想把日内瓦之行的美好感受整理出来跟朋友们分享，于是拿出电脑在飞机上把这几天零星记录的日记整理了一下。此刻在北京首都机场等候转机回深圳，匆匆编辑发出这篇文章。

生活的意义在于对美好事物的感受，快乐是心灵折射出的光辉。谨以此文祝福我的朋友们国庆中秋双节快乐！

2023年9月22日星期五

9月21日晚九点从深圳宝安国际机场起飞，凌晨到首都国际机场，在机场邂逅一同来日内瓦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54届大会的北京至诚律师事务所主任佟丽华一行。丽华是中国法律界的翘楚，从事儿童青少年权益保护和农民工公益维权二十多年，是广受社会认可的大律师，党的十八大代表。他创立的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是中国第一批申请到联合国经社理事会特别咨商地位的民间社会组织，他已经来联合国开过几次会。我们凌晨两点二十五从北京起飞，经过11个小时，瑞士时间早晨七点二十五分抵达日内瓦机场。飞机快要落地时，看到我在拍舷窗外的景色，邻座的瑞士小伙儿给我介绍，窗外山峦和森林围绕着的大片水面就是日内瓦湖，湖这边是瑞士，湖对面就是法国了。

从机场廊桥开始，感受到的第一印象是窗外的天空碧蓝，澄澈透明，远山历历在目，可见度似乎在极目的远方。从日内瓦国际机场排队入关，手续很简单，海关人员自始至终面带谦和的笑容。

出机场的第一件事，是到对面超市买公交票，日内瓦城市不大，公交发达方便，出行靠公交可以解决全部问题。公交卡分次票，天票，周票，月票，年票，所有公交随便坐，上下不用刷卡，也没人检查。但是偶尔可能有人抽查，一旦被抽查出没有买票乘坐公交的情况，不但面临巨额罚款，而且会计入诚信记录，这个代价对瑞士人来说就大得可怕。我在这里要待八天，买周票花了38瑞郎，我本来想买周票再加一天的天票，接待我的小伙子问了我的行程，热情地给我解释只需要29日离开的那天买一次性车票就好了，到了公交车站投币3瑞郎购买，一个小时内有效。看我有点疑惑，小伙子笑着说日内瓦不大，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超过一个小时的。

从机场坐5号线公交，五站路到达我在Airbnb上订好的房间附近，二十分钟。负责check-in的小伙子在楼下把钥匙交给我，进门演示了一下几个主要家电的用法，临走告诉我29号离开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一楼大堂的一个指定地方，就算check-out了。这房子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我在五楼的一室一厅套间，厨房客厅连在一起，宽敞明亮，最喜欢的是大阳台，山坡下小半个日内瓦城一览无余。联合国欧洲总部万国宫就在一公里外的山脚处，步行只需十分钟出头。丽华有经验，他们租住的房间离万国宫更近，步行只需五分钟。

放下行李，简单洗漱完毕，我和丽华以及助手一起到万国宫的联合国会议接待处办理参会的通行证。今天是星期五，等的人很少，凭借护照、联合国的邀请函以及参会代码，一分钟办好。丽华先带着我熟悉一下会议环境，进会议大楼的主会议室后排空座处听了一会儿，当天是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的一个议题。结束后我们在联合国的餐厅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一大盘牛肉+意面+炒蘑菇，14瑞郎，丽华说这里的餐饮比外边餐馆明显便宜。

吃完饭我们在万国宫湖边几棵大树之间的草坪上转了一会儿，我在这里录了一个五十秒钟的短视频，发了一条抖音，告诉大家中国的公益慈善人来到了联合国大会。当天这个视频的浏览量超过了六百万。

