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封关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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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海南自由贸易港总体建设方案》的出台，海南作为中国首个自由贸易港，即将迎来更大的发展机会。2022年8月1日，海南召开省委深改委暨自贸港工委会议，研究全岛封关运作准备等工作。会议强调，全岛封关运作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标志性和基础性工作。全省各级各有关部门要强化建设项目要素保障，完善金融配套措施，加强非设关地建设和布局，全力推进全岛封关运作各项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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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选择了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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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拥有许多个“省份之最”：中国最年轻省份，于1988年成立；陆地面积最小省份，有着3.54万平方公里；但行政面积却是最大省份，算上海域约203万平方公里，而新疆为166万平方公里。海南建省的讨论由来已久，从清末便开始提出。在海南举人潘存的建省方案影响下，两广总督张之洞于1887年上奏设省。直到1988年，一百零一年后，海南才实现“百年梦”。
在建省方案提出之前，海南的行政归属稳定，三百年属广西，六百年属广东。清朝中前期，游牧传统的统治者对孤立海外的海南和台湾两岛并无太大关注。闭关锁国政策下，清朝在中国东南沿海的广东澳门、福建漳州、浙江宁波、江苏云台山等地方设置海关。广东在海南设琼州关口纳税，归粤海关管辖。
图 | 1936年广东省地图，海南岛在左上角框中    
图片来源：环球情报员
民国建立初期，边疆地区分离运动和列强的觊觎促使孙中山多次提出海南建“广南省”的设想，还成立海南建省促进会向国会提交方案。然而，讨袁运动、护法运动、陈炯明兵变等事件一次次让孙中山的建省方案搁置。到1937年，海南已经建成环岛省道和连接各县的公路，黎族聚集区设立保亭、乐东、白沙三县纳入户籍管理（今黎族自治县），海南正逐步具备设区建省的条件。但由于日本在1939年侵占海南，国民政府对海南的一切开发计划被迫终止。
二战结束，海南也在积极筹划设特区。国民政府在1949年1月正式将海南设为全国唯一一个特别行政区，直接隶属于行政院，脱离广东，预备设省。此外，国民政府还派出军舰接收南海诸岛。为了使古代的南海领土范围具体化，国民政府重新审定南海诸岛并颁布《南海诸岛位置图》，该图明确标示南海诸岛名称和11条断续线。海南特别行政区除了海南岛，还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等群岛及其附属岛屿和海域。
图 | 1949年海南岛
图片来源：环球情报员
改革开放初期，广东作为改革开放的试验区和排头兵，创办深圳、珠海、汕头三个经济特区。行政区划管辖上，广东包括陆地和南海的范围，体量范围巨大。随着中国逐步融入世界，着眼海洋，单靠广东管理不便。84年到87年，海南行政区划进行一系列变动，成立海南行政区人民政府，为副省级，三亚和海口升级为地级市。
1988年4月，海南省人民政府成立，行政区划包括海南岛和南海诸岛，广东省的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办事处也归属海南省管辖。海南岛还设立经济特区，成为中国的省级经济特区。从1887年海南设省方案第一次提出，101年后，海南设省终于实现。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以来，经济实力不断增强，是海南历史上经济发展最快、最好的时期。海南从一个荒蛮海岛变成最大的省级经济特区，体现了中国海权意识的兴起，陆上文明和海洋文明的结合，以及国力的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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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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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由贸易区到自由贸易港，虽为一字之差，却有着不同的功能定位和发展内涵。“自由贸易港”的提法，最早出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赋予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既没有说在什么地方建，也没有说只建一个。不过，作为自由贸易区的升级版，自由贸易港建设可能带来的溢出效应，还是吸引了不少地方跃跃欲试。当时，多个地方提出申请，上报了建设方案，但最后中央明确了海南一家。
海南作为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具备了实施全面深化改革和试验更高水平开放政策的比较优势。仅有比较优势是不够的，海南独特的地理条件和区位布局，也是建设自由贸易港的加分项。海南位于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主要战略支点，而海岛的独立地理单元也让开放风险在可控范围内。从市场辐射范围看，如果把国内市场划成一个圈，把东盟市场也划成一个圈，在地图上看就如同一个“8”，而海南正位于这两个圈的交汇处。
