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虎年美国通过大猫保护法打击私人养殖与国际走私

即便我不像老虎伍兹那个殷殷期许的老爸会给儿子起个叫“老虎”的昵称，但跟这个拥有亚裔血统的父亲一样，我也希望儿子长得跟老虎一样健壮勇敢。作为文化符号的虎对于华人移民的意义恐怕不用多说，所以当儿子毫不犹豫回答我：他觉得狮子更厉害时，望着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我开始若有所思。

我是这么问他的：宝贝，你觉得老虎厉害还是狮子厉害？

这个问题是在虎年开初蹦到我脑子里的。当时我在想，除了生肖故事，该怎么给孩子介绍虎这种动物呢？

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孩子似乎更容易接触别的大型猫科动物形象，比如美洲狮、美洲豹，再有就是狮子了。音乐剧《狮子王》是打算等他再大点带他去看的，相关动画短片他已经看过几个了。而就算他出生在中国呢？我从国内买的一批动画绘本里，狮子形象居然也比老虎多。讲过一个“武松打虎”的故事，但里头的老虎自然不怎么吸引他。

他爱唱的“两只老虎”这首儿歌的曲调，最早源自10世纪的格列高里圣咏。跟知名卡通片《小熊维尼与跳跳虎》里的跳跳虎一样，这些老虎不如说是搞笑形象吧。

相对于中国自汉朝引进狮子并已将其化作神兽图腾，200年前老美才第一次在本土看见老虎。如果你带孩子去唐人街看春节游行，那么舞狮表演是少不了的，一个美国出生的华裔很容易看到狮子已经融合成为传统中国文化的一部分，但老虎呢？

在我陪儿子去动物园看老虎之前，我最初留意到美国老虎是看到一则奇怪的旧闻讲起哈林区一居民因为阻止宠物虎攻击猫而被它咬伤。

此后还零星看到几次宠物虎攻击主人的消息，都是一扫而过，并未深究。现在好奇心起google一下，好嘛！这才发现是老美把大猫玩坏在先哪！

话说最初引进美国的老虎从马戏团流落到私人手中，百年以来，目前在私人手中的全美圈养老虎数量，竟比全球野生老虎数量都多得多！

根据两年前奈飞纪录片《虎王》(Tiger King)里的数据，说是全美有圈养老虎大概7000只，而全球野生老虎不过3900只。去年2月的数据是，全美圈养老虎数近1万只，全球野生虎4981只。

美国各州立法参差不齐，北卡罗来纳州、威斯康星州、阿拉巴马州这3个州对拥有老虎没有限制；13个州需要拥有大型猫科动物许可证。但显然即便在禁止私人养虎的州，藐视法律现象也一定程度存在，在哈林区公寓里养老虎就是一例。

除了圈养条件恶劣，例如让大猫蜗居公寓、蹲坐小笼子……更严重的问题是私人随意繁殖杂交老虎，造成老虎体弱多病。

再者老虎长至6个月大后继续由个人或家庭饲养过于危险，拥有者不得不想法“出手”它们，从而为虎骨、虎皮甚至虎肉等虎制品非法贸易提供温床。

据悉，一根老虎阴茎的价值甚至超过同等重量的黄金，一整只老虎价值超过 35万美元。

事实上，美国已经成为国际地下老虎圈养场和虎制品出产走私链条的重要一环。有动物保护人士甚至说，他不会对美国圈养老虎变成北京某家药房里的虎骨酒这种事情感到奇怪。由于对圈养老虎缺乏信息，它们很容易从监管雷达上消失而进入黑市。

有据可查在2016 年，一名男子因从美国向泰国运送老虎头骨和爪子而被捕。

那么有人来了：既如此，可不可以把私人圈养老虎放归自然呢？

答案是不可以。

动物学家提供了两个解释。第一，美国大部分的圈养老虎都在私人手中，那里的繁殖没有受到监管，通常是将不同的老虎亚种杂交在一起来繁殖的。

老虎的分布范围从苏门答腊的热带地区到零度以下的俄罗斯阿穆尔河谷。为了适应各地的环境，老虎的体型、毛色和厚度各不相同。因此，杂交种可能很难在极端气候下生存，它们可能缺乏应对这些极端条件所需的特性。一般的老虎可能会觉得岛屿丛林太热，或者西伯利亚太冷。