下午两点半，我和事先约好的瑞士西区经济发展署中国区负责人兼首席代表周顺见面。用GoogleMap导航，发现从万国宫出发坐公交要22分钟，走路29分钟，我干脆选择步行，一边欣赏日内瓦的城市风景，一边导航过去。会面就在周顺办公楼不远处的咖啡馆。周顺老家是武汉人，父母都是武汉大学教授，他在武大本科期间交流到法国，一路读到博士毕业，曾经在萨科齐政府期间在法国政府工作，后来萨科齐奥朗德政权交接左右转换，他不喜欢新的政府工作氛围，就辞职了。瑞士西区经济发展署通过猎头找到他，于是他来到了瑞士。我们聊了一个半小时，相见恨晚，周顺少年时曾经跟着父母游览三峡神农架，去过兴山县，对那里有美好印象，这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他对我来到联合国交流学习特别赞赏，他说日内瓦有一万五千多家社会组织，是一个国际民间社会交流的中心，但是中国人办的组织一只手数得过来，这些都是他主管的事，他的信息应该是权威的。

会谈结束，周顺带我简单逛了一会儿日内瓦老城，街道不宽，地面的石板满是古意，两侧的房屋好多都是几百年历史的老屋，周顺指着我看他们高大的门廊，说门这么高是因为过去主人是可以骑着马进去的。路旁可以看到不少的钟表作坊，透过窗户看进去，一些工人正专心地用手工做着手表。日内瓦州政府和市政府的办公地点都在这里，周顺也带着我到他办公室看了看，办公室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几百年的老房子了，但是维护得很好，使用起来仍然很方便。

2023年9月23日星期六

联合国的大会一般开个把月，周末照常休会。上午我先是去附近农贸市场买了点菜和面条，好对付这一周的伙食。然后来到万国宫门口的广场熟悉环境。广场上搭着两个帐篷，上面写着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标志，看来是在这里抗议游行的人住的。人们来来往往，和在这里抗议集会的人相安无事。

广场正对着联合国大门的地方，伫立着一把巨型椅子雕塑。这把暗红色的椅子高12米，重五吨，只有三只腿着地，另一只腿只有一半，残缺地悬在空中。走到下面看的时候，残腿不规则炸裂的脆断处，触目惊心。这是非政府组织“国际残联”为引起人们对地雷给平民造成的伤害于1997年树立的，是瑞士艺术家丹尼尔.伯赛特的作品，警示人们对战争的思考。椅子除了有坐的实用功能外，还是权力、身份以及尊严的象征，就像我们都坐在椅子上，我们是平等的，是一种对话和交流。所以这个雕塑也寓意着战乱对国家、个人的权利和尊严的伤害。

广场对面就是万国宫了（法语：Palais des Nations；英语：Palace of Nations），建于1929年并于1938年设定为国际联盟总部。虽然瑞士直到2002年才加入联合国，从1950年代开始，万国宫就作为联合国欧洲总部所在地。

走到联合国办公大楼跟前，居然看到一只漫步的蓝色孔雀。丽华提醒我赶紧录个画面，我走近到孔雀两三米远的地方，它根本一点都不怵，看来它就是这里的主人。上网一查，原来这里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万国宫这块地皮是由瑞士人古斯塔夫·雷维里奥德（Gustave，Revilliod de Rive 家族）于1890年的时候捐赠给日内瓦市政府的。雷维里奥德是一位富有的艺术收藏家和旅游家，生前酷爱孔雀，他一直认为孔雀是一种很有灵性和优雅的鸟类，自己也饲养孔雀。他无儿无女,只希望死后可以被埋葬在自己家族的一块土地上,还希望在这块土地上建一座花园。雷维里奥德将自己的墓地选定在以他妈妈的名字命名的阿里亚纳公园（Ariana Park）。他在遗嘱中把包括阿里亚纳公园在内的一座庄园赠给了日内瓦市，后来日内瓦市把这块地转赠给国联，联合国大厦落成于1936年，现在这里成了联合国欧洲总部。

