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股,有这么一家公司,毛利率几乎达到100%,净利润率达到60%,利润率在美股中鹤立鸡群,没有竞争,干着比垄断还垄断的生意——地主。
而在过去的10年里,公司靠着这种无本生意把股价做到了10年38倍的涨幅,比绝大多数成长股都要牛逼。
这家奇葩公司就是Texas Pacific land,在德克萨斯州拥有880000英亩(约3500平方千米)的土地,自从该地区的额外石油储量在2010年被探明以来,公司的土地也就变成了不断升值的资源,公司本身不采油,只是为在自家土地上的石油开发公司提供服务,从事如卖水收租抽成等低风险的生意,尽管与石油周期息息相关,但公司却几乎每一年都在上涨。
如今,油价进入高区域,并且还在不断走高,作为一个油田地主,TPL的价值似乎仍然有巨大的释放空间?
一、从荒地到油田
美国的土地一直是私有制,不少个人或者机构拥有着美国的大量土地,当然,有地在美国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因为美国地广人稀,拥有一块没有开发价值,没有地理优势也没有资源的土地只不过是无意义的资产,因为没有商业价值,开发了却要交地税。
地主在美国算不上褒义词,,TPL也是如此,尽管坐拥着一个城市大小的土地所有权,成立于1871年,但一百多年来,公司也只有数亿的市值,除了少量土地有一点资源,其余大部分的资产似乎都没啥价值。
公司的土地原来是有少量的石油储量,但意义不大,不过在2010年,用非常规手段在公司土地里发现了更多可供开采的石油,并且可以以较低的成本开采。储量的大幅提升,使得公司的土地也就变成了大片油田,自此,公司开始了增值的道路。
发现了自己的地里有巨量石油,顺理成章的做法是自己进行开发,至此转型为一个石油大亨,但公司选择了一种更保守的做法,不参与开发,而是出让开发权,自己为石油公司提供服务,赚点无风险的钱。
因此,在发现大量石油以后,公司的价值释放也并未是爆发性的,随着招商引资,让石油开发商开始在地上慢慢铺设好钻井,公司慢慢地开始提升租金和权益费用,公司的收入也出现了比较均匀的持续增长。
在2017年,公司在原来收租金和佣金的基础上,又加入了水服务,在采油设备附近建设水处理工厂,为石油公司处理原油的过程提供所需的纯水和原水。
公司完全就是把人们常说的做卖水的生意演绎到了极致,不承担原油开采这种大投入的工作,就是为采油的公司做服务,当然,卖水这种生意之所以公司能做,原因也是地是TPL的,尽管石油公司也有自己造水厂的能力,但耐不住人家地主想自己干啊。
靠着水处理业务的发展,公司的收入也继续维持了更高的增长,赚在钻探周期流程中尽可能多的服务费用,就是公司的商业模式。
目前公司的收入结构中,约63%是权益分成(2021年油价较高,因此占比大),这个分成是从挖出的石油的收入中抽成约4.4%。而9%是租金,28%是水费。这样的收入结构,使得公司充分收益于石油开采而又尽可能降低了风险。
公司也把抗风险的思路贯彻到了资产负债结构上,目前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极其干净,没有任何有息负债,也就是说,财务风险为0,作为地主,土地是价值最大的资产,但由于公司成立于一百多年前,所以在财务上早就把这些固定资产折旧完了,所以,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固定资产一直是空荡荡的,这也是公司为什么没有成本的原因,也就在2017年开水厂后增加了一些机器设备才增加了固定资产。
因此,公司可以说是拥有巨量隐形资产的轻资产公司,这些隐形资产的存在是公司的安全垫,但同时造成了市净率失真。
而公司所有的扩张性增长都来基于自己的利润,不借贷,而自由现金流则悉数用于回购与分红。因此,从长期视角看,TPL不存在周期性行业的各种常见的风险。
二、不一样的周期模型
大部分周期性公司具有收益弹性,也就是业绩爆发力,在商品价格上涨时,这些公司成本相对固定,因此收入的稍微变动就能带来利润的剧烈波动,例如石油开发商在低油价时,业绩可能亏损甚至微利,而油价翻倍,往往业绩就能翻几倍乃至几十倍。因此,对于这些公司,往往是十年不开张,开张赚十年,可能就1-2年特别高的产品价格,就够了,让这个公司产生过去10年的利润了。
