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南风窗新媒体主编 李少威
商朝的历史很模糊,典章制度连孔子都没把握,因为文献不足,“宋不足征”。
尽人皆知的是,商朝末代天子纣王,是个暴虐君主。对纣王之失德,后人耳熟能详的是“酒池肉林”。“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
往前一个朝代,夏朝的末代君主桀,故事版本也十分雷同:宠溺后宫,荒淫无度,酒池肉林。
这不可信。常理观之,饮酒吃肉,对天子而言必是常态,而且酒肉之事,间之犹可,多则生厌。它更像一种草根创作,源于大众的想象,并且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典型表现。正如一个故事所云:挑水的农夫一日忽发奇想,皇帝用什么挑水呢?“一定是用金扁担。”
商周时期已进入青铜时代,但铜矿稀少,直到春秋,农耕仍然主要使用石器和木器。其必然结果是生产力低下,进一步的结果就是匮乏,酒肉是日常难得之物。穷奢极欲的天子会如何行为?人民便以自身经验“通感”——酒池肉林。
然而这一“土味想象”,却也意义重大,其中寄寓的,是以天命确认政权,也以天命反思政权的早期政治思想。
得天下的凭什么是他,是商汤,是武王,而不是别人?从初民时代开始,中国人就一直在尝试回答这个问题。
天命所归的周武王姬发
正是藉由天命观的数次转折、不断成熟,到东周孔子时代,中国古代政治哲学就脱离了神权掌控——去宗教化,转变为比较彻底的世俗权力,战国之后形成了高效率的官僚体制。而这一过程,西方(欧洲)要到16世纪宗教改革才真正发生。中国文明所谓“早熟”,主要就是基于这一考量。
人造天命
“酒池肉林”是一种具象的表达,其内在所指,是失去民心。
民心依附,考量两个指标:德与能。德才兼备,始可众望所归,才配掌握政治权力。回到初民时代来考察这个问题,其实它是自然而然的。
早期人类之生存,首先要对抗自然的威胁。这需要技能。韩非子云:“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有巢氏。”燧人氏钻木取火,解决“腥臊恶臭而伤腹胃,民多疾病”的问题,亦是同理。
这是才能。
仅有技术性的才能还不够,领导者还要团结人,因为团结对早期人类族群的生存至关重要。荀子说:“人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人能群,而彼不能群也。”
团结,聚合,需要领导者具有“卡里斯马式魅力”,能够在不必使用强制力的条件下让人甘心服从,产生魅力的那些因素,便是德。
领导者想让人甘心服从需具有魅力/《琅琊榜》剧照
德才兼备,是谓贤人,因此贤人治国,顺理成章。这也是中西文明爆发时代隔空具有的共识。儒家的致君尧舜,和柏拉图的哲人王,都基于这种认知。
古代希腊有选举传统,比如十分重要的军事长官,就是通过选举产生。
而中国在王朝建立以前,如果传说是可靠的,那么领导人是通过长期的德能考察来确定的。看谁能够天下归心,最后由上一任禅让,指定自己死后由其继承。尧舜禹的接替,都是如此。
中国政治的第一次重大分化,从大禹死后开始。他在死前把天下交给帮助自己治水有功的伯益,坚持了禅让传统。然而,因为“益之佐禹日浅,天下未洽”,“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启,曰:‘吾君帝禹之子也’”。
从《史记》看,伯益没有恶行,只是跟诸侯不熟;夏启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高明的才能和昭然的品德,只因他是“吾君帝禹之子”。血缘、裙带、社会关系,把启捧到了君主的位置上,一种宗法关系形成了。
启死后,禅让就根本没有再提起,而是直接“子帝太康立”,家族传承,变得理所当然。贤与不贤,不是当君主的必要条件了。而太康确实不贤,耽于田猎、音乐,不理国政,被后羿驱逐。
家族传承变得理所当然/《封神三部曲》剧照
驱逐之后不是另选贤人,而是太康的弟弟中康顶了上去。政权成为家族的当然财产,成为宗法关系的最高表现形式。此后再看各朝代帝王谱系,全都是一家人了。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权力的来源究竟是什么?本来是德与能,取民心,现在呢?