雷维里奥德捐献地皮的时候提出来三个条件：第一，阿里亚纳公园对公众免费开放；第二，他的墓地不能动，要保留在庄园内；第三，允许庄园内的孔雀自由漫步，以保持庄园的浪漫气氛。因为这一纸遗嘱，庄园内的孔雀可以在如此重要的国际机构内闲庭信步，为所欲为。

最初庄园主人的孔雀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孔雀由一些成员国赠送，孔雀是吉祥鸟，也是和平的象征，寄托了成员国希望和平的愿望。现在，据说有7只蓝孔雀，它们由专人负责饲养，个个精神饱满，在花园内散步，时不时还发出悠长的叫声。我们今天就幸运地看到了其中一只。

在广场我拍了一个小视频，算是在周末时间带着视频粉丝们一起游览联合国外景。视频的最后，我从193面旗帜中间跑过来，丽华说，那是青春的样子。

奔跑的样子，是青春的样子

中午我们和世界卫生组织安全与出行处的官员罗芳芳、北京理工大学教授韩秀桃一起在日内瓦市中心的中餐馆相聚。芳芳过去曾是公安部的干部，前几年通过万里挑一的全球公开招聘考试，考入世界卫生组织任职。韩教授过去是司法部的部门领导，现在到了大学教书，他刚于几天前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大会中主持了一个“科技发展与人权保障”的边会，明天就要返回国内，今天的聚会就有点像是芳芳给我们接风，同时给韩教授送行了。

我们在一起聊了对瑞士这个国家的感受。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典型的山地国家，自然资源说不上多好，且被列强环绕。它其实是一个强硬民族，并不软弱，但是两次世界大战都占尽便宜，全世界三分一以上的资金放在瑞士。他能保持中立，其实是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做后盾的。

日内瓦就更是神奇，只有19万人，芳芳笑称瓦村，日常通勤基本在30分钟以内。但是超过150个国家的人在这里，它是一定意义上世界的政策制定中心之一，因为有很多大的决议在这里制定，所以它也是舆论中心和信息交流中心。

芳芳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世界卫生组织，雇有8000左右员工，在150个国家设有办事处，年预算高达22亿美元，关乎全人类健康福祉，是这个地球上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之一。我跟芳芳交流了不少我们恒晖做的儿童癌症综合控制的社会实验，她表示很感兴趣，会在十一月到深圳开会时再专门上门交流，并会留心帮助我们链接世卫组织的相关资源。芳芳也讲到世卫组织对于“健康”这个词的理解，近些年已远不仅仅聚焦于疾病防治。事实上，非疾病因素越来越多影响健康，比如，交通事故每年导致130万人死亡，500万人受伤，还有溺水、跌倒等意外伤害，暴力伤害，性侵，家庭暴力等，对于人的身体健康的伤害都是很大的，特别是对儿童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影响极大……All for health ,health for all，WHO在全球的使命是努力增进世界各地每一个人的健康。

2023年9月24日星期日

今天是周日，日内瓦阳光灿烂。清晨六点半，窗外的鸟儿把我叫醒了，我索性起床穿好衣服来到窗外的大阳台，这里居然是一个极好的看日出的点。清晨的日内瓦室外有点冷，刚出来甚至有一激灵的感觉。我查了一下手机天气，只有摄氏10度，赶紧进门把临行前爱人硬塞到包里的秋裤加上，一下子暖和多了。这会儿才念起爱人的好，惭愧于她不断往我的包里塞衣物的时候自己不耐烦的样子。

清晨七点二十分钟日内瓦的山边开始泛出明亮的霞光。七点二十五分，太阳欣欣然冒出一点点头来。我找好一个角度，把手机放在阳台上，摁下延时摄影键，用镜头记录下日内瓦日出的全过程。我就这样坐在清晨的阳台上，捧着一杯热水，看着太阳一寸一寸地在我面前升起。阳台外面有几颗高过五楼的大树，鸟儿栖息在上面，不时地感受着阳光强烈变化欢快地飞舞，就在我面前飞过来掠过去，我能感觉到它们快乐得不得了。

