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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平均年龄17岁的罪犯,2年间,45起强奸案,
主犯21岁时,强奸了29名女性,包括28名未成年人,10名不满14岁的幼女。
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都和内蒙古一位叫王岭的青年有关。
去年,法院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一审判处王岭死刑。
但他的父母不服,提出上诉:“我的孩子是犯罪了,但罪不至死,那些女孩都是主动的。”
近段时间,该案件二审的开庭,再次将这群「孙小果第二」带到大众视野里。

从王岭父亲提交的新「证据」中,人们惊讶发现,
尽管王岭和他的未成年涉黑团伙在当地臭名昭著,却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无数起持械斗殴,45 起强奸案,始终无人报警,
这究竟是谁的问题?
01
恶魔的诞生
在成为“王老虎”的那一年,王岭19岁。
他藏起自己退伍时收到的10万余元复员费和补贴,
央求父亲用毕生积蓄,盘下了镇上的那家“慢时光休闲吧”,作为自己的势力据点。
通过不停地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一步步拉起笼罩着小镇中学生的噩梦之网,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哥」:
“没人敢跟虎哥的人打架,无论是混社会的,还是好学生。”
那时候的王岭风光极了,时不时和小弟们吹嘘:
“虎哥一只手表就13万,车也30来万,通过这些,我们都觉得他太有实力了。”
实际上,他的十万余现金早就消耗殆尽,
店铺“休闲吧”也都入不敷出,只能靠小弟们强行拉客维持生计。

小弟们不知道,“虎哥”并不是一直这么厉害的。
小学时,父母离异,王岭和父亲一起生活。
父亲不管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只管给他塞钱。
这样一个疏于管教、性格懦弱,还手握不少零花钱的小孩,自然成为了高年级同学眼中的肥羊。
殴打、抢劫、霸凌...王岭从不敢回家告状,只敢躲在学校的车棚里,等大家都走了再回家。
上了中学,欺凌他的同学更是变本加厉。
王岭喜欢研究古玩,靠着这个赚到了一些零花钱。
高年级同学知道后,不但打了他一顿,还把他的零花钱全都抢走了,而且还划破了他最心爱的羽绒服。
王岭母亲回忆,儿子只和她哭着聊过一次被校园霸凌的事情,提到了自己曾被当众扒裤子。

这次事情彻底扭曲了王岭的心态,以往的害怕和恐惧通通都转为了恨意。
他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欺负低年级同学为乐,逼迫高年级同学给他下跪。
王岭父亲曾当过老师,后来弃文从商。
他敏感意识到孩子的变化,多年前一次意外中他曾失去过一个儿子,五十多岁时再婚,才和第二任妻子生下了王岭。关注订阅号诡不言,每天推送人性案件。
老来得子,王父实在狠不下心来管教他,只得在王岭 17 岁时,把他送去当兵,希望部队纪律能改变王岭。
但事与愿违,退伍回家后,王岭成了更凶狠的“王老虎”。

在王岭犯下的罪行里,涉黑甚至是最轻的一项——性侵犯才是他罪恶昭在之处。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初恋女友。
两人常常争吵,王岭不甘心分开,曾下跪祈求对方不要分手,但还是没能挽回女友。
王岭心中偏执的一面被彻底激起:
“我认为女人对感情不认真,她们玩弄感情,感情这个东西谁动真的谁伤心,所以有女的找我,我就以和她们处对象的名义发生关系”。
02
“一起玩”
时至今日,王岭父亲都在为王岭减刑奔走,他常常对记者说:“我的孩子罪不至死。”
王岭罪不至死吗?
被王岭扒光衣服丢在 303 国道裸奔的少女小岚,恐怕不答应。

作为受害者之一,小岚曾将自己遭到强奸的事,告诉给了王岭当时的「女朋友」。
王岭知道后,把她拉到 303 国道,将她衣服扒光,逼她追着车跑。
那是内蒙古的冬天,尚未成年的小岚,顶着害怕和刺骨寒风,赤身裸体跑了超过一千米,险些被冻死。
王岭还觉得不解气,将小岚囚禁了整整 9 天。
这种言语恐吓与暴力威胁,同样发生在其他受害者身上。
另一位受害者小云,一开始拒绝了王岭的“示好”,强迫观看了一段王岭殴打男孩的暴力视频后,她不敢再违抗。
视频里,男孩疯狂求饶,哭喊着“不敢了”,结果又被打翻在地。
加上王岭小弟就在门外守着,她甚至放弃呼救,
“叫了也没有用,他小弟把我带来就是为了让我跟王岭发生关系”。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在这个犯罪集团中,主犯王岭共计强奸 29 人,成员孟羽强奸 3 人,武易强奸 3 人,申翊君强奸幼女 3 人,李强、王东、肖刚、孙力、李超分别强奸未成年女子 1 人。
从 2017 年 8 月至 2019 年 5 月,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们以及另外 10 名被告人实施强奸犯共 45 起。
整整 45 起性侵案,无一位受害者告诉家长或者老师。

