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瘟疫都是人类的大敌,因为不管一场战争的实际战局如何演进、人类如何战胜瘟疫,最终人类一方都将付出巨大代价。理性来看,这个道理并不难懂,毕竟前车之鉴已经很多,但落到现实层面,在战云密布之际,非理性的声音往往又会占据上风,人们仿佛全然忘记了,这是一场战争,是容不得玩笑的,也是经不起非理性试探的。

2月24日爆发的俄乌战争还没有收场,另一场因佩洛西访台而挑起的不必要的台海危机又被渲染起来。人们不禁要问:中美真的到了摊牌的时刻了吗?台海何以被佩洛西裹挟着一步步走向冲突乃至战争的边缘?

面对“中美是否到了摊牌时刻”之问,中美显然都会给出否定答复。7月28日中美两国元首的最新通话,也再次明确了这一点。用中国国家主席的话说,“面对变乱交织的世界,国际社会和各国人民都期待中美两国发挥引领作用,维护世界和平安全,促进全球发展繁荣,这是中美两个大国职责所在。”用美国总统拜登的话说,“当今世界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美中合作不仅有利于两国人民,也有利于各国人民。美方希望同中方保持畅通对话,增进相互了解,避免误解误判,寻求在利益交融的领域开展合作,同时妥善管控分歧。”
最高元首之外,中美各方连日来亦在不断强调,中美不该被非理性的佩洛西牵着鼻子走,不该因此彻底撕破脸。比如美国政府前官员葛来仪和扎克·库珀联名在《纽约时报》发文表示,“美国和中国没有发生战争的必要”,并呼吁“华盛顿和北京必须制止局势升级,并将各自的关切和红线清楚地传递给对方”。此外,该文在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正在‘梦游着’步入一场危机”。再如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教育部)执行主任王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亦分析,美国国内政治斗争非常复杂,不必因一位众议长做的一个棋子,而掀翻中美整个棋盘,佩洛西访台还没有到中美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虽然中美并没有到摊牌时刻,而且从一开始就不该被佩洛西裹挟着走到今天的剑拔弩张,但经过此番压力测试和极限挑战,中美关系将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而台海局势即便平稳着陆,实则却如葛来仪和扎克·库珀所言,正在梦游着走向危机,各方希冀维持的现状也将一去不复返。
一方面,虽然中美在台海问题上的“护栏”名义上还在,因为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还在,一个中国原则还是中美关系的政治基础,但美国长期以来在台湾问题上奉行的“战略模糊”经由这次“战略混乱”,已经没有继续模糊的空间了,中方也已经对美国说一套做一套丢掉幻想。
2021年11月16日中美元首视频会晤时,拜登曾表示“美方不寻求改变中国的体制,不寻求通过强化同盟关系反对中国,无意同中国发生冲突。美国政府致力于奉行长期一贯的一个中国政策,不支持‘台独’,希望台海地区保持和平稳定。”彼时國家主席曾言,“中国讲究言必行、行必果,说了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说”,“希望美方把不打‘新冷战’表态落到实处。”而经过此番佩洛西访台风波,中方显然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中美在台湾问题上的战略模糊也将不得不走向战略清晰。一旦从模糊走向清晰,冲突就在所难免。亚洲协会全球主席兼CEO、澳大利亚第26任总理陆克文直言,中美政治外交绝缘层已被剥掉。
82日,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出席上海合作组织外长会并访问中亚后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表态,亦说明了这一点。王毅表示,美方在台湾问题上背信弃义,令人不齿,只能使美国的国家信誉进一步破产。美国一些政客只顾一己之私,公然在台湾问题上玩火,与14亿中国人民为敌,决不会有好下场。美方的霸凌嘴脸暴露于世,只能让各国人民愈发看清,美国才是当今和平的最大破坏者。
另一方面,即便佩洛西访台不会直接挑起一场台海战争,但两岸的现状将一去不复返,今次事件也将进一步倒逼北京加速统一台湾的决心与意志。因为经由这次风波,北京既对美国的说一套做一套丢掉幻想,也对民进党和国民党丢掉幻想。
佩洛西访台的消息传出后,执政的民进党和在野的国民党一开始保持足够的低调,而随着日期的迫近,则一边表达对佩洛西的欢迎,一边又通过媒体放风推卸责任。比如《中时新闻网》引述知情人士指,民进党政府清楚佩洛西此行将引发的台海危机不亚于1996年导弹危机处境,因此民进党政府曾暗地撤回对佩洛西的邀访,“但在佩洛西责难下,继续安排接待”;佩洛西也知道此行可能将台海情势推向兵凶战危情境,但即使美方行政部门劝阻,她仍坚持追求个人历史定位。不管民进党如何推卸责任,看在北京眼里的则是,台湾问题不能一直拖下去,越拖下去代价越大,因为现如今,“九二共识”不仅已经被民进党否决,也被国民党认定为“没有共识的共识”。
清华大学台湾研究院院长、教授巫永平在接受《香港01》记者专访时表示,从表面上看,佩洛西访台无疑是坏事,给北京出了难题,但如果应对得当,这一“坏事”也可能变为“好事”,因为“佩洛西访台可能提供给我们一个契机,去采取到目前为止不方便采取的措施和手段,这就意味着我们改变了台湾现状。须知这样的措施,在没有佩洛西访台这样的外部刺激下,中方是不太好采取的。如果中方采取主动改变台海现状,就可能争取到战略主动性,并在推进统一进程中往前迈了一步。如果真是这样,佩洛西反倒为中国的统一事业做了‘贡献’。”

综上所述,佩洛西访台风波这一“火苗”所点燃的,不仅仅是眼下可能的冲突,也在切实影响着中美关系和台海局势的未来发展。对中美双方来说,如何有效管控分歧,避免掉进大国冲突的“修昔底德陷阱”,让最终的摊牌演变为战争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挑战才刚刚开始。
推荐阅读:
新書推介
點擊圖片
即可購買
《看見香港訪談錄》
作者:吳婷
ISBN 9789620450259
2022年7月

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