早上九点半，我和丽华约好今天去一家有不少中国货的法国超市逛逛，说起来是从瑞士到法国，以为国与国之间出行，多少有点出国的仪式感吧，结果啥都没有。就是在日内瓦我们住所旁一处普通的公交站，坐F巴士半个小时就到了，简直比我在深圳从罗湖到福田都更近更方便。Googlemap上显示十三站路，到了十一站时后面多了一个打括号的F，这就意味着到了法国了。

到了超市，感觉回到了国内，挂面馒头包子，老干妈饭扫光，琳琅满目还不贵。我买了一些就出来了，丽华要多待一周时间，他买了不少。在超市外边晒太阳等丽华的时候，路边一个坐在敞篷跑车里的法国小伙子跟我打招呼，先是用蹩脚的中文说您好，然后用法语跟我说话，我表示听不懂，用英语反问他是否可以说英文，于是我们快乐地用英语交流起来。他请我教他中文里反义词怎么说，他说他知道黑和白，现在想知道correct中文怎么说，以及它的反义词在中文里怎么说，我告诉他这两个词用中文说是“正确”和“错误”，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跟着我念这两个词。我就随口请教了他“谢谢”“再见”两个法语怎么说，他带着我念了几遍，不停地竖大拇指，又多教我一句法语“特别棒”怎么说。一会儿小伙子的女朋友从超市出来，原来是一个中国女孩，难怪小伙子要跟我请教中文的反义词了，估计这个小伙子是“妻管严”，被中国女朋友讲道理给讲怕了。他俩跟我挥手告别的时候，小伙子居然用中文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回来的路上接到中国驻联合国使团工作人员的问候信息，关心我在这里的生活工作是否顺利，很温暖。我这次来联合国是以民间慈善组织代表的身份来的，此刻有找到了组织的温暖感。

2023年9月25日星期一

今天周一，联合国大会新的一周忙碌开启。上午九点进入万国宫，在会场外遇见前来访问考察的国家教育部怀进鹏部长和兰州大学严纯华校长，得知我将在联合国大会发言，怀部长关心我发言的主题，我说是青少年精神健康关怀，分享我和俞敏洪老师一起正在做的知更鸟公益项目提炼出来的中国公益慈善人的经验，怀部长鼓励我们积极实践探索。

上午会议的议题是性别平等。联合国的同传系统非常棒，我用中文和英文各听了一半。中午十二点休会，出来经过大草坪上的“重生”雕塑，是意大利艺术家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的作品，193块分别来自193个联合国成员国的大小在30到50厘米见方的石头摆在一起，构成三个环环相扣的图案，从而向全球发出“联合国在新的起点上重新出发”的信号，号召大家通过对话弥合分歧，团结一致，共同促进世界和平和发展。我找到了中国赠送给联合国的这块石头，是一块黄白相间，颜色温暖的石头。我在这里录了一个小视频，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浏览量就超过了十万。

这就是中国赠送给联合国的石头

中午一点钟，两位在瑞士工作多年的老朋友请我和丽华在日内瓦湖畔的一个意大利风味露天餐馆吃简餐交流。餐厅就在蓝天白云下的湖边，鸭子在清澈见底的湖面游着，鸥鸟在湖面上飞着，麻雀在我们脚边踱着。说到我明天下午在一般性辩论环节的发言，他们提示我要注意会场上有图谋不轨的人出现套近乎。近些年一些疆独、藏独、港独分子常常会到这些场合凑热闹，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公益人，是曾经受到中央表彰的共产党员，我的政治觉悟和敏感性当然是够的，我临行前也做好了功课，但是他们的提示仍是非常及时有用。面对这些跳梁小丑，我们不能把国际舞台让出来任由他们折腾，我们必须在国际舞台上发出中国公益慈善人正义和善良的声音，这也是我们民间公益慈善组织代表来到联合国的意义。

