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米粒妈 (公众号米粒妈爱分享)
民国时期的娱乐圈可谓衣香鬓影、百花齐绽;这美女如云的影坛中,却开着一朵“相貌平平”的野玫瑰。
她就是今天米粒妈要给大家介绍的民国演艺界四大天王之首:王人美。
她的一生,有红极一时的鲜花满怀,也有落魄如泥的狼狈姿态;但在这些跌宕起伏背后,她身上的韧劲儿,才真正让米粒妈钦佩不已。
从书香女到野玫瑰
王人美生于湖南长沙的书香之家,本名王庶熙,是土生土长的湘妹子。
她的父亲王正权在当年的湖南第一师范学校任数学教员。
作为一家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王七小姐最受宠却也最是亲缘淡薄。7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就突发脑溢血离世;又过五年,父亲也遭逢意外辞世。
父母双亡后,哥哥姐姐带着她离开湖南,举家迁往武汉。那时年仅12岁王庶熙才入中学,对数学的兴趣刚刚萌生,就被掐断了。
失去双亲又辗转漂泊的经历,让王庶熙在很小的年纪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但幸运的是,幸福而有爱的家庭关系在她心中长久地煨着一簇火苗,这给了她一股自由而蓬勃的生命力。
1927年,战乱波及武汉,王庶熙很快跟着家人远赴上海。
到上海以后,王庶熙加入了上海美美女校学习歌舞,这所学校的创办人就是我国著名的流行艺术教父——黎锦晖。
那首耳熟能详的儿童金曲“小兔子乖乖”,就是他的作品。
黎锦晖对王庶熙的天分有几分赞赏,便给她改了个朗朗上口的名字“王人美”,带着她加入中华歌舞团。这个名字烟火气十足,却又辨识度极高。
1928年,中华歌舞团开始了巡洋演出。
在南洋的一次巡演中,原来的主角黎明辉在登台前嗓子却突然哑了,一下子让负责演出的黎锦晖急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王人美站了出来,说:“让黎明辉上台演,我可以后台配音。”
这个贸然的想法让黎锦晖半信半疑,但眼下情况紧急,他别无选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人美身上。
所幸,王人美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把好嗓子撑得无半点破绽,把这场“双簧戏”演得真伪莫辨。
事在人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黎锦晖惊异于王人美临场发挥的完美,但更由此看到了她在幕后下的苦功夫,毕竟那大段的词,可不是看几眼就能流利背诵的。
从那之后,黎锦晖对这个努力又伶俐的小姑娘愈发青眼有加,王人美也由此走上了一段顺风顺水的演艺路。
从出演《野玫瑰》崭露头角,到一部《渔光曲》红遍全国,王人美花了4年。
这个曾经因肿眼皮、塌鼻梁而错失不少良机的女孩子,终于用过人的实力证明了自己——我值得更大的舞台。
十年爱恨转头空
演艺的四年经历,除了让王人美积累了经验和名气,还给她送来一段情窦初开的恋情。
对方就是当时的影帝——金焰。
与王人美恋爱之前,金焰一直是阮玲玉的“荧幕cp”。所以王人美与他的结合,在当时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不过“野玫瑰”当时敢爱敢恨,丝毫不顾及旁人的非议,潦草地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两人仓促得连婚礼都没举办,只是在1934年一场除旧迎新的晚会上当众掏出一对“红牌”,向众人公开了结婚的消息。
现在来看,这场不成型的婚礼,似乎正预示着他们婚姻的不顺。
结婚以后,金焰骨子里对家庭和妻子的掌控欲才表现出来。
不过那时王人美正在拍摄《渔光曲》,为了“小猫”这个角色,她倾注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事业上升期中,金焰对妻子的“不顾家”只是暗戳戳表示不满,没有开口阻拦。
后来《渔光曲》播出,不但得到国内影迷的追捧,还在莫斯科拿到了一个荣誉奖项。
随后,王人美的身价也水涨船高。随着王人美应酬、演出变多,金焰便对妻子的“抛头露面”看不惯了。
他开始意图控制妻子的外出次数,要求王人美做“全职太太”。
说来也可笑,金焰明明是在拍《野玫瑰》时,被王人美的率性与洒脱吸引,可到了婚后,这些“闪光点”竟都成了他限制妻子的理由。
起初,王人美为爱退让,甘心暂时搁置事业,按照金焰的想法生活。
这样的她,被朋友们调侃从“野猫”变成了“家猫”。
夫妻二人观念不同,却只有王人美试着改变、体恤对方,这让他们的感情天平屡屡失衡。
压垮王人美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和金焰第一个孩子的夭折。
王人美怀孕期间,金焰拍戏很忙,甚至到她临盆时都只来匆匆见了一面。
王人美起先表示理解,但没想到孩子早产后第八天,就夭折了。
