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政策的文章指出,随着替代能源的到位,普京在能源问题上敲诈欧洲的企图已经失败。
Kremlin.ru,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过去一年大部分时间里,普京一直把自己打扮成所谓的能源沙皇,吹嘘他的能源大棒将战无不胜,全球经济受制于他的随心所欲。自去年夏天以来,普京切断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希望欧洲人在冬天冻得发抖的情况下,会背叛他们的领导人,让继续支持乌克兰在政治上不可行。
这种威胁不能说没有道理。
2021年,高达83%的俄罗斯天然气被出口到欧洲。俄罗斯每天700万桶石油和每年2000亿立方米管道天然气的全球总出口量,占俄联邦收入的一半左右。
更重要的是,俄罗斯的商品出口在全球供应链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欧洲对俄罗斯的依赖程度占其天然气供应总量的46%,对俄罗斯其他产品包括金属和化肥的依赖程度也相当高。
现在,随着普京入侵一周年临近,很明显,俄罗斯已经永久丧失了在全球市场上曾经的经济实力。
老天不帮忙,欧洲有一个反常的暖冬,普京的最大筹码突然消失了。而且,普京天然气赌博的最大受害者是俄罗斯自己,普京的天然气杠杆现在不存在了,因为全世界,最重要的是欧洲,已经不再需要俄罗斯的天然气。
欧洲为什么没冻死,肯定让普京和他的粉丝头痛。这是因为欧洲通过转向全球液化天然气(LNG),迅速获得了替代天然气供应。这包括来自美国的约550亿立方米,比战前美国向欧洲出口的液化天然气多出2.5倍。再
加上可再生能源、核电以及临时性的煤炭供应的增加,这些替代供应已经将欧洲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性,降低到天然气进口总量的9%。
事实上,欧洲现在购买的液化天然气,比曾经购买的俄罗斯天然气还要多。
此外,欧洲反常的暖冬意味着,不仅避免了最坏的情况,而且满满的储气罐库存几乎没有被提取,可以延续到下一个冬天。今年1月,德国储气罐的满载率达到创纪录的91%,高于去年的54%,这意味着欧洲在2023年需要购买的天然气,将大大少于2022年。
这个影响将是巨大的。
现在,欧洲至少在2024年之前都能保证充足的能源供应,为更便宜的替代能源供应(包括可再生能源和过度燃料)提供足够的时间,以便能完全在欧洲境内运营。这包括在2024年之前完成额外的2000亿立方米/年的液化天然气进口能力,足以完全和永久地取代俄罗斯的2000亿立方米/年的天然气进口。
此外,俄罗斯驱动的供应紧缩中全球能源价格昂贵的日子,已经永远结束了。除了欧洲对液化天然气的预期需求降低之外,中国也正在从全球液化天然气中抽身,转而选择国内资源。再加上迅速增加的液化天然气供应,现在天然气期货市场的定价,在未来几年都会比乌克兰战争前水平更便宜,这并不奇怪。
另一方面,普京的剩余筹码为零,他也找不到办法替代以前的大客户。他发现,消费者扔掉不可靠的商品供应商,比供应商寻找新市场要容易得多。
目前,普京几乎没有从天然气销售中获得任何利润,因为他之前向欧洲销售的1500亿立方米管道天然气,已经被向中国销售的区区160亿立方米和全球液化天然气销售的零头所取代,勉强够支付开支。
对于普京来说,没有任何市场可以替代接近这1500亿立方米的缺口。中国缺乏必要的管道能力,至少在十年内不能再接受任何能源,而且中国更喜欢国内和多样化的能源,而俄罗斯落后的技术,使其不可能在涓涓细流之外扩大液化天然气出口。
普京的石油影响力也同样在减少。
担心普京将俄罗斯石油供应撤出,导致油价在两周内暴涨40%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事实上,当普京宣布从2月1日起禁止向接受价格上限的国家出口石油时,油价实际上是下跌的,这是上个月制定的七国集团石油价格上限的影响。
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很明显,世界不再依赖普京的石油了。在供应增加的情况下,石油市场正在转向有利于买方,而不是卖方,这足以弥补俄罗斯原油产量可能下降的问题(12月,俄罗斯副总理亚历山大·诺瓦克告诉俄罗斯媒体,政府准备在2023年削减多达70万桶的原油产量)。
现在的油价比战前要低,仅在2022年下半年,美国、委内瑞拉、加拿大和巴西等生产国的供应就激增了400万桶/日。由于今年预计会有更多的新供应,任何损失的俄罗斯原油都会在几周内被无缝和轻松地取代。
这一次,普京无法像去年10月那样,通过大幅削减欧佩克+的生产配额,来胁迫沙特阿拉伯进行救援。这是因为,在国际社会对OPEC+大量过剩未使用产能进行高度审查的情况下,美国现在正在暂停关键的沙特武器和技术转让。
普京的能源影响力消失的很彻底,因为七国集团的价格上限让他没有选择,无论他做什么,都会侵蚀俄罗斯的能源地位。中国和印度在没有明确参与石油上限的情况下,正在利用这个上限与俄罗斯进行硬碰硬的讨价还价,折扣高达50%。
因此,尽管印度购买的俄罗斯石油是一年前的33倍,但鉴于达到44美元才能实现收支平衡的生产成本,加上更高的运输成本,俄罗斯并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如果像他所威胁的那样进一步减产,俄罗斯就会在石油市场供应日益过剩的情况下,丢掉普京长期以来所迷恋的所有重要的石油市场份额,并在他已经缺钱的时候进一步变得更穷。
甚至普京的其他资源牌也都打完了。当他名义上的盟友都明里暗里反对他的时候,俄罗斯将食物武器化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在俄罗斯历史上占主导地位的某些金属市场,如镍、钯和钛,那些担心被勒索的买家,再加上价格上涨,加速了再生产,重振了在关键矿产供应链和采矿项目上曾经放弃的公共和私人投资。
这些项目主要在北美、南美和非洲,那里有许多未开发的矿物储备。事实上,在几个关键的金属市场,如钴和镍,未来两年将开放的新矿场产量加起来,足以在全球供应链中永久取代俄罗斯金属。
普京失败的经济赌局,是他误判清单上最新一项,这个清单很长很长,从他对乌克兰人民的低估到他对西方的集体团结和意志力的低估。
当然,普京失败的经济和能源战不是没有后果的。外溢效应影响了许多人的生活,改变了供应链,改变了贸易流,消费者仍然感受到价格上涨的压力,因为新发现的较低价格,需要一些时间在经济中发挥作用。
但重要的是,结局已经在望。普京再也无法在全球经济中造成如此混乱和动荡,因为他亲自出手,永久性伤害了俄罗斯强大的能源和商品实力,看上去已经无法再治疗。
战争仍在进行,但至少在经济方面,俄罗斯的失败已经很清楚。世界不再需要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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