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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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生育成本报告2022版》发布,全国家庭0-17岁孩子的养育成本平均为48.5万元,但是,北上广家庭的育儿成本远远高于这个数,上海和北京分别以102.6万元和96.9万元勇夺第一和第二名。
值得注意的是,这只是按照2019年的全国消费水平计算,没有考虑到这几年的通货膨胀。自2020 年以来,全球通货膨胀率迅速飙升,今年达到最高。
美国6月份通胀较上年同期上升了9.1%,这是自 1981 年以来历史最高水平,美国民众不仅资产大幅度缩水,生活上面临前所未有压力。
新学年开学季,仅36%的美国家长称有能力为孩子购买新的学习用品。25%的大学生表示,如果明年学费上涨 5%,他们将被迫放弃部分或全部课程。
高通胀的最大受害者是中产阶级,美国银行研究所的一份新报告发现:“截至 5 月,中等收入家庭(平均年收入约为78,000 美元)面临的通货膨胀率相当于 9.4% 的年化率。”
中产阶级最大的负担就是教育,通货膨胀在不断推高养娃成本的同时,也在压垮全世界的中产家庭。
01
要不要上私立学校?
把孩子送到私立精英学校是很多中产家庭的梦想,私立学校的学费涨幅每年3%左右,但是,今年达到5%以上。
纽约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城市之一,纽约市的顶尖私立学校今年学费飙升得有点吓人,一些学校已经突破 60,000 美元大关,不少私校家长叫苦不迭,学校也很无奈,因为其实学费涨幅还低于通货膨胀率。
因为对疫情期间公校教育不满意,加拿大很多父母将孩子转到了私校,加拿大的私校入学率如今已经增加到 7.6%,一些省份比例更高,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每8 名学生中就有1 名私校生,魁北克省十分之一的学生就读于私立学校。
加拿大走读学校的平均年学费为 21,000 加元,而寄宿学校则接近 52,000 加元,今年的涨幅也在5%以上,这让一些家庭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
加拿大《环球邮报》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财务专家劝告家长,应当从整体和长期的角度来考虑,庞大的学费不是唯一的费用,还要考虑学校组织的各种旅行和课外活动,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家庭可自由支配收入能支付学费,同时不影响家庭的基本储蓄和财务稳定,可选择私校。
不少专家指出,人们因为害怕孩子考不上顶尖大学而送孩子去私校,其实是夸大了私校的作用,迄今为止的研究表明,私立学校在学习成绩上并没有特别的优势。
加拿大统计局 2015 年研究表明,私立学校的学生学习成绩超过公立学校,主要原因是父母的收入和学历。
英国最顶尖的私立学校学费超过4万镑,而且近年来学费一直在涨,越来越多的英国中产阶级家庭难以负担,纷纷转向收费低的私校或者是免费的公校,以至于如今这些学校超过40%的学生是国际学生,而且以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居多。
即使是普通私校的家长也面临着很大压力,根据《泰晤士报》,英国私校入学率大概在5%左右,英国私校走读学生的年平均学费为15655镑,寄宿生平均每年略高于3.7万镑,英国本学年的学费上涨了 6.5%。
据英格兰央行最新估计,到今年年底,英国的通货膨胀率将达到10%,预计明年私校费用会继续狂涨。
最近英国很多媒体都在讨论是否需要上私校的问题,多数人趋向于认为私立学校不值这么贵的学费。
有媒体给英国家长们算了一笔账,即使私校毕业进入顶尖大学,而且又顺利地进入了法律、医学、银行或咨询等高收入行业,以英国不断上涨的房价,这些人将来购买房子仍然是遥不可及的。
还不如把上私校的钱省下来,作为资助孩子将来的购房、创业等更值得,或者用来给孩子请私教或者从事更多的课外活动绰绰有余。
伦敦国王学院教授罗伯特·普洛明教授2018的研究结果跟加拿大类似,他发现私立学校对学生的会考成绩(GCSE)没有很大影响,遗传差异反映了学生 GCSE 考试成绩之间差异的58%。学校类型等环境因素仅影响了 29%。也就是说如果家长本身是高学历,无论是否上私立学校,孩子的学术成绩都不会差的。
在高通胀时代,中产家庭离私校精英梦可能真的会越来越远。
02
养孩子究竟要花多少钱?