骨肉的离去让王人美对金焰的不负责产生怨恨,两人由此生了嫌隙。
1937年,抗日战争打响,金焰的影视事业迎来寒冬。
王人美为了贴补家用,决定重新出来工作,她不但计划着加入条件更优的大鹏剧社,甚至已经着手备考英文打字员。
妻子在逆境中表现出的顽强如此耀眼,丈夫本该感到欣慰和骄傲,可这落在金焰眼中,样样都刺痛着他可怜的自尊心。
他始终放不下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理想”,认为妻子离家赚钱是在打他的脸。
这时候王人美终于清醒过来,金焰这般表现,早就不是她心中那个思想进步的青年了。
于是她决定及时止损,与金焰一拍两散。
但毕竟真心爱过,王人美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果决。后来她对自己的闺蜜吐露心声:
“金焰离我而去,我除了感到失落,整颗心就像落入大海的石头一样,难以回归。”
正如《诗经》中所说: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金焰在离婚两年后就再娶,而王人美离婚后十年,都再没动过心。
零落成泥,迎难直上
在王人美心里,金焰虽然辜负了她,但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当时正逢战乱,王人美在朋友的帮助下到香港避难,一去就是5年。
风头过去后,王人美带着心灵的伤痛和对人生的新体验回到上海,以女演员的身份复出了。
这次她出演的是巴金作品《家》中的少女瑞钰,精心打磨过的角色,在播出后再次受到观众的肯定。
事业的回暖,逐渐疗愈了王人美离婚的伤痛。
优秀的人总是互相吸引的,王人美这时遇到了携手后半生的知己:叶浅予。
叶浅予是个漫画家,有童心且情感丰沛,和他在一起,王人美逐渐找回了身上的活力。
但好景不长,1952年,王人美被人造谣说作风不正,与戴笠有染。
众口铄金,王人美刚烈的性子受不了这般被人折辱,气急攻心后她一度精神失常。
所幸,叶浅予和她的朋友们没有放弃她,在他们的安慰和陪伴下,王人美慢慢康复起来。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平静日子,时代的阴云又压到了叶浅予头上。
丈夫被关押后,王人美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但为了替丈夫讨回公道,她只能拖着一副病体,一边操劳着生计,一边与人周旋。
作家方方曾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到每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山。
王人美的晚年生活,正是背负着这样的大山前行着。
叶浅予入狱,一关就是七年。
这七年里,王人美遭受着身体的病痛和心理的折磨,几度想要放弃。
但幼年时留存在心中的那股温暖光亮,总是勾连着她燃起一丝希望。
王人美晚年口述了一部自传《我的成名与不幸》,她在其中述说了自己面对苦难的态度:
人生的螺旋只要向上悬挂,就不怕有回旋、曲折,因为这不过是上升中的波折,前进中的失误罢了。
世间绝境逢生者千千万,他们也许并没遇到什么从天而降的救赎,只是始终不肯向绝望低头,日复一日地跋涉过千山万水罢了。
在人生路上同行的你我也是一样,时代的风尘吹扬下,我们何必期待陡然而来的峰回路转?只要一步步向前走,就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归来白发,音容宛存
早年的积劳成疾,让王人美在一次中风后彻底瘫痪。
但即便自己生活困难,王人美却总想着做慈善,有一点积蓄就想着给学校捐款。
在她心里,教育托举着一个国家的希望,再穷不能穷教育。
那天,她又坐着轮椅到北京王府井小学捐款。在这个天光和煦的夏日里,她与“年轻时的自己”不期而遇了。
原来,小学生们正在小舞台上表演《渔光曲》。
王人美坐在轮椅上听着出了神,泪水逐渐漫上眼眶。
五六十年前的少女如今已华发满头,而她在舞台上绽放过的音容笑貌,却被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年轻时“一曲红绡不知数”的繁华落幕,中年的坎坷和难关也终于熬过,垂暮之年的王人美收获了看开一切的平静。
1987年春,王人美在一次意外中不小心摔倒,生命戛然而止。
盛开于舞台,她是民国影视界独树一帜的“野玫瑰”;
退居于家庭,她是敢爱敢恨、洒脱独立的新女性;
转圜于苦难,她是承受一次次失望也不肯绝望的大女主。
在米粒妈看来,如王人美一般的民国女性身上,有着人类最珍贵的两样品质:勇敢、坚韧。
勇敢让人有迎击生命中恶风苦雨的底气,而坚韧是一种被千万次摧折也绝不断裂的魅力。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赞+在看,愿我们面对生活的苦难时,都能逆流而上,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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