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智识环境的改变：“永远革命”与立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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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0年底的大选到2021年的国会山庄事件，我们见证了这个国度正在走向空前的分裂，美国的智识环境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共和党与民主党没有任何共识，两党内部也是各种派系征伐。这股分裂的浪潮，并不始于2021，而是起源于更久之前。

左派控制着高等教育和传媒，在今天的信息茧房（Information Cocoons）里，左右两边双方都各说各话。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所谓的保守派(右派)，与左派相比，其实并不团结。

本文意图探讨一个关键的现象，为何左派在选举、政治、教育和传媒上，在面对保守派时，往往可以呈现激烈的、团结的攻势，而保守派不仅无法作出有效抵抗，反而往往同室操戈，或各自为战，以至于遭到各个击破？可以透过这点来阐发今日保守派与左派的根本差异。

保守主义是什么

首先，要先来看看，什么是保守主义？事实上，定义保守主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我们在美国国内定位所谓右派时，传统上，根据《联邦党人文集》、《反联邦党人文集》等建国文献，我们能知道，在美国，右派的诉求包含了小政府、低税收、持枪权等等，而左派则强调大政府、高税收、高福利等等。这种判断或许适用于三十年前的美国，却已经不适用于当下。

原因是左派阵营诉求的改变。左派的哲学起源，简而言之，可以视作是十八世纪那场西方著名争论“古今之争”中进步派的获胜者。进步派认为，今天比昨天更好，今天的人比古代人更高明。古代的事物都必须被推翻，古代人不值得学习。微妙的事情就在于，进步派的逻辑是追求不断进步、革新、革命，因此到了十九世纪，那些十八世纪的观点，就变得“过时”，十八世纪的人们，也变成古代人。十九世纪取代了十八世纪，而二十世纪又取代了十九世纪。

原本这样的浪潮只在欧洲发生，但两次大战后，这股风气终于来到了美国，并最终成为美国新一代知识分子的共识。当高等教育变成进步论的本营，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从这样的教育中毕业，又把进步思潮带到各行各业去，最终形塑了如今的美国进步派：他们总是要追求更进步、更激进的想法与策略。

左派，也就是进步主义，他们谋求唯一的、排外的、抽象的正确性，这种正确性，意图透过激烈的手段，以朝向一种彻底的大联合，一种人为的、低俗化的普世主义。

但是传统的保守者们，并不具备这种进攻性和不宽容的意图，他们是孤独的散居在这片大地上的，因此一方面，他们相信自然化的永恒，另一方面又有地方化的多样朴素。

保守主义者们是审慎的，他们相信人的有限性，人之外还有神明、高贵、命运，尘世的生活，遵循着这些永恒准则。妄图以人为的方式，去改造世界，将是危险的、僭越的。

左派的那种人类大团结愿景，潜藏着对人性的改造，透过对原本高贵标准的降低，来使人人皆可以透过某种方式彻底达成低俗化后的善，接着发明出一种符合这样低劣心灵的社会体制，并透过不断革命来实践，这种愿景对保守主义而言是荒谬的，也是无法接受的。

激进的理念革命，本身便缺乏审慎的品质，也缺乏对超越性事物的敬畏。

而如今这种“人类趋于尽善尽美”的左派愿景，除了企图打倒传统的保守力量外，还压迫着一切不那么激进、热切的其他立场者，因为左派的本质便是朝向一种同一性，而这种同一性的内涵，只有永远的革命。

明白了这点，就会知道，在与今日美国左派对立的，被划为保守的、传统的思想会变得非常繁多。

秉持着当年美国建国文献精神的人们，不论是支持联邦党人立场，还是支持反联邦党人立场的人，如今可以坐下来变成同盟，因左派如今要同时焚毁双方已经“过时”的文献基础。

天主教徒、新教徒、犹太人、爱尔兰人虽然在信仰根基上有着显著差异，但如今的左翼是一群彻底的无神论者，所以这些宗教力量也被划分成为保守派。

最后，甚至是一些没有明显立场的人们，或者是一些有着温和性情的左派人士，如今也被左派批判为不够进步，不够革命，而被划分为保守派。

分析到这里，我们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对于左派而言，他们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就是不断的革命，不断的去进化，不断地去产生新与旧的观念，然后把旧观念批倒。

虽然左派内部的诉求差异也很大，但在对外斗争时，他们却能屏弃实际事务的分歧，着眼于最终目标的团结。然而对于保守派而言，他们的立场却是多样化的，他们都是因为不同原因才成为左派眼里的保守派。

换而言之，当代的保守阵营并没有一种严格意义上的统一核心信念，他们只是一群不愿与左派为伍的人们。

一个最荒谬的例子，就是新保守主义和小政府主义者，如今都是所谓的保守派阵营。新保守主义显然有着大政府的愿景，把美国制度透过手段宣传到国外，这需要强大的税收与政府动员能力，而这与小政府主义者的愿景是相反的。但是在左派的压力下，他们不得不短暂站到一起。

另一个荒谬的例子是，一些拒绝那么左倾的政治家、知识分子与文化人士，即便他们曾经公开宣称自己是进步文化的一员，也遭到公然的攻击。

短暂站到一起，便是最核心的问题。一群信仰、信念、经济、教育水平差异都极大的人群，将会为了一些在理念上的细小分歧而变得分崩离析。新教徒、天主教徒、新保守主义者、宪政主义者、华裔美国梦的诉说者，大家对美国、对信念的理解都不同，结盟也将是短暂的。

这就像是《指环王》里面要前往末日火山的护戒小队，哈比人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两位钢铎骑士各怀心事，精灵、矮人与人类有潜在不合，这样的一只队伍，又怎么可能走得长久呢？纵使知道索伦的威胁就快来到，但还是会因为一些小事就争吵不休，乃至于散伙。这就像是蛮族兵临西罗马帝国城墙下时，罗马城内的人们还在争论各哲学流派的细节。

左派如今握有政府、资本、传媒、学术界等全方位的力量，

保守派目前信念差异而零散的状态，将导致被各个击破

。

虽然保守派确实在理念差异上分歧极大，但我想，这正是所谓保守派统一诉求的地方：如果左派全面胜利，你将完全失去表达与信仰的自由。因此，我们必须重视这个危机，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如果美国这个地方，在日后也全面沉沦，那正如里根总统所言

If we lose freedom here, there's no place to escape to.

