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原创从反对中国入世到两次计划窜访台湾,这位权柄在手的美国众议院议长为何成了反华的老顽固?82岁高龄仍“发号施令”,不走寻常路的佩洛西为何敢和美国总统叫板?作为美国第一位女性众议长,佩洛西为何有如此大的“政治魔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凤凰大参考》起底拟窜台的佩洛西其人其事。
核心提要:
1. 长期以来,82岁高龄的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以“全美最有权势的女人”形象示人。作为市长的女儿,佩洛西自幼便出没于各种政治场面之中,被戏称为 “永远的民主党花童”;婚后数年,佩洛西正式走上从政道路,一路仕途坦荡,于2007年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性众议长,创造历史。
2. 从政多年来,佩洛西被称为“最左的正统民主党人”。佩洛西一贯支持“经典”的民主党主张,支持高福利高税收、平权、环保、限制枪支等等政策。在两党政治的大背景下,许多政客的主张往往随着民意的变化而改变,但佩洛西的政治主张坚定如一,政治光谱保持恒定。
3. 有分析指出,佩洛西的政治魔力来自于她强大的党内协调整合能力。比如特朗普上台以后,为捍卫奥巴马医改,她成功说服众院民主党人“确保投票一致性”,令派系林立的共和党人废除医改的努力一次次告吹。
4. 不过,佩洛西也面临着重重非议:一方面,作为民主党多年以来的领导人物,佩洛西常常成为共和党人开炮的靶子,也蒙受着美国民众对女性政治家的偏见;另一方面,佩洛西本人在外交事务上的短板、多次爆出人设受损的丑闻,也使得她日益不受民众的欢迎。即使是在民主党外交政策整体转弯的大背景下,佩洛西仍然反对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反对美国给予中国永久最惠国待遇,戴着所谓的“人权”有色眼镜看待中国。
5. 争议之下,佩洛西在党内的统治也面临挑战。佩洛西两届的任期即将走向尾声,却仍未培养出众院的民主党领袖接班人。在民主党面临的严峻选情下,佩洛西今年1月宣布,将再次竞选众院议员。其政治生涯何时谢幕,仍未定数。
作者丨陶短房
凤凰大参考特约作者
出生于1940年,82岁的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Nancy Pelosi)仍在延续她的政治生涯。今年1月,佩洛西宣布,自己将在年底举行的中期选举中谋求第19次代表美国加州第12选区(旧金山)连任联邦众院议员。
在跟奥巴马(Barack Obama)竞争时,希拉里(Hillary Clinton)被认为极有希望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美国女性总统之际,《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就断言“别弄错了,佩洛西才是迄今以来美国政界最有影响力和权势的女性”。几十年来民主党的政治“光谱”不断变幻,风云人物更是走马灯般轮转,“惟有佩洛西永远不变,她总是牢牢把握着众议院的席位和话筒”。
1月,佩洛西宣布将再次参选众议院议员。分析指出,佩洛西此举和民主党面临的严峻形势有关,在11月的中期选举中,共和党只需要再拿到5个席位便可以赢得众议院的控制权,而民调数据也并不利好民主党。图源:NPR
她如何一步步成为发号施令的老太太?
