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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曼哈顿的阮老师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
阮老师北京大学国际政治专业本科毕业,美国东卡罗来纳大学教育硕士,在美国大学做招生和校务工作20余年,US Academic Connections (USAC) 创办人。现在曼哈顿从事升学和教育咨询。
先生六月下旬去加州出差,不到一个星期。回家后不出24小时,感觉不对劲,马上做了新冠测试,呈阳性。

紧接着是头疼发烧、嗓子沙哑、鼻子堵塞、腹痛腹泻、全身冷汗、疲乏无力,倒瘫在床上。
看着这么坚强的人,变成了一团棉花,我的潜意识是,这次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于是我立刻出去买了一大堆的食物,以防俩人沦陷后,不至于饥饮交迫。尽管为时已晚,还是猛吃能够想到的药品和补品,全力防范中招。
新的病毒变异来势迅雷不及掩耳,防不胜防。一天后,我毫无抵抗地投降了。
各种各类的新冠症状,重重包围,四面冲击。除了具有上面提到的先生所有的症状外,我的腰背剧痛、失去了味觉和嗅觉、无止境地咳嗽。还有似乎以前不曾听说过的症状。比如,关节疼痛、手脚发麻、四肢失去协调力、对光亮极其敏感。好在还有食欲,但是,嗓子像是有堵墙,食物和液体就是下不去,更糟糕的是,有时还倒流。
最煎熬的病症是头疼和咳嗽。头疼是变着方位地疼:先是从脖子后面爬上来,到了中间,就是360°绕着圈地疼;很多时候,感觉像是在西藏高原缺氧时的那种无法忍受的轰隆隆的疼;最久、也是最难过的时候,是疼痛占领到了头顶。好似有一个大铁帽子禁锢着的头部,又压又涨又痛,这个体会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剧烈的咳嗽有点儿像百日咳,每时每刻,无休无止,震动着全身每个部位和毛孔,被折腾的无法合眼休息。后期的咳嗽,演变成如同花粉过敏那样,又痒又沙又疼,想抓,又抓不到。喝什么都不管用。弄的是心烦意乱。
服用的药物,主要是帮助休息睡眠的。更是让人黑白颠倒,睡又睡不着,醒又是半昏迷,一片真假朦胧,晕晕乎乎。
新的变异还有一层伪装欺骗的外衣 ——反复性。
一周后,先生自我感觉良好,上网工作了两个小时。结果是一棒子被打回到了“解放前”。第二次的袭击更是气势汹汹,烧发的更高,还带来了尿道感染;也失声了,说话口齿不清,比结巴还结巴。又可怜,又可笑。
这种诱骗人的反复性也降到了我的身上。除了没有吐字含糊不清外,我的第二波症状和先生的是一样的。
病毒出手毫不留情,蚕食的能力令人咋舌。进入到第三个星期,我掉了将近6磅,先生丢了快8磅。我们都是属于瘦型类,这几磅肉割的好狠毒。不过,总算是把病毒打发走了。
恢复时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刚出门迈步时,感觉好亲切。没走几步,就筋疲力竭,气喘吁吁,浑身软软绵绵的。
生病时,我们的家庭医生也没有给我们开任何处方药。说是因为我们打疫苗时,反应太厉害,新冠的处方药会比疫苗的反应还巨大,会更加痛苦。他只是要我们静养,多休息,多吃饭,特别是多摄取营养食物。说得简单,身染病毒时,吃好和睡好是最不容易做到的。
不少媒体和过来的人都说,打了新冠疫苗的人,如果感染了病毒,症状和流感的症状差不多。我和先生都打了Moderna的两针疫苗和一针加强剂。我们对新的新冠变异的反应,绝对不是像对流感反应那么微不足道。我也得过病毒性流感,非常难受。可是,新冠带来的摧残折磨胜过病毒性流感的百倍。
对家庭来说,全家覆没算是最不幸的。人人在挣扎之中,谁也没体力、能力和精力照顾彼此。几个月来,周围认识的全家倒下去的时时出现。好艰辛。最好的办法就是千万别粘上变异病毒。
顺便加个小插曲。中招的第一个星期,卧床时昏头昏脑,既无法入睡,又爬不起来,无聊至极。拿出手机瞎翻几眼,无意间看到了一家美国创意空间和文学刊物的夏季征文信息,征文主题是Desire(渴望)。那天刚好是投稿的最后一天。要死要活的时候,能有什么渴望呢?不言而喻。
稀里糊涂中写下了一首诗:Desire to Be Myself Again(渴望重归自己)。写的是那一刻的真心欲望,投了出去。还歪打正着,刊物居然接受了,下个月登出。万万没料到我的第一首英文诗歌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表的?也算是对我的新冠经历的一个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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