晚上世卫组织的罗芳芳帮我们约了几位朋友在丽华的住处交流，有新华社日内瓦分社社长陈俊侠和他的女儿子歌，日内瓦大学儿童心理学研究员李婷。我们六点钟到的时候，天空还十分晴朗。俊侠指着阳台外面远处的白色山峰，告诉我们那就是欧洲屋脊博朗峰，海拔4808米，距离我们住处八十多公里，但是一览无余，这么高的能见度，说明日内瓦的空气质量不错。

丽华住处旁边就是世界公认的国际标准化组织国际电信联盟ITU ，我们的话题就自然从ITU说起，这其实是今后的全球AI治理中心。俊侠介绍ITU上一任秘书长赵厚麟是中国人，为中国的互联网产业发展做出了历史贡献。但是现在的秘书长多琳是美国人，换届时由原电信发展司的司长，直接跳过副秘书长，当了秘书长，据说这个过程中连拜登和布林肯都出面帮助争取。ITU现在的格局是，核心位置上秘书长，副秘书长都是美国势力，五个司局负责人中，除了一个非洲司长立场暧昧以外，其余四个司局负责人全部是美国的势力。联想到华为国际发展的困境，今后在AI的全球治理方面，争取这些国际组织中的话语权对我们还是非常重要。

俊侠、芳芳和李婷都是学贯中西之人，都有国内外工作经历，我和丽华跟他们一起讨论中国民间慈善的未来，大家一致认为要有两个视角。一是数字时代的视角，丽华结合他对数字社会治理儿童权利保护的研究做了很深入的分享。二是全球视角，中国的民间慈善已经到了可以出去讲故事的阶段，世界也需要听到中国民间的爱的故事，正义的故事，创新的故事。但是，我们有没有这个意识？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抓住机遇？这件事是需要国内国外的人一起来做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讲的要别人听得懂。赢不得别人的尊重和信任，自说自话是不起作用的。

现在的世界是中美欧全球三极。眼下的国际格局，美国已很难争取，但是欧洲是可以争取的。欧洲如何争取呢？‘民意即真理’是欧洲的政治正确，而民间社会组织是影响民意的重要通道，如何通过这个通道讲好中国故事，传递善意，是中国民间社会组织的重要使命。可以说世界舞台是给了民间社会组织空间的，但是我们有能力参与进来吗？我们要怎么参与？芳芳根据她站在世卫组织的角度对一些组织的观察，第一步是要有能力跟别人正常地沟通交流，第二步是争取有能力参与规则制定。

2023年9月26日星期二

今天是我来日内瓦行程中最重要的一天，一般性辩论环节的发言就在今天下午。为了熟悉环境，上午我还是准时到大会旁听，主题是“Young people’s engagement with climate change and global environmental decision-making processes（年轻人参与气候变化以及全球环境决策过程）”，因为是倡导性议题，发言风格基本上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联合国的英语高级翻译功夫了得，我全程用英语听，相当于上了半天的高水平听力课。中午在联合国食堂简单吃了个午饭，步行十分钟回到驻地睡了一个午觉，为下午的发言蓄力。

下午三点，我参加的一般性辩论环节“ Human rights situations that require the Council's attention（需要理事会注意的人权状况）”开始了。这是本次大会最有火药味的环节，氛围和上午比较起来简直是风云突变。轮到NGO组织发言了，我排在第十二位，前面有几位在发言中含沙射影地说中国青少年的人权问题，特别是赫尔辛基的一个代表发言说西藏存在广泛的严重的儿童虐待，简直是望天打胡说，满嘴跑火车，我听得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轮到我发言了，我特别提高了声音，讲了我对青少年人权中特别重要的一个方面——青少年精神健康的关注。我首先讲了中国的教育部和卫健委对青少年健康问题的高度重视，然后分享了我们民间公益慈善组织的创新做法。我讲结束后大会主席明明确确地说了一句“Thank you!”，才接着介绍下一位发言人，我注意到我前面发言的人结束时主席并没有说这一句，而是直接介绍我开始发言的。会议全部结束后丽华说我的发言声音冠绝全场，听着很震撼，恨不得全场不用耳机都听得见。我说我就是要用事实、用气势来打脸回击那些对我们国家的无端攻击。