还是在警方调查一起与王岭有关的聚众斗殴案后,其中一位证人提供了线索,才牵扯出这起严重的犯罪案件。
受害者的缄默,或许和王岭建立黑势力团伙的方式有关。
王岭所在巴林左旗是一座去年刚退出贫困旗县序列的小城;
相对封闭的小镇环境给了他们组建黑势力团伙的土壤。
立棍,是当时一种表示“想要当老大”的黑话。
只要在 QQ 空间发一条“我要立棍”的说说并被“老大”转发,他就是黑社会的一员了。

这种荒唐的入会仪式在我们看来,或许有些可笑。
但却让无数孩子,心甘情愿地成为了王岭最得意的犯罪爪牙。
他们仗着王岭的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许多孩子为了躲避这群人,就立棍加入他们,以求庇护,不受欺负。,甚至有女孩迫不得已,主动发照片找上王岭罩着。
恶性循环下,王岭的势力越来越大,害怕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没有安全感的环境,让孩子们容忍了恶的存在,也成了恶的帮凶。
“告老师或家长”是学生之间默认的没种叛徒行为,为了合群,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况且,告诉老师不一定有用。
在这个留守儿童泛滥的小镇里,未成年学生辍学率非常高。
为了留住学生,学校对学生的许多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孩子都那么大了,老师想管也管不住。”
学校和社会共同构成了这个不健康的环境,受害者只能自行把伤害合理化,放弃反抗甚至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感到愧疚。
小萱遭到王岭性侵时,才 14 岁。
被王岭强奸后,她陷入了抑郁,不顾父母和老师的劝说,坚持辍学,自称在外找到了工作。
后来熟人发现小萱口中的“工作”,是在 KTV 陪唱。
澎湃新闻记者到当地暗访时,这种未成年陪唱现象依旧存在:
“一小时 100 元就可以找一个未成年女孩陪你了。”

他们把这个行为叫做“一起玩。”
只是和朋友一起玩玩而已,哪来什么霸凌、哪有什么强奸呢?

“一起玩”,原本是同学之间最单纯的邀约,现在却成了加害者的谎言、校方隐瞒真相的说辞、受害者自欺欺人的借口……
没人知道自己如何被选中,也没人知道自己哪一天会不会就落入王岭手中,
受害者愤恨于心却无可奈何,学生们如临深渊心惊胆战。
最后,他们要么离开这个小镇,要么加入王岭团伙;
剩下一些倔强不服的孩子,每天战战兢兢地提防着,等待着巴林左旗的天重新亮起。
03
别再养出一个恶魔
目前,虽然二审结果尚未宣判,但受害者家属已经向法庭提交了多份新证据,包括被害人与上诉人的聊天记录。
王岭父亲依旧以“实施侵害时并不知道对方是幼女”和“罪不至死”来为王岭辩护。

或许他不能理解,当王岭触碰法律红线时,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这世界永远有不公存在,被校园霸凌的小王岭是很可怜,可当他把刀口对着更弱者时,他就等于放弃了自己。
无一人报警的讽刺背后,急需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反思:或许我们消除不了校园霸凌,可我们至少能够让孩子有处求助。
而不是让他们宁可寻求大哥庇护,也不愿求助老师和家长。
扫黑除恶除到少年犯头上,是一种警醒。
也许在我们不了解的闭塞小城,还藏匿着更多无知酿下的罪恶,成为青少年的堕落沉沦之地。
但以 45 个孩子被侵害的代价去敲响,还是太沉重了。
别让下一个被欺凌后横行报复的王岭出现,
别让与恶沉沦变成孩子们自保的唯一方式。
他们都该自由地活在阳光之下。
点个“在看”,愿世间再无王岭,
也希望每个父母、学校,都能正确及时地关爱孩子。
综合自:澎湃新闻、新汇知、一屏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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