佩洛西出生在美国东部巴尔的摩一个传统的意大利天主教移民家庭,父亲小托马斯·达历山德罗(Thomas D'Alesandro Jr.)是当地著名的民主党政治家,曾5任国会议员(1939-1947),此后连任12年巴尔的摩市长(1947-1959),长兄托马斯·达历山德罗三世(Thomas Ludwig JohnD'Alesandro III)也当了4年巴尔的摩市长,作为小托马斯7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位,她从7岁起就见惯了各种政党、政治场面,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所有同学、闺蜜都知道她是“市长的女儿”,她也被戏称为“永远的民主党花童”,出没于大大小小的助选和造势活动中。
尽管和大多数美国政客“非法律即商科”的“旋转门式教育”背道而驰,她像达历山德罗家族许多女性长辈那样选择文学作为大学专业学习,但她的长兄托马斯三世和虽为家庭妇女却热衷政治活动的母亲均早早预言,她“将成为政坛熠熠生辉的明星”。
在三一学院就读文学本科时,她作为民主党“青年积极分子”被选中,赴首都华盛顿参加了一次类似夏令营的培训活动,当时和她“同框”的,赫然就有后来当选过美国总统的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1960年,她以学生积极分子的身份积极参加民主党助选活动,同年底民主党人肯尼迪(John F. Kennedy)当选美国总统,佩洛西作为党内“二代”和青年“助选功臣”的代表之一,应邀列席肯尼迪的总统就职仪式,并进入白宫做客(据说这次活动克林顿同样应邀,两人再次“同框”),或许由于自幼出没于民主党“大场面”的她已小有名气,或许她的天主教徒身份让肯尼迪产生格外亲切感(美国历史上以天主教徒身份当选美国总统者如凤毛麟角),总之两人留下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亲切合影,合影中年轻的肯尼迪热情洋溢地注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颗明日之星。
肯尼迪就职50周年时,佩洛西在Facebook上发布了这张照片
然而她的轨迹似乎开始出现偏差:她爱上了来自旧金山著名房地产兼风投大户家族的保罗·佩洛西(Paul Pelosi),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1963年注册结婚,此后她回归家庭,专心致志地做起贤妻良母,并于1969年辗转搬迁到远离娘家大本营的加州旧金山,此时她已经是5个孩子的妈妈了。
在1963年结婚以后的六年之内,佩洛西夫妇接连生了五个孩子。佩洛西一直强调,这段人生经历对她影响巨大:“让我走出厨房、走向国会的原因是,我知道了每五个美国儿童就有一个要生活在贫困之中。我没办法忍受这个。”图为佩洛西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的全家福照片。
但她的政治热情丝毫未曾消退。作为当地名流的妻子,佩洛西家“往来无白丁”,各路民主党籍政要是家中常客,其中来自加州第五区的国会议员伯顿夫妇(Phil & Sala Burton.)和她关系最为密切,在二人鼓励下,她重新投入政治生活,1976年当选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成员,翌年1月成为北加州民主党主席,1981年更当选加州民主党领袖。
但此时她觉察到作为女性政治家在政坛所遭遇的巨大阻力,遂以“孩子还未成年”为由隐身幕后,将政治活动局限在给伯顿夫妇当幕僚、办筹款和助选造势上,并很快以“筹款机器”名噪一时。
1983年,一直支持她的菲利普·伯顿去世,他的妻子萨拉继承衣钵,佩洛西继续给萨拉当幕僚。1986年底,接替丈夫出任国会众议员的萨拉被确诊癌症,她决定1988年不谋求连选连任,并积极鼓励、推荐佩洛西成为她的“法定继承人”。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政治遗产——伯顿家族是北加州鼎鼎大名的民主党世家,拥有丰厚的政治底蕴,而她推荐佩洛西出战的第12选区号称民主党“铁堡垒”,自1949年起从未失守。在如此强有力的“保驾护航”下,1987年6月,佩洛西轻松当选美国联邦众议员,从此开启了长达35年的国会众议员生涯。
高起点的登场让她一出手就气势凶猛,迅速成为国会民主党人中的“前排人物”。2003年1月,她接替格法特,成为美国众院首位女性少数党领袖;2006年,她被众院民主党人推举为“一旦控制众院后的众院议长”,成为首位美国女性众院议长候选人;2007年,民主党人赢得众院多数,她也因此在翌年1月就任众院议长,成为首位美国女性众院议长和美国总统第二顺位紧急情况继承人(第一顺位是副总统);2010年民主党丢掉众院控制权,但佩洛西轻松保住自己议席,继续担任众院少数党领袖;2018年中期选举,民主党人夺回了丧失8年之久的众院多数,佩洛西也在2019年初成为美国历史上为数不多、丢掉众院议长后又再次出任的政治家之一(60年来第二个)。
