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摆摊中实现了。
文|杨小彤、邱瑜敏
编辑|巴芮
来源|后浪研究所(ID:youth36kr)
封面来源|视觉中国
离职,去摆摊
每天下午3点,西西才准备“上班”。
工作地离家不远。在成都市中心的一个网红街上,走路几分钟就能到。街道的一边是居民楼底商里的各种小店,火锅店、咖啡馆,对面是30多个摊位组成的市集,下午3点开集。
西西的“工位”就是集市上的一个木质花车,不大,1.5米长0.8米宽,铺着白色毯子,上面摆着十几个冰箱贴。
今年1月,29岁的西西,在这个网红街市集上租了个摊位,成了一位市集摊主。
恰逢春节,西西进了一批带着吉祥话的喜庆的冰箱贴,为了营造节日氛围,还贴心地给花车装饰了红色的腊梅和背景布。
年味加持下,西西的摊位很受欢迎。最多时,西西一天的净利润可以有1800块。为此,摊位旁一家氛围感餐厅的老板还特意跑过来,围观西西的摆摊过程,好奇她的销售技巧,甚至伸出橄榄枝,“有没有想法加入我们?”
市集摊位,图源受访者
半年前,西西还是一位大厂打工人。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做审核,一个月到手薪资6k。去年6月,因“公司自身发展需要”,公司裁了包括她在内的好几百位员工。
西西本打算继续求职,但看着招聘平台里的那些岗位,却无从下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一份什么工作,于是决定先休息一段时间,想一想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这一躺就是半年。
12月,随着疫情的放开,西西家附近那条由居民小巷改造成的网红街愈发热闹,光是市集里就有30余个摊位,而且大部分摊主都是西西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卖首饰、卖帽子、卖兔头、甚至算塔罗牌……这种热闹甚至蔓延到了旁边的天桥上,这里总有一些看起来很潮的年轻人,推着车售卖甜品或卡通服装。
一直想自己做点事情的西西,觉得不能再躺下去了。摆摊是个成本低,且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就能做起来的生意。她准备了500的预算,在1688上买了些网红冰箱贴,想着就算这500块的投入全都打水漂,“自己也能亏得起”。
冰箱贴买回来了,但西西还是放不下身段。毕竟自己之前也是在国企和大厂工作的,现在却出来摆摊,万一遇到熟人怎么办?
直到今年1月,西西在天桥上遇到了同样在卖装饰品的摊主——3位看起来20多岁的年轻男女在卖荧光棒。她过去打探,“你们每天都来吗?”“会不会有城管啊?”在得知摆摊的风险系数很低后,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西西决定出摊。一边坐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一边听着旁边店铺传来的音乐,还能赚钱,这不正是项飙之前说过的“要构建自己附近的生活”吗?
10分钟“小步快走”回家,她翻出一条毛毯和一直堆在家里的冰箱贴,塞进行李箱,又拿了把折叠椅子。带着迫切的心情与一点兴奋感,坐在天桥上,西西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摆摊。
那天,西西从晚上8:00摆到了12:00,却一个都没卖出去。她用大厂思维进行了一场复盘——一方面是桥上的客流量没有网红街大;另一方面是自己的摊子太过简易,产品就那么摆在铺着毯子的行李箱上,很难吸引顾客。
西西第一次在天桥摆摊,图源受访者
回到家,她就决定在网红街租一个摊位,并设计了一个互动性强的“抽奖”小游戏,抽中了就可以获得一个冰箱贴。既节省了自己推销的精力,又能吸引喜欢玩游戏的年轻人来光顾。
地理位置的优势与摊位的趣味性使西西的生意慢慢好起来。一个月下来,自己的“薪资”竟然翻了5倍,实现了月入3w。
曾经被大家不屑一顾的摆摊,凭借着低投入,为职场上遭遇瓶颈的年轻人提供了一种崭新的谋生可能。
在小红书上,#摆摊#词条的浏览量已超过25亿。这些笔记的标题多是充满诱惑的,“2小时回本”“3天收入过万”“摆摊创业月入3w+”;发布者也多为离开职场的“前打工人”,有人从会计转行卖烤肠,有人和男朋友一起裸辞卖冰粉,有人被大厂裁员后卖穿戴甲……
本可也是其中一位。35岁,职场中年,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离职,去摆摊。
作为电视导演,本可在央视工作了8年,并成为一个小中层,但近些年行业发展缓慢,一眼能看到10年后一成不变的生活,本可决定做出一些改变。
去年年末,手上的新项目杀青当晚,本可就提了离职。
“如果有合适的,ok,我就跳到另一个行业去做,如果没有合适的,那创业也是个机会。”她先在招聘市场上摸了一圈,当时正赶上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本可参加了几个面试后就被封在家。闲着无聊,她在短视频平台上输入“创业”二字,各种摆摊的经验分享被大数据推送过来。本可灵光乍现,“为什么不从摆摊开始(创业)?”
