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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难得君

每天我都会收到很多读者讲述的故事，有些故事非常有趣，也非常醒脑。从这周开始，我将陆续筛选一些故事，修改完善后，放在周末发表出来。也希望有故事的朋友，如果你愿意分享，欢迎投稿，文末有我的邮箱。

讲述者：清风徐来

我出生在一个曾经很穷的山村，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里发生过一次地质灾害，很多家庭都失去了亲人，后来，我和其他5个村里的孤儿成了村长的孩子。

我们村除了几家人，都是一个姓氏，据村里老人说，我们赵氏一脉是三百年前迁徙过来的，所有村里的赵姓人都是同一个祖先。

村长按辈分来说和我同辈，但因为他收养了我们，所以我们五个孩子无论辈分高低，都称他为父亲。

村长父亲有一个亲生儿子，比我大两岁，按年龄排行第五，我就是家里的六妹。

父亲对内对外总是说，他对我们兄妹六人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可是谁都知道，他对亲儿子老五才是格外疼爱。无论吃的用的，他和我们都不一样。哥哥们年龄比我大，知道自己是收养的，遭遇不公也从不去争，可我年龄小，每次都要和老五争一番，不是被老五打的鼻青脸肿，就是被父亲一顿臭骂。

除了老五之外，无论学习好坏，我们五兄妹都只读完初中就回家务农了。老五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父亲花了一笔钱送他去了省城读自考大学。

九十年代初，父亲办了我们村的第一个私营制砖厂，生产城里建房子需要的砖头。

我们五兄妹全部成了厂里的工人，随着城市建设的加快，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五兄妹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大哥第一个对父亲提出要工资的要求，我们几个也齐声符合。父亲迫于无奈，在信用社给我们每个人开了个户头，但是这些钱我们只能看到数字，却永远也取不出来。他给的理由是我们年龄小，不需要花钱，等将来花钱的时候再给我们。我们真正拿到手的，不过就是每月百把元的零花钱。

父亲经常对我们说的话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切财产都是我们六兄妹的，他将来死了，也带不到棺材里。我们六兄妹人人平等，没有谁能享受特殊待遇。

他的这些话，哥哥们都信了，我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是唯一不信他话的人。

砖厂的生意越来越好，钱也越赚越多，父亲把家里的平房推了，建起了两层楼房，家里各种电器也添置起来，俨然成了村里的爆发户。生意越好，我们几兄妹工作就越辛苦，吃的穿的倒是够了，账面上的收入也渐长了，可拿到手的钱却没见涨多少。

我们几兄妹不敢有意见，可村里开会时，老王家却经常说我父亲，说应该让孩子有休息时间，应该给他们涨工钱，其余几家人也附和，迫于无奈，父亲让我们每周可以休息两天，拿到手的零花钱也每月涨了一百。

但这事之后，父亲就经常在我们面前说老王等几家人是外姓人，嫉妒我家有钱，想抢我们的家产，占我们工厂，鼓动我们仇视他们。几个哥哥听父亲这么说，恨他们的要死，可我总觉得王家没这么坏。

反而是隔壁老熊家，生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打小就欺负我们几兄妹，不但占我家田地，还经常跑我家偷鸡摸狗。父亲惹不起老熊家，反而把他当成好朋友，还说按照辈分把老熊喊爹，让我们喊老熊叫爷爷。那几年我们家都缺吃少穿，可逢年过节却把鸡鸭往他家送。

我就一直没搞明白，为啥对我们好的王家，成了父亲和哥哥们的仇人，老欺负我们的熊家却成了我家的恩人？

父亲的亲儿子也就是老五混完大学，在省城鬼混了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就回来了，父亲不但没责怪他，反而把砖厂厂长的位置传给了他。理由就是他学历高，有文化。可我就不明白，既然有文化重要，为啥你当年不送我们去读书呢？

五哥搞生产经营不行，但是吃喝p赌却样样精通。如果只是糟蹋也就罢了，他却把厂里哪些老客户一个个全得罪了，结果人家都不买我家的砖，砖厂生意一落千丈。

老五手里钱也不够糟蹋了，于是和父亲商量，开始建房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几兄妹年龄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自己独立的房子才能娶媳妇。父亲办了手续，准备在我们老宅后面的空地上建房，每个儿子一层楼。核算下来，我们在信用社账户上的钱根本不够。现在厂子是老五在管，所以父亲让我们五兄妹都跟老五签一个借款合同，借的钱每月在工资里扣，总共二十年，每月扣两千。老大拿出计算器算了半天，给我们说利息就占了一半。

我就想不明白，不是说厂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们六兄妹吗，用厂里的钱给我们修房子，怎么就算我们借老五的呢？

这之后我心凉透了，难道我给你儿子干一辈子活，就为了挣一套房子？

哥哥们都签了合同，唯独我没有，我有自己的打算。

房子如期动工了，砖厂本来生意就不好，哥哥们都上工地帮忙去了。我知道存在父亲帐上的钱他也不可能给我，我拿出平时省吃俭用存下的零花钱，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骗父亲说去镇上买东西，就搭车去了省城，那年，我刚好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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