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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全民皆兵,其兵役法规定,年满18周岁的男女青年均应服义务兵役。虽然以色列人口少,但鲜见适龄青年逃服兵役,甚至旅居国外的犹太人也回到以色列参军服役。是什么使以色列国防军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爱国主义教育潜移默化
数千年颠沛流离、命运多舛的大流散和二战时期纳粹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使犹太民族倍加珍惜安身立命的家园。以色列政府、学校、企业、各种社会团体以及国防军都十分重视爱国主义教育,每所中学都实施国防教育计划,内容包括以军战史、军队纪律、军队使命和安全环境,使每个以色列人从小就熟知悲惨的民族历史和残酷的国际政治现实,长大后自愿参军报国。
政府从世界各地收集各种图片和证物,修建大屠杀纪念馆。馆内每个角落都有一个故事,每份遗物都诉说着一段血泪史。志愿者们几乎找全了每张照片中所有人的名字、身份和他们最终的结局。当时的讲解员是一位历史学教授,他利用业余时间免费来馆提供讲解服务。他用大量史实饱含深情地为我们诉说着一个个悲惨的故事,使当时参观团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无不为之动容。

以色列大屠杀纪念馆
以色列的节假日很多,部分节假日明显具有爱国主义教育性质,如阵亡战士纪念日、独立日、大屠杀纪念日和耶路撒冷日等,学校、企业、社会团体和国防军在这些节日会组织各类教育活动,民众参与的积极性非常高。宗教节日也在爱国主义教育中发挥着一定作用。笔者在访问以色列期间恰逢两个安息日,一次安排我们参观“哭墙”,另一次安排参加小型宗教活动。在人潮涌动的“哭墙”前,一群身着军装的新兵格外引人注目。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带着肃穆与坚毅,两千年前犹太人国破家亡、圣殿被毁的不幸历史刻骨铭心,使以色列人不再重复从前流离失所、苦难屈辱生活的决心也异常坚定。在另一次安息日布道中,拉比通过讲解圣经缅怀历史,忧患现实,凝聚人心。
以色列国防军的爱国主义教育贯穿官兵服役期。新兵训练通常为期半年,长途行军近80千米,其中包括战术、战场知识和野外生存技能训练,终点是位于死海之滨的爱国教育基地马萨达古要塞。公元前73年,近千名犹太人拒绝向罗马征服者投降,在这里坚守3年后集体自杀。马萨达因此成为犹太民族为自由而死的象征。长途跋涉的新兵要到这里宣誓:“马萨达不会再陷落!”除此之外,国防军总参谋部设有专门的教育和青年部,在各地下辖30多个教育单位,负责全军官兵的思想工作和国防教育普及活动。以色列爱国主义教育的成果非常显著,《赫兹利亚爱国主义调查报告》显示,在以色列有85%的公民愿意为自己的国家战斗,有87%的公民愿意长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可以说这是大多数西方国家都难以企及的。

阵亡战士纪念日,在耶路撒冷举行的纪念活动
民族危亡意识深入人心
对每一位以色列犹太人而言,2000多年的大流散是他们惨痛的集体记忆,但失去家园的危险并没有因为1948年成功建国而消失。以色列自建国起就处在阿拉伯国家的包围和敌视之中,先后经历了美苏冷战、五次中东战争、两伊战争和海湾战争等事关民族生死存亡的重大考验。

