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今天大年初二，我首先是来给各位拜年的，真心祈愿经历旧年的痛苦、隐忍、迷茫、愤怒之后，各位都能过上一个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春节，迎来一个真正通往幸福的春天。
其实，这个春节对我来说，宛如平常，毫无变化。
一方面还是自己身心状态都不佳，说白了，就是人也太不兴奋了；另外一方面，家里也是一堆琐碎事情，老老少少一大堆，总有让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事。
我宅在家里，春晚自然是不会看的。这日子除了闲读些书，也就是看了几场球。
倒是今天午夜时，阿森纳打曼联的那场比赛，太燃了，弄得我这个枪迷热血沸腾，看完后老泪纵横了。
这时光好像又到20年前了，温教授狂撕老佛爷的激情岁月回来了。
今天刷朋友圈，密集着吐槽春晚的消息。
看到一些文章，说春晚有个小品比较火，是沈腾马丽演的，在批“躺平干部”的。
我到现在还没去看，连各大官媒都在蹭“开心麻花”流量了，包括中纪委网站都发文章喊话“不能让“躺平式干部”再坑人了”，我不看都明白这小品的内味儿。
其实，老铁们也都知道，这么多年了，我内心最恨的词也就是“躺平”。
前两年，我写过很多文章痛批“躺平文化”，得罪了很多网友，甚至被扣上什么“奴才”“招安”之类诡异的帽子。
其实，哪有这么复杂嘛。只要是人，不论是干部还是普通人，你来人间一趟，哪怕就是为碎银几两，也不能行尸走肉麻木活着吧。
反正，在我这种猛冲猛撞、高举高打的激情者心中，躺平，那就是低等动物的做法。
对“躺平式”干部，我就更恨了。
现实中，确实有一些干部，他们占着位子，明明能给普通人办点事，然而，装死偷懒耍奸，折腾人不抵偿，这种躺平者，就是垃圾，就是人渣。
是的，我非常认同中纪委严厉批评那种拈轻怕重、偷奸耍滑、不思进取的“躺平式干部”。
因为他们一“躺平”，老百姓就遭殃了。
沈腾演的这个小品名字《坑》，倒是也给了我一些想法，就是一些体制内干部选择躺平，就是怕被带“坑”中。
我有一个兄弟，论专业能力，能职业精神，论奋斗激情，那都绝对是杠杠的。这哥们在单位干事，绝对是拼命三郎。
而且，他信仰专业，也毫无本领恐慌，但是，就是不愿搞官场潜规则，不愿意媚权下跪。
所以，在他职业生涯，每次玩命干出成绩，要么是被领导顺手牵羊强抢巧夺，要么是遭遇同事忌恨排挤更加艰难，更惨的还得背起“百功一错”的锅。这个曾经梦想做改革实干家的兄弟，在创新创意创造的路上，屡屡掉坑，终于热血也凉了。
前几天，他对我说，在某种机制环境下，“躺平即正义”是有道理的。
这个伤透心的兄弟说，如果不能在制度环境上形成免于让奋斗者“掉坑”的闭环，他再不躺平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的那份惶恐和痛苦，令我无比难过同情，因为我知道，这个人也是有梦想的，也是激情的，而且，是具备能干成事的能力的。
必须承认，没有闭环思维看不清方向就往前死冲死拼，确实是在主动“跳坑”，有时真的可能万劫不复。
因为这个朋友的悲伤选择，也让我第一次客观地看待躺平问题。
至少，要从批评躺平的“私德堕落”，走向对“躺平环境”的清洗。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理性经济人，来到这个社会，也都是想打破阶层固化向上流动的。
正派社会，不能让制度羞辱人。然而，现在一些单位部门，干出成绩被领导抢，干不出成绩就给领导背锅；能干事的被会搞事的折腾，被不干部的嘲笑。
这种潜规则不除，只能让“躺平”成为弱者的保护色。
春晚这个叫《坑》的小品，说明普通人对“躺平式干部”是恨透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对一些干部“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情况假装看不到。
只有制度性反思和系统性整改，才能为有能力者填平他们干事创业的“坑”。这一点，对“躺平式干部”如此，对民营企业家重燃热血也是亦然。
甚至，对我这样的民间写作者，也是如此。
这个月，我基本就没写文章，原因很简单，稍微说点真话，批评略略有点力度，我身心就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觉得有可能又要掉“坑”。
说白了，这就是一次次遭遇“号亡人悲”后的躺平选择。
过完春节，新历一年又开始了。现在，关于三年疫情中那些意难平的事，大家也都不提了，一是因为遗忘了，二是知道再说不合时宜了。
如果这种隐忍和规避，能够换来一个正派正当的发展环境，也算是值了。
对我来说，奋斗2023，还真的蛮难的。