杂交确实可以增加遗传多样性，这对于野生种群适应气候变化和疾病非常重要。但是，如果繁殖不受监管，那么圈养动物可能会近亲繁殖，从而减少遗传多样性。近亲繁殖的大型猫科动物死得更早，繁殖也更难；他们的幼崽不太可能活到成年；他们有不少健康问题。

圈养白虎即是一例。现今大多数白虎被认为是雄虎莫汉的后代，它于 1951 年被印度雷瓦的大君捕获。莫汉随后与自己的女儿交配，生下了白色幼崽。由于这种白色皮毛是一种隐性遗传特征——就像人类的红头发一样,不太可能被后代遗传，——因此直系近亲虎被安排交配以增加后代出现白虎的可能性。现在这些白虎是高度近亲繁殖的后代，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有包括肾病、斜视在内的诸多健康问题。

圈养老虎难以在野外生存

圈养动物不必自己寻找食物，因此需要一些训练才能自给自足并能够捕猎野味。如果动物确实因为近亲繁殖而出现健康问题，则会有损它们的健康和狩猎能力。

如果机会来临时，圈养老虎可能会捕杀——这是一种本能。然而，幼崽可能需要一年或更长时间接受母老虎的训练，才能发展和磨练定位、跟踪、捕获和处死猎物的技能，然后才能独立生存。而圈养老虎无论是由父母还是人工饲养，都缺乏经验丰富的母虎带教，从而使它们成为野外生存称职的捕食者。

圈养老虎会把人与食物相联系

虽然有可能成功训练一些愿意捕猎的圈养老虎，但这可能会带来另一个问题。比如包括Tiger King的动物园在内的许多私人动物园都是人工饲养老虎，因此老虎与人类密切接触，尤其是那些用于表演和拍照的老虎，它们与非驯养动物比起来，少了对人类的天生恐惧。

在南非的野生动物园，我们可以看到野生动物尽管已经习惯了车辆和人类，但仍然对其保持警惕。而另一个极端是，动物园内的各种人工饲养动物往往却对人有攻击性。

自 1990 年以来，全美国已经发生了 300 多起涉及大型猫科动物的危险事件。

如果被释放到野外，人工饲养的老虎可能比它们的野生近缘种对人类和牲畜构成更大的威胁，它们更有可能将人类与食物联系在一起，因此不太可能避开人类的农场和村庄。不幸的是，道路和农场越来越深入老虎的自然栖息地，并将其分解成更小的碎片，甚至可能放生老虎的最偏远的森林仍然有一些人类的踪迹。如果那些老虎遇到了人，尤其是在它们饥饿的时候，可能导致灾难发生。

老虎在圈养中相对容易繁殖这一事实最终提高了它们的生存机会。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有可能将经过特殊培育和饲养的老虎重新引入野外。然而，从长远来看，私人动物园的动物不太可能在野外长期生存或增加野生数量。如果想看到野生种群再次繁衍生息，不能指望Tiger King(下图右)的老虎。

不过保护大猫的力量一直在前进。就在刚过去的12月，拜登政府签署了《大型猫科动物公共安全法》，禁止私人饲养老虎、狮子、猎豹、美洲豹等“大猫”。只有动物园、保护区、大学和学术研究机构才能饲养、繁殖大型猫科动物，且必须得到联邦政府许可。它们可以向公众展出这些“大猫”，但禁止公众直接接触，比如抚摸、合影、给幼崽喂奶等互动体验。

已经饲养老虎等“大猫”的个人在向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登记后才可以继续拥有它们。

这项立法将有助于禁止圈养虎的器官或其制品进行非法交易，从而减缓野外老虎的生存威胁。法案还将有助于确保圈养大型猫科动物的福利以及公共安全。

正值辞旧迎新，虎年临别之际，美国向世界传达了一个有力信息，希望从本国做起，让被玩坏的老虎得到保护。看到这样的好消息我真是由衷高兴。私底下我还希望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有一部真正的“虎王”故事或剧作在美国出现并流行，让虎妈我可以好好给儿子吹嘘一下这款原产亚洲大猫的威风！

儿啊！老虎和狮子打架，各有输赢哦！一个山林之王，一个草原之王，都很厉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