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2889 篇文章
题图:文中图片皆来自作者。
作者:何流,公益盒子的创始人兼CEO,牛津大学哲学、政治学和经济学专业(PPE),清华苏世民学者,前盖茨基金会中国代表处业务分析师。公益盒子致力于分析、推荐中国最有社会价值的公益项目,提升公益捐赠的有效性。作者公号: 益盒 Charity Box(ID:thecharitybox)。
今天下午一点,一诺将与本文作者何流在奴隶社会视频号直播对谈——还有什么比亲手改变世界更有趣的事情?提前预约开播可收到提醒。
和许多人一样,我的公益之旅始于学生时代。
那时我在读高中,学校社团组织同学们每周去当地的一家疗养院做志愿活动,一周两次,看望、陪伴一群有认知障碍者。我报名参加,一方面因为自己感兴趣参与志愿服务,另一方面,当时我很喜欢的女生每周都去,我要制造一些共同相处的机会。从做公益的动机来讲,可谓不纯。
就这样,我开始每周三、周六中午去这所疗养院探望。疗养院是一所不起眼的民居,有一个大厅,是大家活动的场所。来这里的人们往往有着 40 岁、50 岁的身体,但只有 3 岁、5 岁小孩子的智力。每次进门,他们都会像小朋友一样和你打招呼,对你笑,拉着你玩耍,弹钢琴、唱歌、画画、玩游戏。陪伴他们有时候也像陪小孩子那样简单、轻松,只要你给他们你的注意力,愿意聆听和共处,他们就显得很快乐,笑得很甜、很大声。
我在这里做了两年的志愿服务,逐渐从参与者变成了社团的负责人。两年中,我为这个社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在一个重视成绩的学校宣传志愿活动并不容易,毕竟大家的主业是学习,我花了许多时间在为社团招新。相比之下,每周组织两次志愿服务本身并没有那么辛苦,但持续投入下来,也总是占据精力。每逢学校的音乐会,我会提前留好门票,邀请疗养院里的朋友们来学校观看。遇到义卖、集市的时候,我还会联合其他社团一起为疗养院捐款,多的时候也能筹到几千、上万元的支持。
我从这段经历里收获了许多——我收获了新朋友和一段美好的青春爱情,我得到了组织社团的经历,我学着怎么和其它社团做联合活动,我进入了公益的大门,开始参与公益服务、为公益组织筹款。对疗养院两年的持续拜访给了我一个课余时光里的精神港湾。在这里,我感到自己和周围、和世界取得了连接,我不是孤立在图书馆、自习室里的做题机器,而是世界的参与者。这让我感到满足,哪怕今天想起那个地方,心里都有一股暖流涌上。我觉得自己是个对世界有益的人。
但逐渐地,我开始感到困惑。我为公益投入了这么多精力,到底带来了什么改变?