如果我们这里也失去了自由，那全世界都无处可逃了。

重新号召保守派的共识

因此，如何让保守派在一个初步共识的前提下，来应对眼前的急迫情势，是一个当务之急。我想，常识，可以是我们保守派的共识。

常识，早在我们的建国之父托马斯潘恩、杰佛逊等人的文辞中就已经出现过，睿智的亨利亚当斯和James Bryce都提过美国的常识，当然还有致力于称颂美国常识的托克维尔与柏克。

常识绝非意味着没受过教育的“反智主义”，那纯粹是左派污名化的标签，正如托克维尔所言，常识是这样一种事物：它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人的情感与理智最自然的反应，蕴含着最深刻思辨的可能性。

以常识作为保守派的共识，有三个优势，第一是，左派最善常的是建立一些人造的词汇与概念，透过玩弄这些意识形态来蛊惑人心与压迫他人，我们要告诉他们，这些生造的概念与名词是多么的误导，我们将用人的思考与自然本性，也就是常识的思辨来戳破。

第二是，常识将使我们更多的聚焦于原初的理想和具体的行动，使我们尽可能地减少内部的思辨分歧，举个例子，男生就该去男厕，女生就该去女厕，回归常识，这将是很容易的判断。同样的，没有人喜欢被压迫，被奴役，都向往自由，这也是一种常识。透过对常识的思辨与政治实践，我们将能形成保守派的共识，共同来抵御左派的侵袭。

第三，正如上文中提到的，保守派的原初根基，来自于对永恒法则的信仰与多元居住经验的双重认识，而常识正是这两者最直观的产物。

要怎么透过常识来战胜左派？从教育的行动而言，必须消除当前盘旋在人们心灵上的左派意识形态，才能使人们回归常识。怎么做到这点呢？

我们认为，是人类历史上，那些历久弥新的人文经典。因为左派的这种革命观念，其实也是从历史上的那些哲学流派所提出与演变的，过去也不乏他们的强大反对者，透过阅读与教育人文经典的关键地方，我们可以知道左派的源流，消解误导性的意识形态，清除一些生造言词。

并且透过人文经典，我们将呼唤出人们对永恒问题的重新思考与认识，只有当我们能够以理论层面占优，在媒体和各种教育模式中夺回我们的年轻人，让人们能产生对错误理念的怀疑，我们才有可能真正的阻止极左。

这是一场需要各方团结起来的战役，是需要大家都发挥自己专长的战斗，也是我们退无可退的战争。我们这个世代，如果无法赢得这场战争，我们真的将永远丧失我们曾经喜爱与熟悉的一切。

让我们战斗，来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Noscens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美国人文博士群体，Noscens将在三个方向上发挥作用。

第一，以对常识和人文经典的思辨来和左派的那些政策、抽象名词与理论进行论战，并争取更多人的认同。以达到在现实生活里，对左派的驳斥。

第二，在教育的层面，透过社区教育、选民教育、候选人教育等方式，来强化保守派的理论论述，唤醒人们的怀疑意识，促使大家关注永恒问题，并重新去思考，什么是真正美好的生活。在这个过程中也去培养下一代各种人才的保守意识。

第三，重新思考新的保守主义论述，直接揭露左派学说的根基，从根基上以哲学战胜他们，左派总爱嘲讽保守派是没受过教育的人，我们将透过人文经典，来展示什么是真正的知识与洞见。

Noscens将透过对人文经典的阐释、教育与推广来做到这三个目标。而要达到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你一起来支持与参与。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孤独的、疯狂的、沉重的战役，就人文博士群体而言，整个美国可能都很难凑出五十个真正意义上的保守派。可以预见的是，我们会面临学术界的排挤和攻击。我们的学业或职位都可能因为Noscens的事业受到影响。但是，如里根总统所言：

We'll preserve for our children this, the last best hope of man on earth, or we'll sentence them to take the last step into a thousand years of darkness.

命运让你和我走到一起。

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定要保守住人类最后的憧憬，否则我们将会就让他们跌入漫长的黑暗。

我们与你们，一同前行。

愿上帝保守美国！May God Bless America

ABOUT US

Noscens的使命

我们是一群北美人文保守群体在美国所成立的非营利组织，致力于推广人文经典和保守理念，以抗衡当今世界的左翼浪潮，透过带领人们重拾人文经典，思考重要问题。

欲了解与支持Noscens的保守事业，欢迎来信[email protected]

特别声明：我们至今尚未以任何方式公开募款，请警惕假冒的讯息。若您想了解与支持我们，我们欢迎您亲自与我们联系。您可以透过邮件或是Telegram上的群与我们取得联系。

Noscens, a U.S.-based organization, is dedicated to the mission of promoting humanistic classical education and taking initiatives to counteract against radicalism.

Since its establishment in 2020, we have organized over hundreds of online lectures in the U.S. and abroad. We work closely with local communities across the country through the promotion of Western canons and Eastern classics and the conservation of the American Founding herit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