这就必须借助“天”(上帝)这样一个概念。
商汤伐夏桀之前,对着一众诸侯激情演讲,其中就说到:“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夏多罪,天命殛之。”“夏德若兹,今朕必往”,他要率领大家“致天之罚”。
“天”这个概念在夏朝之前也出现过,大禹经过重重考验,天下归心之后,舜帝就“荐禹于天”,似乎还要得到上天承认,权由天授。但这更可能仅是一种仪式,而不是真把“天”当成一种神格意志。在夏朝,第一轮的君位家族传承,则完全不提“天”。
商朝弄出了“天”(上帝)这样一个最高意志。天命,就是上帝的命令。政权之所以落在这一个人、继而是一家人身上,这是超自然的最高意志决定的。 
这个时候的上帝,是神。
自私贪婪的神
夏朝作为第一个王朝,没有前车之鉴,没有兴衰概念,也就不必去找什么理由来论证政权的合法性。商朝不一样,因为有事实发生了,所以它既要解决凭什么推翻前朝取得政权这个问题,又要回应政权为什么可以家族内永固的疑问。
因此,“商人尊神,率民以事神”。上帝是至上之神,人间一切祸福,都由其主宰,并且亲自决定。甲骨文中记载着上帝的功能与作为:“帝其令风” “帝其令雨” “帝其令馑” “帝其降祸”“帝降食授佑”……
这跟希伯来人的耶和华很像。上帝这一称呼是完全出自中国的,是利玛窦对耶和华的中文翻译,其实就来自商朝文明。
《封神三部曲》剧照
上帝喜欢交易,人给他献祭,他给献祭的人施予庇佑。因此商朝的献祭仪式非常频繁,动辄杀死数以千百计的牲畜,乃至数以千百计的人。今天把做生意的人称为商人,就是起源于此。
人神之间通过献祭来交易的情形,在古文明中十分常见,如玛雅人、阿兹特克人的血腥人祭。在《圣经》中,也有亚伯拉罕架起柴堆准备用亲儿子献祭的记载。而在《希伯来圣经》中,上帝曾表示喜欢接受长子作为祭礼,在商末,文王长子伯邑考被纣王杀死献祭,可能也因为相似的观念。以色列民族认为只有自己才是上帝的选民,而商朝统治者更直接,《诗经·商颂》说“帝立子生商”,他们认为上帝就是自己的祖先。上帝对于商朝王室,是至上神和祖先神的合体。
因此,商朝尚鬼。鬼就是祖先的在天之灵。
除了商王,谁也不能祭祀上帝,因为上帝是他的祖先。每个人只能祭祀自己的祖先,一家人保佑一家人。所以孔子说:“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不是你的祖先你去祭拜他,相当于纳投名状,是一种谄媚的行为。
放眼天下,谁的祖先最显赫,谁有能力提供最频繁最丰盛、最高级的祭祀呢?当然就是当今天子。因此,王朝延续时间越长,在天的天子之灵越多,护佑政权的“鬼”就越多,献祭越勤快,政权就越巩固,统治必然“万世一系”。这就把宗法制度,原原本本照搬到天上去了。
如此明显利己的神秘主义解释,当事者自己信不信呢?后人相信他们是发自内心的。
如孟子和司马迁都说,商汤的征服是从邻近的葛伯开始的,因为葛伯拒绝祭祀祖先,甚至把商汤送给他的牛羊等祭品也自己吃掉了。另一个传说是,商有七年之旱,商汤在桑林祈雨,把自己作为祭品,供奉于火堆。于是天降大雨,浇灭了火堆。即便是被视为暴虐巅峰的纣王,在周人攻陷首都之后,他也是架起柴堆,以类似献祭的方式把自己烧死。
虔诚祭祀祖先,就会得到庇佑,政权成为了死人与活人之间的交易,这也开启了一个悖谬。祭祀越多,越下血本,就越劳民伤财,甚至直接表现为暴虐,但理论上讲,政权却更稳固了。自然地,良好的治理就不再必要,道德的重要性在政治生活中日益下降,政治必然崩坏。
后来子贡评价纣王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纣王在这个政治死结当中处于最后的位置,理论上他就会最坏,后人也把什么坏事都算到他头上。
我们看历史和传说,就会发现纣王的一体两面。
虽然后世都坚信他坏透了,但又都认为他是一个健壮勇武的美男子。如荀子说他,“长巨姣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越劲,百人之敌也”。这种形容也是民间认可的,如在《封神演义》中,武成王黄飞虎被逼造反,率兵围攻王宫,那一段描述中的纣王,实在是气场强大:“‘好匹夫,焉敢如此欺侮朕躬!’传旨:‘取披挂!’九吞八扎,点护驾御林军,上逍遥马,提斩将刀,出午门。”
人们还承认他十分聪明。《史记·殷本纪》说 :“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虽然通篇贬斥,也难免暗含褒声。
除了他自己是个能人之外,他的手下还有一帮忠臣将相,如比干、商容、微子、箕子、微子启……如果他很暴虐,很可能就与那个商朝自创的政治死结有关。
死结无法解开,人们就会开始怀疑作为源头那个上帝究竟靠不靠谱。
当政治死结无法解开时,人们就会怀疑作为源头的上帝/《封神三部曲》剧照
根据历史学者李硕在《周灭商与华夏新生》一文中的描述,周文王将八卦推衍为六十四卦,其实是在窃学商朝统治阶层秘不示人的核心知识——甲骨占卜和八卦推算。这种秘密的学问,正是商朝王族了解“上帝”意志的途径。近代以来从殷墟出土的数以十万计的甲骨,就是占卜的工具,其上所刻的文字,则是描述占卜事项和结果。对甲骨裂纹意义的解读,需要的就是八卦。
