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少说话”应该是国人很熟悉的一条行动准则。但是，在课堂上，教师却对经常发言的学生格外偏爱。作为教师，你是否有想过，那些沉默的孩子，究竟因为什么而沉默？对于课堂沉默的研究，或许我们是时候注意起来了。那么，研究课堂沉默有哪些工具和方法呢？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凯瑟琳·舒尔茨在下文中通过4个步骤，带我们挖出课堂沉默的“金矿”！
文丨凯瑟琳·舒尔茨    编丨李臻
来源丨大夏书系（ID：daxiashuke）
开展课堂讨论
在我所在的城区教师教育课上，一些预备教师常常会对那些低收入、低教育水平的家长们作一些贬低性的评论。
最近，在我的一个同事的课堂上，有个学生说：“因为学生所在的家庭中父母没有能力辅导孩子的学习，也不关心孩子的学习，所以我们要用到这样的练习。”
当我听到这类评论的时候，我总是要斟酌一下要不要去打断这个学生的发言。
我要考虑哪一个的风险更大——是结束这场讨论以及这个学生的参与，还是纵容这种刻板的评论？
我常常会这样回应：“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好。”
这样的回应划定了一个范围，规定了如何基于我的视角来讨论儿童，而不是去回应和处理包含在陈述中的那些假设。
在维持讨论持续进行和解读一个表达的重要性之间，我需要作出权衡，随后我就可以更综合地应对这些问题了。我每次的决定都不尽相同。
对于各个年龄段的学生和他们的教师来说，有机会进行可能引发沉默的谈话是很重要的。
教师有几种方式来开展关于课堂沉默的讨论。
教师可以选择开展全班范围的关于沉默的讨论，以此来建立课堂规则或者对特定的课堂情境作出反应，譬如有个别学生或一群学生总是沉默（或者发言）的时候。
作为一种选择，教师可以通过口头或书面对话的方式来开展与个别学生的讨论，对于沉默，无论是群体讨论还是个别讨论，都可以采用几种不同的方式。
这些方式总体上要根据学生的背景、学年段以及卷入这场讨论的学生和教师来定。
尽管有的教师和学生可能只想搞一次头脑风暴，看看课堂沉默是什么样的以及感受如何，但是另外一些人可能会选择用一些更具体的、学生更容易掌握的行动来开始。
例如，教师可能以某次课堂沉默的发生为开始。这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想象的场景。教师可以要求学生去描述一个沉默的场景，写一写这看起来、听起来是什么样的以及感受如何。
这就可以引发关于参与的讨论，以及在沉默中或者通过沉默来参与是什么样子，即从发生课堂沉默的那一刻开始就强调沉默的社会本质，而不是把沉默完全与特定的个体联系起来。
另一方面，教师也可以要求学生写一写或者画一画某个常常沉默的学生，以此作为一系列讨论的前奏。
这个画像可以是想象的，也可以是基于某一个真实存在的学生个体。对于教师来说，给作业建立类似的清晰边界是很重要的。
例如，对教师来说，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说清楚这个画像不能是这间教室里的某个人，以便为开放的谈话创造一种足够安全的环境。
分析课堂对话记录
对于发言和沉默如何在课堂上发挥作用的分析，最好是与真实的例子联系起来，而不用虚构的例子。
例如，对话可以用笔记录下来，或者通过音频、视频设备记录下来。
同时，鼓励教师把学生也包括进来，一起了解教师收集的转录数据，这将是一种特殊的理解发言和沉默如何在课堂上发挥作用的视角。
例如，在一份发言转录稿中，教师或学生决定了对话中的参与本质。
这包括对谁发言、谁沉默的观察。
他们一起检查学生有没有沉默，怎么通过沉默来参与以及这样的参与是怎样的。
沉默的时段可以通过数秒的方式来记录。
课堂发言转录稿也可以为理解课堂话语以及沉默的角色提供建设性意见。
两者相结合，教师和学生就可以识别发言和沉默的模式，对为什么会有沉默以及沉默背后的意义进行提问：
  • 是否存在一种可以预测的发言和沉默的模式？
  • 有没有一些特定类型的问题或者主题会造成沉默？
  • 同样，哪些会引起发言？
  • 有没有一些人在发言之后，总是伴随着沉默或者其他的发言？
转录稿允许我们近距离观察发言和沉默的模式。对课堂进行录像，然后与学生一起来研究，也是一种有用的方式。