这段时间，我身心俱疲，格外迷茫，看多了幽暗，逐光而行的人，身心确实容易包裹在一种浓厚的夜色中，找不到锐气。
由此，我确实数次想过，此后人生就躺平算球了。这，显然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对我来说，一旦选择躺平生活，每天，无非就是养花弄草，喝茶买醉。
这样活着，我会觉得生不如死，浪费生命。
更何况，上有老下有小，我这种中年男人也无法扛起如此“私德堕落”的生活代价。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索，如何振作起来，如何锐气重来，说白了，就是不让自己堕落。
梁启超当年在《新民说》的“论私德”中，把中国人“私德堕落”归为五个原因，其中四个是腐蚀的原因，一个是疏忽的原因。
关于腐蚀的原因我就不便讲了，这里只说说疏忽的原因——读书人的“学术匡救之无力”。
我自问是个读书人，也深感这种“学术匡救之无力”已成现实。说得通俗点，就是知识启蒙和改良人心的失败了，就是理性和智识失灵了。
干部阶层和知识分子，也都属于社会精英。这个群体行迹于世，本来就应该是要济世救民的，就是要造福社会的。
为此，他们必须要有良好的私德，比如是诚实的，即敢于说真话；是勇敢的，即能够直面问题；是正义的，敢于和邪恶作斗争。
显然，躺平者不具备这样的私德。除了上面提到要制度性反思和机制化整改外，要让普通人不掉进“私德堕落”这个大“坑”，还是要摆脱社会文化的幽暗，以及人性的丑恶。
不得不说，公共社会接下来，是要承担启蒙失败的代价了。
很显然，太多的常识和逻辑已经被推到深沟了，甚至还有很多的真实和真相也远离人们视线了。
在这种情况下，诸如愚蠢、贪婪、阴狠、欺骗、淫乱、虚伪等人性恶，也在成为客观存在。春节时间仍有极恶家庭悲剧在发生，我这里就不说了。
这些因为利益之贪和人性之恶而发生的悲剧，其实就普通人的“私德堕落”，而代价注定还是要普通人承受。
简单地说，2023年，我们得自求多福。比如，不要让身边站着充满戾气随时可能炸裂的人而毫无察觉。
这些人，也多是心智启蒙的失败者，他们不止是丢掉常识和逻辑，而且会丢掉良知和正义。这方面，我就不举例子讲。大家在心中给诸如俄乌战争中某类粉画像一下，大抵会明白很多。
造成这种情况的发生，当然是因为人文主义缺位。
但，这并不是人文主义者主动离场，而是真正知识分子被残忍踢退的代价。从罗翔被骂出微博，到张文宏被极度污名，人文主义者在2022年几乎已经从公共领域彻底败退了。
2023年，别指望再有罗翔这样口口声声念着“公平正义”的主动网红了，也别再指望有张文宏这种务实专业的被网红的大医了。
原因很简单，从公共文化传播来讲，从保护人性的制度建设来讲，让这些人免于掉“坑”的闭环已经破碎了。
这么多年，我认真写文章，也是越写越心酸。
如今，我写的多是抽屉文学，只是把书写当作一次与自己灵魂的对望，来积极抵抗外部力量对自我心智的控制。
不得不说，有一种节节败退的感觉令人沮丧。有时，我也不理解，明明讲述的是人性，是常识，是逻辑，是良知，是正义，怎么就被推到一个危险境地了？
在这种情况下，利害取舍之下，我现在也快成为一个“躺平式”写手了。
也正因如此，我反对任何“躺平式”人生，更痛恨给奋斗者“挖坑”。
推己及人，从躺平这件事上，我真心认为，普通人大多数是厚道的，是认命的，是不记仇的，是愿意宽容的，是习惯遗忘的。
说得难听点，此时此刻，灯红酒绿之下的狂欢者，在2022年有太多也曾是内心充满激愤的，甚至人生遭遇挫败的。
烟花易准，人是易分。
面对一场烟花的繁华梦幻，唱出一首与往事干杯的生活之歌，真心希望这样的善良宽容的普通人，以后的人生再也不被辜负。
但，又必须要警惕，在经历太多心智启蒙的失败之后，在学会以遗忘与现实妥协之后，在太多人在麻木中失去悲悯共情之后，他们在未来人生路上再也听不到良心的鼓声，也慢慢习惯在真实真相公平正义面前做怯弱者了。
正如我觉得自己经常会深深陷进这种“私德堕落”的躺平陷阱里面了，甚至在考虑写作转型时，有几次无耻地想到某进某文某平某木之类的路径。
那绝不是我笃定信仰的价值观，仅仅是知道的利益套现方法论。
正如马克·吐温所说：
欺骗一个人要比让他知道被人骗了来得容易。
这样的方法论会大行其道，因为在启蒙失败之后，傻子太多，骗子肯定是不够用的了。
但，做那样的骗子，才是真正私德堕落到下贱的地步呀！
PS：全文完，共3400字。不知各位朋友春节过得如何？经历过去一年，不论您仍是内心孤寒，还是已经张灯结彩，我都捎上一份诚意祝福。兔年，真心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欢快奔跑，一路向前。欢迎扫二维码与老将交流。微商勿扰，加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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