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花教授最近所遭遇的双重危机（华为门和博士学历问题）已经发酵将近一个月了，网络上各种舆论沸沸扬扬，冷嘲热讽，但是，很少有说到点子上的。
远的不说，单就学术界而言，著名生物学家、首都医科大学校长饶毅教授在一篇文章里把陈春花和尹烨相提并论（2022年7月25日公众号文章）），质疑他们两个人哪个博士更“水”？而我最近回陕西老家探亲时，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甚至都问到了这个问题，令我非常震惊。我猜想，在中国至少有三四亿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真可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不同于网络上的文革式网暴，反观中国管理学界则是一片沉默，一片死寂。而在个人私信里，大家则在转发和评论各种相关文章，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种情况，既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说它“很正常”，是因为凡是与陈春花教授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陈春花老师与人为善，对人毕恭毕敬，如沐春风，很少有敌人。所以，但凡是熟人，谁也不愿意撕破脸来公开谈论这个问题，更怕自己落下一个“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的恶名。
说它“也很不正常”，是因为这个事情是中国管理学界的一个历史性的事件，绝非仅仅是个人私事，我们需要从中吸取教训，深刻反思，引以为戒。如果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中国管理学界一直做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管理学者的颜面何在？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师道尊严？难道真的要被别人批评成“沉默的大学”、“沉默的管理学界”吗？
特别是，北大至今就这个问题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作为一个北大毕业的人，我对北大非常有意见，很失望。甚至可以说，我对北大的意见和失望超过对陈春花教授本人的不满。
7月6日早上，当有人第一时间把《上万篇文章夸大炒作，华为称与陈春花无任何关系》一文转发给我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式地评论到，“陈春花老师大概率不会自己炒作，但是，架不住网络写手层出不穷。华为这个声明写得有点损，没有必要写最后一句”(好几个朋友都可以微信截图证明此事）。
但是，随着事态的不断发酵，当越来越多的人在私信里问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时，我被问得很烦，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2022年7月9日，我写下了这篇深度分析性的第一个版本。今天公之于众，主要供中国管理学界参考。
关于陈春花教授危机事件的
深度分析和反思
2022年7月9日
本人无意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但是，很多想法和愤懑的情绪不吐不快，为了社会正义和个人良知，特此撰写这个分析，仅供亲密朋友参考，谢绝外传。
01
华为的声明是谁写的？
我个人认为，不太可能是华为PR部门亲自执笔的，这种决绝粗暴的语气，华为的PR部门不敢擅作主张，大概率只能是出自任老板自己之口。“华为与陈春花教授无任何关系，华为不了解她，她也不可能了解华为”，这句话如果加上双引号，采用直接引语，更接近幕后执笔人的真正身份。
02
这个声明发表的地方很有策略
心声社区是华为内部的罗马广场，华为鼓励员工畅所欲言（当然是有秩序的自由），所以，这个声明是针对内部的一个解释，而不是对外的官方声明，不是发表在华为的公众号上的，更不是发表在官方媒体上的。但是，华为也明白，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么敏感的声明一定会在一个小时内传遍全网。