这所疗养院的人们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行动而好起来。在这里的日子,有点像是一张每周重放的磁带。每次进门,疗养院的人会给我弹同样的曲子,问我大致相同的问题,玩同样的游戏。这里的许多人缺乏记忆力,所以其实哪怕连续去了两年,他们每次仍然会忘记我,我要重新告知我的名字。每年几千元、上万元的筹款对于这所疗养院的运营来说是重要的,可以支持运营者的薪水,但我没有看到这里的人们因此而真的变得好起来。
当我离开,他们依然处于认知障碍之中,仍然在原本的生活中,只不过换了一批人每周三、周六前来探望。我可以想象这里的场景在这间房子里不断重放,日复一日,我之前的志愿者们如此,而下一届、下下届也如此。
我原本以为去疗养院参与志愿服务可以给我更多对于生活的答案,但当我离开时,却给了我更多不解和问题。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我对自己感到不满,因为我从这段经历中所获得的要远超我所付出的、创造的价值。我不希望让公益成为给原本就具有许多社会优势的青年学生进一步自我进步的工具。我想把公益做得更好。
中学毕业后,我继续着公益的脚步。
从2016年开始,我参加了每年的九九公益日,不仅自己捐款,还号召朋友们一起支持公益项目。
这些年,我去过保加利亚的孤儿院,住在当地人的家里,每天陪伴那里的孤儿;
我去过云南深山里的瑶族山寨,帮他们盖房子、修厕所、装扮家居,通过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外面的游客,为村民创收;
我去过非洲的玉米地,和高校学术团队一起帮助非洲村民用科学、现代的农业技术,成倍提升玉米的产量;
我也去过“高大上”的基金会,通过资助有影响力的学术研究、政策建议、企业研发、媒体行动,用更大的杠杆创造社会的改变。
▲ 2016年在保加利亚的孤儿院
我渴望回答一个问题:如何最有效地做公益?每段经历都给了我新的收获。
“草根公益”的经历给了我对实地项目的观察,增加了我对微观世界的质感。我知道公益带来改变的链条很长。在操作时的实地环节众多,可能一位村民的态度、一次恶劣的天气、半夜林子里突然跑出来的大象,都能让项目大大受挫。
“高大上公益”的经历让我看到公益新的可能性。很多人觉得公益和志愿服务、救助是同义词,但在基金会工作的经历让我看到,公益是一种思维方式,它所追求的目标是让社会变得更好。志愿服务、救助只是公益的特定方式,用公益的思维方式,可以去做政策、研究、媒体、企业等各种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事情。你的目的是产生能够改变世界的影响力,解决世界的问题。公益并不只是当他人有难时伸手相助。
学习是为了实践。但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在公益中收获了许多,感激公益带给我的一切。但公益的目的应该是服务世界、为世界带来价值。今天,如果我们想最有效地做公益,到底如何做最好?如何最有效地服务世界?
也是吗?
我想,不只有我在问这个问题。毕竟,渴望帮助他人是大家共有的情感。
放眼望去,我们作为世界的一部分,共同面临着许多巨大的挑战。
今天,全世界仍然有超过 20 亿人的家里没有安全的饮用水;
7 亿人的年收入不到 5000 元,深陷极端贫困之中;
9 亿人仍然食不果腹,与严重的饥荒搏斗;
每年有 500 万的 5 岁以下儿童死亡,主要的死因并不是不治之症,而是诸如窒息、肺炎、腹泻、疟疾等人类早就可以轻易避免的健康问题;
在战乱和贫穷的双重作用之下,6000 万的学龄儿童连最基本的小学教育的机会都没有;
全球仍有 14% 的人口不识字……
每天打开手机,你可能都会看到诸多问题。你可能会读到许多这个世界与你经历大为不同的人。你会读到,河南的水灾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家园破碎;你会读到,长江流域正在遭遇五十年一遇的严重干旱,仅湖北一省就有近 800 万人受灾,90 万人急需生活救助;你会读到,全国各地仍在为消灭新冠疫情而斗争,生活迟迟无法恢复正常。