2007年,佩洛西成为美国首位女性众议院长。佩洛西表示,“对于国会,也对于全美的女性,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为了这个时刻,我们已经等待了超过二百年。”“今天,我们为女儿、孙女们打破了天花板,从此以后,只有天空会成为她们的极限。”图源:NBC
在2018年被再度推举为众院议长前,佩洛西承诺“继续连任不超过2届”。美国众院议员一届任期是两年,这意味着今年底中期选举即便民主党保住众院多数,佩洛西也将不再出任议长,但“再次参选”的声明表明,她仍会在美国联邦众院以所谓“共和党的西海岸”形象,继续顽强地存在下去。
天主教徒足够左
也会支持堕胎权
2006年美国大选期间,共和党人在造势活动中首次“集火攻击”势头正盛的佩洛西,称她为“比任何其他民主党人都左的民主党人”,而近年来在民主党内异军突起的“进步派”则私下称她“食古不化的老太太”,认为她“不够‘进步’”。对此,著名在线政论杂志《POLITICO》一篇文章的断语或许最为恰当:她是“最左的正统民主党人”。
说她“左”,是因为她很早就支持诸如自由堕胎、LGBTQ、“绿色能源计划”、大幅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等“共和民主党人”(指走中间路线、力图争取更多摇摆选民的民主党人,共和党内的这一派系一般被称作“民主共和党人”)不敢或不愿轻易表态的“进步”纲领,并不惜在公开表态和国会投票中和民主党内多数人唱反调,她早在1996年就投票反对否定同性恋者结婚权利的《婚姻保护法》(DOMA),2004年和2006年又两次投票反对将“一夫一妻制”写入宪法的《联邦婚姻修正案》(FMA)。
她也投票反对了克林顿政府旨在削减社会福利的改革方案,尽管克林顿政府是一届民主党政府。尽管她的家庭是传统的天主教家庭,但她在表态支持自由堕胎、离婚等“离经叛道”主张和法律修改时从不犹豫,她还是美国国会立法禁止在公立和非教派创办中小学展示《旧约·摩西十诫》的推动者——这是与其天主教信仰背道而驰的。
对于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她投下了反对票,尽管当时包括希拉里在内,绝大多数国会民主党人投了赞成票;她也反对为给跨太平洋自贸协定(TPP)提速而推动的立法快速授权,尽管她一直支持的奥巴马明确赞成这样做。
2021年10月,在美国国内堕胎权辩论激烈之时,佩洛西出访梵蒂冈与教皇会面。在声明中,佩洛西将教皇的接见形容为“精神层面上、个人层面上、也是官方层面上的荣耀”;不过,尽管信仰虔诚,佩洛西仍然保留对堕胎权的支持。图源:Reuters
而对于那些民主党内支持、她本人也认同的“进步”主张,她则热情高涨,推动得不遗余力:她是党内最卖力主张在联邦范围内“禁枪”的政治家之一,且和党内许多同僚视选情冷暖时有摇摆不同,她即便面对不利民调也从不放弃主张;在推动“奥巴马医改”(即《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时,她雷厉风行,积极奔走,被戏称为“比奥巴马本人还卖力”——这并非夸张,2010年中期选举,民主党选情不利,许多幕僚认为“奥巴马医改”不得人心,建议奥巴马“软化”,奥巴马本人一度开始认同这一意见,关键时刻佩洛西挺身而出,几乎以一己之力说服奥巴马“将‘奥巴马医改’坚持到底”。2016年特朗普(DonaldTrump)率领共和党人夺回白宫,正是佩洛西率领当时府、院俱失的民主党人节节抵抗,才在共和党的惊涛骇浪中保住了“奥巴马医改”的大多数“胜利果实”。
但在有些时候,她会做出令“进步派”的“后起之秀”们大为不满的举措:2010年,她不顾“进步派”的反对乃至抗议,支持了一项旨在禁止通过医保法修改获得保险的妇女接受政府补贴的堕胎的修正案;她在“进步派”狂热主张“全国大麻迅速合法化”的浪潮中“一慢二看三通过”,引发“进步派”抱怨连连;“进步派”对所谓“黑命贵”运动十分积极,坚决推动各项旨在限制警察权力的修正案,并试图在全国范围内清除“问题雕像”,她则表现不甚积极,仅仅低调将众院内美国内战时南军名将罗伯特·李(Robert E. Lee)雕像藏起来,而不是像“进步派”所期望的那样砸烂或丢弃;在国会首次对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弹劾过程之初,佩洛西不顾“进步派”的再三催促甚至冷嘲热讽,一直坚持“不着急”,因为她坚持认为“在现有体制下弹劾总统根本就是无用功”。