这个发表地点的选择很巧妙，进可攻，退可守。陈春花教授即使想起诉华为侵犯自己的名誉权，也无从着力。这就是华为PR部门的专业之处（那些批评华为PR部门不专业的人，纯属没有头脑）。况且，陈春花教授有勇气，敢起诉华为吗？我估计没有。
03
这个声明中所包含的愤怒情绪是华为高层团队的集体表达，而非任正非个人的情绪宣泄
多年来，以任正非先生谦虚低调的个性和海纳百川的广阔胸怀，他知道外面的很多人靠华为吃饭，所以，他一直对各种似是而非的文章、传记和书籍非常容忍。
但是，围绕陈春花教授2017年1月的“围炉日话”这篇文章所演绎出来的上万篇不实文章，已经严重地伤害了华为的品牌形象、任正非的个人形象，甚至影响到了任正非身后的历史地位，影响公司团结。所以，我猜想，这个声明中所包含的愤怒情绪应该代表了华为高层团队的普遍心声，这个声明应该是华为高层集体做出的，而任正非自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这是任总自己经常自嘲的一句话，真正的含义读者自己去解读，此“傀儡”绝非彼“傀儡”）。我猜想，华为的PR部门的负责人只是拿了一个小本子逐字逐句地记录下来，发了出去而已。
04
陈春花教授与华为之间的到底有没有关系？
华为的声明中说“华为与陈春花教授无任何关系”。知名媒体人秦朔、何刚等抱打不平，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说陈春花教授是应华为的邀请去“讲课交流”，两者之间当然有关系。
拜托，事实上2017年初的那次参访根本就不存在讲课这个环节，只是陈春花等通过个人关系的介绍，希望去华为参访，拜访任总，并与之交流而已。双方彼此之间也就是一面或者两面之缘而已，属于私人社交而非官方合作。
换句话说，你们自己主动提出到别人家去做客，主人殷勤招待了一下，聊了聊天而已，这种关系算得上业务合作关系、专业社交关系吗？算得上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吗？根本算不上。华为有没有长期聘请你担任华为顾问？有没有给你支付过顾问费呢？也没有。所以，华为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而其他人都是在瞎BB。
05
声明中所包含的对陈春花教授的研究能力、个人价值观和学术道路的质疑是灾难性的
“得到”APP的梁宁、《财经》的何刚等人跳出来打抱不平，说这是对陈春花教授的污蔑，还扯上什么“作为一个学者，有很多做研究的方法，按照华为的的逻辑，历史学家都没法做了。黄仁宇和张居正没有任何关系，张居正不认识黄仁宇，黄仁宇也不可能了解张居正”（梁宁）。或者“华为很粗鲁，一家商业公司有啥神秘的，外界不了解，不配了解？不可能了解？莫名其妙。真把自己当作商业黑洞？”（何刚）。这纯粹是牵强附会，暴露了这两个人对华为价值观的无知，也低估管理研究的严肃性和艰苦性。
按照华为的组织文化和语境，“她也不可能了解华为”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极有可能意味着——只有黄卫伟、田涛、吴春波等学者，25年以来长期陪伴和跟踪研究华为的人，才有资格谈得上真正了解华为。陈春花教授在关于华为的研究上总共花了多少年呢？总共加起来，你所投入的时间有一两年吗？而且你所依靠的资料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二手资料、三手资料而已，谈何真正的engaged scholarship？
这句看似粗暴的话折射出了华为所长期坚持的组织文化和价值观，以及华为的成功密码。那就是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深入一线、长期专注聚焦于某个领域，努力成为所在领域的顶尖高手。而翻翻陈春花教授的三十多本著作，明眼人就知道，陈春花教授根本就不是华为的同路人，两者在气味上压根儿不相投。
事实上，华为对中国教育界和学术界的不良作风，不满已久。2018年8月28日，我带队参访华为时与任正非先生座谈，他大段大段地讲的就是教育问题和科学精神。这次也算是杀鸡给猴看，用心良苦，可谓“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
06
陈春花教授的个人声明避重就轻，缺乏诚意，没有向华为进行道歉
这件事情看似突兀，事实上酝酿已久。2021年6月17日，我在微信里就与陈春花老师就这些炒作性文章进行过坦率的交流（有微信为证，恕不提供截图）。
