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亚琪
编辑｜斯问
8月4日晚间，阿里巴巴发布了2023财年第一季度业绩（阿里巴巴财年与自然年不同步，截至2022年6月30日止的3个月）。作为疫情反复期间，中国第一个发布财报的互联网大公司。阿里的这份财报不仅关乎过去一季的业绩表现，更关乎下半年消费是否实现回升的信心和未来。
财报显示——
1.过去3个月，总收入2055.6亿元（下同为人民币），同比保持稳定；非通用会计准则下，净利润同比下降30％至302.5亿元，几个关键财务数据均超过市场预期；
2.受4、5月份疫情影响，行业整体增长放缓，淘宝天猫线上实物商品GMV（提出未支付账单）同比录得中单位数下降；5月下旬，随着物流运力正常化，淘宝天猫线上实物商品GMV逐渐恢复，天猫618实现支付GMV同比正增长；
3.250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目前已完成约130亿美元的回购。
这一季度，疫情导致各地出现不同程度的供应链和物流中断。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二季度GDP单季度增速回落至0.4%，其中，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11.1%。5月，消费市场加快恢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降幅收窄至6.7%，6月由降转升，同比增长3.1%，环比增长0.53%。
在国内，阿里巴巴的年度购买用户已经突破10亿，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国内消费者。其财报中显现的消费信心，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整体社会对消费市场的信心。当用户进入“留”量时代，阿里不再追求绝对的用户增长，转而深耕用户的长期价值；当高质量消费的增长路径逐渐清晰，阿里开始用远中近场结合的矩阵，服务不同人群在差异化场景下的多样消费需求。
7月底，阿里巴巴集团发布公告，透露将“在港双重主要上市”。彼时，阿里巴巴集团董事会主席张勇曾发布股东信，称面对这一年巨大而深刻的变化，其应对之道的基本原则是“坚定信心，积极应变，做好自己”。此时此刻，谁也无法预测来自外部环境的变化会如何，在选择“做自己”背后，阿里乃至整个互联网，都在重修内功、穿越周期。
“远中近”的消费矩阵
过去几年，阿里一直致力于将自己变得更“立体化”。
在比拼商业基础厚度的时代，通过搭建分布式物流，阿里逐渐形成了完整的“远、近、中场结合的综合商业”。其曾在过往的财报里，详细阐述过一个“身边经济生态”：
外卖及生鲜商品（3公里），30分钟至1小时内送达：盒马鲜生、饿了么；
生鲜及日用品（20公里），半日达、当日达或次日达：淘鲜达、天猫超市；
生鲜及日用品，次日定点提货：淘菜菜、盒马邻里；
服饰3C等传统电商产品，1—3天送达：淘宝、天猫、淘特。
在此次财报电话会上，张勇表示，随着远中近场的数字商业基础设施建设的进展，阿里在中国数字商业领域不同业务、不同模式之间的互补性已经开始显现。
“举例来说，当淘宝天猫的某些非刚需品类受到疫情影响，我们的盒马、饿了么等业务，由于可以满足疫情期间城市居民的食品、日用品等家庭基本所需，获得了加快发展的机会。本季度，盒马GMV季度同比增长超过30%。饿了么的非送餐业务GMV同比增长超过50%。”
截至2022年6月30日的这个季度，盒马和高鑫零售（大润发超市母公司）在线销售占比分别达到68%和36%。
进入6月，淘菜菜GMV快速增长，同比超过200%；高德日均活跃用户达到超过1.2亿新高，由于疫情纾缓，以及不断丰富本地内容和服务所带动，让高德用户能够发掘、连繫和到访本地商家。
物流方面，菜鸟持续拓展增值服务，包括送货上门服务，以及通过菜鸟驿站来提升消费者体验。截至本季度，约有70%的菜鸟驿站能够为消费者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相比之下，远场业务，传统的营收支柱：淘系电商（淘宝/天猫/聚划算）收入有所下滑，对此，阿里的解释是受到疫情影响，服饰和消费电子等重要品类的支付GMV有所下降。但同期，保健品、宠物护理、收藏品及户外活动装备等基于兴趣的消费，消费仍然在增长。进入6月，淘宝及淘特上M2C商品产生的支付GMV同比增长超过40%，消费进一步复苏。
“远中近”商业的搭建，实际上指向的是“以消费者为中心”对用户进行分层。阿里的APP矩阵，正在通过跨业务、多场景的服务覆盖更细分的消费诉求——你可以根据购买商品品类及对物流要求的差异，选择不同渠道进行消费。比如，家居、家装等垂直品类，消费者更偏好近场消费、线下消费，线上渗透率较低。在这些领域，阿里通过规模化布局“远中近”商业体系，跨品类渗透等策略的实施，依然有找到新增长的机会。
战略性业务“降本增效”
对于成长到一定规模的公司而言，投资战略性业务，几乎成为一个常规动作。为此，亏损也再所不惜。但现在，平衡增长和利润，“降本提效”已经成为新的关键词。