图 | 2022年上半年海南各城市GDP
图片来源：商丘崛起
对于这个历史机遇，海南全省上下倍加珍惜。建省30多年来，并非没有重大机遇，从海南出发，飞行4小时范围内可抵达21个国家和地区，覆盖全世界近一半人口、约三成GDP。只要改变思路、勇于创新，用好建设自由贸易港这个历史契机，海南完全可以把市场的“8”变成“∞”，创造出“无穷大”的发展空间。
当初，海南在发展方向上一直摇摆不定，有人主张走贸易之路，有人坚持无工不富，还有人认为应该旅游先行。争论中，最先破裂的却是房地产“泡沫”。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房地产“烂尾”和金融信用危机的接踵而来，让海南陷入困境，仅有700万人口的海南，积压的房地产项目竟占到全国的十分之一。1995年，海南经济增速从此前的全国第一跌至倒数第一。
海南坚定了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信心和决心。虽然发展起步晚了些，经济基础比较薄弱，但后发优势多、发展潜力大。换个角度看，这也是给自由贸易港建设的留白。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向世界表明，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同时，通过借鉴国际知名自由贸易港先进经验，探索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开放制度体系，为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探新路。
图 | 2022年海南第二届国际消费品博览会
图片来源：世展网
今天，改革开放不断向纵深推进。时与势，将建设自由贸易港的任务交到了海南手中。今年4月份，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海南时饱含期待：“由海南来完成这项历史性任务，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特区建设的一个战略安排，不断摸索、大胆试验，现在蹚出来一条路子。”
近年来，海南正加快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力争成为新时代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示范，2022年7月，第二届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亦在海南成功举办，反映了随着自贸港政策落地，越来越多外商和外国企业来到海南投资。据海南省商务厅统计，2021年全省新设立外商投资企业1936家，比上年增长92.64%；实际使用外资35.2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6.2%。在海南自贸港建设的不断发展和完善，海南市场持续释放强劲势能，蓬勃向上的发展势头，和不断优化的营商环境，吸引、鼓舞着来自全世界的品牌大步前行。
海南省于2011年4月20日试点实行离岛免税政策。而从全岛范围看，三亚国际免税城三期扩建蹄疾步稳，海免、深免、王府井等新老玩家也在瓜分中免集团的蛋糕，市场竞争逐渐白热化。据不完全统计，仅海口一个城市，今年就将有8个购物中心陆续开业。为迎接2025年“封关”大考，在自贸港即将全面发力的时期，海口将是撬动整个海南消费市场的支点。消博会期间，海南自贸港全岛封关第一批项目集中开工，共开工项目9个，总投资14.17亿元。海南这座全球免税业的新“灯塔”，将会照亮原本暗淡的旅游零售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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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关不能简单地“一封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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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2025年前，海南将围绕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推动各类要素便捷高效流动，形成早期收获，适时启动全岛封关运作；2035年前，海南将进一步优化完善开放政策和相关制度安排，全面实现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人员进出自由便利、运输来往自由便利和数据安全有序流动，推进建设高水平自由贸易港。
2021年6月10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九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自由贸易港法》，自公布之日起施行。该法明确，国家在海南岛全岛设立海南自由贸易港，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实现贸易、投资、跨境资金流动、人员进出、运输来往自由便利和数据安全有序流动，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和管理活动适用本法。
图片来源：包图网