而华为也曾经通过一些管道就此问题与陈春花教授进行过沟通，希望她就“围炉日话”所惹出来的大量不实文章发表一个声明，自己主动消除这方面的负面影响。但是，她（尤其是她的团队中的某些人）把这些不实文章单纯地归因于盗版书集团，说要聘请律师进行起诉，然后就不了了之了。总之，陈春花教授对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低估了，大意了，才招致大祸临头。
聘请律师进行起诉，这是最基本的底线了。问题是，你就不能更加主动一些吗？例如，主动在自己的公众号“春暖花开”上发个声明？主动请平台公司或者网信办删帖吗？写“围炉日话”的时候，你挺主动的，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就不能主动清理一下？
这些文章当然不是你自己写的。可是，那么多应邀或者自己主动登门去华为参访的人（包括我在内），与任正非先生座谈之后，都写了细节详细的文章了吗？都发了个人公众号吗？都造成了这么大的恶劣影响吗？
陈春花教授的三点声明中，没有为自己给华为造成的恶劣影响做出任何直接道歉。相反，机械工业出版社的声明中倒是提到了这一点，值得肯定。
07
凡是那些跳出来帮陈春花打抱不平的，基本上都是媒体人或者培训机构出身，华为这个声明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了他们的饭碗和出场费
中国管理培训市场极其畸形，价格虚高，名不副实，世界上绝无仅有。动辄二三十万一次的出场费，高达两百多万一个人的某某塾培训班，都是陈春花们的奶酪（我在这里说的不仅仅是陈春花，也包括其他人，恕不点名）。
华为迫于无奈发出这样一个非常“狠”的声明，就是动了这些人的奶酪，以后这些人还怎么靠讲华为的案例赚钱呢？怎么招生，怎么走穴呢？所以，某些人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而且跳得很高。他们把自己伪装在了社会正义的罩袍之下，包装在学术研究的比基尼之下。事实上，他们华丽的罩袍下面可能有虱子，而他们的比基尼又太短，藏不了多少货色。
08
关于陈春花教授博士学位的来历和含金量的问题，需要尽快澄清
关于陈春花教授的博士学历问题，至少我八年前就听人说起过，网上也早有流传。我相信，这一直是陈春花教授寝食难安之处，可能她自己也是追悔莫及。
关于这个博士学位问题，我个人认为有时代原因，也是情境所迫。但是，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换成我自己是做不出来的。公众有权力要求陈春花教授和北大国发院、华南理工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甚至复旦大学（已经去世的东方管理学的创始人苏东水教授是陈春花教授的恩师）、南京大学的赵曙明教授（陈春花老师是他的博士后）帮忙解释一下吧，免得每隔一段时间，不明真相的人反复就这个问题进行“炒作”。
如果情况属实，北大这种中国最高学府，容忍一个博士学位来历不明的人当教授，当院长，那么，中国教育界、管理学界情何以堪，哪里还有什么基本的师道尊严？
当然，博士学位含金量不高（甚至博士学位造假，就是买来的），不代表陈春花教授没有真才实学。我个人认为，这是两码事。我们不能因为前者就彻底否定陈春花教授三十多年的辛勤努力。毕竟，中国管理学界绝大多数的学者还不如她更了解企业实践。北大国发院离开了陈春花教授，很少有几个教授能镇得住EMBA的场子（我还真的不是故意贬低他们）。
09
陈春花教授个人私德不错，但是，公德有瑕疵
凡是与陈春花教授打过交道的人，都领略过春花教授对他人的和颜悦色，毕恭毕敬。她很勤奋，很守时。每次我向她约稿，她说8月1日之前交稿，一定会在7月31日晚上12点之前发给我。这些都是她的个人优点，也是她获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这么多年来，在公开演讲和写作时，她有意无意地把某些企业转型成功的原因归因于自己个人，神化和夸大了自己的贡献和影响，精心打造和营销自己的人设，谋取了巨大的利益，这是犯了基本的归因错误（fundamental attribution bias）。
包括博士学位在内，这些都是公德，而不是私德。我不能因为她个人对我很好，就为尊者讳。在我看来，私人交情和社会正义是可以分开的。
10
围绕陈春花教授的利益链值得谴责，但是，陈春花教授本人也难辞其咎
“这些文章不是我自己写的”，此话不假，肯定不是你写的。咱们不说那些图书盗版集团和营销号们显而易见的罪恶，单单讲那些主动邀请你出书的各种出版社、请你上课的各种培训机构，是不是也是这上万篇不实文章的最大的获益者？你们是不是在默许、炮制、甚至在推动这些文章的广泛流传，进一步提升了自己的身价、图书销售行情和培训收入？除了口头上说要起诉，或者已经发起了起诉，你们为了清理网络环境，重塑正常的学风、文风和话风，到底又做了什么？