本可决定去卖儿童玩具,但没人看好她。
父母当然是接受不了的,他们不理解本可到底图啥,“因为他们觉得在央视上班是一件很光宗耀祖的事情。”朋友们则觉得卖玩具冷门,“人家摆摊都卖袜子、卖烤肠,你卖什么不好,去卖玩具?”
本可觉得摆摊要从一个能和顾客聊得上的品类开始,“让我卖个烤串,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烤的;卖卤味,我也不知道怎么卤的”。得益于自己9岁的儿子,“从1、2岁到9、10岁的孩子们喜欢(玩)什么,我都知道。”
花2000元在1688和北京当地的批发市场买了些玩具,作为自己的第一批货,本可开始了自己的“低成本创业”。
摆摊的本可,图源受访者
她没有固定的摊位,就把玩具们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开着车满北京转悠。哪里人流还不错,孩子多,她就停下,卖上2、3天。待客户趋于饱和后,再换一个新的摆摊地。不摆摊的时候,本可还会专门花2、3个小时骑着自行车去“选址”,只要看到好的场地,就在手机上发一个定位,以后再去卖。
曾经那个每天都踩着高跟鞋、走知性路线的本可,在摆摊后变成了扎着两个辫子,带着耳麦,穿着运动服的“大姐姐”。这样有助于拉近自己和孩子、家长之间的距离。两个月后,本可一天的最高净利润有3k多。
重塑摆摊SOP
傍晚6点半,喜欢烘焙的静静会准时出摊。在广州新造地铁站附近找一块空地,支起木桌,摆上贝果和面包。摊位特别装饰了发光的灯串,定制的米色桌布上有一句俏皮话:“想静静的时候就吃个包把!”
25岁的静静是从2月份正式开始摆摊的,为此她特地设计了店铺Logo,办了营业执照,购置了专业的烤箱,一切向标准化看齐。之前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做了一年电商工作,她把互联网的打法融入到了摆摊里。
从一开始,她就明确了自己的售卖模式——线下引流,线上销售,摆摊吸引来的客户,加群、加微信,在看到开团信息后,他们就会在团购小程序上按需下单。“借这个东西让更多人知道我在摆摊,知道我在做面包这件事情,引流更多不同地方的人来跟我买面包。”
光凭摆地摊,她一天能卖4、50个面包,而在线上,一天销量能达到80个。
摆摊时的静静,图源受访者
客户积累到线上以后,静静开始运营自己的社群。在群里,她还会“立人设”,通过分享早餐、生活方式,给自己贴上“面包控、餐具控、爱健身”的标签。
不完全是以一个商家的姿态,
而是像朋友一样。久而久之,群里还真的有人活跃起来,分享美食和餐具。

洞悉互联网玩法的优势和真诚的态度为她带来了更具粘性的客群,有许多客户甚至变成了支持静静面包事业的朋友,“她会说你一定要继续做下去,我会支持你的,我会让更多人来买你的面包。虽然我不知道这话真假,但是听到的时候你是非常开心的。”
年轻摊主们总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新玩法。他们甚至会对过往的摆摊SOP(标准作业程序)进行重塑,做一些之前鲜有人尝试过的事情。比如西西会给自己的摊位招聘兼职摊主。
西西有三天时间没空去摆摊,为了保证摊位的顺利开张,她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过几次招聘广告。不过因为营业时间关系,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应聘者。后来妈妈给西西推荐了一个人选,一位放假的女大学生想来体验摆摊。
这是女大学生的第一次社会实践。入职前,西西对她进行了培训,就像原来在互联网大厂作为mentor进行新人培训那样,给她制定了培训计划,列出了标准的操作流程,一步步教给女大学生该如何陈列和促进交易的话术。当然了,这是机密。
西西甚至给大学生制定了底薪+提成的薪资方案,目的是让她更有积极性。“原来做一线员工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反而是这个摆摊(让我)有一种小老板的一种思维在了。”
那三天,西西几乎没有主动询问女大学生摊位的情况,“毕竟我作为一个员工的时候,还是挺希望老板信任我的。”西西就在家里默默等着手机里传来“支付宝到账XX元”的声音,手机响一次,西西就开心一次,“听着特别喜庆”。
尽管最终女大学生摆摊的收益只有自己的1/3,和高峰时的销量更是有很大出入,但西西清楚,“如果我这一天不去,保证金会扣,摊位费也会扣,而且收入为零”,只要有一个人去,就会有收入,还是赚的。
比起老摊主们的一成不变,年轻人的精力与热情总是旺盛的。
就算主办方规定市集的时间是下午3点-晚上9点,西西还是会高度自觉地在那坐到11点再回家,“反正都在那坐着了,就会想‘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因为钱还是有吸引力的。”
这能是一份好工作吗?
