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人会好奇“打开一些可能性”最终有什么用处,然而,没有一个了解在社会世界里,以一种“不可能的”、难以读懂的、无以实现的、不真实的和不合法的状况生活是什么滋味的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朱迪斯·巴特勒
身处无法忽视的时代风暴中,周身围绕着坚硬的现实秩序和焦灼、不确定的集体情绪,恒久的价值开始松动,新的浪潮暗流涌动。
面对后疫情时代影视行业内部的困局,在被认定为“特困行业”之外,创作从未停止,拍摄不会中断,总有人立于潮头,在风浪中怀抱热枕,驶向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2021年,FIRST青年电影展联合香奈儿发起“FIRST FRAME第一帧”单元,旨在关注华语青年电影人作品中的多元女性形象,鼓励女性主题影像书写。
而从2022年第十六届FIRST影展起,在入围影片展映、主创映后交流及主题论坛之外,首度设立“FIRST FRAME第一帧”·年度影像荣誉,由独立评审团从入围影片中进行评选,以竞赛单元的视角,为行业和观众挖掘出具有潜力和新鲜表达的新生代影像作品,并向获得“年度影像荣誉”的创作者提供10万元的现金资助,帮助他们完成后续作品的制作。
本届“FIRST FRAME第一帧”单元影片共9部,其中包括《百川东到海》《不要再见啊,鱼花塘》《再见,乐园》《之后的一周》4部入围长片,以及《坏掉的土豆》《莉莉》《流云过》《囡囡》《有羽毛的东西》5部特别推介短片,这9部作品由年龄、职业、地域各不相同的导演创作而成,它们都从不同向度讲述关于女性的生命故事,组成了多元的女性形象图鉴。
最终,牛小雨执导的《不要再见啊,鱼花塘》获得年度影像荣誉,陆晓浩执导的《之后的一周》获得特别提及荣誉。而在奖项归属之外,更多的青年电影人经由该单元被看见,进而走向行业及更广阔的观众。
首届“FIRST FRAME第一帧”·年度影像荣誉优秀作品
年度影像
《不要再见啊,鱼花塘》
导演:牛小雨
评审团特别提及
《之后的一周》
导演:陆晓浩
TA们的声音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童年像一场逐渐遥远的梦被遗失在记忆深处。吴双执导的长片处女作《百川东到海》从儿童小海的视角出发,跟随他寻找母亲的同时为作文采风的脚步辗转沙漠、县城、水上乐园等多个空间,在城镇化建设的大背景下,探讨个体同故乡的关系。
导演以一条红裙完成对片中“母亲”形象的指代,承载她作为母亲、妻子、个体的三重身份,而关于母亲出走与否的留白,也为观众带来了更多有关命运与选择的思索。
《之后的一周》是98年出生的导演陆晓浩的本科毕业作品,成本仅7万,讲述高三学生林燕婷和朋友黄漫如外出打工前在家乡小镇最后一周的旅行。低成本带来的技术瑕疵无法遮掩该片在表达上的独特性,青春如一场燃烧的火焰,逃离家乡的人最终获得了家乡。片中有一句台词:“人生就是这样,结婚、生孩子、去世,反正先结婚就是先去世”,自然而锋利地切入小镇青年的日常。
导演陆晓浩在获得“FIRST FRAME第一帧”单元评审团特别提及荣誉时说:“这是我的毕业作品,本来以为这也是我最后一部作品,现在拿了这个奖,我想我会继续拍下去。”也许,这就是FIRST所能带来的最大能量,它让一个真挚的年轻人更坚定地面向创作与表达。
此外,税源执导的动画短片《坏掉的土豆》以趣味性的方式探讨了媒介及信息对人群的影响;黎静执导的《莉莉》聚焦11岁女孩莉莉的“杀弟”计划,经由影像创作弥合创作者的私人伤痕,展现少女在家庭情感中遭遇的伤害;唐培彦执导,咏梅、张童汐主演的《流云过》呈现出互助的婆媳关系及女性情谊;杨辰宁大二时创作的《囡囡》描摹出一份夏日里暧昧朦胧的爱情纪事,同时表现出导演极强的视觉传达力。
个人表达与影像探索
王尔卓极具个人风格的首部长片《再见,乐园》从女性视角出发,选择外婆、母亲、女朋友作为影片主人公,对于这种特殊的女性视角选择,导演在专访中表示:“在长时间采访和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中,我收集了大量关于身边人的记忆,发现其中最打动我的几段记忆都出自我的外婆、母亲和女友这三位女性。最初我并没有想要拍摄一部完全女性视角的电影,但在对记忆进行采集和筛选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她们的记忆,而恰好她们三位都是女性。我想这大概也是一种天意。”