可是,这些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的大脑往往缺乏消化巨大数字的能力。我们可以与一个人的苦难共情,但却很难对 100 万、1000 万、1 亿人的苦难产生成比例的情绪。但 1 个人的苦难是悲剧,100 万人的苦难是 100 万个悲剧。在一个个宏观的、冷冰冰的数字之后,是一个个像小花梅、唐山女孩这样的个体,承担着人祸和天灾的分量。
我曾经以为,世间是冷漠的,大家都只关心自己下一秒的生活,寻找“小确幸”,对别人的问题不管不顾。
但越来越多地,我发现大家是在乎的。
我听到周围越来越多的朋友们在问:我究竟可以为别人做些什么?当新闻事件发生,各种微信群里会出现转发和声讨,在观点、事实和情绪中展现着各自的公心。当灾害到来,朋友圈都会出现捐款链接的“病毒式”转发,大家各尽一份力。平日里,许多人有一份忙碌的全职工作,但仍然会抽出时间进行志愿服务,去到留守儿童学校、动物保护基地、敬老院、山村里,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在身边人身上看到了对世界的希望。大家并不是生活在各自的真空当中;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村里有村里的挣扎,城里有城里的羁绊。想必你的生活中也有许多困难,家庭、工作、生活、个人。但这些并没有停止你对世界的关怀,甚至你的羁绊往往更使你对世界和远方感到共情。
好的公益
拥有一颗利他之心,只是服务世界的起点。要将行动变为积极的影响,其实是件技术活。
南非的特雷弗·菲尔德是一位退休的销售经理。在一次农业展会上,他看到一款新型的水泵,通过水平旋转就可以抽取地下水。他马上想到了非洲的缺水问题。
在非洲,许多村庄仍然面临着水资源短缺,村民们需要每天徒步一两个小时,去很远的水井打水,而且水量很不确定。如果把新型的水泵设计成一个旋转木马式的玩具,非洲的农村小孩岂不是可以在玩耍之中从地下取水,既满足了孩子们的乐趣,又帮村子解决了用水问题?于是,富有创业者精神和利他之心的菲尔德买下来这款水泵的专利,设计了一款公益产品,取名为“玩泵“(PlayPump)
菲尔德和背景中的玩泵
这个项目一经推出,风靡一时,相继引来包括世界银行、美国国际开发署、美国在线(AOL)的创始人史蒂夫·凯斯(Steve Case)超过 1600 万美元的资金支持,歌手杰斯(Jay Z)专门以“救命水”为主题为它进行全球巡演,当时的美国第一夫人劳拉·布什为其提供 1640 万美元的资金,前总统克林顿在 2006 年的《时代周刊》上大加赞赏玩泵项目。到了 2009 年,非洲大陆上已经安置了超过 1800 个玩泵,遍布南非、莫桑比克、斯威士兰、赞比亚等国家。这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公益项目。
玩泵看起来都好,就是有一个问题:这是个没用的项目。玩泵的运转原本需要吸引孩子们的兴趣,但是因为旋转木马的阻力很大,孩子们玩得吃力,所以并不爱玩,最后往往是村里的妇女花很大的力气去推这个转盘。而且它打水的效率很低。按照联合国的标准,每人每天需要使用 15 升水,这需要妇女们连续抽水 27 个小时才能获得。一个玩泵的安装成本是 1.4 万美元,是普通水泵的 4 倍。更夸张的是,为了安装玩泵,有时村里要拆掉其它的水泵,这让玩泵成为一些村里唯一的水源。一旦发生故障,有时维修需要 3 个月的时间,这让全村的水源都没了着落,不但没有改善、反而加剧了村里的用水安全问题。
玩泵代表的是公益彻头彻尾的失败。它看起来特殊,但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 “吓一跳”项目
美国曾经有个公益项目叫 Scared Straight,翻译过来是“吓一跳”。这个项目带有不良行为记录的青少年去监狱里参观,与犯人交流,并以监狱的残酷现实警戒美国的“问题少年”,避免未来的犯罪。该项目曾经风靡一时,美国的高中生几乎都听过,还被拍成了纪录片和美剧,有很大反响。然而,华盛顿州政策研究中心在评估后发现,参与”吓一跳“项目显著增加了青少年犯罪率,每为这个项目捐 1 美元,将给社会造成 200 美元的损失。【1】
看来,带“不良少年”们认识罪犯并不是个好主意。这或许是我听过历史上最差的公益项目之一。
从全球来看,根据统计,有 75% 的项目在接受评估后显示弱效、无效或有害。在备受关注的教育领域更是只有 10% 的项目评估后显示有效。对大多数项目而言,他们甚至都没有经历过效果评估。这可能听起来有些反常识,直到你意识到,有“效果”与有“产出”是不同的。不是说书送出去了,孩子们就会读,然后学习成绩就会提升,大多数送出去的书很可能会被摆在教室一角落灰。同样,也不是给孩子午餐添了一个鸡蛋,孩子们就能茁壮成长了。中国农村学校的一个普遍问题是缺铁性贫血,因此需要优先补充的营养是微量元素,而非蛋白质。