摆摊是一项和天气高度强相关的事业。夏季的狂风骤雨,冬季的大雪纷飞,都会直接影响当天的收入。
经验老道的摊主几乎不会在极端天气时出摊。在西西摆摊的市集里,主办方也会在评估过天气状况后在群里宣布“今天不必打卡”。但西西还是会在天气不好时选择搏一把,她相信自己并不会完全不出单。
那是1月的一个下雨天,西西在下午3点准时出现在了摊位上。
坐在狭小的花车里,贴着暖宝宝试图温暖自己被吹冷的身子,她想着“只要开了一单就回家”。但老天好像偏要和她作对一般,雨越下越大,顺着大风飘进花车里,落在那些冰箱贴上。为了节省成本,西西没舍得买遮雨布,她只能在寒风中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雨水。
晚上9点,下班时间,心力交瘁的西西实在撑不住了。她决定回家。没有开张的一天,西西收拾东西的速度都比往常慢了许多。平日回家的路只需要十几分钟,那一天却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西西花了50分钟才到家。“那是我摆摊以来最沮丧的一天。”
江西小县城的摊主罗某人,今年24岁,摊龄近4个月。之前是互联网公司的一名销售,去年8月辞职后在家躺了3个月。
因为朋友都说她做双皮奶好吃,于是“上班如上坟”的她决定换种赚钱的方式——推车出摊,“如果想要正常生活,我一个月2000块钱就可以了,我想看看去摆摊能不能挣到这2000块钱,实在不行我就再回去打工。”
罗某人的摊位,图源受访者
起初,罗某人一天能做40份,且全部售罄。但天气不好时,双皮奶就会“砸在自己手里”。每当这时,罗某人脑子里总会闪出放弃的念头,觉得自己还不如“找个班上”。但看到隔壁摊位上的小吃街销冠——一个一天可以2000个的鸡腿大叔,在那一天也只卖了几个,她便一下想开了,“那不是我的问题,是天气的问题。”
罗某人开始根据外部环境定下每天的制作份数,“天气好就多弄一点,天气不好就少弄点,周一到周四少弄一点,周五周到周天就多弄一点。”
当然客流高峰时也会遇到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比如总有顾客在罗某人忙的晕头转向时逃单,装作已经付款的样子,几分钟后,罗某人才意识到钱根本没过来。但她也不能为了追回那几块钱离开摊子,只能不了了之。
而对于没有固定摊位的本可和静静来说,摆摊更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选址就是一大问题。
刚开始摆摊时,本可身上总冒汗,因为她害怕被城管抓到。有一次,在选址时没注意到摊位的10米处有一家玩具店,就被具有竞争关系的店主举报给了城管。最后还是那条街的站岗志愿者来安慰她,“姑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因为你卖的比他便宜,他当然不高兴了。”
后来,当天休息、未开门营业的店铺门前,成了她的首选。她还会给店主打个电话,算是打声招呼,“我能不能借你家门口摆一摆?如果万一有人过来不让摆,我能不能说我们是一块的?”在得到了店主的允许后,本可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摆上一天。
静静也有一套自己的选址心得。她把自己和别的摊位区隔开,摆到了地铁口附近更为偏僻的地方。
一方面,这个小地方远离城管视线,对方只管理附近那一片摆摊小街,静静不必担心被人驱赶、检查,坐下来卖面包也更安心了;另一方面,那条街上多是卖小吃的,烤鱿鱼、炸串和炒河粉,比较杂乱,“在那里摆摊可能会显得我的面包比较掉价。”
静静的面包单价都在15元左右,目标客群是上下班的白领、学生,那些冲着夜宵去的人并不是她的目标客户。因为她曾经被人质疑过,“你这面包卖太贵了,我买个叉烧包只要几块钱。”
因为抢摊位而出现的纷争也不少。
罗某人所在的小吃街,经常出现新来的摊主因为“谁去的早这个地方就归谁”而吵起来的情况。幸运的是,罗某人的摊车很小,只要有1m的空间就可以在小吃街上夹缝“塞进去”。
这其实都不算什么。外界异样的眼光,最困扰人。
摆摊两个月,西西还是没有彻底克服“丢面子”的恐惧。摆摊看起来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工作。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她一直都不好意思发朋友圈。甚至摆摊时也会一直带着口罩,“我觉得我放下了一部分(面子),但也没有完全放下。”
摆摊时的本可,图源受访者
失去了光环的本可也同样面临着身份的落差。一位之前的合作方想要找她做一档美食节目,她在微信上联系到本可,寒暄了一番,说先给本可寄一些样品。本可说“您不用给我寄了,我已经不在台里了。”对方留下了一句“好的”,就再也没了音讯。
摆摊怎么能称得上是一份好工作呢?