正如一些资深美国政治分析家所指出的,佩洛西在很大程度上是个“原教旨20世纪民主党人”,支持绝大多数“经典的”民主党主张, 如高福利高税收、环保主义、平权、限枪禁枪、政府对经济社会较多的干预,以及在国际外交舞台推行“人权外交” ,等等,但美国政坛风云多变,美国的政党政治又与欧洲迥异,政党在很大程度上仅是选举工具,甚至内阁也可以跨党派组建,民主党(当然共和党也一样)的“主光谱”往往随着“民调指挥棒”左右摇摆,当“进步派”成为潮流,“主光谱”摇摆到佩洛西左边时就会显得佩洛西很“右”,反之,当中间选民占选民绝大多数,民主党趋向于“共和民主党”色彩时,则会显得她很“左”——因为佩洛西的“光谱”常常是恒定不变的。
2021年11月9日,佩洛西在格拉斯哥气候峰会发言。佩洛西秉持着支持环保的政治立场,不过,fox news曾撰文指责称,佩洛西表面支持环保、但近年已经花了五十万美金乘坐私人飞机。图源:E&Enews
死守奥巴马医改
挫败特朗普边界墙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著名美国国会分析家托马斯曼(Thomas Mann)和知名国会问题学者奥恩斯坦(Norman Ornstein)称佩洛西是“当代最强大、最有效的演说家”,称她第一次任众院议长的第110届美国众院是“美国历史上空前绝后高效率的一届国会”,在那届国会期间,她带领民主党人掀起所谓“一百小时计划”(100-Hour Plan,脱胎于大萧条后期小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 Jr.总统的“初始一百天计划The First 100 Days”,在短短一百小时里推动国会通过了一系列旨在提升美国经济竞争力、减少金融风险的法案和修正案,而这些法案、修正案绝大多数是在共和党人强烈抵制、民主党内也有许多杂音背景下通过的。)
2011年起民主党丧失了国会多数,但佩洛西仍然能带领被逼到死角的众院民主党人绝地反击,在她的努力下,“奥巴马医改”不仅在奥巴马执政期间顶住了共和党所控制国会的一次次掣肘,也在特朗普上台后保住了大多数“胜利果实”,而奥巴马煞费苦心才推动达成的《伊朗核协定》,也在特朗普上台前始终顶住美国国会和强大犹太院外集团压力,确保了生效和执行。特朗普执政期间,“边界墙”是其最为看重的核心政纲之一,佩洛西纵横捭阖,令其“修墙”努力屡屡受挫,最终虎头蛇尾。
2017年美国《华盛顿邮报》著名政治媒体人霍曼(James Hohmann)指出,佩洛西魔力来自她强大的党内协调整合能力。如经典的“奥巴马医改”捍卫过程中,她成功说服众院民主党人“确保投票一致性”,甚至在医改通过时就投过反对票的3名众院民主党人也每次都投“奥巴马医改”的支持票,令派系林立的共和党人试图挟府院优势“全废”医改案的努力一次次告吹;2005年,获得第二个任期的小布什(GeorgeW. Bush)总统试图推动美国社会保障私有化,当时国会民主党许多人开始动摇,认为应“顺应形势”放弃全盘抵制,转而提出“同意但有保留”的修正案加以对冲,佩洛西为此前后发起召集了上千次内部讨论会,最终说服国会民主党人“在投票时保持一致”,迫使小布什政府知难而退;当金融危机爆发,所谓“蓝狗民主党人”(即共和民主党人)惟恐赤字失控对财政刺激犹豫不决之际,她再度发力促使国会民主党人团结,最终在共和党人掣肘下“闯关”成功……对此托马斯曼感喟“佩洛西是当代美国政坛最强大、最有效的演说家”,而《POLITICO》则将她称作“美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非总统候选人的政治筹款人和高明的立法战术家”。
佩洛西和奥巴马。图源:Politico
常年反华的老顽固
人设正在崩塌?
但她的非议也非常之大。
尽管近年来两党国会代表人物的支持率都大幅下滑,但佩洛西的下滑及不受欢迎程度却是遥遥领先的:《赫芬顿邮报》援引统计数据指出,众院前议长、共和党人保罗·瑞安(Paul Ryan)不受欢迎率和共和党的不受欢迎率始终大体相当,而同期佩洛西本人的不受欢迎率竟比民主党不受欢迎率高出11个百分点;同样是“顽固且不讨喜的‘老左’民主党政治家”,参院少数党领袖舒默的不受欢迎率仅有她的一半。
有分析家指出,共和党早早察觉佩洛西的强大威胁,并长期对她“定向攻击”,是造成佩洛西如此“反派化”的重要原因之一。《大西洋月刊》2018年一篇文章指出,2003年时绝大多数不甚关心政治的美国人尚不知道佩洛西是何许人也,共和党竞选广告就密集对她“开炮”,2010年中期选举期间,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所发起的助选广告中,提及佩洛西名字的比例高达70%,远远超过提及时任总统奥巴马的比率;Wesleyan Media Project统计显示,2012年大选前,共和党人电视广告中提及佩洛西的次数是提及参院民主党领袖里德次数的7倍,而4年后的大选期间,共和党人电视广告中提及佩洛西的次数又上升了三倍。正如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人博伊德所言,佩洛西“能带领民主党在选举中赢我们”,所以一定要集火攻击。