中国的公益评估情况堪忧,诺大的公益行业、每年上千亿元的开支、数十万个公益项目,但具有扎实的效果评估的公益项目屈指可数。打开各种信息平台,公益项目的竞争方式普遍是依赖营销、热点时事和感人的故事,打动你的泪腺。你或许能够找到公益项目的财务数据,但即使项目资金全部按计划执行,你也无从得知实际的影响力。
这是我们今天要面对的公益的残酷现实。一方面,我们热爱公益,把它当作公民参与社会事业、帮助他人、促进公平平等和积极改变的空间,对公益抱有极高的期待和愿望。另一方面,中国的公益发展薄弱、滞后,许多捐赠者还没有意识到效果评估的重要性,缺乏对公益项目严格的把控和筛选。普通人只能依靠广告和熟人相传。在高质量的信息缺失的情况下,无从判断公益项目的好坏。于是,这个生态持续奖励着流量、故事、熟人相传,而不是实际效果的好坏。
变世界,没那么难
你应该不会在朋友圈看到同学随手转发了一家公司,你就去买它的股票。但许多人会因为看到朋友圈的随手转发而去捐款。据统计,大约只有 1/3 的人会在捐款前进行一些调研,3% 的人会根据公益项目的表现进行捐款。很多捐款人还没有开始追问公益的效果问题。【2】
或许大家觉得,公益项目的水平差不多,无需更多辨别,选择只是偏好问题。其实,如果你认真寻找的话,公益会给你惊喜,因为好的项目,特别好。
许多人关心教育,认为这是贫困者改变家庭命运的良好方式。试问,如果你想提升农村学生的上学时间,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有研究者曾经做实验并发现,直接为学生发放 1000 美元现金大概可以提升 0.2个学年,效果有限。同样的资金如果用来购买和发放免费校服,则可以提升 3 个学年,是直接发放现金的 15 倍!不仅如此,这笔资金如果用于基于成绩的奖学金,则可以为群体带来 7 年的额外学年,是直接发放现金的 35 倍效果。
更令人吃惊的是,其实农村学生旷课往往是因为寄生虫病而不是意愿问题,因此激励性的干预不如健康干预来得有用。如果用 1000 美元购买和发放消除寄生虫药品,则可以提升群体的 139 年学年,效果是奖学金的 20 倍、校服的 46 倍、直接发放现金的 659 倍!【3】
在全世界任何其它领域,你或许都很难将资金使用效率提升数百倍,仅通过改变分配去向就能多帮助数百人。但在公益里,你是可以的。
再举个例子。你或许不知道,食盐过多是中国的第三大死因,仅次于高血压和吸烟。世界卫生组织建议成年人每天食盐不超过 5 克,中国人普遍每天摄入超过 10 克的盐,而且越贫困的地方,盐摄入量越大。多项研究表明,盐中常见的钠元素会显著增加高血压、心血管病、脑卒中、骨质疏松和胃癌风险。食盐过多在中国每年造成 150 万人死亡,解释了 20% 的心血管疾病死亡。在 70 岁以下的中国人中,30% 的致命卒中是由钠的高摄入量而引起的。
而孩子们似乎是减少食盐摄入最好的宣传者。一项在山西长治的实验选取了当地 28 所小学,发现给孩子们进行健康教育培训,并通过他们将信息传递给家长,可以在 3 个月内减少成人每日盐摄入量 2.9 克,而单位干预成本仅仅 20 美元。如果中国人每天少吃 1 克盐,可以在 2030 年前预防 900 万例中风、挽救 400 万人的生命。因为减盐干预具有极低的成本和极好的疾病预防作用,世卫组织将减盐纳入最高效的卫生干预之一,仅次于全民控烟,每投资减盐 1 美元,社会将获得 12.82 美元的经济收益。
如果你的帮助对象是盲人呢?你会怎么做?有些人可能会想到导盲犬。毕竟导盲犬可以做盲人的“第二双眼睛”,为他们带路,避开路上的障碍。而且作为毛茸茸的萌物,导盲犬还能满足盲人一定程度的情感需求。这看起来是很好的解决中国视盲问题的办法,直到我们考虑成本问题。导盲犬价格昂贵,培训一只的成本在 20 万元左右,服役年限为 7 年左右,如此算来,一位盲人一生里大约需要 7 只导盲犬、约 140 万元的成本。中国今天有 1700 万盲人,仅有不到 200 只在役导盲犬。这些导盲犬一定发挥着独特的不可替代的价值,但如果靠导盲犬,社会仍需要 23 万亿元的开销,全中国一年的 GDP 也不过是 114 万亿元。我们显然无法依靠导盲犬来解决今天盲人的问题。