在筛选出这三位女性之后,王尔卓发现她们刚好是自己生命中最深爱的三个人。这三位女性陪伴导演人生三个阶段,承载着他生命中最深的感情,这也是他非常想要记录她们的故事的原因。
首届“FIRST FRAME第一帧”·年度影像得主牛小雨执导的《不要再见啊,鱼花塘》承袭了导演牛小雨自短片《青少年抑制》时对家庭,性别,梦境与现实等议题的表达,用极具风格化,且更加自由的形式呈现隔代相望的两位女性的回忆和情感彼此连接,不断带给观众探索的期待和乐趣。
导演牛小雨曾在采访中谈及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对自己的影响:“我家是一个有点隐性女权的家庭。可能三岁不满我妈妈就单独带我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我妈妈承担家里所有的钱,然后,养育我,就是一切的任务。我从小成长的环境,其实因为我爷爷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他不会很男性的那种状态。所以家里阴盛阳衰,好像没有一个父权的东西在家里出现过。”
由徐天琳执导,入围第十六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主竞赛单元的短片《有羽毛的东西》关注自我找寻与身份认同问题,也许像羽毛一般漂泊无依才是我们的生活。轻盈而纯洁的羽毛,承载的却是沉甸甸的移民故事。
作为一部境外创作的作品,《有羽毛的东西》全片没有出现演员的面部,以手为媒介进行叙事,以纯粹影像来感受不同国别、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两部作品都以全新的拍摄手法、独特的视听技巧、打破常规的创作形式,展现了青年创作者的多元生态和先锋创造的精神。
在这份美丽且具有想象力的“看见”背后,是创作者超越肤色、种族等自然差异的努力、对全球性公共议题的敏锐回应,以及一份建立在冷静思考基础上的关怀。
电影展中的女性侧影
近年来,女性议题在世界范围内掀起广泛讨论,与之对应的影像创作出现井喷期,欧洲三大电影节接连将最高奖授予女性导演,更是肯定了女性影人在行业内的卓越表现。而在国内,与性别相关的公众事件层出不穷,远方的人的命运牵动着我们的情感,任何承认男女平等且具备完整人格的人都是我们的同路者。
2月17日凌晨,第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获奖名单公布,西班牙女导演卡拉·西蒙凭借自己的第二部长片《阿尔卡拉斯》赢得了2022年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算上去年金棕榈奖:朱利亚·迪库诺《钛》以及金狮奖:奥黛丽·迪万《正发生》,一年之内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均花落女性导演。
朱利亚·迪库诺的《钛》是戛纳历史上第一部单独获得金棕榈奖的独立女性导演作品。第74届戛纳电影节中,金棕榈奖,金摄影机奖,短片金棕榈奖,一种关注单元最佳影片奖,酷儿棕榈奖,影评人周最佳短片奖全部归属女导演作品。
出生于1983年11月18日的朱利亚·迪库诺成为影史最年轻(出生年份最晚)金棕榈得主
演员玛丽昂·歌迪亚(MarionCotillard)在第69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新闻发布会上:“自从‘Metoo’运动出现以来,我们所生活的父权制度受到了质疑。女性革命是非常强大的,我很高兴能够生活在其中”。 
演员、香奈儿品牌形象大使玛丽昂·歌迪亚亮相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
2021年4月,赵婷获得美国导演工会奖颁发电影类最佳导演,她成为美国导演工会奖创办73届来,继《拆弹部队》的凯瑟琳·毕格罗之后第二位获得此奖的女性导演。赵婷此前获得金球奖最佳导演,她是首位获得这一奖项的亚裔女性导演。金球奖时隔37年后再度将最佳导演颁发给女性电影人。
赵婷导演身着香奈儿服饰亮相《永恒族》罗马电影节首映礼