中产阶级的黄金时代早就已经过去,根据经济合作组织的数据,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世界各地中产阶级的压力一直在增加,收入增长低、生活成本上升、工作保障下降,不少中产家庭在多种负担下苦苦挣扎
以美国为例,尽管美国整体经历了经济增长和低失业率,中产阶级的工资增长却基本停滞不前,与此同时,收入前20%的人的收入却增长了90% 以上。
严重的收入不平等导致中产的经济焦虑,过度资金和时间投入的“精细育儿”、“直升机育儿”便由此产生,中产阶级最大的压力来自教育支出。可以说,为了孩子的教育,中产阶级都在节衣缩食地过日子。
我们先来看看美国0-17岁的养育成本,根据2017年美国农业部数据,2015年出生的孩子,到17岁时家庭平均养育成本为 284,594 美元。住房和食物是所有家庭的主要开支,其中房子约占29%,食物占 18%;排在第三位的是教育,约占16%。
光从这些数字上,我们对中产家庭的艰难可能还没有具体的感受,农业部的数据进一步指出:
从1960年到2015年,中产阶级的养育孩子的总体成本变化不大,但是,在教育上的支出增加了1175%,而且这是以食物(-14%)、衣服(-39%) 和杂项 (-29%)为代价的。
也就是说,中产阶级的“鸡娃”是通过减少食物、衣服和杂项上的花费来实现的。
即使是中高收入家庭也不例外,农业部的数据进一步指出,从不同收入阶层看,越是有钱的家庭,教育投入越高,中高收入家庭的教育费用支出超过食物成为第二大支出,用来投资孩子的私立教育、课外活动等等。
通货膨胀更是令这一切雪上加霜,最近布鲁金斯学会将2017年农业部数据加上新的通货膨胀率重新估算,平均养育成本上升为31.07万美元。
加拿大理财顾问Christopher Liew综合美国和加拿大最新数据,得出加拿大平均养育成本上升为281,880加元,加拿大家庭平均收入远远低于美国,养育孩子对大多数加拿大人来说是过于昂贵了。
不仅如此,0-17岁的养育成本并没有包括所有的成本。北美孩子18岁以后独立,自己贷款上大学和买房子,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传说了,父母还需要在上大学、结婚、买房子上面帮助孩子。
如今的年轻人面临着比父母更大的经济压力,很大程度上都无法过上父母那样的生活。
在过去的 40 年里,美国大学费用增加了169%,而22岁到27岁年轻人的收入只增加了19%。
乔治城的报告估计,拥有本科学位年轻人收入中位数徘徊在45,000 美元附近。低收入再加上越来越贵的大学费用,没有父母的资助,恐怕很难还清自己的大学债务。
因为收入有限,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工作后仍然跟父母住在一起,加拿大最新的人口普查数据发现,在多伦多、奥沙瓦、温莎和汉密尔顿等安大略城市,近一半的年轻人与父母住在起庭。根据皮尤研究中心2020年数据,52%的美国年轻人与父母同住。
很多专家估计,高通胀会导致明年大学费用飙升,许多家庭将无法承受。一些大学已经宣布明年的学费和费用上涨高达4.7%,另外一些大学则可能会上涨6%或者7%。大学宣称,上涨幅度都不足以弥补大学增加的成本,大学的处境也很艰难。
Personal Capital 2018 计算了养育孩子的所有成本,认为美国父母在孩子一生中的平均花费约为 348,000 美元,其中富有的父母平均花费 达711,000 美元。如果加上通货膨胀率重新估算的话,应该高于这些数字。
03
未来怎么办?
TransUnion Canada 的调查发现,60%的加拿大人对未来12个月的家庭财务状况很悲观,近三分之一的人担心未来几个月他们将无法全额支付账单。
接受世界经济论坛调查的经济学家中,高达 96%的人预计今年年底之前一直会是高通胀。那么,高通胀何时消失?经济学家们也在争论这个问题,很多人认为,虽然美联储以激进的加息政策来缓解,但是由于乌克兰战争、疫情以及供应链问题,高通胀持续数年也是可能的。
专家们建议,对中产家庭来说,孩子的教育规划要全面长远的考虑,养育孩子的成本不仅仅是0-17岁,还有大学费用和成年后的经济资助,不要因为教育的过度投入影响成年过渡期的资助。
很多专家认为,“精细化”育儿大大增加了育儿成本,但不幸的是,没有真正的证据表明所有这些投资都会得到回报。中产家庭要摆脱艰难的处境,需要重新思考过度的教育投入是否值得。
孩子们的成功究竟是由什么决定的?迄今为止,这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马里兰大学教授莉安娜·赛耶尔指出:“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没有一项研究证实孩子的日后成功是因为父母的大量投入。”
中产家庭教育规划的另一个需要考虑的是通货膨胀因素,高通胀时代不是何时结束,而且各国通胀情况还不尽相通。
因为通货膨胀,印度许多私立学校学费大幅度上升,今年的涨幅更是高达 20%。2021 年,印度有 400 万儿童从私立转为公立,或者从顶尖学校转到更便宜的学校,占所有在校儿童的4% 。印度专家告诫家庭,学费一直在上涨,无论是送私立学校还是留学,一定要慎重。
中产家庭还要将孩子教育和未来退休养老平衡好,加拿大44%的父母面临退休储蓄不足的经济压力,主要是没有处理还孩子的教育支出和退休养老安排,根据调查,64%的父母将孩子的教育支出优先于自己退休储蓄。
根究《中国生育成本报告2022版》,中国的养育成本相对于人均GDP的倍数几乎是世界最高,再加上中国传统文化倾向于父母对子女上大学和结婚的全力资助,中国的父母可以说是经济压力最大的。
考虑通胀因素,减少盲目和过度的教育投资,合理规划家庭财政和子女的教育,应当是中国家长需要好好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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