11
关于陈春花教授的学术水平，我个人很难准确进行评价，需要其他更权威的学者，或者管理者群体自己去评价
坦率地说，曾经有好几次，我下决心要通读陈春花教授的几本书，试图把握她的整个思想体系和脉络，但是，每次看不了几页，我就读不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我个人习惯了那种晦涩难懂的、游移不定的、引人深思的、或者知识面广博、或者逻辑性很强的文章，我总是难以接受那种简单化的、武断的、非此即彼的、洗脑式的断言或者鸡汤。管理是一个高度复杂和情境化的实践，充满了悖论，管理者所面临的绝大多数问题根本无法用“不是什么，而是什么”的二分法来解决。所以，在基本的学术观点上，我不同意陈春花教授。
有人说，陈春花教授的榜样是德鲁克，所以，她的写作也同样缺乏注释，也在模仿德鲁克写作时的那种武断和决绝。不过，拜托了，第一，德鲁克是一个犹太人，深受基督教的影响，他的那种非此即彼的修辞方式有他的文化基因，同时他本人博览群书，是一个社会生态学家（请参考2008年我所写的《论德鲁克<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的思想根源》一文）。第二，德鲁克几乎没有跟任何人，特别是他的学生合作过。他的书中每一个字都是自己用他那台电动打字机，用单个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的。而陈春花教授能对自己署名的所有文章和图书拍着胸脯负责吗？第三，德鲁克强调，作为一个领导者的先决条件是Integrity（正直、诚实），你做到了吗？对于一个教师来说（尤其是人文社科类的教师），没有正直和诚实，就缺乏了基本的合法性。
12
陈春花危机事件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悲哀，更是中国管理学界的一场灾难
一个标杆性管理学者从神坛倒下，彻底改变了中国企业界和中国管理学术界之间的关系。两者之间的关系，从以前的貌合神离，变成了现在的蔑视和无视。以后，中国管理学界谁再想去华为参访，并且与任正非先生座谈，我估计再也没有可能了——华为这扇门算彻底关上了。
中国管理学界缺乏自律精神和真正的学术态度，要么蝇营狗苟，埋头课题论文和职称，要么靠一知半解的过度诠释，行走江湖忽悠听众，陈春花教授危机事件是中国最优秀的企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的被动反击，是一记重拳，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果中国管理学界对此有深刻反思和惊醒，出台一个《中国管理学者行为准则和社会责任规范》，并且认真践行，这个危机事件或许会改善中国管理学界的大环境。但是，我担心的是，过不了多久，当这个危机事件烟消云散之后，大家只是在微信私信里窃窃私语，或者酒席之间哄堂大笑一番，然后，“马照跑，舞照跳”，如果那样的话，中国管理学界就彻底没救了。
13
陈春花教授本人应该如何应对这个危机事件？北大国发院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如果陈春花教授的博士学位真的存在造假问题，那么，这就是致命伤，无可挽回。陈春花教授最好的选择是自己主动从北大国发院辞职，否则等到北大发了声明之后，那就太被动了。或者北大把陈春花改聘成管理实践教授，也是一种变通的方法。
对于通过幕后操作，把陈春花教授送进北大国发院的福建新华都集团，我还是打过交道的。捐一个亿设立王宽诚讲习教授，再给北大国发院盖个楼，这是国外企业和大学合作的通行做法，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前有唐骏，后有陈春花，真的是难为了新华都集团的陈发树董事长了。新华都商学院的教育梦，终成南柯一梦。
（话说回来，民办教育在中国发展空间逼仄，也真的是难为他们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各种曲线救国的招数，真的是螺丝壳里做道场。那些没有躬身入局的人，不知其艰难。大家对此最好抱有同情式理解比较好一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春花教授自己彻底挣脱利益的捆绑，至少暂时退出江湖，去美国或者欧洲游学。在某一个学校，花上五六年时间认认真真读一个博士学位（不一定是管理学的，管理学的博士真的没啥可读的），弥补上人生的这个缺憾，消除这个污点。趁此机会，把自己以前的那些著作重新修订，让自己的“学问”更扎实。