成功发言之后的喜悦

2023年9月27日星期三

今天上午的专题讨论会议主题是“针对儿童青少年的网络欺凌”，佟丽华作为中国的NGO代表发言，丽华介绍了中国在防治儿童网络欺凌方面的积极探索，呼吁国际社会就防治数字时代的儿童网络欺凌问题采取切实行动。昨天他笑话我发言时中气十足声音大，今天轮到我笑他声音也不小。

中午跟瑞联银行的中国区负责人李简在日内瓦湖畔的小餐馆餐叙，李简祖籍也是武汉，特别有缘份的是李简的父母都是武汉师范学院（湖北大学前身）的老校友，母亲就是数学系的，是我正儿八经的同门学长，大家共同感慨世界怎么就这么小。

下午应邀参加西南政法大学在联合国会议期间举行的边会“和平发展与人权保障”，主持人朱元庆老师跟我打招呼说是老乡，原来他就是巴东邻县建始县的人，也是山里娃走出去的学者。他的一口英语行云流水，基本上达到了闭上眼睛听不出是中国人在说的水平，主持得非常精彩。

晚上八点和朋友一起开车来到二十分钟车程之外的法国Ferney-Voitaire伏尔泰小镇，镇子入口处树立着法国伟大的思想家伏尔泰的雕塑，雕塑附近的房子就是伏尔泰生命中最后十九年居住的地方。走在小镇的步行街上，圆圆的月亮低低地挂在天边，提醒着我们中秋节马上快到了。我们在一个以伏尔泰的名字命名的小酒馆院子里坐下，随便叫了点喝的，这里正在举行音乐会，两位吉他手在酒馆门口弹着很动人的曲子，屋里屋外坐满了消闲喝酒的听众，气氛温暖闲适。

2023年9月28日星期四

今天是我在日内瓦活动的最后一天。上午和下午继续在大会议厅参加会议，主题是“Informal consultations on the draft resolution on the right to privacy in the digital age（关于数字时代隐私权决议草案的非正式协商）”，于我而言收获是双重的，既涨了见识又学了英语。昨晚特别请朋友帮忙找到了世维会和藏独组织等几个活跃头目的照片，还有这次来参加大会发言的某港独大佬的儿子的照片，预防这些鬼在会议上过来找我蹭招呼做文章。下午三点在会场见到了臭名昭著的世维会头目的身影，我警惕地坐到了离他很远的另一边。

下午五点半会议结束，我的一周时间的联合国之旅也要结束了。走出联合国门口的大草坪，穿过193面旗帜的绿草坪走廊，阳光温暖地透过树梢洒下来，暖洋洋的。

再见了联合国，我们中国公益慈善人还会再来！

我是明天中午的飞机从日内瓦机场飞北京，然后转深圳。晚上丽华约了几个朋友在住处设中秋晚宴，也算是给我送行。世界卫生组织的芳芳从当地有名的中餐馆“湘遇”打包带了五个湘菜，新认识的联合国工作多年的洪大姐从另一个中餐馆打包带了两碗扣肉，丽华的爱人做了水煮鱼、炒鸡蛋和青菜。一大桌子菜，中间摆上一大盘切好的月饼，两边点上蜡烛，中秋节日的氛围感十足。

深夜收拾好行李，然后写日内瓦日记最后一篇。马上就是国庆中秋双节，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内心更加充满对伟大祖国的祝福，心里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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