但如果我们观察今天的致盲因素,就会发现中国有 1/3 的视盲问题是白内障造成的,是今天最大的致盲因素。而幸运的事,白内障是个可治疗的疾病,且手段简单、便宜,做一台白内障手术成本大约为 5000 元;如果算上医保补贴,个人所承担的成本在 3000 元左右。3000 元就可以帮助一位盲人复明。你或许认为导盲犬是个不错的帮助盲人的办法,在个体层面,我不否定这一点。但比较来看,服务一位盲人的导盲犬费用可以用来帮助 460 位白内障患者恢复光明。公益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助人。既然如此,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我们或许应该更加认真地对待行为的机会成本。
支持有效的干预,可能是你改变世界的一个新解法。
公益盒子曾经做过一项研究。我们在数百个卫生干预中筛选了 39 个效果优异的干预,并按照成本效益为他们排名。这些干预都可以以低于 1 人均 GDP 的成本挽回 1 年的健康寿命,因此均符合世卫组织对高效干预的认定。可以看到,在表单上比较靠前的干预包括高血压管理、减盐倡导、癫痫综合治疗、肺结核筛查和治疗等。
这份表单让我们重新对待挽救生命的效率问题。说实话,排名靠前的干预通常都不是最吸引人关注的卫生问题,如果不是做这份分析,我不会关注到它们。但公益经常讲“人人平等”,我们在乎的是人,而议题、干预都只是助人的手段和过程而已。因为我们重视每个人,所以我们重视每个能够救人的方法,并寻求尽可能救一些、再多救一些。这些能够高效挽救生命的干预措施,有可能是我们为世界带来重大积极改变最好的抓手。
与世界,到底什么关系?
有效干预的存在让我意识到,捐款可能是我们实现社会影响的最佳方式之一。有效捐款可以帮助你以十倍、百倍的效率服务世界。
平常我们思考做公益,身体力行地进行志愿服务似乎是很多人的默认选项。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因此而亲身参与了许多公益项目。我觉得志愿服务体现了一种特殊的公民精神,而且我从中也学到许多。但当我了解了各种有效干预后,我意识到:公益是一件专业的事情。我的志愿服务可能很难超过每 3000 元帮助一位盲人复明的效率。那么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或许就是为这些有效的公益项目,帮助他们扩张影响力。
这就是为什么团队在今年发布了益盒基金。这是中国首支影响力基金,旨在通过科学、理性的研究,助你发挥捐款的最大影响力。我们的研究团队每年花费数千小时阅读文献、整理证据、访谈项目、实地考察,帮你节省精力和时间,筛选值得支持的公益项目。通过为益盒基金捐款,你将第一时间获取益盒的研究,为科学、有效、讲证据的公益项目捐款,创造真实的改变。
本次,公益盒子团队和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联合设立益盒基金。联劝基金会是一家 2009 年成立于上海的基金会,具有 5A 级社会组织评级,在国内曾多次获得公益慈善大奖,连续八年获得中基透明指数满分、全国排名第一,在业内有着极佳的口碑。基金会旗下的联劝网是民政部指定的首批互联网公募信息平台之一。你的资金将统一通过联劝网、由联劝基金会接收,基金会的团队会合法、合规地管理你的资金,认真地对待你的每一分钱,并根据我们的捐赠推荐,高效、可靠、透明地将资金拨付给公益项目。
我们的工作始于研究,终于影响力。许多人捐款遇到的难题是不知道资金的去向,我捐了钱,是否真的被用在项目中?益盒作为你的公益资金经理,我们会对公益资金进行全链条管理,与公益项目保持沟通、持续调查,并提供深度追踪和反馈。我们过往的项目推荐和回访可以在这里看到。
益盒的运营来自一批独立捐赠者的无私支持。因此,我们不从你的捐款中收取中间费用,你的善款都将被切实地用于改变世界。
独行行得快、同行行得远。我们近期还启动了捐款人社区,聚集更多渴望为世界创造真实改变的捐款人。我相信通过这样一个社区,我们可以创造一种有效捐赠的新身份,缔造一种全新的捐赠文化,让捐款从私密变得公共,从随意变得认真,从感性变得理性。我也邀请你加入这个社区,因为,许多深远的社会进步都是从一小群认真的人开始的。
如果你在读这篇文章,你或许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试想一下,如果你拿出每年 1% 的收入做公益,可以创造多大的改变?