当然，这就需要陈春花教授自己痛下决心了。好在她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母亲也已经去世，自己孑然一身，财富自由，有了选择的自由。如果换成是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14
陈春花老师对我的个人帮助，我没齿难忘
陈春花教授与华为之间的争议，陈春花教授的博士学位问题，那是公事，事关中国管理学界和教育界的体面和底线，我不得不发声。但是，我也不敢忘记陈春花教授对我的个人帮助，它包括以下事项，但也可能不限于此。
1）每次我发起公益募捐时，她都积极参加。
2）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自己掏钱邮购我的《阿尔泰山一瞥》。
3）在我漫不经心的一个玩笑之后，她主动提出到北师大给MBA同学免费讲课一次，而且赠送了几十本自己的书。令人感动。
4）2018年8月，与华星光电对接，帮助我和其他四十位商学院的老师参访该公司。
5）我每次向她约稿时，她都能严守承诺，准时地交稿，令人敬佩。
6）应我的邀请，给我的《大变局下的中国管理》写了推荐语，虽然我不同意她对我的书的看法和评价，最终没有采纳。整个沟通过程如果公之于众，也是一段“坦诚辩证，理性对话”的典范。
7）在一个全国性的组织行为学和人力资源管理会议（某年在北师大敬文讲堂举办），很诚恳地回应我的公开提问和质疑——“管理学者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应该和时尚热点公司和现象保持距离？”
8）某年《管理学报》小范围闭门会议之后，以隆重的方式，自己掏钱在北大某高档餐厅宴请大家。让您破费了！
9）亲自签名赠送若干她的著作与我。
最后的郑重声明
对于以上内容，本人特别做出如下郑重声明：
第一，文责自负。如果有严重的事实错误，欢迎批评指正。但是我相信，“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也”。
第二，本人在分析这个危机事件的时候的基本态度是坚持中道，秉笔直书，同时也尽可能换位思考，保持同情式理解，以及最大的善意。我希望我所引证的事实是经得起历史和时间检验的。
第三，这篇文章的初稿曾经在中国管理学界少数亲密朋友和师长之间一对一分享过。分享的时候，我曾经要求他们不要扩散给第三人。今天公开发表出来，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在思考在这个危机事件中，如何处理个人得失和社会正义之间的关系，我也一直在琢磨陶铸先生的一句话，“心底无私天地宽”。
第四，这篇文章在本人的两个公众号（“大变局下的中国管理”、“本土管理研究”）正式发表之前，我没有征求过任何人的意见，因为我心意已决，想清楚了，不再犹豫。我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教唆和暗示。我也不会授权任何自媒体或者媒体转载这篇文章。如果您在别的媒体上看到这篇文章，一定是未经我的同意的盗版和剽窃，请直接投诉它。关于这篇文章可能引起的后续反应，我也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总之，我想说的话，我该说的话，都已经在这篇文章里充分表达了。
第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会基于任何外界压力删除这篇文章，我也不会基于任何利益诱惑删除这篇文章。我是一个对中国管理学界无所求的人，“无欲则刚”，无所求的人最可怕。我相信，一些人在以前的学术论战中已经领教过了。更有人曾经发匿名的电子邮件说我是“中国管理学界最大的搅屎棍”。如果我是搅屎棍，你们是什么？哈哈。
第六，“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才是圣人”（华为或者任正非先生的话）。可以想象，陈春花老师现在非常煎熬，但是，我诚恳地说一句：“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接纳自己的缺陷。以最真诚的心、最谦卑的态度，直面这个危机。抓住时机，掌握主动，快刀斩乱麻。以退为进，风雨之后还有彩虹。保重，祝好！”
图文编辑 | Adele
封面图片来源  | 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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