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五妈给大家聊聊我在衡中时亲历或听说的一些“独家”往事。
记得我在北大读书时,常会收到很多外省名校同学的抱怨:“我们可被你们害惨了!校长去你们那儿参观了一趟,回来就开始对我们惨无人道了。又让我们跑操,又让我们喊口号……”
对此,我只好报以深切的同情。
大约十几年前,河北省内的很多高中就都已经是“衡中模式”了,包括我们老家那所。甚至,有些私立初中,管理之严,比高中有过之而不及,孩子们课间在走廊都不能说话,只能“道路以目”。
每当听到这些消息,我心里都有些沉重,因为我知道,这不是衡中模式的全部。
前几天看到一个衡中状元的采访,里边提到,每次学校放假的时候,他都在学校外的宾馆通宵达旦地做题。学校每周给学生洗澡洗衣服的一个小时时间,他也高效利用,成为了他的做题时间,曾经创下了21天不换洗衣服的记录。
有朋友问我:这可是衡中学生自己说的,总不会是假的吧?
是啊,根据我对衡中的了解,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可是,接下来小五妈聊的这些,也都是真的。
提前警告,要坐稳,这趟车有点猛,跟你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高端的偷吃,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操作方式
衡中校规很多,比如当年有一条:除了在食堂,其他地方都不能吃东西。
(这一条在我们毕业后放宽了,改为允许午休晚休前在宿舍吃。)
即使在当年不允许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杜绝。很多学生都掌握了一些偷吃要领,比如课间休息时,把头埋进桌斗,飞快把饼干塞进嘴里,再若无其事抬起头来,两手托腮作看书状。吃完后,还要记得把包装袋毁尸灭迹,千万别扔在自己班垃圾篓。
但更高级的“偷吃”方法,是“光明正大”地偷吃。
在哪里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师办公桌里的零食,要比学生丰富多了。特别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女老师,桌斗里的零食、漫画、武侠小说、周杰伦磁带,跟学生的口味没什么区别。
很多当课代表的同学,都有过在办公区抓老师“现行”的经历,结果就是向老师“勒索”吃的。
当然,如果班里有一位怀孕的女老师,需要经常补充能量,那学生沾光的机会,就更多了。
我听过最奇葩的案例,是一位心理素质很强的学霸,在办公区偶然看到后排放着个小冰箱,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拉开门,拿了一根冰棍,一边吃一边往外溜达,等走出办公区,冰棍也就吃完了。
衡中还有一条跟吃东西有关的规定:不许跑步打饭。
这条校规,是我们在校时新颁布的。在此之前,衡中的“跑饭”是一件比跑操还壮观的奇景。
如果说跑操像整齐划一的大阅兵,那“跑饭”就像是硝烟滚滚的战场冲锋。
学校发布了不许跑饭的新规后,每到用餐时间,就在教室和食堂之间布置大量“兵力”,抓到的就扣分加通报。
我们很快学会了用“竞走”代替“跑步”,但只要离开值班老师和学生干部的追击范围,就立马加速。
其实,检查人员只能抓那些性格乖的、跑得慢的,对于那些一响铃就像子弹一样弹出教室、以百米速度向食堂飞奔的体育尖子,几乎奈何不了。
记得有一回,我亲眼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女老师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眼看要跟一位刚冲出教学楼的高个子男生相撞——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正要上篮的姚明撞上迪丽热巴,会是怎样的惨剧。
结果,那位男生用脚后跟刹车刹出了火星子,扶着女老师肩膀原地转了半圈,然后半秒都没停,继续往食堂冲去,转眼就没影了,只剩惊魂未定的老师在风中凌乱。
类似的场景,也曾发生在我身上。只是,这回是又小又瘦的我,撞上了又高又大的校长。
平时遇到校长,我们都会礼貌地说:“校长好。”
这回我也条件反射地说了句“校长好”,就跑了。边跑边想,幸好他没问我姓名班级。
然而,到了食堂才发现,那一撞以后,饭卡不见了。
下午上自习时,班主任溜达过我身边,随手把一个东西放到我桌上,我瞥到是我的饭卡,就摸过来揣到了兜里,继续做题。
这件事,就这样没有一句台词地,翻篇了。
除了“偷吃”,还有“偷看”
我上衡中时,大部分情况处在跟外界隔绝的状态,但也并不是那么绝对。
最起码,每天晚自习前,教室里会放二十多分钟新闻。
另外,现在回忆起来,当年我还在学校看了不少影视节目。
有的节目,有爱国主义情怀,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团活动课上放,比如《张思德》、《感动中国颁奖典礼》《冲出亚马逊》《走出西柏坡》。
还有的,可以打着语文课拓展的名义来放,比如《祝福》《茶馆》《雷雨》。
还有的,可能就是体育课赶上下雨,或者赶上放小假的晚上,在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看的。这类题材就比较杂了,比如潘长江的滑稽电影《举起手来》,还有冯小刚的《天下无贼》。
唉!写到这里,各种暴露年龄,就差告诉你们我今年33岁了。
在学校看的电影,有两部让我印象最深刻。
一部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是高一的第一次小假,在礼堂里看的英文版,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跟很多人在电影院里一起看电影的气氛,真是难忘的回忆。
还有一部是《兵临城下》,这就有点刺激了。
本来,班主任只是在班会课上放了开头一小段,想用当时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来鼓励大家战胜高考的士气。
结果我老是惦记着后边的内容,就在一次放小假时,自己偷偷起大早跑到教室,打开多媒体,把后边的看完了,包括其中男主和女主初尝禁果的片段,把我看得满脸通红、心里突突直跳。
文章写到这一段时,我还问了同样衡中毕业的小五爸:你还记得看过什么吗?