这可以和年幼的学生一起来做，也可以和年纪更大的学生一起来做。
学生可以和教师一起观看课堂互动的录像，以此来促成关于课堂发言和沉默的对话。
教师可以通过以下开放性的问题，引发师生关于课堂机制的对话：
你注意到了什么？或者，这会儿发生了什么？
在学生学会了如何去注意、聆听和观看互动过程的时候，问题就可以加以提炼了。
为了培养必要的语言和观察能力，需要经过一些练习。
一开始，学生之间的此类谈话需要教师提供支架。经过练习之后，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可以用一种民族志的眼光来理解课堂上发生了什么。
教师和学生也可以通过识别发言模式，来标记录像中谁在发言、谁在沉默。
例如，卡兹登建议用简化的标记“T”和“S”来表示“教师”和“学生”（用S1、S2等表示不同的学生），以此来表示发言的转换以及说明谁在主导课堂话语。
例如，在一个教师主导的课堂中，记录可能是这样的：
TTTTTTS1TTS2TTS3TTTTTTTT
与此不同，对于学生主导的活动的记录，则可能是这样的：
TS1TS2S3S3S4S4S3S3S5S6S3S3
这两种互动模式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这些符号仅仅记录了发言的模式。
我们还可以通过进一步的研究，判断在一段时间内谁在发言、谁在沉默，以及通过教师和学生的沉默判断发生了什么类型的参与。
更精准的分析可以在发言之外加方括号，以表明沉默的参与，例如：
T[S1] [T] [S1]T[T] [S1]S2T[S1]S3
让发言和沉默的模式可视化，这让进一步的讨论成为可能。
重现课堂互动的场景
这种方法可以把观众吸收到表演中去，打破了演员和观众或听众之间的人为障碍，用新的参与者来重演或者改变压迫的场景。
拉姆斯建议用这项技术与教师和学生们一起工作，邀请他们在转录课堂对话的工作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以便对所发生的事件获得新的视角或者理解。
这项技术对于重现那些令人不安的课堂场景，显得特别有效。
例如，拉姆斯认为，如果出现僵局，就可以由一组教师一起来进行场景重现。
同样的，教师也可以去记录和转录学生之间的紧张互动，要求学生通过扮演自己同学的角色去理解不同的观点，克服理解上的困难。
教师和学生可以一起应用类似的技术，观察课堂上的发言和沉默。
扮演新的课堂角色，例如改做一个更健谈或者更沉默的学生，或者调换教师和学生的角色，这些都可以让参与者对自己的课堂角色有更好的理解。
重新经历一遍这样的场景，对于学生和教师来说都可能是一种解放。
而且，在尝试过更多的可能性以后，学生和教师就可能在课堂或者在这个世界上尝试新的发言、聆听以及行动。
因为在重新做过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改变。
提供发言和沉默的机会
教师同样也有机会独自对课堂沉默进行探究。在一些情况下，学生只有在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要说的时候才会开始发言。
这提醒教师：自己是不是经常给学生提供机会，允许他们在学校里说真话？
我们没有什么工具或者技术提供给教师，来了解允许学生整月整月地保持沉默需要多么大的耐心。
同时，教师们也要意识到，什么时候学生的沉默没有对课堂学习共同体作出贡献。
如果沉默也是一种参与形式、可以引起其他方式的投入或者参与，那么教师就要小心不要让学生主动选择不投入学习，同时又要支持他们继续保持沉默。
作为教师，我们要问一问自己，是否常常给学生提供发言和行动的机会，让他们可以处理他们觉得重要或者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主题？我们有没有给他们提供不同的表达方式？
另外，与那些在课堂上保持沉默，并且给自己冠以沉默角色的学生相比，总有些学生真的在学习，而且是用“唧唧喳喳”这种一点儿也不安静的方式。
换言之，不论是发言还是沉默，都不能保证参与或者不参与。
*以上内容摘自图书《课堂参与：沉默与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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