文王从中获得了“上帝”意志变化的讯息,以及明确的方向指引。“宜建侯”“履帝位”“建侯行师”“利涉大川”,可以向东跨过黄河,夺得天下。如《诗经》所云:“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不臣之心显露,商朝才抓走了文王,囚禁在羑里。
文王一出,天命观的质变就要发生了。
“天命无常,惟眷有德”
文王得到的“启示”,其实已经暗示了一个道理:上帝并不只护佑商朝。往深一点想,这个上帝其实是公共的,而非一家一姓的祖先。武王伐纣,取代商朝,对政治权力来源的全新表述,就从这里开始。
在文王第四子、武王的弟弟周公的精心构思下,后世最为熟悉的天命观诞生。对此,《封神演义》中姜子牙说的那句话最具概括性:“天命无常,惟眷有德。”
史料里也有同样的意思,《尚书·周书·蔡仲之命》说:“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这是武王的话,但武王的背后就是创制者周公。对于商朝罗织的那种纵向从死人到活人、横向从商王到血脉贵族的内部互保、“天命有常”的强势意识形态,武王一语破之:“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卢梭说:“即使是最强者也绝不会强得足以永远做主人,除非他把自己的强力转化为权利,把服从转化为义务。”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对商朝政权合法性难题的专门总结。
周公就是这么想的,天(上帝)不是谁家的祖先,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因此“天命”是会转移的,不会让强者永远做主人。他把周朝取得政权解释为因“有德”而产生的权力,因此民有服从义务。而有德谁来说了算呢?是民众,“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周武王扮演者于适
这就摆平了以周代商的合法性问题,同时又建立了一个逻辑闭环:天眷有德,有德者获得统治权,所以民有承认与服从的义务,而德又由民众来评价,天意反映民意。
这时的天,事实上已经逐步去神格化了,变成了一种由公共意志来反映的自然意志。
新的天命观解决了政权更迭的合法性问题,但同时统治者头上也悬起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失去民心,自身也政权难保。
周王室自身不会去强调这一点,但它对此是有认识的。
一方面,政治的“王道”,仁德化民,成为了外在化的主张,统治者有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必要性,但同时,周王室也通过分封诸姬拱卫王室——以藩屏周,同时监督殷民,其实也监督民众。另一方面,统治阶层垄断了知识,也垄断了社会上层地位,使得民众无法对政治进行直接介入。
分封拱卫,表现了周公对宗法系统的信心,但系统的崩坏正是从内部发生。诸侯与周王室之间的冲突、诸侯自身的坐大、诸侯之间的互相征伐与吞并,导致了天下大乱,礼崩乐坏。强大的诸侯甚至可以直接向周王“问鼎”,而这不得不说,正是对周公“天命”观的“灵活运用”。
周朝分封了“八百诸侯”,一旦这个朝贡、宰制的系统不能维继,那么天下的乱局,就甚于过往。正是因为大乱频仍、政治崩坏、人民受难,春秋战国,天命观又得到进一步推进。
天命在民
与周王室的控制力崩溃同步的是,知识的垄断权也丧失了。诸侯之间的相互竞争,使得社会流动成为可能,而知识又成为了社会下层获得更高地位的利器。
对当下的不满,是当时的知识分子共同的特点。一般认为,老子和道家,是与世无争、恬淡求退的,而胡适先生在《中国哲学史大纲》中指出,恰恰相反,道家是当时最具革命性的,老子就是一个愤怒的知识分子。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这样的大胆发言,丝毫不亚于新文化运动中的激进诸公。
老子认为政府应当“无为”,是因为当时这些糟糕透顶的诸侯国政府根本不配“有为”,政府的干涉,无一例外都会加重人民的灾难。于是他对周公创立那一套礼乐制度一点兴趣也没有,认为正是那些被视为良治的标准,驱使着政府去干涉社会,而干涉的结果便是百姓越来越没有活路。
从立场上看,孔子是同样瞧不起当时的诸侯政治的,也一样深恨当时权力之败坏。“今之君子,好利无厌,淫行不倦,荒怠慢游,固民是尽,以遂其心,以怨其政,以忤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虐杀刑诛,不以其治。”这里的君子,指的是君主。
孔子和老子的出发点是一样的,但路径则大相径庭,老子飘然而去,不与同流,而孔子积极求仕,意图改变。
思想上,孔子认可周公的政治思路,主张王道、仁政,“吾从周”。但他把政治的道德性加以放大,把民众的权利予以强调,挥动了周公悬挂出来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把政治责任归于居上位者——与后世被法家扭转的天下无不是的君主相反,他认为天下无不是的民众。“夫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君为正,则百姓从而正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君不为正,百姓何所从乎?”