一个年薪 30 万元的人如果拿出每年收入的 1% 进行捐助,就可以帮助一位盲人复明;如果把捐款比例提到 10%,一年可以给十位盲人带来光明。这笔钱对你来说肯定也很重要,你一定有你的烦恼和困难。但你应该已经远离了饥荒和贫困,可以喝到清洁的水,住在有厕所的房子里,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你有机会用你的收入,给社会带来极大的价值。
中国的 GDP 是 114 万亿,如果每个人每年捐出 1% 的收入,就是 1 万亿元。如果能将捐款提到 10%,就是 10 万亿元(大约1.5万亿美元)。新科学家杂志的编辑罗文·琥珀(Rowan Hooper)在《如何花掉 1 万亿美元》一书里计算过,一万亿美元有机会让全世界消灭贫困、治疗所有疾病、脱离化石能源、停止破坏自然、在外星定居、了解宇宙起源,甚至创造全新的超级智能生命体。
当然,这只是一种思想实验,现实总比预测模型要复杂得多。但我仍满怀期待,想象着有一天当有效捐赠真的变成一种生活方式、当我们都以利他、开放、求真的态度对待捐款,我们可以共同塑造一个怎样无限可能的世界。
我希望能够最好地服务世界。为了寻找答案,我和朋友们创立了公益盒子。
我不希望看起来好像已经找到了答案,因为我还没有,这是需要持续一生的问题。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公益研究、看到了许多公益的失败之处,也被一些成功案例所打动,并且在持续地学习新知识,让我们更好地判断如何捐款最有效。这是场激动人心的探索,毕竟,有什么比亲手改变世界更有趣的事情?
面对时代的洪流,我们常常感到自己的渺小、无力。我究竟能为世界做些什么?
最近项飙老师很火,他常讲人要回归附近,找回生活的质感。
但我们不能一味退缩,一味撤退。附近温暖的港湾不是公共生活的替代品。我们还是想要走出来,走到公共的空间里,拥抱他人,去奉献、行动、改变,重塑我们面临的世界。我作为个人,和所有其他人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你、我、她的苦难,就是我们共同的苦难;你、我、她的幸福,就是我们共同的幸福。
我们要共同走向世界。
我渴望你加入公益盒子的行列,一起探索如何最好地服务世界。
我还是想做公益。我想,你也想。
【1】https://www.healthypeople.gov/2020/tools-resources/evidence-based-resource/“scared-straight”-and-other-juvenile-awareness-programs
【2】https://www.givingwhatwecan.org/blog/10-reasons-why-we-should-donate-to-the-most-effective-charities
【3】MacAskill William. 2015. “Doing good better : how effective altruism can help you make a difference.”
天下一点,一诺将与本文作者何流在奴隶社会视频号直播对谈——还有什么比亲手改变世界更有趣的事情?期待在直播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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