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下面这张图,它称得上是伟大的油画作品吗?
如果把这幅画做叫做“薰衣草之雾”,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这就是所谓“尚在人世的最伟大的美国画家吗”波洛克的布面油画,名字叫《薰衣草之雾:第一号》(Lavender Mist No. 1),创作于1950年。该画作现藏于美国华盛顿国家美术画廊。
杜尚创作《喷泉》三十年后,美国最畅销的《生活》杂志专题报道了艺术家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标题为“他是尚在人世的最伟大的美国画家吗”?
波洛克摒弃了传统的画笔,将帆布直接铺在地上,然后将颜料泼洒、滴落、挥弹到画布上,使用的工具包括棍子及干硬的刷子。与杜尚一样,他的作品也遭遇了敌意与嘲笑。文章发表以后,《生活》杂志收到了五百多封读者来信,其中只有很少几封是赞美之词,大部分都和艺术评论家们一个论调,认为波洛克的画作就像“一头蓬松的乱发”,显示现代绘画的“分崩离析”。
你觉得薰衣草之雾是一幅好画吗?
首先,你也许觉得花得“不像”。这那里是薰衣草啊?《薰衣草之雾》是否表现了现实?有人认为这幅画所描绘的是某个城市的卫星图片,或者是大理石纹路。
这幅画究竟画的是表现了什么东西?表现现实是否一定要表现物体?情感与情绪是否也能代表现实?现实是带有情绪的吗?”艺术与现实是分离的吗?。画作有可能比照片更加真实吗?
如果艺术表现现实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只关注现实就行?为什么还要创作艺术?音乐表现现实吗?什么是现实?
其次,画面凌乱、混沌、毫无秩序。这也叫伟大的艺术?
你可能会说它不是艺术,因为画得很糟糕。但是,为什么糟糕就不是艺术?艺术可以很糟糕吗?还是必须要好才行?为什么不称之为“伪艺术”(漏桶毕竞也还是桶)?有什么是艺术应该有而《薰衣草之雾》没有的呢?
你也许会认为画作乱七八糟。一团糟就没有任何意思,而艺术应该是能表达意思的。但是,乱七八糟是否也能表达意思呢?什么叫乱七八糟?没有任何意思有什么不对吗?
你也许会认为,艺术就应该是有技巧的,弄得一团糟可不需要什么技巧。但是,艺术家必须具有高超的技巧吗?艺术是一门技术吗?艺术必须有明确的意思吗?“艺术应该如何”这一命题有什么限制吗?
将某物称为“艺术”是什么意思?“艺术”这个词是否改变了我们看某物的方式?是否改变了某物的价值?如果《薰衣草之雾》与《喷泉》均为艺术,二者之间有何共同点?
第三点,艺术家最初的创作意图是会什么呢?“如果波洛克当初的打算并不是要画伦敦的地图,那么说这幅画是伦敦的地图对吗?”、“如果梵高说他画的不是向日葵而是外星海洋生物,那么我们还能坚持认为那就是向日葵吗?”、“如果波洛克承认自己当初画画的时候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那么我们还能说这幅画表达了对自由的热烈追求吗?”
当时纽约艺术评论家克菜门特·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曾经宣称波洛克是“当代美国最强大的画家”,其他评论家后来也终于慢慢接受了这一观点。如今,波洛克已经在二十世纪伟大艺术家的殿堂稳占一席之地。格林伯格当时就认为波洛克的画作之所以意义重大,正是因为这些作品只有其应有之意,并未假装想要表现任何其他意思。
新概念英语第二册26课有篇课文,叫“最佳艺术评论家”。谁是最佳艺术评论家呢?结果让人很意外。他说,我是个学艺术的学生,画了很多画。有很多人装成很懂现代艺术的样子,总是告诉你一幅画的“意思”是什么。当然,有很多画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的。它们就是些好看的图案,我们喜爱它们就像我们喜欢漂亮的窗帘布一样。我觉得小孩子们往往比任何人都更能欣赏现代绘画,他们观察到的东西更多。我的妹妹只有7岁,但她总能说出我的画是好还是坏。昨天她到我房里来了。
她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回答道:“我正往墙上贴画呢,这是一张全新的画,你喜欢它吗?”
她评论性地看了一会,说:“还不错,是不是画被挂反了呢?”
我又看了看,画确实是挂反了,她说对了。
最佳艺术评论家是小孩子。老子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意思是学习各种科学知识,是越多越好。但是学习智慧,是知识越少越好。成人很难欣赏现代艺术,大概是有太多的知识和经验,以至于难以回归自己的本性。

从艺术史看,过去的那些艺术巨匠们总是致力于创作三维立体画面,而实际上“写实”也只不过是一种幻想,是欺骗视觉的把戏。艺术的本质绝不是写实,入股哦艺术的本质是写实,就等于消解了艺术,因为生活中处处是“写实”。写实不过是艺术家传达情绪和生活体验的一种媒介而已。
波洛克的作品与传统的绘画艺术大相径庭,因为它们所表现的并非这个世界,只是在平面的画布上用颜料涂抹出来的线条而已。这些画作只不过是一些简单、单纯的线条。
符号越简单、越抽象,它所表达的内容就越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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