阿里巴巴集团首席财务官徐宏在财报中提到：“尽管新冠肺炎疫情反覆带来了挑战，我们的收入同比表现稳健；通过持续改善运营效率，以及更专注优化成本，关键战略业务亏损收窄。我们最近公布了申请增加香港为另一主要上市地的计划。通过实现在香港和纽约两地交易所主要上市，来进一步扩大和丰富我们的投资者基础。”
在财报电话会上，其进一步透露，“本季度，淘特和盒马的汇总亏损同比收窄15亿元人民币。淘菜菜环比亏损显著下降。原因在于我们优化定价策略，加强供给能力以及降低供应。”
一个有趣的比喻是，张勇将阿里已形成的差异化APP矩阵，形容为全国范围的“广域网”，将淘菜菜、盒马、饿了么等跟地理位置密切相关的平台，形容为“局域网”。
“局域网业务最核心的是必须获得所选择经营的局域网内的规模经济效益，通过规模经济来降低单位成本。在这样的业务上，我们经过几年的探索，认为看全部市场的总量其实没有意义，最关键是在一个特定的地区、一个特定的城市，你能不能形成规模经济。”
“从经营效率来讲，要按城市、地区来看这样才能够形成一个更好的立体视角。我们也是在这样的战略指导思想上来进行重点城市区域的选择，来展开我刚才所说的这几个业务，并且进行资源配置。因而大家才能够在这个季度，看到一些好的结果。”
截至本季度，阿里净现金水平达到3400亿元人民币，约合510亿美元。张勇表示：“未来将用好中国数字商业领域各项业务，在整体经营质量方面的优势。目前我们的市场规模远超竞争对手，盈利能力上的优势更为明显。因此，用好我们的资金储备，投入到用户心智的建设，以及物流、售后服务等关键环节的用户体验和能力建设。这是必须长期坚持的策略。”
消费者价值的深度运营
和往季财报不同，此次季报阿里不再强调AAC（年活跃买家数）的增长，而是将关注重点转变为用户留存和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值增长。国内数字商业板块总裁戴珊此前曾解释：时代转换，经营重心从获取新用户（流量）调整为留住老用户（留量）。淘宝天猫要从“交易走向消费。”
平台中心语变成消费，本质是围绕用户满足、发现并创造需求，提供更好的服务与体验。
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止的12个月，有超过1.23亿名年度活跃消费者每人在淘宝和天猫上消费超过10000元；相比于过去12个月，约有98%继续保持活跃。截至本季度止，阿里拥有2500万名88VIP会员，每名会员的年平均消费额超过57000元。
“在上一个财年，我们已经完成了10亿年度活跃消费者的目标。我们今后会聚焦不同消费群体钱包份额的增长，而不再是追求国内绝对用户规模的增长。”张勇认为，“目前10亿消费者已经覆盖了中国几乎所有活跃消费者，能够服务好这些消费者，做好分层分类运营，提升每一层用户的钱包份额。这样的重点变化，对于整体的效率优化，会有很大的帮助。”
财报电话会里，分析师也将更多问题给了新财年的财务确定性，相关业务进展，以及未来策略的思考。对此，阿里管理层回答（我们摘录了财报电话会的部分内容）——
A：关于最近的消费趋势，4、5月份以后，6月开始随着供应链的恢复，特别是物流网络的正常化，这些基础设施的能力已经恢复了。我们也看到了，从消费来讲，618整季是正增长。进入到7月以后，这个趋势在继续，表现肯定会比6月还会改善一些。
A：在上一季度，我们就说过会关注成本优化控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制定了很多策略，对于不同的业务都有不同的策略来执行。在这个季度里面，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还是得到了比较好的一个结果。在接下来整个财年的季度里面，我们整个优化控制方案会继续执行。
A：短视频是一种产品的表现方式，电商是一个产业，电商公司用短视频，今天是现实，短视频，也已经不是什么新的技术。今天在阿里，比如手机淘宝，我们超过一半的商品，也许五年前都是用图片文字来表达这个商品。今天超过一半的商品是用短视频来表达。其实我想你的问题，讨论的不是短视频和电商之间的问题，是娱乐和电商之间的问题。这里的问题最终就是我前面讲的，阿里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建立的最宝贵的资产是用户消费心智。
当然很多时候会说，消费是娱乐的一部分。但是在这里，阿里就是专注于做好娱乐里面的消费子品类。我们认为这个品类已经足够大，所以我们会一直专注于做好这个品类。
新一季财报开启了阿里又一个新的财年，拥有10亿国内消费者的阿里早已不再是一家单纯的电商公司。当互联网产业都从要增长、要规模，切换到要价值、要纵深，未来的商局又将如何变化？目前来看，宏观经济环境依然难以预测，新的挑战，也已经在路上。对于规模庞大的企业而言，持续地前进，通过未雨绸缪拿到韧性增长，或许就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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