“你家孩子到底咋了?”面对亲朋好友的询问,本可的父母动不动就给本可打电话:“姑娘你找个班上吧,别摆了,你这么摆爸妈也心疼。”“XX叔叔他们公司招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得以喘息的小天地
即便如此,本可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摆摊事业。
“年薪100万和年收入100万,截然不同。”她说。
在做导演的那段时间,本可心里清楚,如果想拿到100万的收入,那自己要给公司创造1000万-2000万的价值。而且这个前提是,老板足够慷慨大方,自己不需要每天996。但自己出去摆摊,所入即所得,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我自己说了算”。
静静之前的大厂工作要求她 24 小时待机,“突然间工作群弹出来,你就得立马打开电脑,不论你在做什么。”
“那段时间真的像行尸走肉。”高压的状态使她经常性失眠,早上5点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早上起来整个头都痛,一直痛,还有胸闷。我的姨妈不来,一年都不来。”
吃激素、中药,看医生,她都试过了,却怎么也不见好。但神奇的是,在摆起面包摊后,身体竟然开始恢复“正常”,月经不调和头痛失眠一起消失了。
许多前来买面包的人会夸静静漂亮、面包做得好吃,“摆地摊”的快乐越来越多了。“面包做的好不好,有非常直接的反馈,人家觉得你面包好吃,反馈就好。但是你在大厂,做任何东西,可能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价值感,你只是一个螺丝钉。”
静静做的面包,图源受访者
现在的她不再受制于没完没了的线上命令。除了烤面包、摆摊以外的时间,她会安心地享受早餐、健身运动和谈恋爱,“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我好幸福,每天都好幸福,好想活着。”
曾经做过销售与文员的罗某人,也一度觉得工作是自己最大的痛苦来源。薪资与工作量不成正比,每天背负着kpi压力,再加上一迟到就被扣钱的规章制度,让她“只要一工作就想死”。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份工作都是无意义的,“任何人来做都可以,但这些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吗?”
而摆摊时,没有人管着自己,可以在没顾客的时候对着视频学口琴,也可以和朋友一起坐在路边喝喝小酒,自由且惬意。更有成就感的是,每天来自顾客的夸奖,“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没有顾客时,罗某人会和朋友一起喝酒,图源受访者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西西说自己在摆摊中实现了。
在大厂工作的那段时间,虽然每天都在跨部门沟通,但面对着网络头像和各种英文名与代号,西西觉得自己每天面对的都是一群“虚拟人”。而摆摊可以每天都和真实的人打交道,她发现“原来不上班的人这么多,下午坐在餐厅那喝茶的人这么多,好多潮人还有小姐姐,长得很好看,穿搭也好看……”
还有很多顾客会在买完冰箱贴祝西西“生意兴隆”,经常来光顾的小朋友们甚至会带着同学一起来和西西打招呼,这都是弥足珍贵的温馨时刻。
这刷新了西西对自己的认知。她原本以为,“自己性格内向,不善于和人交流”,但现在,轻松“胜任销售的工作”。
1个月前,她还在担心一直摆摊会让自己在职场中没有竞争力,甚至发了个帖子在豆瓣上问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摆摊。有人回复她,“先继续摆,摆到赚不多那天,把摊子收了,收拾包袱,写简历去找工作。”
她们甚至帮西西分析了摆摊的经验怎么体现在简历上——从可以“独立完成独立完成供应链适配、场地调研、市场推广、销售、财务、后勤等工作”,到“通过目标群体行为分析、市场季节性分析确定产品策略”。
这些回应给了她一些职场发展上的新线索:一边摆摊,一边找些市场策划的工作,直播带货也未尝不可。
帮西西分析摆摊经验的网友们,源自豆瓣@momo
最近,西西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把自己摆摊赚的钱都花掉,带着爸妈去旅游。问她回来之后还会继续摆摊吗?
“大概率会继续。”西西不假思索,“因为它给我的体验是好的,包括收入上带来的钱,还有我的时间上,身体上,心里面的感觉,都很自由。”重要的是,“它是我可以掌控的,是我可以去制定规则的。”
为什么不呢?摆摊难得让她有了一方可以喘息的小天地,“等哪天真的不赚钱了,甚至亏本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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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人翻身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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