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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历史原因,华人最怕别的族裔说是“外国人”,因为这不仅否定了华人的美国身份,也会让人感到不安:华人仍未被主流社会所接受。
加州第55选区众议员陈立德(Phillip Chen)在疫情后期曾抱怨说,“不管是当年来美淘金的,还是已在美国扎根五、六代的,华人永远被看成是‘新来的’,永远要证实自己的美国身份。”
陈立德说此话是有原因的:他的一些美国出生的华人朋友想为总统捐款,可接受了长达半年的背景调查后仍无法实现愿望。他评论说,这种状况对华人很不利。
在中美关系的危机期,作为总统,接受华人捐款,易遭误解或攻击,尽管有时这类“误解”是恶意制造出来的。现在连那些归化入籍的华裔科学家都能随时被以危害国安为由遭逮捕,又何况这些想捐款的人只是些对政治有热情的普通民众呢。
好莱坞大导演迈克·麦德沃(Mike Medavoy,左)在2021年的第17届中美电影节上为优胜者颁奖。侨报记者邱晨摄
犹太裔作曲家阿龙·阿甫夏洛穆夫的孙子大卫在纪录片《追寻上海的犹太遗韵》洛杉矶首映会上发言。侨报记者邱晨摄
在目前的政治氛围下,不接受某类人捐款,自然可避免政敌的无端攻击,可对捐献者来说,总统能否接受捐献不仅涉及到个人的荣誉,也是能否被主流社会接纳与肯定的象征。陈立德说,这笔捐款并不是个小数字。
可也有相反的情况,有些人就偏偏愿意充满激情地说自己是“外国人”。比如好莱坞大导演迈克·麦德沃(Mike Medavoy),在好莱坞商会为他举行星光大道授星仪式时,他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是上海人。”
当时是2005年9月,当天仪式现场挤满了英文媒体记者,观众更是把街道阻塞得水泄不通。笔者是现场惟一的华文媒体记者,也许还是惟一的华人。授星仪式开始,麦德沃发表获星感言,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很吃惊,笔者以为他在表演影片中的某个片段,毕竟当时他已在好莱坞摸爬滚打超过40载,参与拍摄、制作过的影片300余部,说不定哪部影片就有这个情节。可接下来再听才明白:麦德沃1941年出生在上海,并在上海度过了童年。这位好莱坞顶级制片人、公司总裁说,二战时期由于中国的收留,部分欧洲犹太人才有幸逃过了大屠杀,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要感谢中国人民。
笔者来美前就喜欢看麦德沃的影片,当天只想在仪式上见到这位大导演,没想到他却意外地爆出了童年的经历,让人热血沸腾。笔者立即请求安排采访。一般情况下,主办方是不会临时安排媒体采访的,可笔者恳求说,大导演说他是上海人,他在上海的经历应让华人知道。于是商会接受了笔者的请求,还把采访时间排在了排队等候采访的大量英文媒体之前。
尽量详细地回答了笔者的问题后,麦德沃还爽快地把他母亲的住址及电话号码留写给了笔者,因为他相信,在上海的童年经历,他母亲要比他记得更清楚。随后笔者便到了他母亲朵拉(Dora)的家,老人家详细讲述了他们在上海时的生活,还特别讲到了她在上海开的那家专为演员们制作服装的成衣店。朵拉出身犹太家庭,可也是“中国人”,出生在东北的哈尔滨。让人略感遗憾地是,没能看到太多他们在上海的老照片,朵拉拿着空空的两册旧相册抱歉地说,她真不知道儿女们何时已把那些老照片都拿走了。
此后笔者才逐渐了解到,在犹太裔社区有一批像大导演麦德沃一样的“上海人”、“哈尔滨人”,还有更多在二战期间为躲避希特勒的反犹排犹残酷杀戮而在上海、哈尔滨等地居住过的犹太难民。后来笔者曾受邀参加过加州州立大学北岭分校举办的专题研讨会,专门探讨曾有过中国经历的犹太人的历史,笔者还多次参加过这些犹太裔在洛杉矶中国城定期举办的餐叙。这些犹太裔甚至还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Old China Hands,后来许多学者接受了这一英文词汇的中文直译名称,即“中国老手”,也许是为了区分该英文词汇的一个更常见的译法——“中国通”,后者似乎多用于称呼那些二战或更早时期在中国工作或生活过的西方专业人士。
今年7月29日,上海市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和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联合出品的纪录片《追寻上海的犹太遗韵》在洛杉矶首映,讲述了上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活跃在上海的犹太演奏家与作曲家的故事。洛杉矶犹太社区和华人社区的代表200余人出席了首映式。纪录片的主角,著名犹太裔作曲家阿龙·阿甫夏洛穆夫的孙子大卫,当晚除了对当年上海为犹太难民提供的救助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外,还用简单的键盘演奏了当年他爷爷在上海谱写的乐曲,已77岁的大卫希望以此说明老一代犹太音乐家如何从中国民乐中汲取养分,创作出了一些独特的乐曲。抗战时期的中国,生活相当艰苦,可当年在上海的那些犹太艺术家不仅坚持创作与演奏,还培育了中国学生。当年,上海为这些犹太音乐家提供了避难所,也得到了他们在音乐与艺术上的反哺。
本文为美国侨报记者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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