与它们不同的是,虽然收益分成是公司最大的营收来源,TPL的业绩与高油价是正相关的,但大幅度利润波动是不存在的,因为本身就有接近100%的毛利率,收入波动不可能产生特别大的利润波动。
对于TPL来说,重要的不是油价能有多高,因为就算油价突然飙涨,它的利润变化幅度也不大,不会像石油股突然从30倍PE降到2倍,突然一个季度多赚几年的利润。
公司估值的关键,是油价的持续性,因为持续的高油价,会导致公司开发成本更高的油田可以开始被钻探,而现有低成本油田的产能也会增加,这就导致了其土地的使用率更多了,无论是水,还是租金,亦或是分成,都会随产能提升而提升,长期可产生的生命周期利润更高。
而对公司不利的,则是油价的持续低迷,目前公司的油田平均开发成本在40美金一桶左右,当油价处于这个区间以下并持续一段时间时,持续得越久,在土地上的石油开发公司可能选择停运部分产能,而对公司来说,这就会出问题,因为产能下降的话,就连是旱涝保收的租金和水费都有下滑的风险。
在2020年,就发生过公司面对石油周期下行时的压力测试,记得当时一度出现了某些期货的负油价,而2020年Q2的WTI均值大概在20多美元左右,而公司在2020年四个季度分别实现营收0.96、0.5、0.74、0.74亿,净利润为0.57、0.27、0.56、0.55亿,可以说,0.27亿一个季度,算是公司在极低油价状态下的盈利底。
当然,40美元以下的低油价没有持续多久,所以公司并未出现真正的逻辑考验,很快油价就回复到了40美元以上,而截止今天,油价已经过百了,因此公司现今的股价比起2020年的低位,也已经有接近5倍的涨幅。
至此,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公司在过去的10年里持续地上涨,公司是缓慢释放其土地价值的,只要油价在40美元以上维持,公司就会开始它自己的有机增长,随着石油开发商持续地增长产能,公司的无风险收入也随着上升,而且这个速度还不慢,而从2012年至今,油价大部分时候都在40美元以上。
公司的收入从2012年至2021年增长了13.6倍,年化收入大概30%,这是世界资本市场里都数一数二的营收增长幅度,这也就解释了公司的超高的股价涨幅,当然,高收入与高油价肯定会相关,这让收益分成更高,造成了一定周期性的高利润,但那不是公司估值的重心。
2021年公司取得了2.7亿的利润,而2021年的原油均值为73美元,因此,假设未来油价在70美元左右维持,那么公司显然有机会在2.7亿基础上继续维持较高速度年化增长。
目前公司开发成本低于40美元的储量的预计可供开采19年左右,但40美元以上60美元以下的未开始开发储量还有更多,而现在的油价开发这些储量是有利可图的,因此,展望未来,数十年间,只要原油价格不会持续低于40美元,公司的油也不会采完,整个商业模式依然是可持续的。
另外,公司管理上是进取的,只有102个员工,各项成本控制得当,收完租金收水费,公司仍在想怎么增收,例如在节能减碳方面的推出类似于“卖水”的收费服务,而且,高持续油价,公司的抽成和租金收费长期也不是没有提价的空间。
三、结语
所以,TPL是一家非常诡异的公司,它到底是成长股还是周期股呢?当油价波动,公司收入也会因此存在波动,而股价也是,2020年Q2,油价暴跌,公司利润减半,股价回撤了60%,它肯定是石油行业相关的周期性公司,但是,10年38倍,基本上每一年都是上涨的,这还不是成长股?
关键还是理解公司的商业模式和长期可释放的价值,如果投资者看清了2010-2020年间,油价均价不会低于40美元,而公司的模式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可以维持长期高增长,那么显然,我们不需要在意油价的波动,这是可以长期持有的。而假设未来的10年,国际油价若在50美元以上的区间持续,按照目前的模式,公司肯定也还有很好的成长空间,当然了,现在是油价超高的区域,也是资源股涨得最好的时间,因此,公司110亿的估值当下也毫无疑问是高溢价的。
但关键是我们怎么理解它,每天盯着油价上下波动,过度重视其周期性,就很难理解公司长期价值增长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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