巾帼不让须眉的以色列女兵
狭小的国土面积、恶劣的自然条件及严峻的地缘政治环境使以色列全国军民充分认识到,战争一旦失败,国家就会灭亡。这种强烈的民族危亡意识和持续存在的生存危机激发了广大国民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参军入伍、保家卫国,是每个以色列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当前,中东战略格局正发生巨变,旧秩序被打破,新格局迷雾重重。动乱范围由多国国内辐射至整个中东地区,动乱形式由街头对抗转变为军事冲突,动乱性质由社会变革发展为格局重组,形式更加复杂多变。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借地区动乱之机强势壮大并宣布建国,叙利亚和利比亚境内的反对派势力和民兵武装招兵买马,巴以和谈举步维艰,旧时盟友土耳其与以交恶,伊朗核谈一波三折,以色列安全环境依旧需要不停巩固。未来国防军所处作战环境更趋复杂:从东北部以叙边境的山地到南部以埃交界的沙漠,从叛乱分子出没的加沙城区到北部以黎边界军民不分的乡村,从伊朗军舰能够出入的地中海到火箭弹乱飞的天空,从真假信息迅速传播的网络到防护易被攻破的电磁频谱空间。可以说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因此以色列军人仍然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大使命责任,军人职业的荣誉也不言而喻。
国防军精英地位不可撼动
国防军是以色列的精英,其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是其他国家军队都无法比拟的。不管是在国家建立的过程中,还是在建国后的多次中东战争中,国防军对以色列国家主权和领土的维护都立下汗马功劳,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其单兵素质、武器装备和战术水平都是世界一流的,每位官兵都以自己的军人身份而备感自豪。
在军政关系方面,以色列总理多为身经百战的名将,第一任总理和国防部长本·古里安就曾是以色列国防军前身哈加纳组织的领导人。虽然建国后以色列严格执行文官政府领导军队,但许多政府高官都曾在军队高层任职,军队履历对于提高个人政治威望有着重要意义。建国以来以色列有两名总参谋长(拉宾和巴拉克)成为以色列总理,4名总参谋长(巴拉克、莫法兹、达杨和拉宾)成为国防部长,现任总理内塔尼亚胡也曾在国防军特种部队服役。
政界和军界的精英圈子高度重合、联系紧密。与政党林立的内阁相比,国防军各军种之间较为精诚团结。尽管以军内部也会相互争夺预算和各种资源,但是基本上都能从大局着想。总参谋长在各方面有绝对的权威和最后发言权,其观点立场一般都是军事高层的集体意见,形成了统一战线,使以色列内阁很难予以否决。
对普通人而言,军人履历也非常重要,由于以色列实行义务兵役制,无特殊情况下青年男女均须服役,军队生活几乎成为所有以色列人从青少年向成年转变的重要时期,是其实现社会价值、获得社会认同的重要平台。可以说,军队生活是以色列青年在读大学前接受的一种特殊教育在个人简历中,杰出军事单位中的经历有时比名牌大学学历更加出彩此外,在国防军服役的时间也直接同社会福利挂钩,那些逃避服役的人在以色列就业市场和住房政策上就会受到歧视。

与美军不同,以色列国防军不是国防部的下属单位,而是相互补充的角色。国防军全面负责军事组织和军队建设,包括部队训练、条令制定、情报收集、后勤保障、物资采购、人员安排、战略策划和作战部署。国防部负责国防预算、武器采购和出口,主要是执行国防军想要的政策。国防部既没有被授权监管国防军,也没有设立相应的管理部门。这种职权划分给了国防军相当大的权威和影响力。此外,以色列国内有超出正常比例的劳动力大军被军事工业或与国防相关的部门所雇佣,使得国防军、乃至整个国防部门成为以色列社会发展的一支主要生力军。
以色列国防军不但是弱化阶级差异和新移民融合的重要场所,还是高科技人才的培育基地,许多高科技产品都是军队人才的成果,军转民产品创造了大量外汇。这些由国防军培养的精英人才后来也成为许多公司的创始人,为以色列经济发展带来了活力。以色列国防部科研局的特比昂(Talpiot)项目就为以色列社会培养了大批科技人才。在以色列军民之间的支持是相互的。由于人口有限,以色列国防军官兵在退役后一般都自动转为预备役部队,这些人平时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工作,他们可能是司机、店老板、公司总裁、医生或大学教授,但是每年都需要1个月左右的时间在他们各自的部门服役,在国家危急时刻通过动员体制重新进入常备军序列,参加作战行动。所以,以色列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民皆兵,大多数以色列公民都是每年放假11个月的军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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