第一，关于管理权限和授权立法。一是明确国家建立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领导机制。该法第6条明确，国家建立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领导机制，统筹协调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重大政策和重大事项。国务院发展改革、财政、商务等部门按照职责分工，指导推动相关工作。同时，国家建立与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相适应的行政管理体制，创新监管模式。二是赋予更大改革自主权。该法第7条首次明确海南省依法行使改革自主权，国务院及其有关部门根据自由贸易港建设实际需要，依法授权或委托省人民政府及其相关部门行使相关权限。这是系统性的放权授权制度安排，极大拓展了海南自由贸易港的改革空间。三是赋予特别立法权。授权省人大及其常委会根据本法，结合实际需要制定海南自由贸易港法规，涉及法律保留事项或依法应当由国务院制定行政法规事项的，分别报全国人大常委会或国务院批准后生效。
第二，关于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一是货物贸易，确立“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货物贸易监管模式，对其他国家和地区进出海南自由贸易港的货物、物品实行清单管理，清单外的货物、物品自由进出；由海南进入内地的货物，原则上按进口规定办理手续，行邮物品按规定进行监管，运输工具简化进口管理；货物、物品及运输工具由内地进入海南自由贸易港按国内流通管理。二是服务贸易，规定对于负面清单以外的跨境服务贸易，按照内外一致的原则管理，并实施相配套的资金支付和转移制度。三是投资准入和市场准入，规定对外商投资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适用放宽市场准入特别清单，推进准入承诺即入制。

第三，关于税收制度。一是简税制，规定海南自由贸易港逐步简化税制。二是规定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前，对部分商品免征关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后，对进口征税商品目录以外的商品免征进口关税。三是货物、物品进出“二线”的税收管理，规定货物由海南自由贸易港进入内地，原则上按照进口货物征税；物品由海南自由贸易港进入内地以及货物、物品由内地进入海南自由贸易港的税收管理办法，由国务院有关部门会同海南省制定。四是低税率，规定对符合条件的企业和个人实行所得税优惠。
图片来源：海口日月广场免税店资料图
第四，关于生态环境保护。一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规定实行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二是生态空间管控，规定推进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建设，实行差别化的自然生态空间用途管制，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严格保护海洋生态环境。三是生态风险防控，规定实行严格的进出境环境安全准入管理制度，提升突发生态环境事件应急准备与响应能力。

第五，关于产业发展、人才支撑和综合措施。一是明确国家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开放型生态型服务型产业体系，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等实体经济，实行高度自由便利的运输政策等。二是规定建立市场导向的人才引进、认定和使用机制，在出境入境管理、停居留政策、外国人工作许可等方面实行更加开放的政策。三是授权海南省人民政府审批由国务院审批的农用地转为建设用地和土地征收事项，按规定对土地布局调整进行审批。四是创新闲置土地惩罚机制，并提出建立集约节约用地、存量建设用地盘活处置等制度。五是规定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分阶段开放资本项目，推动跨境贸易结算便利化，允许经批准的金融机构经营离岸金融业务。六是规定建立风险预警和防控体系，防范、化解贸易、投资等方面重大风险。

第六，关于过渡性措施。该法立足于满足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后的立法需求，对主要的制度措施进行规定。对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前的过渡性措施，国务院及其有关部门和海南省可以根据本法规定的原则，按照职责分工，制定具体办法。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对于海南来说，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是一场全新的探索。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把立足海南与跳出海南结合起来。建设者们深知，不立足于海南，就是无根之萍；不跳出海南，就只能是井底之蛙。面向未来，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千帆竞发，勇进者胜。海南须用“国之大者”的高度指引发展，更要用“国之大者”的担当，擘画自由贸易港的宏伟蓝图。
肩负着全国最大经济特区、重要改革试验田、面向太平洋和印度洋的重要开放门户等诸多使命，无论在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大局中，还是在探索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的蓝图上，海南理应找准自己的位置，理应发挥出与其地位相匹配的重要作用。
资料来源：中新经纬、21世纪经济报、投资海南、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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