佩洛西精心搭配的口罩曾经引起热议,ELLE、BAZAAR等时尚杂志都曾撰文点评,希拉里·克林顿也在twitter发文称赞。政治评论家指出,佩洛西此举当然可以被简单地理解为追求时尚,但她显然是在利用口罩这种每天佩戴的物品来表达自己的政治观念。比如,最简单的一个事实是:疫情形势严峻,时任总统特朗普却从不戴口罩,与众议长花样繁多的口罩对比鲜明。
而美国社会对女性政治家的偏见则助长了这种攻击的杀伤力:尽管表面上认同“性别平等”,但许多美国人骨子里并不欣赏“过于强势的女政治家”,而佩洛西“总是发号施令”的强势形象,即便在民主党支持者中不以为然者也大有人在,而共和党、尤其特朗普崛起以来的保守派共和党人则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将民主党内的男性候选人渲染为“佩洛西的提线木偶”,利用人们对女性政治家的偏见谋取选举利益,而这种策略无疑也会损害佩洛西的公关形象。
在反对者眼中,佩洛西常常成为民主党最显眼的“靶子”之一。图为“国会领导基金”投放的广告截图,该组织在广告中宣称,“激进分子在烧毁汽车、破坏房屋、分裂整个美国……而南希·佩洛西和华盛顿的民主党人们正在回应他们的诉求。”
和许多“长寿”美国国会政治家一样,佩洛西出国不多,“深入性出国”更少,却又处在世界第一强国“最有权势女人”的特殊地位,在外交舞台上不时暴露出自己认知上的局限、乃至偏见如她囿于“人权外交”的个人认知偏见,长期对中国戴着有色眼镜,甚至在民主党总体方针转向的大背景下,她仍然顽固地坚持反对中国加入世贸(WTO),反对美国给予中国永久最惠国待遇。她在巴以问题上的“含糊不清”、对全球化和自由贸易原则的摇摆不定,也都反映出其在涉外事务上的“储备”不足、却又长期处于能够对美国在这一方面决策施加重大影响地位的尴尬与矛盾。
她曾长期将“反腐”和“反特权”当作自己的“政治人设”,却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曝“滥用政府公务飞机办私事”,被指出后还百般自辩,始终不改;作为富豪的妻子她本就是美国最富有的国会议员之一(2019年列国会富豪榜第11名),但仍然热衷于金融杠杆投资,引发广泛争议;她在特朗普当权时动辄将特朗普“防疫不力”当作指责重点,甚至将新冠病毒称作“特朗普病毒(Trump virus)”,本人却罔顾防疫禁令做发型,更在2022年自己确诊后表示“这只是小灾小病”,惟恐因此耽搁自己所看重的争议性外访行程,这些都让她“人设”受损。
2020年8月31日,佩洛西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不戴口罩理发,而根据当地防疫规定,理发店长期以来被要求关门。面对舆论指责,佩洛西回应称,自己是被理发店陷害的。理发店方面否定了这一说法。
长期以来,民主党上层对她敬畏多于爱戴,但基层支持率一直较高。但“进步派”的崛起似乎改变了这一切,基层民主的支撑者“越来越左”,不断侵蚀着她的根基。
种种复杂原因鼓励了民主党内各派人物开始发起对佩洛西“支配权”的挑战:2016年,俄亥俄州民主党籍联邦众议蒂姆·瑞恩(Tim Ryan)试图挑战佩洛西众院民主党领袖地位,居然得到约1/3国会民主党人支持;2019年她谋求重返众院议长职务时再遇党内挑战,为此她不得不作出“只再连任两届”的承诺才过关。
《纽约时报》政治记者乔纳森·马丁和亚历克斯·伯恩斯的新书《This Will Not Pass》透露,拜登和佩洛西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相当严重的程度,以致于佩洛西已经越来越不遮掩她对拜登的不满情绪。佩洛西对拜登处理“重建更好美国”(Build Back Batter)和投票权这两项立法的方式感到恼火,开始公开质疑拜登是否有办法改变这一状况,并两次对拜登有关这两项法案的公开讲话提出批评,令白宫大为震惊。
她在重任议长时宣称,自己在最后4年议长任上的使命,是成为“通向未来的桥梁(bridge to the future)”,即为民主党在国会起到“传帮带”作用,如今4年即将过去,她“传帮带”的标志性成果——众院民主党领袖接班人仍然语焉不详,却传出她又要谋求继续连选连任众议员的消息。
也就是说,佩洛西的政治生涯尚未有谢幕之期——虽然她已早早发布了答谢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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