季氏问百姓偷盗之风盛行,该怎么办,孔子说他们偷盗那些财货,你不也很喜欢吗?意思就是你也喜欢聚敛财富,这跟偷盗无异,自己起了坏的带头作用。“礼不下庶人”,历来被视为孔子轻视民众的证据,但其内涵恰好相反。“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礼,故不责之以备礼也。”老百姓忙于生计,不要苛求他们。
正因为“吾从周”,孔子虽然作为商朝遗民,但对鬼神之事敬而远之,不把占卜当成天命的解读,天命在于民心,良好的政治要靠人的能动性去达致。“存亡祸福,皆己而已,天灾地妖,不能加也。”
他给鲁哀公举了两个例子:纣王占卜,得出“国家必王,而名必昌”的结论,于是“不修国政,亢暴无极,朝臣莫救,外寇乃至,殷国以亡”;而纣王的祖先帝太戊占卜,预示国家将亡,“太戊恐骇,侧身修行,思先王之政,明养民之道,三年之后,远方慕义”。
与孔子同时的史官左丘明所作的《左传》,更是直接指出:“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
孔子创立的先秦儒家,把天命完全去神格化,变成一种有着强烈的社会学色彩的客观存在,天命是不能通过什么方式去直接获得的,孟子说:“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这就让政治,从而也让社会生活,完全地世俗化。道德取代了神,成为社会信仰的对象。
如果统治者不修仁德,不恤百姓,那么政权就理当丧失。《孔子家语》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荀子》说:“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儒家学者的角色,就是明君的辅助者,仁政的玉成者,同时是一个监督者。孔子自己以及教出来的诸多弟子,都是辅助角色——宰。
孔子以及其诸多弟子都是辅助角色/《孔子》剧照
困境由此而生:如果天下没有明君,就没有用武之地。他们的政治理想的实现,必须依靠君主这一把柄,需要被“用”,被遵从。
孔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种困境。“从上依世,则道废;违上离俗,则身危。时不兴善,己独由之,则曰非妖即妄也。故贤也既不遇天,恐不终其命焉。桀杀龙逢,纣杀比干,皆类是也。”
孔子的时代,恰恰就是缺乏他所期望的明君。他率领一群贤能弟子,周游列国,始终怀才不遇,最后老死故里。最听孔子的话的颜回,被称为复圣,复刻了孔子,但他一辈子,啥事也没干,很大程度上就是陷入了这种奢求明君的理论窘境。
儒家大贤,知天命,了解文武之道,而且如果君主失德,是允许取而代之的,就不能自己来当这个君主吗?他们还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正如孟子所说:“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
孔子“从周”,只是发展了周公建立在天命基础上的权力来源观,而没有创造一种新的政权合法性理论,没有想过政权可以在新的底层假设的基础上探索一种新的组织方式。但他把天命去神格化,是异常关键的一步。
孔子死后,春秋时代也就终结了。他的弟子卜商,到晋国讲学,法家由此发端壮大;去除神权色彩的理性政治萌芽,把历史推向了战国时代。最终,秦用法家,统一中国,建立起高效率的职业官僚体系。
尔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认知水到渠成,权力的公共性得到加强,历代政治得失,更多地从人民的角度加以考察,而不再诉诸神意。
文中配图部分来源于视觉中国,部分来源于网络
    编辑 | 董可馨
新媒体编辑|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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