今年FIRST训练营导师张律曾称赞女性时所提到:“女性是宽广坚定的,说女性小气,那是男性体系之下的表象。相反,男性只是表面上宽宏大量而已。”亦如奥斯卡最佳导演得主简·坎皮恩的观点:“女性是世界的一半,但她们孕育了整个世界。这一定意味着什么。”
在FIRST青年电影展的历届入围影片中,我们可以窥见一些现存的女性境况,从展示西北农村女性生存和情感命运的《美姐》到聚焦云南边境打工母亲与留守女儿关系修复的《米花之味》,从讲述少女与突发凶案间错综关联的《黑处有什么》到于历史向度关注母女关系相互博弈的《春潮》,现实与影像彼此互文,在镜像对照中凸显其社会意义。
在2021年第15届FIRST青年电影展特别策展FIRST FRAME 第一帧论坛中,青年演员英泽回答关于女性角色在电影发展中变化的问题:“过去的时候,由于社会的现状,女性形象比较单一,主要服务于男性的想象。现在大银幕已经出现了比较丰富的女性形象,更多有血有肉的女性被创作了出来。有一些导演已经开始能够表现出当下女性的一些真实状态。虽然那些影片,这不会对社会运动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变化,但我觉得有这种具有前瞻性的探索就很打动人。”
《米花之味》剧照
FIRST影展的定位一直是挖掘有才华的青年电影人的早期作品,两年来,香奈儿与FIRST的合作设立“FIRST FRAME第一帧”单元,正是对主竞赛单元的有力补充,评价系的介入,将向公共话语空间传递更加明晰的信号。
在日渐趋向同质化的影像实践中,寻找植根于中国本土文化的全新表达,私人的也是公众的,改变的能量正蕴含在勇敢的青年影像里,今天我们更加珍视鲜活、独特、真诚的影像尝试及探索。换个视角,个性大于工整,边缘也是中心。
今年首度设立的“FIRST FRAME第一帧”·年度影像荣誉,为青年创作者们提供了更为直接的创作激励和支持,随着银幕中日益丰富的女性形象,以及不断壮大的女性电影创作群体的出现,香奈儿期待未来这些年轻的电影创作者,能够带来更先锋的表达、更丰盈的思想内核和更多元的女性形象。
无论在电影,还是在日常,香奈儿的风格都深深地融入现代女性生活。一方面是为女性演员塑造电影与现实生活中的服饰和造型。如2018年,香奈儿赞助修复了60部出现了品牌创始人嘉柏丽尔·香奈儿所设计服装的经典电影。其中修复版经典法国文艺片《去年在马里昂巴德》(Last Year at Marienbad)在第75届威尼斯电影节首映。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导演阿兰·雷乃在拍摄影片前曾邀请嘉柏丽尔·香奈儿,为他打造既衬托演员的个性特质,又契合1920年代的戏服。于是,女主角德菲因·塞里格在戏中身着香奈儿高级定制服,无论服饰还是姿态都完美符合影片的需要。
另一方面,香奈儿通过扶持全球电影节展,提供拍摄资金,来直接帮助女性电影人。香奈儿于2021年发起“CHANEL Next Prize”,在第一年的获奖者中,赞比亚电影制作人Rungano Nyoni,德国戏剧导演Marie Schleef等多位女性艺术家都获得了10万欧元的奖金。
Marie Schleef "CHANEL Next Prize" 获奖者©️ CHANEL 
“CHANEL Next Prize”旨在为具有冒险精神的新生代创作者提供资源支持,助其实现富有挑战性的全新项目;为艺术家们创造条件,试验前瞻理念、尝试全新艺术创作形式以及跨领域合作。 
此外香奈儿也和全球电影节展开广泛合作以支持女性创作者,香奈儿与翠贝卡电影节合作的《透过她的镜头:翠贝卡香奈儿女性电影制作人计划》,釜山国际电影节设立的“CHANEL Award for Best Woman in Film”奖项等。
正如香奈儿女士曾说,“我要成为未来的一部分”,香奈儿与电影的故事不断延续,通过助力当代电影的新生代创作力量,香奈儿延续着创始人所珍视的精神:对现代精神与个性表达的不懈追求。
“女性创作者以及女性主题影像的涌现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让我们看见更多的叙事视角。”——“FIRST FRAME第一帧”主题创作论坛在西宁举行
2022年 FIRST FRAME入围影片混剪
第16届FIRST青年电影展
「导筒」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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