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动小邮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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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已经对「内容审查」这个现象颇为熟悉，但你有没有想过视频、音频内容中的和谐音「哔」声是怎么来的？
对了，就在 Jack 撰写的这篇文章中，Jack 从一个后期的好奇心出发，追寻了和谐音的起源和历史，以及它在使用过程中被逐渐赋予的更丰富的含义。
欢迎阅读！
为什么一听到「哔哔哔」音效，就让人想到不宜内容？
作者：Jack，一个「哔哔哔」的后期
当某集播客或者视频中出现「哔」声的时候，你的好奇心很难不被点燃——被哔声掩盖的内容，是脏话、儿童不宜的内容，亦或是不可公之于众的秘密？
它们为什么要被「哔」掉？
想想看，在一段非常正常的视频片段穿插进各种「哔哔哔」会是什么效果？这个视频[1]展示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可快进至 18 秒观看
不到两分钟的电影片段合集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还属各类星战片段，哔声消毁了情节的连贯，造成了一种无厘头效果。比如，一段穿插进 bleep 后的男女主深情对白就让人浮想联翩：
-Don't go.
-Bleep yourself.
▲图片来源：Jimmy Kimmel Live｜Unnecessary Censorship – Star Wars Edition
但你是否想过，为什么在看到或者听到「哔」的时候，我们就会默认把它理解成不宜内容，这种 1000 赫兹的波形，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标准「和谐音」的？
如果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英文播客 99% Invisible 这期名为 Bleep![2] 的节目或许会解答你的部分疑惑。
▲图片来源：99% Invisible 官网
故事还得从 20 世纪 20 年代的美国说起，在当时，广播这种新兴事物坐上了发展的快车道，私人无线电设备的使用率因为一战的结束得到了显著提高，而任何一家本地电台都可以向成千上万人发出广播信号。
为了避免内容重复，这些广播电台最头疼的问题之一就是如何把一天的广播时间填满，所以假如你有内容想要公开朗读，只要去到电台那里和他们简单解释一下，就能轻松获得这个「向成千上万人朗读自己作品」的机会。可想而知，出错的概率会有多高，而恰恰是这个原因，才轮得上「哔哔哔」的鼻祖登场。
最早的时候，用来消音的「哔哔哔」前身是一段古典乐——为什么要使用如此长的片段呢？1921 年，在纽瓦克的 WJZ 电台中，一位著名的杂耍演员和歌手奥尔加·佩特洛娃是「节育狂热分子 」。在电台节目中，佩特洛娃读了一段在当时让现场工作人员脊背发凉的一段讽刺诗：
There was an old woman who lived in a shoe, She had so many children because she didn't know what to do. （有一个老妇人住在鞋里，她有这么多孩子，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里的「该怎么做」（what to do），暗指的内容就是「节育」，在当时，「节育」被法律视为「粗俗」内容。根据 1873 年的康斯托克法，「粗俗」内容是被禁止传播的。所以当佩特洛娃说出反节育的内容时，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违法了。
这也让在场的工作人员惊慌不已。好在，他们为了避免被联邦通信委员撤销广播资质，对于这种极端情况已经有了准备。现场的工作人员面前有一个红色按钮，当按下之后，广播内容将迅速被切换为古典音乐，这便是最早广播电台用来屏蔽「不宜内容」所使用的声音方法。
在这次事故之后，美国其他广播电台也开始纷纷效仿。之后，电视媒体出现了，20 世纪 50 年代左右，大部分录音设备中的调音台都内置有振荡器，振荡器可以产生不同赫兹的测试音调，就像一个合成器一样，所以「哔」这种简单易得的声音被发明了出来。
随着联邦通信委员对于「不宜内容」的惩罚措施越来越严格，「哔哔哔」也逐渐得到了普及，但与古典音乐直接抹除所有内容不一样，使用「哔哔哔」不光能够避开审查，同时也能够唤起听众的注意力，或许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强调了部分的内容，有时荒谬，有时滑稽。
比如我们听到的一些被「哔」掉的内容，其实能够知道被「和谐」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比如下面这个视频[3] 当中（大量脏话预警），后期非常巧妙地避开了开头的第一个元音和最后结尾的一小部分，十分碰巧地让听众理解了全部不能讲出的信息——比如说，f(bleep)k,  sl(bleep)t。
但对于那些过于庞杂，穿插过于紧密的「不宜内容」，有时候，我们就好像在听一首歌，听完之后有些许耳鸣就是了；又或者你想挑战联邦通信委员的底线，就像美国知名脱口秀主持人 Ellen 曾在她的节目[4]  中巧妙地说了些看似不能说但又能说的内容一样，当时她请来了审查员坐在旁边，时刻准备按下 Bleep 按钮。
随着时间的推移，哔哔哔逐渐深入人心，成为「不宜内容」的声音预警。
作为一名音频后期工作者，我还听过让人哭笑不得的一个故事，在一次合作中，甲方的审核标准里有一条是不可以在节目中出现与「逼」相关的不宜词汇，所以当他们在节目中发现了「牛逼」这个词竟然没有把「逼」「哔」掉时，表现出十分地不理解。但是，有没有可能这样想，或许……这只不过是一个长一些的替换掉了一个短一些的？
哦对了，作者介绍处的「哔哔哔」是「爱写字」。FYI, Peace.
  1. Unnecessary Censorship – Star Wars Editio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c7J1w5Mxmk
  2. Bleep!：
    https://99percentinvisible.org/episode/bleep/

  3. i bleep bleeps - bo burnha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R4zGudHaJg
  4. What the Bleep?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edpISL-8bw

本期编辑：达达 Mengni  运营：Ryann
视觉：饭团
由「声动活泼」制作人和后期主笔的不定期更新栏目。介绍国内外优质的声音叙事节目，并从后期设计的视角，关注「声音」本身，讲述不为大众所知的声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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