他说:“《功夫》,是我和某某同学在办公区老师电脑上看的。”
对了,学校的两个外教,还组织我们排演过一回英文版《茶馆》。
剧中有个片段,是大兵勒索茶馆老板时,说“谁TM要钞票?”外教给我们解释说,因为物价飞涨,政府的钱不值钱了,所以大兵不想要。说着随手把一枚硬币弹到了地上。
我们那位扮演茶馆老板的同学马上把硬币捡起来说:“Not Now!”
当时我们都觉得挺有民族自豪感的,因为那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硬币,有我们国徽在上边呢。
后来,我们这部超级山寨的话剧,还在全年级公演了,虽然我演的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配角,但还是与有荣焉。
衡中的老师,开始叫我“姐”了?
毕业以后,因为一些机缘,我仍然跟衡中一些老师保持着联系。两年前我回学校去拜访老师,跟老师进了办公室,结果两三位年轻老师站起来,叫我“学姐”,把我吓了一跳。
转念一想,嗨,也是啊,我都已经是工作这么多年的老师姐了,他们可都还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呢!
于是,我也不禁回忆起当年那些年轻的老师来。
当时,我们作为学生的角色,已经是多年的老油条了。而他们,作为老师的角色,却是实实在在的新人。
所以,其实我们是一起在成长。
那时我的闺蜜是一位学霸,高二就入了党,她英语成绩尤其好,在年轻的英语老师面前,时常无法无天,有时还故作腔调地说:“XX同志,你要注意追求进步,我可以当你的入党介绍人哦!”
那时,我们对年轻老师都很八卦,我们教语文的女老师跟一位男老师谈恋爱期间,有一回课代表去办公区,正看到老师在偷着哭,估计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然后,课代表就在作业里夹了张纸条,写着刚学的诗经《氓》:“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还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老师,长发披肩,眼波流转,冬天时穿着长款白羽绒服走在柳树下,雪花飘落在她身上,直把人看醉。有位同学说,看到她走路的样子,我就想起一句诗,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她们班的学生很懂事,把班级事务全替她管了,据她学生说,最受不了看她生气时掉眼泪的样子。
其实在衡中,学生帮老师管理班级,是很常见的。进入高二以后,大部分学生可以达到“自治”的境界。
甚至有时,老师在黑板上写解题步骤,一边讲一边往下写,结果台下的学生跟着讲,越讲越快,老师倒跟不上了,干脆直指某位同学:“那个谁,你上来写!”
一转眼,时光如白驹过隙,我们那些年轻的老师们,有的已经“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有的有了高级教师的头衔,有的进了学校的领导班子。我们这帮当学生的,也都散作满天星了。
我常想,老师们见证了我们的青春,可是当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何尝不是他们的青春呢?
小五妈碎碎念
今天的文章,可能跟大家印象中的衡中很不一样。
学生排队打饭时都在拿小纸片背书、十分钟完成穿衣洗漱叠被子、跑操时喊着震天的口号、满教学楼贴着大条幅的标语……这是衡中的一部分。
而小五妈这里写的,也是衡中的一部分。
只是,我们大家习惯了标签式的认知,就像现在很多人会把海淀教育妖魔化,或者把北上广996的生活妖魔化一样。现实中很多道理,不都是像我们小时候学的《小马过河》一样吗?
今天的话题跟衡中有关,但其实聊的是跟大家差不多的“那些年”。
你还记得当年有哪些“出格”的事?留言分享一下吧!
(部分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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